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世界过于沉重，他们拒绝继续谈论这个危险的话题，万一一个不小心刺激到他，地球还要不要？
托尼转移话题：“之后呢？你们是怎么来到我们的时间的？”
纪长礼：“空间通道里，后半段的妖族被位面崩塌的余波冲击，不知道掉进了哪些小世界。”
托尼想想纪长礼说的自己受了伤的事，有了定论：“你也是被波及到的一个。”
纪长礼点头：“是的，不过，会接纳外来者的位面要么本身脆弱，要么就是即将崩溃，我觉得你们应该是后者。”
想想纽约多灾多难，这么猜也没毛病。
这个话题也很危险！
娜塔莎问道：“请问湖居闲先生去哪了？”
纪长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呀，去了一个人类触摸不到的地方。”
复仇者：“…………”这地方可就多了去了。
纪长礼才不管他们怎么脑补，演了这么久他早就烦了，打游戏去。
“在我没有下定论之前，你们最好离他远点儿，否则，后果自负。”
至于这个他是谁，所有人都知道。
之后的几天，日子过得倒是平静，纪长礼继续自己的养老生活，每天叫托尼这个大龄熊孩子起床吃早餐，按时督促他睡觉，仿佛毕凌伊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是托尼总是觉得哪里不对，纪长礼再也没有提过离开的事，然而他心里总有一次不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纪长礼依旧好吃好喝，而且跟毕凌伊搭上了线儿，俩人成了网友，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会聊，偶尔还会约出去一起看个电影。
要不是知道毕凌伊对妖族的意义，他们还以为纪长礼看上他了。
这天，天气不错，至少在毕凌伊看来是个适合出去玩的天气，没有太阳，但是也没有下雨。
毕凌伊给自己小伙伴打了电话：“长礼，有时间出来玩吗？”
纪长礼：“怎么？你今天有空？”
毕凌伊说话吞吞吐吐：“有个事情，找个地方说吧，电话里可能说不明白。”
纪长礼和他开玩笑，带着调侃的语气道：“看上哪个小姑娘了？”
毕凌伊无奈：“没有，是跟你有关的。”
纪长礼佯装惊讶：“那你是看上我了？”
毕凌伊：“…………你再这样咱俩友谊就走到尽头了啊。”
纪长礼：“好好好，不跟你开玩笑啦，你决定在哪儿吧，我去找你。”
毕凌伊：“独眼龙餐厅怎么样？”
纪长礼：“吃多了垃圾食品容易长胖。”
毕凌伊：“你就说你去不去。”
纪长礼：“…………去。”
毕凌伊：“那好吧，下午六点吧，四个小时后，你应该有时间。”
纪长礼：“行，四个小时后见。”
从实验室出来喝水的托尼碰巧听到他打电话的内容，随口一问：“你家那位先知又约你出去？”
纪长礼突然觉得心口一痛，捂着胸口，眉头微蹙：“嗯。”
托尼看他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你没事吧，要不要检查一下？”
纪长礼感受着恢复平静的心跳，摆手拒绝：“不必了，人类的机械和药物对我几乎没用，而且我没事。”
托尼：“真的？”
纪长礼：“真的。”
托尼暂时放了他一马，转身回实验室，暗中叮嘱贾维斯给他安排一个全身检查。
下午六点，独眼龙餐厅。
毕凌伊已经点了一堆垃圾食品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仰望天空，直到眼前突然一黑，暖洋洋的阳光被挡住。
纪长礼站在窗外敲了敲玻璃，脸上的笑容比阳光更灿烂，毕凌伊无语的看着他走进餐厅，坐在自己对面。
毕凌伊：“你这么无聊的吗？”
纪长礼：“要是不无聊也不会应你的约来了快餐店。”
毕凌伊：“我是不是还得说一句荣幸？”
纪长礼：“不至于不至于。”
毕凌伊：“…………你想多了。”
看出来毕凌伊满心无语凝噎对他很是无奈，纪长礼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冰水，冰镇一下脑子，也整理整理思路。
“你看起来很焦虑不安。”
毕凌伊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是的，我不确定那些幻觉是不是真的，尽管我以前看到的画面都会成真，但我不希望这个也是……我……”
纪长礼笃定道：“你看到了我的未来，并且是个悲剧。”
毕凌伊默然，沉重的点头。
纪长礼看得很开，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淡去，直白的问道：“我死了，对吗？”
毕凌伊：“…………嗯。”
纪长礼把手边的冰镇肥宅快乐水推给他，笑着说道：“冷静一下。”
毕凌伊恨不得抓着他的领子使劲儿摇晃，好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你清醒一下！！！我说的是你！！！你会死的！！！”
纪长礼淡定的说道：“嗯，我知道。”
毕凌伊小声嘟囔：“那你为什么这么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纪长礼双手捧着玻璃杯，青葱般的手指被冻得泛白，几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妖？我已经活了够久了，如果死得有价值，那么拥抱死亡也不算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毕凌伊听的怒火中烧，顾及这周围的客人，低声吼道：“那我们呢？！！！我呢？！！！”
纪长礼：“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消去你关于我的记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he~tui！！！
毕凌伊气的想把冰水泼他脸上让他清醒清醒，然而想想两人的战斗力差值，除非纪长礼站着不动，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碰到人家一片衣角。
“我的记忆我做主，你想都别想！”
毕凌伊忐忑不安的来，怒气冲冲的走了，都快失智了还不忘结账，看的纪长礼哭笑不得。
窗外阳光明媚，纪长礼任由光线撒在脸上，黑色的长发蒙上一层金色，仿佛向阳而生的向日葵，充满了生机，但是当你看到他那双鎏金的眸子，就会明白这个人根本就是一株早已枯萎的植物，死气沉沉，他之所以还能行动完全依靠本能，和心底那最后一点阳光。
阳光耗尽，表示死期。
“你会是他吗？”
纪长礼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毕凌伊再没联系纪长礼，而这位大妖也不急，不慌不忙的每天定时定点的晨安、午安、晚安。
不过毕凌伊一直没回消息，明显是气狠了。
这天是纽约时间2016年××年××日，下午，斯塔克大厦。
托尼还在外面出任务，纪长礼看着列出来的养生指南叹气，为某人又逃过去一次蔬菜汁而遗憾不已。
“纪，待在房间里别出门！我知道你办得到，听到了吗！别出门！！”托尼嘶哑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进耳朵里，有些轻微的失真，不过依旧能够清晰的听到那头剧烈的轰鸣和接连不断的惨叫哀嚎。
纪长礼没有反驳，拿着电话看着外面混乱的街道，金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轻声安慰着神经紧张的托尼：“好，我不会出去的，你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托尼终于勉强冷静了下来，深呼吸几次调整呼吸：“别这么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
“托尼，开始了。”有人在催促着。
“别出门听到没有！！”托尼不放心的又说了一遍。
“嘟！——”电话挂断。
纪长礼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抬头看着窗外的阳光，金色的眼睛眯着，眼底晦涩不清。
“纪，你会出去吗？”贾维斯突然问道。
“这并不取决于我，何况你知道答案的。”只要我在乎的那些人没事，我又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拼命。
那个预言，就是今天了吗？
有点舍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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