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修】

    收起啪嗒啪嗒,不断滴着雨水的黑色雨伞,看着凌乱而拥挤的狭小居所,大岛美江哼着歌收拾房间,动作轻快似林间小鹿。

    她的心好像变得快活起来,一切愁思都随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被冲刷。她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宁静过,每个迷途者都需要智者的指引,才能破开迷障,重见天日,不然永远只能在黑夜中打转,直到被黑暗吞噬。

    女孩觉得自己遇到了最好的一位,森鸥外是她的前路人,是她的庇护者,而她则是他虔诚的信徒,将在他指定的道路中燃烧,无畏前进。

    日子如流水般不见踪影,实验终于结束。

    明亮灯光下,森鸥外站在她的面前,满含笑意。他将总结异能的文件袋郑重递给她,感慨良多:“从此以后,【朝生暮死】终于能完美的发挥它的作用。”

    大岛美江也笑了起来,她眼神清亮,感激地说:“这段日子您辛苦了。”

    最近战争越发激烈,冲突每日都在发生,受伤的士兵源源不断,医生本就紧缺,吉野要求森鸥外必须进行工作,就算负责大岛美江的异能实验也不能停止。虽然她使用异能帮忙救治,但是因为治愈他人会消耗体力,为了保证实验结果的精确,她要保持最好的状态进行试验,所以帮忙也是浅尝辄止。

    “恭喜你,正式成为卫生科的一员,大岛医生。”森鸥外笑着看着女孩:“今天你要搬到属于医生居住的区域。”

    惊讶地睁大眼睛,大岛美江高兴地说:“那以后我和老师就在一起了!”

    “还有更高兴的消息……”森鸥外拖着嗓子,看着面前像只猫咪一样的女孩,“放你一天搬家假!”

    他推着学生的背让她赶快坐车回家,又说自己要去看病,再这样懒散下去他就要被吉野先生就地处决了。

    拿着手中的文件袋,大岛美江一路小跑似活泼的鸟儿,她看见许许多多人相识的人——有一个科室的医生护士,救治过的士兵。她看见了她的第一个病人川岛润,也是第一个朋友,他站在大厅,胳膊绑着绷带也没有影响他和同伴嬉笑打闹。

    川岛润也看见了她,对她挥手,咧着嘴笑着,热情地说:“小医生,这么早就偷跑,被发现了森医生会生气的。”

    大岛美江隔着人群回应:“今天老师放我假。”

    她甩着长长的马尾,对他挥手,“可怜的润君,一点都不了解老师,再见。”

    迅速将家中东西打包好,抱起手里最后的箱子,大岛美江将它搬进后备箱,坐上副座椅。她微笑在后视镜看着逐渐消失的旧日居所,充满对未来的期盼。

    从今天开始,一切翻篇,她不再是凶残的刽子手,而是政府予以极高期望的珍贵的治愈系异能者。

    她在心里想:老师果然是正确的的,唯有治愈他人,我才是宝贵的,这就是我的价值。

    新的住所在森鸥外的隔壁,仅有一墙之隔。房间明亮而宽阔。她拆开箱子,收拾好后坐在沙发环视四周,就算是想努力填满空旷的房屋,它仍然空荡荡。

    女孩想起老师家中丰富的摆放,下定决心以后要将这里变得更加富有人味。

    她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劳累,竟然直接爬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才苏醒过来。

    摸着脸上被压出的红印,抬起麻木的四肢活动,女孩发现已经七点。她急忙站起来,发现浑身上下脏兮兮,一股劳动过后的汗味,于是赶紧冲进卫生间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敲响森鸥外的家门。

    “睡醒了?”

    森鸥外的头发放下来,乖巧的贴在英俊的脸两边。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看起来比工作的时候温柔多了,“敲门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不起,老师!”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给大岛美江倒了一杯茶,男人翘腿坐在红木椅上,“不过,你的体力确实有点弱。”

    大岛美江看看自己柔软的小身板,不好意思地点头。

    “好了,别这么拘束。”森鸥外笑着注视乖巧的女孩。

    他找她是准备告诉她以后的训练计划,她主动跑来是干什么呢?明明这几天没有给她布置任何作业。

    女孩微微点头,喝了一口红茶,掏出一把钥匙,轻轻放在桌子上,笑着说:“老师,这是我住的地方的钥匙。”

    森鸥外摆手,无奈的笑道:“美江,你成为卫生科的人,所有的监管已经撤销了。”

    “我知道。”认真看着森鸥外,大岛美江正襟危坐,“可是我觉得老师拿着钥匙挺好的,方便您以后随时找我,不用像今天这样无功而返。”

    “我信任老师,所以希望您拿着。”她害羞的笑起来,亮闪闪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森鸥外。

    森鸥外仔细打量她,除了年龄外,女孩的每一处都完美符合他的一切喜好。稚嫩昳丽的少女加上动人的话语,活脱脱是他最喜欢的场景,他不由愉悦地笑了。

    “我觉得您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她真挚地说。

    笑容不变,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然而森鸥外的好心情直接荡然无存。任何一个成年男性,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真诚告白像是父亲一样,绝对不会有任何好心情。

    就算是大岛美江非常符合他的审美,让人心动,然而他还没有到对学生下手的地步。出于这种高尚的为人师表的情怀,和对女孩表现的如此符合他的喜好的复杂心情,森鸥外微妙暗示面前天真可爱的学生:“我是个成年男人,美江还是不要太信任我比较好。”

    “可是老师对我很好啊。”大岛美江眨眨那双水嫩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森鸥外:“老师不会对我做出什么的。”

    她将钥匙塞给森鸥外,站起来笑着说:“我今天来老师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如果老师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

    女孩离开后,森鸥外握住钥匙,上面还留有少女的余温,男人因她的无知浅薄笑起来,他这种人还能拥有这样稚嫩的信任,真是一场滑稽可笑的绝佳戏剧。

    他看着窗外凄清,在寂静中静静享受着黑暗。

    “今晚的天气很好。”

    “兔子跑到我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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