“那么大家就先去用餐,我带新同伴去找主人,一并汇报战况。”
回到本丸后,烛台切恰到好处地向队友们告了别,自己捧着太刀向审神者书房走去。
在战场上发现这振刀的时候他有些犹豫,直觉让他不要把这振刀带回本丸,但却给不出一个理性的原因,完全是毫无来由地认为这振刀与自己有共通之处。
不管是哪一点,不想将新同伴带回本丸都很奇怪,根本无法说服自己,更别说同伴们了,太刀稍加犹豫便做了决定。
就交由审神者来判断吧。
想到这里,烛台切稍稍加快了脚步。
审神者一如他想的那样在书房,看见他来的时候并不显得意外,听他汇报完战况后便招呼他一起去手入室。
在手入室让并非亲手锻打的付丧神显现似乎要变成京墨的习惯了。
烛台切带来的太刀和他一样,身上带着浅浅的灵力痕迹,都是曾被唤醒过的付丧神,清光他们曾奇怪于溯行军聚集的地方会有未被唤醒的付丧神,京墨认为更不可思议的是有些刀剑居然能毫发无伤地等到灵力耗尽变回本体。
毕竟溯行军对付丧神们的态度向来是折之而后快,为何不去伤害这些没有反抗能力的本体呢……
还是说,失忆也是受伤的体现?烛台切似乎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自己失去了部分记忆。
审神者一边思考,一边温和地将灵力注入面前的太刀,就像他对烛台切所做的一样。
“虽然很大但是叫做小狐丸,并没有在开玩笑哦。”
花瓣落下,高大的白发付丧神有点疑惑地问:“唔……气味有些不一样呢,是主人吗?”
——原来是这样。
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的烛台切光忠轻轻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
是失去主人而变回本体的付丧神,但似乎没有攻击性的样子……嗯?!
刚被唤醒的太刀用红宝石般的双眼观察了一会面前的人,得不出结论后干脆凑到审神者颈边嗅了嗅味道。
随后就被刀鞘戳着脑门不得不站直了身体。
“熏香的味道像是夏天的水边,”白发大狐狸轻轻挪开刀鞘,爱惜地整理着刘海,“自然的气味小狐很喜欢哦。”
“新人君,我来带你参观下本丸吧,”烛台切将刀收回腰间,笑容可亲地说,“正好我也告退去用餐,您意下如何?”
被询问的审神者正很认真地观察新人君头上两撮狐狸耳朵般的白发,闻言才收回目光:“那就交给你,烛台切,虽然刚刚出阵回来,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辛苦了。”
“参观完本丸后慢慢做决定,”审神者又转头向小狐丸说,“如果仍然想要离开,可以在走之前去问问鹤丸与膝丸,他们都曾经在时政中生活过,会给你一些帮助。”
“不会让您失望的。”烛台切笑了笑,“我等告退。”
-
“可以问下小狐丸先生的前主是什么样的人吗?”
曲折环绕的朱色长廊上,两名身形高大的太刀一前一后的走着。
“完全没有印象,”大狐狸单手扶刀,白袜踩在地板上轻巧无声,“但不是现在的主人,虽然和人类没怎么打过交道,不过小狐是不会认错的。”
“那么,您想要去时政试着找原主人吗?”
两人的脚步都停下了。
小狐丸看着廊下一丛丛的狸尾豆:“我想留下来,独自待得太久了很寂寞。”
一无所知的清醒着,只能靠反复回忆破碎的常识打发好似没有尽头的时间。
我是稻荷明神帮助宗近打造的刀,刀和狐狸不一样,是需要一个主人的,时政给与的认知并没有错,对吧。
可为什么审神者还不让我显现呢?
被灵力唤醒已经很久了,一直一直都在黑暗里等待着,什么时候主人才会来?
我想和主人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我想留在他身边。
——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的主人吧。
-
“下酒菜~下酒菜~”次郎太刀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厨房里走,“让我看看~玉子豆腐与秋葵~还有河豚和青虾!”
不过越靠近厨房,就越有一股熟悉的香气传来。
“啊——好香!你们在吃什么?”日常性因醉酒跌跌撞撞的大太刀开门的动静一点也不小,“嗯?这是谁啊,新人吗?”
“唔——呼啊……”
一口将油豆腐全部吃掉的小狐丸被烫的抖了一下,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勉强咽下去以后赶紧张嘴呼呼地吐气。
“慢点吃,小狐丸先生,”烛台切急忙转身去拿杯子,“快含上凉水,不冰了就吐出来哦。”
“呜噜噜咕……”鼓着腮帮子的小狐丸哼唧着。
“不用谢,但是食物一定要等温度适宜了再吃,太贪心可不行哟。”烛台切很神奇地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关切地嘱咐着。
“诶,你们的关系这么好——是原来就认识吗?”次郎太刀好奇地绕过去去看新人的脸,“是小贞吗?”
“小贞是短刀,这是三条家的小狐丸先生,我刚刚称呼过名字,”烛台切看了看小狐丸,确定对方乖乖又含了一口冰水后才回答大太刀,“怎么,你是来找我要下酒菜的吗?”
“哎呀,吃完饭你还没有回来,我就打算随便做点,一会还可以陪你喝一杯~”次郎太刀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挂在小狐丸肩膀上,“正好来了新人,欢迎的宴会开起来,会有主人秘藏的好酒吧!”
“小狐丸先生刚到本丸,还有很多事要做,”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烛台切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大太刀并塞给他一个便当盒,“要先处理一下烫伤,然后去见压切长谷部,欢迎宴会等晚上吧。”
“什么呀,说到喝酒就这么冷淡……”次郎太刀抱着下酒菜盒子嘟嘟囔囔,“还不让我和新人喝酒,我要去告诉大哥……”
“啊,小狐丸,到宴会上我们再喝哦~”走到门口又回头的大太刀向小狐丸眨了眨眼睛,“我们去找好酒!”
烛台切笑着叹气,这下可让次郎太刀抓住机会去向审神者要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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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一下。”
药研示意跪坐的小狐丸面向阳光:“嗯,还挺严重的,幸好没起泡,以后吃到烫的东西要很快吐掉,强行咽下去喉咙也会受伤。”
“这两天不要吃辛辣刺激或者坚硬的东西,当然,烫口的食物是绝对不行的,”短刀用镊子夹起个冰块放在小狐丸嘴里,“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恢复了,会有点疼。”
小狐丸嘎吱嘎吱嚼碎了冰块,含糊不清地问:“这样的伤不可以找主人手入吗?”
药研和烛台切都是一怔。
“这算是受伤,应该可以通过手入痊愈,”药研迟疑地说,“可以试一试,你愿意去找大将吗?”
他们除非受了重伤,不然很少主动找审神者手入,大家都不想展露自己狼狈的一面,更别说这样的小意外了。
然而坐着的小狐丸却是眼睛一亮,药研甚至怀疑自己看见他头上有耳朵噌的一下竖了起来。
然而仔细看看头发就是头发,并没有突然变成耳朵。
“唔那我就去了,”小狐丸又叼了一块冰,用手指理理胸前的头发,“烛台切等我一会儿。”
看他准确地向着审神者房间走去,短刀眨眨眼睛问身边的人:“烛台切和小狐丸先生很熟悉吗?”
“嗯……虽然从没见过面,但总感觉我们有哪里很相似,”烛台切托着下巴思索着,“我也觉得很奇怪。”
“大将昨天给了很好吃的蜜饯,我去泡茶,你就在我这里等他好了。”药研站起来,“总是来短刀的房间蹭吃的,下次你们也稍微自觉点吧。”
审神者经常拿出各种奇怪的食物投喂短刀们,但毋庸置疑的就是哪种都很好吃,药研作为粟田口一家(暂时的)兄长,收到的是最多的。
而自从藤四郎家的人口进一步扩大,喜欢熬夜的药研就独自住了一间房,除了审神者,大概没人把他当成孩子,所以不能向其他短刀们提的厚脸皮要求在他面前很好说出口。
这就导致了某些人特意跑到药研这里做客的频率突然大幅提高,只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留下来喝个茶吃个点心。
“我可和髭切他们不一样,”太刀苦笑着说,“我也是为了能做出新口味来才偶尔来一次,谁让你们都觉得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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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还在吗?”长廊上哒哒的脚步声既轻且快地接近,很快一个白毛脑袋就出现在拉门边,“小狐有一事相求。”
审神者看看刚离开不久的付丧神,放下笔将公文推到一边,示意他进来说。
“小狐受了伤,药研藤四郎说愈合需要好几天,主人可以给我治疗吗?”小狐丸坐在京墨身边,因为含着冰块太久说话有些不清楚,“就是这里的伤。”
审神者面无表情地看着蹭到自己身边坐好,张开嘴露出尖尖犬齿的大狐狸。
——过于可爱了点。
刚来的时候,每个审神者都配有的狐之助福利就让他很期待未来,接下来鸣狐的狐狸明显比狐之助更像狐狸也更可爱一点,现在嘛……
明明和小动物形象差距最远但是这也太可爱了,如果伸手去摸耳朵似的头发会不会被认为不够庄重?
虽然是人形,但莫名就觉得比狐狸还要像狐狸。
大概有半分钟左右都没有等到审神者动作,小狐丸疑惑地问:“主人?”
“先……不要说话。”
审神者的灵力清清凉凉,很快就消去了舌面的灼痛,随后喉咙深处的热辣感也不见了,小狐丸闭上嘴试着舔舔犬齿,发现果然全都好了。
“怎么烫成这样?”
“烛台切说先去用餐,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痊愈的小狐丸支着下巴说,“虽然没有尝过,但我觉得油豆腐一定很好吃……没想到会被烫伤。”
“今剑也曾经被食物烫过,”审神者笑了笑,这些真实存在异常模糊的刀剑在这方面的意识都很差,“当时还哭了,不过没有你这么严重。”
“今剑?”小狐丸歪着头问,“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他与我同为三条刀派对吧?”
“是的,”审神者总是被那耳朵似的头发吸引注意力,“你决定留在我这里吗?”
“嗯,”太刀想了想,趴到桌面上侧着头看他,“小狐是要留在主人身边的。”
在看清审神者表情后大狐狸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不知时日的黑暗中他总是无法入睡,只能抱紧那些零碎的画面与认知生怕忘记一切。
但真的显现之后,之前的紧张的东西便显得无足轻重起来,就算现在入眠,也一定会做个色彩绮丽的梦吧。
审神者看了小狐丸的睡颜很久,终于伸出了罪恶之手。
他伸手去碰了那撮翘起来的头发。
……不是耳朵,但是很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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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切,零食要被你吃完了。”
“嗯,小狐丸确实去了很久。”
“你不去看看吗?”
“等我再确认一下这个配比,我的调味可不能这么轻松就被比下去啊。”
“……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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