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也开门见山道:“那志才直接明说,这卦象究竟是何意?”
要不是曹舒来的急时,可能他俩之间就已经打起来了。
戏志才:“初字,木卦死象,解卦有舍有得,刀可裁剪亦能劈砍,留下草木还是留下利刃,奉孝可得好好想清楚了。”
郭嘉:“怎么会这样?初释义,裁剪衣物辞旧迎新吗?为什么不能留下她。”
“衣源于草木,又归于利刃,一次一次皆是抽丝剥茧。”
戏志才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渐渐飘忽起来,真能留住,哪能轮得到郭嘉。
曹舒过来时,刘氏正要起来,赶忙过去扶了一把,“夫人感觉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吗?”
“已经不碍事了,小娘子这一手针法,当真是妙手回春,诊金……”
曹舒却立即打断道:“夫人不用担心,诊金的话,令郎已付。”
两人正说着,耳边便传来脚步声,曹舒回头后就见郭嘉冷着脸,戏志才却一派随和,一番比较之下,到是差距很大。
“辅助用的药草,我都会先行打包好,一月后还会再看看夫人的情况。”
戏志才似乎还有点,不太习惯这个称谓,俯首行了一礼,“有劳,唐女郎。”
曹舒也赶紧回了一礼,她其实不怎么愿意往戏志才这跑,在攻略之中,唯独对他不公平。
郭嘉努力插入话题,根本就不想有过多的接触,“草药的事,嘉明日便会送来,免得志才再跑一趟。”
荀攸在洛阳认识曹舒,郭嘉没怀疑,戏志才去哪见过她,各种疑点通通往外冒,完全打了个措手不及。
戏志才到无所谓,他要不要出去,谁还能拦得住他。
曹舒在拜别戏志才后,正打算回医馆,哪知郭嘉非要死皮赖脸跟在后面,说什么送她回去,她又不是不认识路。
真后悔答应,曹舒耳边的聒噪声,就再也没停下来过。“阿初,阿初。”
拿下堵着耳朵的手,甚是不耐烦的回了句,“都一百二十三遍,何事?”
“我们那个交易,阿初怎么打算?”
说起这个郭嘉其实心虚极了,当初有多信誓旦旦,现在被打脸打地就有多疼。
不过郭家他必须从中判逐出来,否则又会像荀彧那样,因为家世和门第之见,将没有半点机会可言。
最为主要一点,郭嘉更想替自己父亲讨个公道,世家薄情寡义,只重价值和实力,但他却不会为这样的家族所用。
“婚事是我自己退的亲,跟你没半点关系,若非重视病人身体情况,也不会留在颍川。”
郭嘉居然还想套路她,曹舒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个。
曹舒所见,郭嘉依旧嬉皮笑脸,但是眼中神情却又极为冷漠,甚至身上还少了点常有的情绪。
“所以这交易,唐女郎不认吗?”
曹舒也是真的敢刚,若非郭嘉是攻略对象,就算在曹营中,也只是点头之交。
“交易至少要对等,你又给了我什么利益?”
戏志才的告诫很有必要,郭嘉现在拿曹舒,真没什么办法可言,“嘉能送药材,龙肝虎胆都给你找到。”
“没兴趣,是唐家没钱吗?”
曹舒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而源头正好是郭嘉,这时候还没感觉到奇怪,她得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
以前每当她察觉到有危险时,总有一人想着怎么迫害她,以至于曹舒现在对这种情绪的反应特别大。
此时两人在街道旁侧,但是附近的深巷,杀人放火之事,易如反掌。
然他俩的争吵声,却吸引路人停步观望,好像有些还认识郭嘉,品头论足更是不在少数。
郭嘉却将她拉出包围圈并往里一拽,相反曹舒手指间已经藏下几枚银针。
天旋地转之间,两人藏进旁边的巷子内,身后就是墙角,几乎避无可避。
尤其这身高比列,曹舒有点欲哭无泪,曹操为什么不能长高点,她现在硬是矮了个头,郭嘉现在完全呈压制状态。
“嘉,嘉早前都混在勾栏瓦舍中,只怕那些人也误会你。”
头顶传来郭嘉晦涩不明的声音,曹舒低垂着头没说话,心中却是在思考,怎样将郭嘉摆脱,才能不费吹灰之力。
越是不曾看见,头顶任何动静,都会引起曹舒的高度注意。
以至于身体过于紧绷下,曹舒压根就没发现,悄然之间藏着银针的手,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情绪变化怎么不对,曹舒轻微地吸了吸鼻子,有那么刹那间她根本察觉不到。
背后忽然升起股凉意,然而这时还是必须保持冷静,贾诩手里不行,怎么到了郭嘉手中,依旧……
小巷内的光线,宛如天刚亮时,那种灰蒙蒙的感觉,曹舒身前被郭嘉堵着,看不到来处,亦见不到后路。
眼前只有他,曹舒正要试探性抬起头来时,头顶却忽然碰到什么东西,好像是郭嘉将下巴磕在她头上。
曹舒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正是那瞬间,郭嘉身边因小心翼翼地行动,而溢出来的情绪,瞬间反打到她的脑海中。
藏着银针的手,好似已被伺机而动的狩猎者盯上,正要将银针脱手而出时,郭嘉更快一步将其反剪在曹舒身后。
行动的错误,立马在曹舒脑海里,被逐步放大后,慢慢解析出漏洞甚至答案。
眼睛忽然半眯起打量着郭嘉,刚才泄露的情绪,郭嘉定是在等她上钩。
忽然被曹舒如此打量,郭嘉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有那么个总能精准气到他。
到了嘴边的话语,郭嘉硬生生换成了其他,都这时候,依旧不忘捏了捏曹舒的脸颊,“阿初怎么能怀疑嘉会杀你呢?”
‘叮,郭嘉线,曹舒好感+20达成-10%。’
郭嘉眉眼间特别的无奈,他确实是有心算计让曹舒上钩,也绝无伤她之意。
碍于被压制,曹舒扭头并在心中冷哼一声,从两人见面开始,她就怀疑郭嘉的目的也不单纯。
她虽攻略郭嘉,却会治好他的病,但郭嘉不一样。
如若不能使他喜欢,想来被坑后,曹舒还真未必能见到,这样一面又气又急的他,甚至换不来如此无奈的话。
喜欢时能视之如珍宝,不喜欢则随意抛弃。
在郭嘉伸手将她放开后,曹舒将手中银针都放回到腰侧布包里,就打算走出小巷。
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甚至在被发现抓包后,还能如此的冷静,反而把郭嘉看地一愣一愣。
见着曹舒还想从来时地方出去,郭嘉赶忙拉过曹舒的手,往反方向跑。
所以这边还有路,曹舒之前以为就是个死胡同,可郭嘉却依旧将她堵在那,这算什么意思。
郭嘉看着中途又被甩开手,立即出手将曹舒拽了回来,并指了指旁边的方向,“听话,阿初你走错路了,这边。”
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曹舒却忽然停下脚步。
郭嘉在察觉到曹舒顿蹙时,跟着停下脚步在旁等候,一点也不急着催促。
却见曹舒皱紧的眉头,依旧未舒展开来,好似正纠结着什么事情,咬了咬下嘴唇,长出口气后,才顿觉心中郁结之处,有所松懈。
或许是见着曹舒面色缓和很多后,再次伸出手,不过有人似乎并没有意会到。
曹舒思索好半会,彷佛下定什么决心,面向郭嘉道:“郭奉孝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最后几月的时间,一切还是攻略最重要,想来也没什么比死更严重的事情了,何况这种情行,曹舒还不止经历了一次。
哪怕察觉郭嘉有意算计,她却还是要去步步靠近他,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外力,格外让人烦躁。
郭嘉给与曹舒考虑的时间,也很清楚她所厌恶何事,只是回想戏志才解析的卦象,为什么要做选择,为什么不能全都要?
面对着郭嘉狂喜的脸色,曹舒却显得更平静很多,她不知道往前踏出这一步,是深渊还是明天。
郭嘉若是欺骗或者是选择利用,她便再也不会回头。
两人一路走回曹舒所住的宅院,期间她也问过郭嘉究竟为了何事,但是这人也太没脸没皮了吧!
再次扭开郭嘉凑上来的脸,曹舒明显有些不耐烦起来,“挡着我路了,且也没有成亲的打算。”
要不是她接受还算良好,古代哪有在大街上问人婚约,曹舒所住地方,还好僻静很多,不然这番闹腾,就够她丢脸了。
“嘉可以去向唐公提亲,阿初的信物都已经在嘉手中,你跑不了了哦!”
那块玉佩,郭嘉竟然一直都带在身上,曹舒见后很是诧异。
宅院内一事,郭嘉那天在曹舒和荀彧那里,硬是吃了不少柠檬,以及这次还被戏志才气了一通,壁咚什么的,他也会。
郭嘉绝不承认,今日其实有小小算计过曹舒。
郭嘉不知是否要庆幸,她与荀彧时过于懵懵懂懂,还是苦恼在自己面前,为何也能坦然处之。
曹舒嗤笑了声,就这点也能威胁她。“阿翁这次在婚事上,都听凭初自己做主。”
“可信物在手,阿初还想赖账吗?”
弯了弯眼角,曹舒一手撑着下巴,打量了眼身旁郭嘉又道:“我只是感到很膈应,为什么不能值得更好?”
郭嘉没说话,看着手中精致的玉佩,虽说他之前确实只是想嘲讽下荀彧。
不过曹舒这话,郭嘉很爱听,就当是在夸他了。
好了伤疤忘了痛一般,郭嘉再次黏上曹舒,“阿初是觉得嘉值得更好吗?那,嘉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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