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看到纪长礼时还以为是自己熬夜工作眼花了。
自从打败了萨诺斯，妖族集体隐世，全部乔迁到了另外一个宇宙，不时会有消息传过来，大多都是喜讯。
然而，信件的间隔越来越长，还是让他们发现了些端倪。
复仇者联盟凭借与妖族相处多年的经验，硬是在字里行间抠出了隐藏的满满的血泪。
他们还活着，过得不算好。
【这里环境还不错，和原本的妖界相似，孩子们都适应的很快。
我们已经开始尝试建造妖界城池的雏形，一切顺利。
安好，勿念。
——毕凌伊】
【原生物种和几个年轻小辈儿发生了冲突，受了点轻伤，好在没有太大的伤亡。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陶陶的战斗力居然和棉花糖不相上下，果然潜力都是逼出来的。
安好，勿念。
——毕凌伊】
【原生物种搬了救兵，原来这是星际位面，光顾着基建，基本没有妖出去，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这个位面和小说里写的有几分相似，光是人类就有六种性别，挺神奇的。
安好，勿念。
——毕凌伊】
【星际时代人类的战斗力不行啊，高端战力没几个，人还少，感觉快要绝种了。
几个孩子出去玩，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几只虫子，烤一烤，挺好吃，还能加快妖族伤势恢复，果然纯天然的就是不一样。
安好，勿念。
——毕凌伊】
【行吧，捅了虫子窝了，最近来的虫子越来越多，还有不同的版本，像是打游戏一样，就是不能下线有点儿可惜。
听说其他种族那边也在被虫子困扰，我们干脆申请作为一个新的种族加入了星际联盟。
安好，勿念。
——毕凌伊】
……………………
妖族排外欺生，若非战况糟糕到一定程度，怎么可能和其他人联盟？
托尼有心帮忙，却有心无力，于是和班纳商量过后，一起尝试构建森罗桥。
可惜没成功，还发生了意外。
一阵白光闪过，然后他看到了纪长礼。
他以为是自己做实验太长时间导致精神恍惚，产生了幻觉，不过在梦里看到他也不错。
纪长礼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旁边是碧绿的湖泊和粉嫩的荷花，凉风习习，很是舒适，微风吹起他的头发，又轻轻放下。
托尼飘着飘到他面前，看了看棋局，发现自己看不懂，干脆就坐在他对面絮絮叨叨的说。
说他们走之后发生的事，说妇联最近的发展，说宇宙间的大新闻，说他自己。
“当初毕凌伊突然爆发，三两下就解决了萨诺斯，我还问过他你的事，他跟我说可惜，还说自己也无能为力，什么生命也只有一次不能再来，死而复生违背了世界规律，人死不能复生让我节哀顺变。
他这个说话风格怎么跟老冰棍一模一样？
原来，妖族也不是无所不能啊。”
空气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这隔着时空的屏障。
“纪长礼！”一个蹦蹦跳跳的人影跑过来打破了寂静，青年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一起喝一杯？”
“我不善饮酒。”纪长礼笑着摇头。
青年一挥手，棋子回到棋盒里，连棋盘也被收起来，不大的石桌上被放了两碟小菜：“那你看我喝也行，我带的还有果汁。”
纪长礼对于青年的早有预谋，哭笑不得。
“湖居闲，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突然来找我什么事？”
青年玻璃珠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就是想问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纪长礼被果汁呛到了，捂着嘴咳嗽。
托尼看出来了，这个青年是湖居闲，特别皮的那只狐狸。
不过，纪长礼谈恋爱？
托尼一脸怀疑：“就你的气质，哪个姑娘会想跟自己爷爷谈恋爱？”
两只妖听不见。
纪长礼突然很想要一条狐皮大衣：“你在瞎说什么？”
湖居闲察觉到了杀气，讪讪的笑了两声：“好多妖说来找你，你都在写信，还笑的温柔似水，跟你平时的皮笑肉不笑完全不一样，这不是谈恋爱是什么？”
纪长礼掏出一把扇子抽在他头上，没好气的说道：“笔友！懂不懂？”
“不懂。”湖居闲及时躲开，不满的嚷嚷着：“喂！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纪长礼：“真不知道那些孩子喜欢你什么。”
“当然是喜欢我长得好看。”湖居闲脸皮厚如城墙，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那个归闹，有些事情他是真的在关心：“你就打算这么单身一辈子？”
纪长礼奇怪的看着他：“妖族里百分之九十都是单身狗，怎么不见你去关心关心他们？”
湖居闲翻了个白眼：“那些凭实力单身的钢筋直男直女，我要是管他们，我得气死。”
“一个人不也挺好的。”纪长礼不为所动。
“唉，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湖居闲已经快放弃了，不抱什么希望的问了一句。
“有。”纪长礼说道。
“你有喜欢的人？！”两个不同的声音在不同的位面同时响起，还带着一毛一样的惊讶和难以置信。
“那你怎么不去表白啊？下手晚了就被别人抢走了，知不知道！”湖居闲恨铁不成钢，要不是打不过，都想摁着纪长礼去找那女孩儿。
“我忘了。”纪长礼神情淡淡，完全看不出来他说的是忘了心爱的人的长相。
湖居闲和托尼无法形容自己心中所想，只觉得有一群藏狐在自己脑海中奔腾而过，又奔腾回来。
“你可真厉害。”湖居闲满脸复杂：“不过忘了也好，要是实在不能在一起忘了，也不耽误你找第二春。”
“你很闲吗？”纪长礼突然问道。
“呃，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湖居闲一口气说完立刻离开，连酒都忘了带走，快走出纪长礼势力划分范围前才想起来说一句：“酒送给你了，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喝！”
没办法，纪长礼耍酒疯，虽然不至于见一个揍一个，但他逮着谁就给谁讲妖族历史，不讲完还不放人。
妖族哪有那么多热爱学习的，所以对他们来说纪长礼耍酒疯和被迫加班工作晚自习是一个程度的煎熬。
托尼无语的看着湖居闲跑远，完全get不到历史到底有哪里恐怖。
“纪，没想到你在妖族积威已久啊。”
纪长礼听不到托尼的吐槽，定定的看着桌子上未开封的酒，一把撕开酒封，自酌自饮。
不知不觉间，一坛下肚，纪长礼脸红的如同火烧云，眼里泛着晶莹，低声喃喃自语。
“骗子…………”
托尼连安慰都做不到，只能旁观。
一阵吸力从身后突然出现，托尼只顾着纠结，一个不注意后退了一步，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便是在病床上。
小辣椒看到他醒过来，喜极而泣：“上帝啊，你终于醒了！”
托尼捂着有些生疼的脑子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站在旁边的娜塔莎说道：“三天。”
班纳博士：“三天五个小时零九分。”
不愧是搞科研的，时间把控果然精确。
史蒂夫比托尼还头疼：“托尼，这种危险的实验，我觉得你操作之前应该先跟我们说一声，至少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可以一起承担，而不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
小辣椒擦干眼泪：“我们都很担心你，尤其是队长，这几天晚上都是他在守夜。”
“瞎担心什么？我又没事。”托尼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说起了正事：“意外发生后，我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位面，我看到了纪和湖。”
“平行宇宙？”班纳博士两眼放光，充分体现出科研狗的科研精神和浓烈的好奇心。
“我不确定，应该是的。”托尼一把掀开被子，口中念念有词：“我当时好像是灵魂体状态，并且时间有些奇怪，我怀疑那个时间点是妖族大战发生以前，如果可以回到那个时间点，说不定可以改变妖族的悲剧！”
“森罗桥的大致搭建出行已经出来了，但是空间不稳定，不知道最终定位会在哪里。”班纳博士接上：“如果有妖族留下的物品，通过分析上面的波谱，或许可以做到精准定位。”
“并且，就算时间定位错了，我们到达的时间也是现在，妖族和虫族正在进行大战，我们可以帮上忙。”
“韦恩家有不少妖族留下的物品，甚至有些就是妖的身体组织，和他们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把他们也拉进来。”
两个人渐行渐远，复仇者们留在原地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看在托尼的身体检查还算健康的份儿上就由他去了，何况他们也想知道妖族的现况如何。
有了大致方向，还有队友们的监督，托尼再也没机会去私自启动仪器，直到再三检测确定定位正确，才再一次摁下了启动键。
一阵熟悉的白光闪过，正联和复联倒了一地，依旧留在这个位面没有参与穿越计划的人把昏迷的队友抱到床上沙发上，实在找不到床位就让他们睡地铺。
这次决定参与的人只有几个，更多的人选择了镇守地球，所以体验了一把灵魂出窍感觉的除了已经有些习惯了托尼，还有美国队长，蝙蝠侠，和偷偷摸摸跟上的达米安。
“这不是我上次看到的地方。”托尼只是看了一眼便肯定的说道。
他们似乎是到了一间实验室，连墙壁都是光滑的银色，缝隙间有蓝色的电流穿过，科技感十足。
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在四周走来走去，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米娜，检验报告给我，把这份资料交到三号办公室！”
“我要的萃取液呢？！快点递过来行不行！！”
“报告！三十七室的实验体发生排异反应，正在紧急抢救中，把TN—1043给我！！”
………………
“这是在做基因实验。”托尼先主攻的是科技方面，但是跟班纳博士待久了，生物科学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和妖有关，不然我们不会出现在这里。”蝙蝠侠沉声道。
淡淡的牵引力传来，托尼一个激灵，生怕刚来没有五分钟就被退回去了，好在发现了两者间的不同。
几个人对视一眼，顺着牵引的方向走过去，仗着自己是灵魂体，直接穿墙。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不到五分钟他们就找到了目的地。
就在实验室的楼上，大概是在楼上十几层，像是一间会议室，妖族和人族坐在长桌两边，两者泾渭分明，关系哪怕不算敌对，也亲近不到哪里去。
人族那边全是生面孔，反而妖族那边他们全认识。
湖居闲没了平时的跳脱不靠谱，绷着一张脸的样子很能唬人：“妖族不会干涉人族的内政，但如果人族不遵守规矩，还想要扯后腿的话，那就别怪我妖族不客气。”
人族几个年纪大的老狐狸笑眯眯的点头答应：“当然，合作还是要有诚意的。”
纪长礼冷笑，丝毫不给他们留面子：“阁下所说的诚意，难不成就是地下实验室里那些被反复检测的妖族遗蜕吗？”
老狐狸貌似惊讶：“当然不是，但我们毕竟是合作伙伴，互相了解也是应该的吧？何况那些遗蜕对于阁下来说并不算多珍贵，但是对人类却是救命稻草。”
陶果裔一个小孩，乖乖巧巧的模样，说话一针见血：“只希望人类的稻草将来不要种在妖族的坟墓上。”
老狐狸正气凌然的保证：“只要妖族不背叛我，人族永远是妖族最忠实的的盟友。”
纪长礼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人类：“最好如此。”
会议结束，尽管不欢而散，老狐狸们依旧能装的仿佛是家常聚会一般和睦。
回到妖族自己的星域，陶果裔兴奋的跳着：“景川哥哥，烛芒哥哥，你们找到了什么？”
景川冷着脸：“生命树树汁，主干上的树叶。”
烛芒笑得让人如沐春风，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一片冰冷：“还有一颗卵。”
“如果人类依旧手脚不干净，就终止合约吧，就算要妖族目前只有我们几个，守到他们醒来是毫无问题。”纪长礼也在笑：“虫族和妖族殊途同归，我们可以和女王达成合作，女王总不会比人类更不知趣，只要她老实一点，和平共处也没什么。”
“实在不行就再次跃迁。”夏止参从烛芒手里接过已经开始钙质化的卵抱在怀里，用自身力量维持生命活动，说完立刻走人，把卵放回生命之树上。
妖族正在讨论着对于人族的态度，超英们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蝙蝠侠：“人类不能穿越时空，又是灵气时代，怎么会有这些未来高科技。”
托尼也发现了，语气干涩：“所以，他们真的还活着。”
娜塔莎：“那个小孩子呢？”
小孩子？来这里的小孩子只有一个。
达米安！
美队赶紧带路：“我刚刚看到他跟着夏止参走了，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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