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找到兰堂的房子的时候,伊尔迷在房子角落最阴影的地方靠墙等他们。
刚才有一波人来袭击兰堂,把房子房顶都打破了,在发现不敌之后直接撤退,炮灰了伊尔迷想找兰堂单独研究一下空间异能或者直接回家的想法。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到的时候兰堂正在周围摆了一圈书,对着壁炉烤火。
“冷死了,房子通风了之后瞬间冷了三倍。”
“真是遭了大罪呢,兰堂先生。”身后传来太宰治悠闲的声音。
“简直是惨的不行,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兰堂丧着脸抱怨,汗滴从他的脸庞流过。
“我大概猜到了你遇袭的理由,是为了扩散谣言。”太宰厚重的头帘遮住了眼睛。
“如果森派的兰堂先生死于爆炸,所有人都能深刻体会到来自前任首领的愤怒。在进来之前,在那些被干掉的GSS士兵身上我找到了如何伪装黑色爆炸的步骤说明。”
中原中也脸上的纱布和身上的绷带已经拆下来了,除了还吊着的胳膊,光滑的脸庞找不到一点被伊尔迷利爪划过的痕迹。
伊尔迷瞥了他一眼,心里感叹,好恐怖的恢复力,快比得上他们家的人了。
“所谓的黑色爆炸是?”兰堂回过头看太宰。
太宰治扬了扬手上的纸条,打开念道:“利用钠灯的焰色反应,貌似就能制作出近似黑色的火焰。”
他用力一攥,把纸条攥成一团,“不管怎样,都只是一个廉价的伪装计划。”
随后手一撇,把纸条随手扔了。
“所以说,GSS那群人为了让港口黑手党内讧,才会伪装成荒神袭击这位老哥吗?”中原中也问道。
“GSS的总帅是个冷酷的人物,传闻他和北美的秘密机关[组合]关系甚密。”兰堂说道。
“兰堂先生,告诉我关于你在擂钵街目击到荒神的事吧。”太宰治突然出声。
伊尔迷静静地旁观事态发展,他需要兰堂大规模使用空间异能,这样他才能回家。
“与先代首领复活的相关情报,现阶段只有这一条了。”太宰治说道。
“……当然,我仍记忆犹新。”从伊尔迷的视角能清晰地看到兰堂瞪大的双眼,紧缩的瞳孔溢满了恐惧。
“——怎么可能忘记。”
“只有我幸存了下来,但我周围的部下全部被烧成了灰烬,他们被那团灰色的火焰所吞没……那个真的是荒神。”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说详细点吧。”太宰治感兴趣的说道。
“那是接近擂钵街中心地带发生的事情,我们港口黑手党正在赶往与羊的武装少年抗争地的途中,突然,一场黑色的爆炸把我们所有人都吹飞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中,我除了发动异能来保护自己外,什么都做不到。”
“黑色的火焰,崩解的大地。”
“——那里就像地狱。”
“那家伙,就站在地狱的中心,那个根本不是先代首领,不对,那家伙甚至不是人类。”
“是野兽,一只黑火的野兽。”
“就连他的双眼,都如同炼狱深处喷发而出的火焰。”
“地面上的一切都因为高温而扭曲,只有横滨的海……远望过去只有那片大海,在月光下显得平静又祥和。那个景象至今历历在目。”
听到这里,伊尔迷闭上眼,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他从阴影里走出来,直接往门外走去。
这里已经不需要他插手,机会自然会送上门来。
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就好。
“你什么时候——!”中原中也吓了一跳,而太宰治似乎猜到了他在这里,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又再继续听兰堂的讲述。
这边,兰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被中原中也的吵闹打断,还在继续。
“当时,我听见了野兽的咆哮,声音里不带有任何感情。”
“……我对那个声音……感到了恐惧。”说道这里,兰堂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抱歉,你们是想证明前任首领的复活不是源自荒神,而是源自敌方异能者的伪装吧。”兰堂站起身转过来看向两个少年。
“不是,您刚才的话很有意思,我全部都明白了。多亏了你,事件解决了。”太宰治微笑地说。
中原中也眨眨眼,不敢置信:“哈???”
伊尔迷抓紧最后的时间让尾崎红叶训练自己。
跟着尾崎红叶训练到现在,红叶已经不能给伊尔迷造成实质伤害,伊尔迷从最开始的被一顿暴打到现在的游刃有余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他的力量破不了尾崎红叶和金色夜叉的防守,尾崎红叶的双刀也不能再碰到伊尔迷一丝一毫。
两人已经能比较稳定的打成平手。
再训练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今天的训练结束后,伊尔迷给尾崎红叶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一年来的教导。”
红叶用扇子遮住含笑的唇角,目光柔和的看着面前飞速成长的小孩,心里感慨不已,这可能是她见过的左右天赋也最努力的孩子了。
金色夜叉在她背后抱着刀歪着头看着他们。
“伊尔迷,要离开了吗?”她忽然微笑着问道。
伊尔迷怔住,没想到他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是啊,红叶姐姐,我要回家了。”说着,他牵出一抹柔和的微笑,与以往演戏演出来的笑容格外不同。
尾崎红叶由衷的为伊尔迷感到开心,她歪了歪头,扇子遮住了半张脸,却能清楚看到笑得眯起来的眼睛,“这可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恭喜你了,伊尔迷酱。”
他们这些身处黑暗中的人啊,能有一个可以回归的地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伊尔迷拜别了红叶,往太宰治给他的地址赶去。
今天有一场盛大的宴会,他不能缺席。
他要回家了,伊尔迷微笑起来。
伊尔迷赶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事件的高潮点。他站在破败的库房两边通风的门口,正好听见中原中也的发言。
“……那个荒神,就是我哟。”
伊尔迷:……啥?我是不是看漏了一整季?原来神真的存在啊!
不是,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开始了!
兰堂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了中原中也的小身板,伊尔迷看不见中原中也的表情,不过想来也不会是笑着的。
太宰治看见了伊尔迷,对他笑着眨眨眼,没有作声。
伊尔迷静悄悄的往他们的位置走去。
“我的记忆,仅是从人生的中途开始的。和受到冲击失忆的你不同,八年前的那一天,我的人生才算开始。在此之前,就只是一片黑暗。”
中原中也手臂上的石膏已经拆了下来,看上去完全好了。
伊尔迷心里再次感叹,恐怖的恢复力。
他继续说道:“我不知道那里是哪里,就只是漂浮在黑暗中。也不知是谁的手打破了封印,入侵了空间。”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兰堂。
“那只手,就是你吧。”
伊尔迷走到两人身旁,情不自禁的开始微笑。
这两天他微笑的次数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要多了。
中原中也被他笑得汗毛直立,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中原中也问。
“是我叫来的哦。”太宰治在他身后微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期待,“你想做什么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哦。”
太宰治想知道伊尔迷需要空间异能干什么好久了。
不,可以说他差不多猜到了伊尔迷想要空间异能做什么,但他非常好奇伊尔迷要如何做到。
他挠心挠肺的想看。
世界之外,那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的存在。
太宰治掏出手机开始录像,不但他想看,森先生也相当好奇。
今天的这一局,即是为了中原中也,也是为了伊尔迷。
伊尔迷站在兰堂身边对他微笑,“兰堂先生,可以请您打开您的空间异能吗?不需要太大,够一个人的身形就好。”
兰堂被现在的进展搞得一懵,亲眼看见荒神还来不及兴奋,就被太宰治和伊尔迷搞了这么一出。
“兰堂先生,你的空间异能是从通常空间中隔离出来的异空间吧?”伊尔迷笑着问。
“可以请您把它打开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用它做什么?”兰堂疑惑的问,他按照伊尔迷的说法打开了一人高的一个异空间。
吸引力。
从金黄色的亚空间中传来的强烈的吸引力。
伊尔迷喜悦的叹息。
灵魂中的能量躁动起来,IBM未经召唤出现在他身后。
【到时机了?】女性的声线温柔的在脑子里问道。
【是啊,我们要回去了。】伊尔迷回答她,声音有些雀跃。
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三年家人们有没有到处找他。
【那我们要走了,准备好了吗?】
伊尔迷微微一笑,迈步走进金黄色的空间中。
太宰治惊喜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奇异的现象。
只见伊尔迷的身体与空间接触开始,逐渐溢出黑色的雾气,那雾气仿佛有生命般不断侵蚀兰堂金色的亚空间,把空间扭曲浸染成漆黑一片,伊尔迷抬脚走进去,如同走进镜面,又如同静悄悄的融入了水面,水波在被黑色侵染的亚空间上荡起。
伊尔迷消失在了那片空间之中。
兰堂震惊不已,睁大了双眼。他现在的心情难以言喻,但恐怕真的要比得知见到荒神时更加激动。
他甚至想惊喜的跳起来,高声歌唱。
在伊尔迷进入他的异空间时,他从空间的波动中感觉到了那片混乱的宇宙。
非常微弱,万分凶险,却真实存在。
兰堂作为亚空间的主人,恍惚间仿佛窥视到了那片混乱的宇宙中,瑰丽的风采。
黑暗,艳丽,危险,还有那些闪烁着的,完全不同的光辉——那是世界的光辉。
令他震惊,令他畏惧,亦令他情不自禁的沉迷。
兰堂看着眼前那片虚幻的瑰丽宇宙,完全移不开视线。
这一刻,什么荒神,什么黑手党,什么国家,兰堂全都忘了,只有眼前那海市蜃楼一般的幻影,如此真实,如此美丽。
兰堂的心火热起来。
对于他来说,那个瑰丽的宇宙的吸引力可远比这个世界小小的荒神要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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