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这太监很明显有问题,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强调皇上是“病”糊涂了,可是文卿还从床上弹起来两次,没觉得这副身体现在病入膏肓,还有三天就要死了。

    “好。喝。”

    文卿接过那碗标准配置的毒药,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在她喝的过程中太监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她,生怕她漏了一滴。

    非得看着她喝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就算有神功护体,毒药也是不能乱喝的。

    文卿喝的时候就把汤药全部囤在了口中,喝完之后一锤胸口,猛地咳了出来——刚喝进去的一碗药全喷在了太监脸上。

    他反应极快,一瞬间紧闭自己的眼睛嘴巴,半透明的黑色汤汁顺着他的黑纱太监帽往下流,紧抿着的双唇,深怕嘴皮子一动就会有汤汁漏进自己嘴里。

    文卿冷笑了一声:“啧,看来朕当真是病糊涂了,连药都吃不进去了。去把太医刘瑾给我叫来。”

    太监还紧闭着双眼双唇,用衣袖把脸上的汤药全都擦了尽,这才隐忍着回了一句:“奴才遵命,陛下等着!”

    她翻了个白眼,这还真当她是个将死之人,可以随意欺负了?

    文中的皇帝明明没有病,却被所有人疯狂暗示。

    一顿毒药银针扎下去,能活才怪了。就算从现代的医学角度来说,拿错癌症患者报告的人还会在心里暗示之下出现癌症症状。

    任何人都有可能置她于死地,能杀掉神功护体的大boss必定是她身边亲近之人所为。

    文卿只得坐回床上,在脑海里缕了一下人物关系和现今的局面。

    皇帝有七个儿子,男主是第七子,齐王寂。

    她掰着手指头算。

    大皇子死了,二皇子是男二,三皇子死了,四皇子死了,五皇子是男三,六皇子背着所有的黑锅刚死不久。

    不是主角的都死了,然而,凭着文卿看过全文的上帝视角,她却知道,这其中有一个人是假死。

    假死的就是杀了其他皇子的真凶。

    而在活着的皇子当中,有一个人,据说和她长得最像,性格和行为举止都十分相似...

    三天,她只有三天,不能坐以待毙就只有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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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一夜之内,宫廷大内如同完全换血一般。

    不仅御前太监总管被撤换,太医院院使被调换,就连御林军都知也换了人做。

    小至太监宫女,大至朝臣外戚,都在纷纷议论,这京城真是要变天了。

    皇帝怕是时日无多,即将御驾宾天,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布置了。

    也不知是谁的手笔,换血竟换得如此彻底。

    这一年的屠子大案,让皇帝七子去其四,剩下的几位主子看似都不太有野心报复。但朝堂混久了的人都知道,能在王位争夺中生存下来的人,都不可能无欲无求。

    朝中大臣们结党分帮之势已成,自太子死后皇帝尚未来得及册封新储,此时至关重要。

    消息再怎么严防死守,也还是会有透风的地方。皇帝遣人去追回齐王与尚书独女杨才人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听说就是因为他的身子撑不住了。

    除了七皇子齐王之外,二皇子与五皇子都已经奉召入宫。

    次日,天才蒙蒙亮,昭阳门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谁能进宫再见皇帝一面,都有可能成为至关重要的一步棋。

    只是新任的太监总管孟煜往朱门前一站,就掐灭了所有的阴谋阳谋:“圣上谁也不见。”

    “孟煜?”

    朝堂上的元老认出了新任御前太监,孟煜风度翩翩身形潇洒可并不像一个太监。他当年是御前红人,第一琴师,却与皇帝最宠爱的班婕妤暗通款曲,下场就是被皇帝阉了,戳瞎双眼,与班婕妤一同搬进了冷宫掖庭。

    孟煜代替皇上抚养男主长大,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男主。

    众人看到站在他身边穿着御林军都知袍的人更是大惊失色:“陆天放?”

    这陆天放可是在天牢底层锁了十数年的人,从前是江湖中的大魔头,魔刀之名威霸武林,甚至都祸害到了朝廷命官。

    当年被朝廷出手捉住了之后,也一直用十二道精铁链锁着,暗中教男主武功。

    如今一朝放出天牢可谓是猛虎出笼,竟然还成了御林军都知?

    陆天放一言一行都还带着江湖人的豪放之气,被放出天牢时狗皇帝还送了他一坛女儿红。

    此时他正拎着半坛酒喝得醉醺醺,大刀往百官面前一插,直径插入了青白玉的地砖中,震得一众人都连连后退。

    陆天放:“皇帝小儿正跟皇后叽叽歪歪呢,不让打扰!你们都滚!”

    本就人声鼎沸的群臣此时更是议论纷纷。

    “这成何体统!”

    “简直放肆!”

    “此等江湖人,怎能成御林军都知?”

    “难道圣上真的...神志不清了?”

    此时只听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宫中传来哄的一声巨响。反而让朱门外如同酒肉市场一样热闹人群安静的下来。

    陆天放冷笑了一声,抱刀问孟煜:“皇帝小儿不会真被他那婆娘弄死了吧?”

    孟煜没有焦点的盲眼似乎动了一下,回敬了一句:“那岂不是正合你心意?”

    谁能料到,那一声轰然巨响,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精铁笼子,从天而降,落在皇帝偌大的龙床上。

    笼内单薄瘦弱的身影,在重重帷幔与烛光摇曳中微微颤抖。

    “哼!没想到吧陛下?”皇后一身大红宫装镶金线,富贵雍容无比,妆容艳丽下却露出狠毒的笑容:“你每一次偷偷去冷宫看班婕妤,我都要宿在你寝宫里为你掩护。你以为我真的睡得着吗?既然睡不着,我何不装一些机关,以渡过漫漫长夜?”

    皇后的人设是将门虎女,不仅武功好,还喜爱研究木工机关,简直像黄月英一样。偏偏家里势力太大,皇帝忌惮,便长期给她下药让她不能生养。

    “陛下呀,臣妾年轻的时候曾对你全心全意,倾心相对,可是你呢?!这么多年来,再多的爱也是会消磨光的...更何况,原来我一直生不了孩子是因为...”

    她一边说一边走向龙榻,一层层掀开帷幔,撩开最后一层时,从铁笼中猛地飞出三根闪着银光的暗器!

    皇后侧身闪了过去,从繁复的宫装腰封中反手抽出软剑,直直朝铁笼中刺去。

    “住手!”

    此时又不知谁人触动了床上铁笼的机关,笼子猛然向上回缩,震得皇后连忙撤了一步。

    可是她一见龙榻上的人得了自由,连忙灵敏地滚到了一旁,便执剑追了过去。

    “等等!”

    “别跑!”皇后不由分说地追。

    她本以皇帝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才穿上最美的宫装送他一程,谁知衣物太过华丽而行动不便,她只得拉动了装在墙上虎口的□□——咻!

    “别!!”那人一个空翻躲过□□。

    皇后又触发了书柜中藏着的飞蝗石——咚咚咚!

    “唔!”那人贴地一个滑行也将将躲了过去。

    眼见如此,皇后拧了一个茶壶,红毯上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那人身后灵活,往左边一个滚翻并未落入坑中。

    一番折腾后皇后扶着腰喘气:“听闻陛下当年神功盖世,没想到如今都奄奄一息了,还能蹦跶几下?”

    从一开始就被追着到处跑,好不容易能喘息的人终于有机会开口:“母后,您好歹也要看清我是谁再动手吧?”

    皇后喜欢研究的机关都是细活,这几年眼神确实不好了,听了这一句才眯起眼细看:“慎儿?”

    二皇子独孤慎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句:“诶,是儿臣,母后万安...”

    皇后见苦心布置那么多年的机关都落了空,气不打一处来:“那老不死的皇帝呢?!”

    独孤慎也是满心委屈,还好他的功夫得皇后指点:“儿臣不知,进来之时就见父皇似乎卧床,唤了几次不应,儿臣才进帐查看。”

    皇后心知肚明,这二皇子恐怕也是想要取皇帝性命的。

    二人忽然想起一开始触碰机关,让铁笼缩回去的人。

    皇后把软剑扔给独孤慎,又从腰封中抽出一条长鞭,和着疾风,朝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挥舞起来。

    这鞭子范围极大,再加上独孤慎的剑气,让偌大的寝宫也变得毫无藏身之处。

    不出片刻,只听“啊”的一声,鞭子就已触及血肉。

    “哼。”皇后与二皇子确认过眼神,执剑执鞭就冲了上去。

    只见一人狼狈仓惶地从黑暗之中逃了出来,口中连声喊着:“饶命!母后皇兄饶命!”

    皇后及时止住了鞭子,独孤慎将金灯台拿来一照,就见来人竟是五皇子独孤月。

    独孤月是这文里的颜值担当,据说是遗传了皇帝的俊颜,仗着一张脸迷惑众生,就懒得习武了。

    “怎么会是你?那父皇呢?”

    独孤月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理好了自己的发丝:“不知,我比你们早来片刻,却也未见父皇身影。还在阴影处寻找的时候就见你们打起来了...”

    皇后了然:“触动床上机关,放出慎儿的人是你?”

    “正是。”

    三人环顾四周,大殿内灯光昏暗,而且一个太监宫人都没留,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算皇帝年轻之时有神功傍身,现在也是插翅难逃,怎么可能凭空蒸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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