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二杀退场

    纪长礼在看到导.弹的下一秒便从窗户飞了出去，速度甚至比他旁边的钢铁侠战衣还要快上几分，抢在托尼之前对上了这个人间杀器。

    所以说他不是擅长战斗的妖族，但好歹也是个大妖，直面导.弹这种完全属于科技侧的攻击对他而言并不算困难，麻烦的是宇宙意志的排斥。

    系统：【宿主，纪长礼绑定了托尼·斯塔克，有位面支柱作为锚点，甩是不会被甩出去，但是你怎么退场？】

    纪长礼：【简单，先解除绑定，等世界意志打开空间裂缝的时候再绑回去，同时撤回卡牌，只要加个特效就是一次完美的谢幕表演。】

    系统：【所以这张卡是准备压箱底儿了？】

    纪长礼：【这张卡能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可以让其他的卡牌出场，毕竟面对紫薯的时候还是多些攻击力强的卡牌更好。】

    系统：【辅助没有妖权。】

    纪长礼：【想啥呢？别说辅助了，为了给接下来的卡牌腾地方，战士我都能扔出去几个，信不信？】

    系统：【…………宿主，听你这么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纪长礼：【心这玩意儿，碎碎平安。】

    系统简直纳了闷儿了，就他这恶劣的性格，是怎么加入粉籍的？

    哪怕已经把未来安排的明明白白，毕凌伊心里竟然还是有些难受，只是马甲而已，就跟玩儿游戏注销账号一样，何况这只是暂时不用而已，为什么要难受？

    天地异变的那一刻，整个纽约的人都看到了那颗星星，闪烁在阴云之下，仿佛黑暗中的希望。

    纪长礼长长的发辫散开，黑发在风中飞扬，宛如一面不屈的旗帜。

    他怀中抱着的卷轴铺展开来，漂浮在他身前，倾覆着一层淡淡的金光，纸面上绘制的山水图栩栩如生，甚至能看清每一朵花，每一颗露，每一粒微尘。

    这是他倾尽一切制作的画卷，也是他悠长又悲哀的一生。

    这是他的日记，因为他所有的悲欢喜乐，爱恨情仇。

    可能是因为太过于清晰，复仇者们在那上面看到了自己，不用纪长礼嘴上怎么说，他心里就认为他们是英雄。

    导.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纪长礼笑得释然，注视着托尼的目光带着不舍和歉意，低声喃喃道：“再见了，托尼。”

    复仇者们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托尼几近崩溃，毕凌伊的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洛基和海拉漠然的围观，只在意那条青色的小蛇，尼克·弗瑞试图整理关于妖族战斗力的资料。

    还有更多的超能力者和变种人在暗处围观，试探着政府的态度，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有人事不关己，有人有心无力。

    人间百态，在危急时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预料之中的爆.炸并没有出现，没有火光，也没有轰鸣，只有一片寂静在周围蔓延。

    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纸面仿佛变成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导.弹径直进入画纸之中，只短暂得引起一阵涟漪。

    正当众人皆以为危机已经过去，纪长礼身后的空间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撕裂，一道黑色的裂缝骤然间爆发出恐怖的吸力，先把这个外来的入侵者赶走。

    纪长礼原本凝实的身躯突然虚幻了一瞬，托尼双目通红，拒绝思考原因，摇着头声音颤抖的低声说道：“我让你别出来的……为什么……”

    温和儒雅的男人从天空飘落，风轻云淡的揉了一把这个永远长不大的英雄的头发，笑得温柔和煦：“我好歹也算你的半个老师吧，大了你这么多，怎么可能让一个孩子去拯救世界？”

    托尼红着眼睛嘲讽他，丝毫没有杀伤力：“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的老师？你不是妖吗？人类的战斗你多管闲事！！！”

    纪长礼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轻叹一口气，忍不住心疼这个敏感的男人：“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当使用了超过世界意志允许范围内的力量就会被排斥，妖族的生命力是很强的，那么多大风大浪我都扛过来了，何况这次只是被驱赶而已。”

    托尼看他笑得轻松，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那你向我保证你还会回来。”

    纪长礼沉默。

    托尼咬牙切齿：“你个骗子！！！”

    纪长礼听着这熟悉的话语，蓦然间回想到了曾经一件往事。

    他的第一个挚友是个人类，是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然而乱世当头，人人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去精致的生活，只能磕磕绊绊的活着。

    他是个有大抱负的人，立志入朝为官，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纪长礼劝他人心险恶，朝堂更是如同噬人的魔鬼。

    可惜青年雄心壮志，哪里听得进劝。

    妖族不能干涉人间事，两族关系本就恶劣，不能毁在他手里。

    青年临走前答应他，说是没能完成自己的抱负，便会在三十年后归乡。

    纪长礼等了他三十年，等来了一座孤坟。

    那是个下雨天，他站在他的坟前，泪水混着雨水落进泥土。

    你个骗子！！！

    也正是在那之后，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也懂了人妖殊途。

    明明是不同的时间，记忆却奇迹般的重合。

    纪长礼忍不住莞尔，郑重的点头承诺：“我保证我会回来。”

    托尼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得到纪长礼的承诺，一时之间反应不及，有些愣神。

    被忽视的彻底的裂缝仿佛被纪长礼磨磨唧唧的动作惹怒了，黑色的锁链蠢蠢欲动，纪长礼不等它扑上来，主动后退一步，踏进虚空。

    “记得等我。”

    身形颀长的男人墨发凌乱，唇边的笑意不减，金色的光点从他身上散落，使他的身影逐渐透明，最终散落成漫天星辰。

    宛如群星坠落。

    裂缝仿佛吃到了一道美味的点心，心满意足的闭合，消失不见。

    乌云散去，阳光洒下来。

    天亮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托尼通通不知道，他像一个游魂一样，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斯塔克大厦是这附近损毁最严重的建筑，他的房间却完好无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他靠着窗户坐了一整个下午，什么都没想，却又好像想了很多，待回过神来天早已黑透了，楼上的会议室亮着光，勉勉强强还能用。

    托尼上去时，他们还在开会，话题围绕着妖物展开，导致纽约大战的罪魁祸首洛基携同伙出逃，索尔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再加上如今神盾局几乎全灭，分不出兵力去送菜。

    巴基早在纽约大战开始之前便被湖居闲带走了，说是不能影响世界发展，至今联系不上。

    黑寡妇和鹰眼协助美国队长主持战后工作，有斯塔克集团提供资金支撑，支付战损账单，修复工作进展还可以，否则他们现在也腾不出时间开会。

    托尼本是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上来听听看，知道卤蛋提起了妖族的后续处理。

    尼克·弗瑞说神盾局被曾经出现过的98和络络血洗，只有不到百人逃出生天。

    卤蛋的意思是，既然妖物并非无所不能，那么不如把握他们的弱点监管，希望与复仇者进行合作，将隐藏在人群中的要全部找出来。

    托尼嗤笑，恢复了自己毒舌小王子的风采：“这被整个世界压制的情况下，纪长礼依旧解决了导.弹，你们是想要启动核武器吗？这是解决妖族还是解决人类？”

    尼克·弗瑞面不改色：“妖物对人类社会的危害过于强大，放任自流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托尼：“你只是疑心病犯了，觉得谁都想毁灭世界，迄今为止，不顾一切后果对社会造成危害的似乎是政府吧，我怎么不见你去监管他们？”

    史蒂夫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不赞同的看着托尼：“慎言，托尼，你是超级英雄，你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在看着，别做做不利于国家形象的事。”

    托尼简直要被气笑了：“形象？老冰棍儿你搞清楚，老子拼死拼活保护世界的时候，那群政府高官可一点儿都在意过国家形象，要不是纪，你难不成指望让万磁王去解决导.弹吗？”

    万磁王拯救世界？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这位反政府组织扛把子没把导.弹扔在政府头上就算是良民了。

    史蒂夫话可说，这次高层确实是不干人事儿。

    托尼厌烦了这种无意义的争吵，转身出门，下楼去觅食。

    围在桌子边儿开会的复仇者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出声挽留。

    索尔难得沉静：“人类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

    目光短浅，自私自利。

    正直勇敢，善良无私。

    这来自神明的评价听的一众人类心头怅然。

    托尼觉得自己这一路真是惊喜不断，就比如现在，他看着旁边路灯下沿着马路牙子散步的墨绿军装青年，怒火翻涌：“98！”

    98转头看去，神情冷淡。

    哦，这是络络。

    “有事？”

    托尼从来都不是能忍得住的人，直接下车揪住98的领子低声质问：“你倒是明明就在附近，为什么不帮他？”

    络络面无表情：“我救不了一个想要拥抱死亡的人。”

    托尼低吼：“他没有！”

    络络：“你很清楚，不是吗？”

    托尼沉默，松了手，任由98离开，他没再上车，和98走了相反的方向，贾维斯驾驶着车子不近不远的坠着他身后。

    “斯塔克先生，晚上好。”有人跟他打招呼，声音很熟悉。

    托尼抬头一看，果然是毕凌伊，他神情自然，眼底尽是阴霾：“长礼说想介绍我们认识，我觉得现在这个时间也不错，你吃饭了吗？”

    托尼摇摇头，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没有，美好的夜生活刚刚开始，我跟一位美丽的女士约好了吃烛光晚餐。”

    毕凌伊笑笑，完全不信：“虽然我不是美丽的女士，但我有幸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托尼挑眉：“好吧，看来女士要等明天晚上了。”

    纽约虽说并不算多么正宗的不夜城，但是繁华的经济依旧让他的夜晚灯火通明，有的店早已打烊，然而还有不少店在工作，拿出了彻夜通宵的架势。

    酒吧绝对是夜晚的好去处，至少两个不想喝酒的人现在都在酒吧里。

    毕凌伊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到托尼面前：“这是他拜托我转交给你的，就在三天前。”

    托尼看着红丝绒的盒子问道：“里面是什么？”

    毕凌伊摇头：“我不知道。”

    托尼没管那个盒子，点了一杯高浓度的烈酒，几乎是在当水喝。

    早已过上了老年养生生活的青年看他一眼，在他喝完一杯后，把他手边的酒瓶换成了果汁：“酗酒不好，长期大量饮酒没有节制，对大脑脏器等都有损害，可能出现自控能力下降、脑细胞受损，严重的可能会出现人格的改变，对躯体也有影响，容易诱发心脑血管疾病、糖尿病等，对肝脏的损害比较严重也比较常见。”

    托尼：“…………你是学医的？”

    毕凌伊：“心理医学算吗？”

    托尼：“…………”

    行吧，不跟医学生计较。

    毕凌伊看他不再试图去借酒浇愁，顺势提出了告辞：“东西送到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托尼随意的点头。

    毕凌伊起身，走出大门前恍惚了一瞬，回头看着托尼的背影说道：“我看到了，你们会再见的。”

    预言者的话能信吗？当然可以，尤其是现实刚兑现了他的话。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好，至少让他有个念想。

    托尼大口大口地喝着果汁，吞咽的太急一个不小心被呛到，趴在柜台咳的撕心裂肺，焦糖色的眼睛泛着水光。

    你不是说妖族注重承诺吗？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信了！

    我会等，只要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