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吃了这么大一个瓜，超英们现在都被噎得说不出话，最后还是真·见多识广的黑寡妇淡定的开起话头：“虽然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可以大致猜到一些，我们可以利用他的心理，按照他的说法，他应该知道不少妖族的事。”
托尼习惯性的嘲讽：“你以为活了这么久的人会跟老冰棍一样光伟正，夕阳红？”
史蒂夫·罗杰斯：“………………”
娜塔莎：“………………”
夕阳红是这么用的？
商量没商量出结果，最终由美国队长决定合作，他们不能赌裴文君对人类的态度，万一错了，以妖族的实力，结果将会是毁灭性的。
客厅。
裴文君端坐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宛如深深扎根在悬崖的青竹，然而这人比青竹多了一丝寒潭的凉意。
第一眼看过去，超英们以为他是那种正气浩然的正义侠士，然而和他对视之后就会明白，他更像是端坐云台的神明，世间万物皆入他眼，世间万物皆不入他眼。
自觉摸出他一点本性的黑寡妇试探着问道：“阁下来复仇者联盟是想？”
裴文君双眸微阖：“我来取一样东西。”
黑寡妇：“…………什么？”
裴文君：“书妖的残躯。”
书妖。
复联唯一见过的和书有关的妖只有纪长礼。
娜塔莎礼貌性的微笑，直接拒绝：“我想阁下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自从纪长礼……牺牲之后，我们就再没见过和他相关的任何东西。”
裴文君漆黑如墨的瞳仁看着难得安静的托尼：“我是在通知，而不是交易。”
托尼冷哼：“不可能！”
裴文君：“我有办法拼凑他。”
一句话堵住了托尼所有的反对，他沉默了，美国队长和黑寡妇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
托尼眼中的红血丝几乎布满眼球，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已经死了！”
是他主动求死的，他不想再活着，除了他自己，没人有资格把他从虚空中拉出来！
裴文君并不生气，而是同意了托尼的话：“我知道，我只是想通过他，知道一些事情。”
托尼几乎是一字一顿：“你！休！想！”
裴文君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劝说成功，于是继续加大筹码：“时空乱流只是撕裂了他的灵魂，但是并没有泯灭，纪长礼浑浑噩噩的活着，同时要承受灵魂被撕裂的痛。
碎片之所以会伤人，就是因为希望找到其他碎片，在这之前，它们必须有稳定的妖力供给。”
所以，事件真相是这样么。
纪长礼想拥抱死亡，本能让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活着。
托尼：“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你？”
“作为交换，我会选择性的回答你们的一些问题。”裴文君淡淡的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去找林子棉。”
托尼再次沉默，转身去实验室，他不知道林子棉在哪，但是如果她想要收集碎片的话，就一定会来。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林子棉和裴文君的关系非常恶劣。
托尼收集到的碎片已经拼凑起来，大概是卷轴的三分之一，空白的宣纸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阴冷森然，这就是无主的妖力。
裴文君不想废话，拿出自己收集到的，凑齐了三分之二。
然后，卷轴消失了。
天不知不觉间暗淡，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日食，异位的空间悄然与这层楼重叠，阻隔了外界的视线，天地间一片黑暗。
裴文君不慌不忙，看着卷轴消失的地方，嘴角扯出一抹笑：“你果然来了。”
高斯鸟翻开手中古朴的书本，翻到其中一页，划去上面的名字：“纪长礼，确认死亡。”
裴文君：“我的舍利子是谁的？”
高斯鸟动作微顿，像是接受不良的老旧玩具：“舍利子？”
裴文君突然愤怒的低吼道：“我明明把舍利给了他！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身体里！告诉我！”
高斯鸟大半张脸被黑色的帽兜笼罩，只露出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下巴，精致的嘴唇是适合歌颂朗读的形状，声音也是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凛冽，可以声音的主人并不是温柔的类型：“何不等他亲口告诉你？”
裴文君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他在哪里？”
“高僧不会掐算天机吗？”高斯鸟不着痕迹的阴阳怪气：“哦，我忘了，你早已是强弓之弩，看不到命运了，难怪你什么都留不住。
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自己下地狱也便罢了，拉上青就有些恶毒了吧？”
裴文君嘴张张和和，无话可说。
高斯鸟看见裴文君就来气，不轻不重的讽刺了两句，黑着脸离开，弥漫的妖力逐渐褪去，露出房间原本的样子。
在超英眼里，裴文君在卷轴合二为一后便怔愣在原地，双目无神，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着他，温暖柔和，以保护者的姿态宣誓存在感。
令妖烦躁！
隐藏在暗处的两只妖干脆眼不见为净，确认了纪长礼的死亡，并且消弭了残余的妖力，眨眼间来到了皇后区附近的公园。
阳光灿烂，还有难得的蓝天，明明是个好天气，林子棉和高斯鸟一言不发，在公园里漫步，兴致缺缺。
林子棉一脚踢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闷闷的：“先生真的死了么。”
高斯鸟把书向她递过去：“确认一下？”
林子棉：“…………不必了。”
高斯鸟把书收回，塞进袖子里，直视前方。
林子棉：“先生是第几个？”
高斯鸟：“你不会想知道的。”
林子棉气鼓鼓的跺脚：“真是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高斯鸟反唇相讥：“你当我很想见你们吗？”
………………
两人旁若无人的斗着嘴，渐行渐远渐无声。
复仇者大厦。
裴文君神情淡漠，然而面前都不是普通人，看出了他眼角的微红，只是没有说出来：“想问什么就问吧。”
托尼已经释然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继续活着，于是他选择八卦，挑了一个对方最不可能会拒绝的问题：“岑碧青是个什么样的妖？”
裴文君一愣，没想到托尼会说的那么直白，但一想到那个人，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微笑：“他是一条有着青龙血脉的竹叶青，单纯漂亮，温柔善良。”
超英：“………………”
被调.教了几百年的阿斯加德姐弟：“………………”
你瞎啊！！！
猝不及防，一把狗粮.JPG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滤镜太厚才这么说的吗？！！
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妖了，纪长礼温柔归温柔，毒舌也是真毒舌，络络和九八一个冷如凝霜，一个动若脱兔，湖居闲咸鱼不想翻身，不仅皮，而且唯恐天下不乱，林子棉更不用说，妥妥的病娇！
妖族的风水是不是有点儿奇怪？所以，岑碧青的性格估计和裴文君说的刚好相反。
果然会爱上妖并且被妖爱着的人类多多少少脑子都有点不正常！
鹰眼几乎呆滞了，喃喃自语：“都扒皮抽骨了，对自己都这么狠还温柔善良？”
裴文君听到了，脸色发白，手指微微蜷缩：“都是因为我。”
娜塔莎在鹰眼的脚面上狠踩一脚，警告他不许乱说话。
“纪长礼说妖族的小世界爆炸了，通过时空裂缝来到这个位面，你又是怎么来的？”
裴文君：“时空裂缝。”
娜塔莎：“人类没有穿梭位面的能力。”
裴文君看了她一眼，眸中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莫名让人感觉被鄙视了：“我的位面天道封锁了飞升上界的通道，而妖族自成小世界。”
把“我”重读。
这就是为什么妖族可以，而人类不能。
裴文君继续说道：“目光短浅。”
目光短浅·超英·被鄙视了：“………………”
托尼额头的青筋蹦的欢快，要不是被美国队长拦着，他估计就要跳起来骂人了。
娜塔莎：“本世界的人类可以前往其他位面？”
自从丢了老婆就开始变得无欲无求的裴文君诡异的沉默了一下，看超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愚公：“人类探索完宇宙了吗？”
连自己的位面还没搞清楚，就想着往其他方向发展，谁给你们的勇气？梁静茹吗？
心情复杂的超英：“………………”
总觉得自从接触了妖族之后，心格外的累。
裴文君忍不住叹气，虽然他差不多已经废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依旧发现地球上有不少能量节点，和他体内的“舍利”很像，不只是能量水平，还有上面缠绕的规则浓度。
以人类的武力值，真的能守住这颗星球？
盲目乐观不可取！
娜塔莎微笑，从侧面打探情报：“妖族的世界毁灭和人类有什么关系？”
纪长礼确实已经解释过了，但不能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的，人类和妖族看问题的角度一定不同，如果裴文君和他说的不一样，那么他们两个至少有一个在撒谎。
战争？
裴文君神情恍惚，思绪飘回好多年前。
当初修真界的灵气尚且浓郁，供给天下修士不成问题，而那时候也没人想过万一有天灵气减少怎么办？
人和妖的关系似乎从来就不好，不论是利益还是文化，总有一个大的方面在冲突，双方代表其实提出过合作。
可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在哪里都适用。
光和影相随，再光鲜亮丽的城堡地毯下也藏污纳垢。
有人暗中牵头，将幼年的妖族当做奴隶贩卖给达官贵人或者所谓的正道人士。
单纯的妖族刚刚入世，还不懂什么叫心计，怀揣着赤子之心被恶意摔得七零八碎。
你敢想，仅仅是百年，妖族的数量减少了十分之七，其中三分之二还没成年，在族群中还是孩子。
然后，不知怎么的，暗中的产业链被曝光，妖族震怒，两族合作破裂，反目成仇。
其实说反目成仇不太合适，毕竟人类从未当妖族是朋友，在大多数人类眼中，他们是污秽的代表，邪恶嗜杀，残暴无情，是畜生，也是工具。
血海深仇记得太久了，就记不起原因了，若不是裴文君所在的金山寺历史悠久，估计也找不到那些即将腐朽的历史。
后来发生了什么来着？
妖族被排挤，那位神秘的先知干脆自己开辟世界，与世隔绝。
可惜人类总是不知悔改，修真界灵气衰落，若不进行补充，总有一日他们会如同凡人一般衰老死亡，可妖族蓬勃发展，那些资源足够给他们续命。
阴谋诡计就是因为嫉妒和贪婪产生的。
计划进行的很成功，妖族节节溃败，可能他们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那位先知会这么狠，将所有人封锁在小世界内，然后引爆了核心。
这算什么？
天道好轮回？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罪有应得。”
裴文君轻描淡写的给事件做了简短精炼的总结，敛去眸中激荡的情绪，又是那个风光霁月的高人形象：“我能说的已经说完了，告辞。”
说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猝不及防之下连美国队长都没反应过来，裴文君脚底生风，一眨眼就看不见人了。
尤其他是穿过玻璃从十几层楼那么高的地方飞出去的。
超英：“？？？”
超英：“！！！”
你特么到是再说点什么啊！！！
托尼气的不行，不可置信的指着裴文君坐的地方：“他就这么走了？！！”
贾维斯贴心的开了监控：“sir，裴文君先生并没有走远，他只是去了海边。”
鹰眼纳闷：“去海边干什么？看风景？现在是看风景的时候吗？”
托尼：“…………肥啾的关注点总是跟天鹅里的丑小鸭一样，画风清奇。”
黑寡妇扶额：“巴顿，你还是吃你的花生酱吧，记得千万别碰绿巨人的那份。”
美国队长回想着裴文君的话，发现了华点：“他一直在说‘你们人类’，虽然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为什么否认自己人类的身份？”
娜塔莎和托尼脱口而出：“他不是人？！！”
美国队长：“………………”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巴顿挖着瓶子里的花生酱，笑的打嗝。
复联的各位整理资料，卤蛋在神盾局忙到飞起，与此同时的阿斯加德也并不平静。
缠绕在洛基脖子上的小青蛇刚悠悠转醒，突然打了个喷嚏，心中纳闷。
“哪个混蛋的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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