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结束那天,兰堂的任务结束完成。他沉默地看着大岛美江收拾行李。
“这些书还要吗?”
“不要了,我都记住了。”大岛美江的记忆力很好,经过森鸥外的培训以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过了一会儿,兰堂突然道:“我又读了一遍《如痴之爱》。”
“你不是是说西隆美是三流作家吗?”她笑了起来,兰堂刻薄的评价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兰堂也笑了起来,他也想起了在女人面前发表的评价。
大岛美江疑惑,转身注视兰堂。
“女主角写的很好,她把所有的爱意都给了尚子。或者说,她是用一种迷恋而痴缠的态度写的尚子,她爱上了那个原型。”他很专注地看着大岛美江,她就像是尚未被人采摘的艳丽花朵,周围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却毫不在意,眼睛里始终有一点纯真勾引所有人。
“你怎么确定的?”大岛美江突然笑了起来,她一直以为尚子是西隆美以她自己为原型写的,西隆美在常暗岛很风流。
“我回去看了她的访谈。她说,她很喜欢尚子的原型,如果那个人喜欢女人,她一定会追她。”兰堂回想起西隆美的大胆发言,她在节目里可以说是各种语出惊人。
“这是为了炒作吧。”大岛美江有些惊讶,她确定西隆美喜欢的是男人。
“不,我可以确定。她说的是真的。”兰堂回去看了西隆美的所有书,发现她笔下的女主人公,都有一定的共同之处。西隆美对她笔下所有的女主人公,都怀揣着爱意。这是在和大岛美江谈话过后,他再次阅读才发现的真相。
看着大岛美江的面色越来越奇怪,眼里的震惊越来越明显,森鸥外瞟了一眼她的手机,一个有些面熟的年轻女人在畅畅而谈,下面有提醒,女人的名字是西隆美,女人戴着耳机,他什么也听不见。
大岛美江越看越古怪,她看这段视频是因为好奇,随着西隆美透露的信息越来越多,她就越发觉得西隆美说的原型是自己。不过,里面说的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只是士兵,有护士也喜欢她。
还有对男主原型的描述——除了古川的原型是一名和她关系要好的男性,其他男主都是自己。
大岛美江抬头看了一眼森鸥外,森鸥外也正盯着她,看见她看自己,对她温柔笑了起来。女人低下头回想了一下那本书里面关于古川的一些细节,和森鸥外平日在外人面前的表现都对的上。
“你在看什么,美江?”司机是港口黑手党的人,森鸥外的语气格外亲切,在外人面前他从来都表现很好。
“一个作家的访谈。”大岛美江有些晃神,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被写进小说的一天。而且西隆美的小说中《如痴之爱》卖的最好。今天看的视频里面,信息量很大,她总感觉在常暗岛她是不是忽视了什么东西。
“她写的小说很好看吗?”森鸥外在心里记住西隆美的名字。
大岛美江笑得很自然,但是眼睛轻轻地眨动两下,如果不是特意关注根本看不出来,森鸥外知道这是她撒谎时的表情,“不算好看。”
车里又静寂无声。
森鸥外打开手机搜索西隆美的名字,一看见她的履历就挑眉笑起来——常暗岛的护士。他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大岛美江,她仿佛在视频下面评论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既然姐姐可以,那妹妹也可以,尚子床上等我】
……
【为什么不能两个都要呢?】
“看起来这个作家应该很火。”他摩挲着下巴说:“我也想看看了。”
“三流爱情故事而已。”大岛美江合上手机,笑着对森鸥外说:“老师,看这种东西完全是浪费时间。”
“那就算了。”森鸥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诊所许久未回,已经落上一层灰。整理完已经到了下午,这时候太阳在远方的地平线半遮半掩,火红云霞灿烂。江户川乱步仿佛对她的节奏一清二楚,大岛美江刚回到房间,他就打来了电话。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睛,弯着腰看金鱼傻乎乎的游来游去,手在冰冷的玻璃上跟着它们的痕迹走动。不管喂了多久的鱼饲料,它们还是不知道亲人。
“记得。”大岛美江笑了起来,出来第一时间和他联系。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在电话里面抱怨,这段时间他一直只能和她发短信。
“我刚刚忙完,准备洗个澡再给你打电话。”她把电话放在一边,按下免提,在衣柜里面找衣服放在椅子上。
听着对面窸窣的声音,江户川乱步沉默了一会儿,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美江,明天出来玩吧。”他从来不喊她姐姐,他只会直接亲昵地喊她的名字。
大岛美江笑了起来:“可是你们不是很忙吗?”江户川乱步和她说了不少侦探社的事情,这段时间属于忙碌的时期,他们手里面积攒了不少委托。
“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到我,”他不满地撒娇:“最多也就两个星期。”侦破委托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解决要花费不少时间,他这段时间会加紧和社长加快节奏。
“那我等侦探大人的通知。”她笑了起来,他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皎洁的月亮悄悄挂在夜空,星罗密布将它缠住。
“尚子?”忙完一切事情,森鸥外将西隆美的访谈翻了出来,看到一半,他就知道为什么今天大岛美江的脸色会这么奇怪了。他从来不惊异她的魅力,只要她想,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就算是无意识,也有很多人会被她吸引喜欢上她。只不过后面她太过于高岭之花,以至于无人敢轻易碰触,很多人都是默默藏在心里,不过他没想到,那群聒噪的护士里面也有喜欢她的人。
他将《如痴之爱》买下,这本书在网上很火,有很多议论的声音。他想看看在西隆美的笔下,大岛美江会变成何种魔性之美的女人。
“美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兰堂对大岛美江的称呼从美江小姐,变成了美江。
兰堂痴痴地看着面前的画,那是一副尚未完成的色彩艳丽的女人画像,她半赤/裸,只遮住关键的地方,躺在花丛中,身姿妖娆,用洁白柔嫩的胳膊挡住脸,害羞带怯地露出一双黑的将人吸入眼底的眼睛,明明其他五官都看不见,却能明显感觉她在笑。
“你看了吗?”在灯光下,兰堂苍白的手一寸一寸轻轻抚摸这幅画像,首先是眼睛,然后继续往下。
“当然。”他听见她的声音,她总是动不动就笑起来,眯起眼睛弯成一弧月,翘起娇艳欲滴的嘴唇。
这么晚了还给她打电话,他想说什么呢?
“你喜欢尚子吗?”兰堂的声音很轻,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我当然喜欢。”大岛美江已经知道这么晚他打电话来干什么了。
“我也很喜欢。”他笑了起来,大岛美江这个时候的笑声变了,更加妩媚动人,轻柔地勾动人的心弦。“你就是原型,是吗?”
“你有什么见解吗?”她笑了起来,故意压低声音,显得很慵懒。
“我想做你的古川。”兰堂相当直接。
“为什么?”大岛美江先是一愣,紧接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如痴之爱》这本书里面,除了尚子的结局能心满意足得到自己想要的,其他男人最后的结局都各有各的憋屈。他以古川自比,她实在觉得有趣。
“我想知道,一个美丽又浪荡的天真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能给我什么?”兰堂英俊又忧郁,性格沉默但是又足够诚实,大岛美江受够了喜欢隐瞒的男人了。
“你想要的一切。”男人笑了。露出夸张的表情,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画布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的抚摸。
“当然可以。”被追求的女人笑得很好听,诱惑的就像是海里的塞壬,招摇着自己的美丽。
“那我们这算交往了吗?”
“不,我们需要一段时间的试用期。”她说地又轻又甜。
电话被挂掉,画布被戳破。
金色瞳孔被火焰照的犹如魔鬼,燃烧成一片□□裸的欲望。
画作扔进灼灼烈火,成为灰烬,尚未见第二日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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