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收!”乱藤四郎插着腰高兴地宣布,“我们短刀组是第一名啦!”
他脚边堆着七个水桶,里面满满的都是贝壳和四处爬动的螃蟹,确实是如他所说的大丰收。
“主人,我们七个比他们要多的多喔,”乱藤四郎向打刀那边一指,“你看你看!”
除了长谷部那里基本上是满的外,其他人都是多半桶的样子,更别说还有一个拖后腿的。
“我说……宗三,你可以等会再帮弟弟作弊吗?”长谷部眉头青筋一跳一跳地说,“短刀组已经赢了,你就不要再往小夜的桶里装了。”
“反正我们也赢不了,为什么不让小夜看起来更优秀一点呢?”宗三轻轻蹙眉,手下的动作却完全没停,“而且相比他们那边,也不会输。”
第三队是胁差太刀大太刀队,除了笑面青江之外的所有人收益几近于无,能盖住桶底的就属于优秀。
“为什么我会跟你们编成一队呢……”笑面青江提着自己的水桶叹气,“怎么看我都是属于那边的吧。”
“你曾经不也是属于我们的一员嘛,大太刀、太刀,就算现在变成这种迷惑人的样子,本质还是不会改变的,”鹤丸勾住大胁差的脖子,“你可是我们这一队的牌面,别这么说啦。”
“在黑夜里找贝壳真是难呢,”石切丸晃了晃水桶,摸着头难为情地笑了,“这还是今剑分了我一些。”
“是因为过于高大了才会这样吗……”太郎太刀轻声说,“不……黑夜与白天不同,会错过很多痕迹。”
“习惯就好了,”膝丸习以为常地说,“相比短刀们,我们确实更容易受黑暗影响,还有什么竹林啊、窄道之类的,但是真正的战场上,还得看我们的。”
“喝醉了白天晚上区别不大啦哈哈,”次郎太刀也去压在笑面青江肩膀上,“拿这个做下酒菜,我请你喝酒怎么样——不过要先从主人那里拿到才行!”
“那真应该提个建议,明天的食物就用今晚的收获解决如何?”笑面青江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两个沉死人的家伙,“不劳者不得食嘛。”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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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你们赢了,”审神者摸摸短刀们的头,“压倒性的胜利,想要什么奖品呢?”
“明天白天,退潮的时候敌人还会来对吧?”乱藤四郎抓住审神者的手撒娇似地晃了晃,“主人陪我们出阵好不好?我们也想要变得更强嘛。”
“可以,”没想到这也能算奖励的审神者说,“你们都想好了吗?”
乱藤四郎悄悄去看五虎退,害怕他又退缩了。
“想……想好了!”紧紧抱着小老虎的男孩子大声说,“我已经做了很多……很多的练习,不会有问题的……呜……”
虽然尾音还是习惯性地弱下来并且好像要哭出来了,但审神者还是听出了他的决心。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审神者半蹲下身去看短刀的眼睛,“不过今天的奖品就决定要这个了吗?”
“啊……嗯。”
尽管短刀慌张且害羞地低下头,想要躲到乱的身后,但审神者还是看见他眼睛里亮晶晶的。
“主公大人答应过我要给我找玩伴的!”今剑把手举的高高地跳了跳,“还有奖励的话我想要这个,可以吗?”
“嗯嗯,我们兄弟很多的,”乱藤四郎连忙说,“主人也让兄弟们都来这里吧?在这里待着好开心,对吧对吧?”
“……嗯,希望江雪哥哥能早点来。”小夜低声附和着。
药研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在对上乱的目光时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撒娇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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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海结束后,短刀们很快就被安顿进帐篷里睡觉去了,就连说着“短刀就是要在夜里活动”的乱也被审神者推进了帐篷。
“不好好睡觉的孩子会长不高,明天不是要上战场吗?晚安。”
审神者的面容在灯火下充满不能拒绝的魅力,短刀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只能乖乖地和兄弟们一起道了晚安。
审神者拉好帐篷离开了很久,乱才小声嘀咕着:“什么嘛,好狡猾啊……”
“原则问题上主君不会动摇的,”前田用气声说,“我早就发现了,不过主君一直很讲道理,要是有正当理由的话就可以。”
“从来没见过主人……生气,”五虎退也小声说,“待在这里好安心……”
“所以我想要变强啊,”乱回答,“我和清光打听过了,时间溯行军最近在明治维新的动作很大,那个时代要说到最有名的事情就是池田屋事件了呀。”
“池田屋事件是发生在晚上吧?”秋田翻了个身,趴在被子里问。
“是的,又是晚上,还不能惊动那里的人类,这是我们的好机会,”乱盘算着,“那些太刀动作笨重肯定不行的呀,所以我们要提前锻炼自己,到时候可以帅——气的帮上主人的忙。”
“那我也去帮忙找些资料吧,”秋田说,“我在主君那里整理资料的时候看见了不涉密的情报,主君最近也很关注那个时间点,还有地图呢。”
“那不是说明我们猜对了吗!”乱轻轻一敲手心,“退要加油,我也很害怕,但是一想到主人在身边,就又觉得没什么了,趁着明天主人在身边,我们一定要快点习惯。”
“我会……努力的,”五虎退悄悄握紧拳头,“好羡慕今剑啊,明明……和我们同时来到本丸,可他适应的好快……”
“他是一直在战场上的刀,就像药研一样,当然和我们不同,”乱咬着嘴唇说,“不过要说特别的话,我也不会输哦。”
“……”前田默默拉紧了被子,乱有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可怕,虽然并不会怎样,但就是能让人身上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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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管还不睡觉的坏孩子吗?”笑面青江举杯和审神者碰了一下,很享受地就着海风慢慢啜饮。
“倒也不必那么严厉,躺一会儿自然就会睡着的,”审神者换了一身衣服,看着放松了不少,“睡眠这种东西不可强求。”
“主,你也该入睡了,”压切长谷部提醒道,“马上就要十二点了,在入睡前稍事平静内心会对睡眠质量更有帮助。”
“因果报应来得好快,”大胁差嘲笑他,“今晚要选我们中的谁来陪你呢?”
“咳,今天的寝当番是山姥切国广,”压切长谷部在念出那三个字时控制不住地瞪了一眼大胁差,“不过他刚刚喝错了酒,已经醉了。”
因为明天还要战斗,审神者特地给几个酒量不好的付丧神准备了点甜酒,大致是酒味饮料那种程度。
然而受到和泉守兼定煽动决定喝一杯鼓起勇气执行寝当番的山姥切国广端错了酒,达成了真·一杯倒成就,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不信邪的和泉守兼定也跟着喝了一杯,结果就是双双被歌仙拖回帐篷。
“呜呜呜……”眼睁睁看着好酒被不懂的人喝掉的次郎太刀又喝了一口自己酒壶里的酒,“大哥啊,分人家一点好不好……主人的酒我也想试试啊。”
“不行,”太郎太刀温和地拒绝了弟弟,“做错事就要有承担的觉悟,因酒而犯的错,就用酒来加深记忆吧。”
“怎——么——这——样——”
大太刀滚来滚去的动静有些大,审神者好笑地招了招手:“我只是说今天给膝丸的酒你不能喝,其他的没有问题。”
“是我不让他喝的。”太郎仪态端庄地回应道,“听到酒就忘记自身做事的尺度,我认为这是很糟糕的表现,请您不要为他开脱。”
“啊——我知道大哥是为了我好,但是真的好过分啊,人家要回去睡觉了……看不见就不会有好奇心……”次郎太刀磨磨蹭蹭地向帐篷挪动,但直到最后也没听见太郎太刀的挽留。
“次郎有的时候会显得喧闹,但这也是他想要认真生活在尘世的表现,”大太刀双手执杯向审神者示意,“希望您不要为此介意。”
审神者也双手端起杯子回以致意,随后饮尽了杯中酒。
“太郎太刀,你要不要和山姥切国广换个班?”压切长谷部看了看四周,留到现在的人不多,宗三似乎是回去陪小夜了,小狐丸神神秘秘地不知去了哪里,鸣狐的狐狸又是个话痨,在场的人只有太郎太刀看起来最可靠。
“寝当番吗?”太郎太刀问,“那么我先去和次郎说一声。”
“太郎太刀陪着您的话我很放心,请务必好好休息,明早需要我来唤您起床吗?”长谷部很好心情地在终端上记下换班情况,顺手接下了审神者空空如也的酒杯。
“明早我会起来的,”审神者无奈地笑了,“你也去休息吧,出来休假要有点休假的样子,终端上的消息不看也罢,真有非常重要的事时政会派狐之助来的。”
“我会好好度过假期的,”长谷部一手放在胸前行了个礼,“不过为您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这让我觉得很开心,也并不是……全部为了工作,这种心情我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可以嘛,长谷部,几天不怎么见,进化了呢。
笑面青江惊讶地打量着打刀,不出所料收到一个“快走开!”的凶恶眼神。
大胁差耸了耸肩,贴心地悄悄溜走了,并且打算去找太郎太刀随便说两句话。
就给这笨拙的家伙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吧。
自认为用眼神恐吓走了笑面青江的打刀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之前曾仔细思考过您对我的意义,但并没有得出结论,但在上次任务结束之后,我至少知道了一点,您是我不可失去的存在。”
“自以此身现世以来,就与您朝夕相处,”打刀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脚面,“之后怎样姑且不论,只要我在您身边一天,就会献上我全部的忠诚,让您因拥有我而骄傲。”
他单膝跪在审神者面前深深低下头颅,平静地剖白:“肮脏的工作也好,危险的任务也好,请您交给我,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辜负您的期望,只有我长谷部……”
审神者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长谷部,抬起头,”京墨有点强硬地推直了打刀的身体,“没有任何一种忠诚需要通过肮脏和鲜血来证明,我以为你自己就能慢慢想明白。”
打刀随着力道抬起头,脸上清楚地写着“不明白”。
审神者伤脑筋地叹了口气。
“听到你说做一些小事也很开心的时候,我很高兴,”京墨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长谷部,不要为了谁。”
“我只想为您做事。”打刀争辩道。
“那么,为我做让自己高兴的事,”审神者温和地说,“你对主人毫无保留地献上自己,是想要从主人这里得到什么?”
似曾相识的问题,打刀一直刻意忽略的拷问又来了,他焦虑地思考着。
并非无欲无求,心底强烈的渴求并不是假的,但又表达不出来。
“不要舍本逐末,看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审神者看着他咽下了叹息,“我和主人是不同的。”
“在战场上我是你们的领导者,在生活中我是你们的监护人,”审神者说完这个词轻轻地笑了一声,“不要把我放在你的对立面,偶尔也用对同僚的方法来和我相处吧,谨守君臣之道是很好,但只做君臣是很无趣的。”
“虽然我这么说,但也别自寻烦恼,”京墨站起身,顺便将打刀也拉起来,为他拍了拍衣服,“你已经做得非常优秀,就算是我去争霸天下,面对这样的人才,大概也只有把女儿嫁过去来表达我的欣赏了吧。”
小小打趣了一下付丧神,审神者揽着他肩膀向帐篷走去:“我送你回帐篷,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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