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很久以前,自来也老师还在教导我们学习忍术的时候,尽管每次我们三人之间切磋对战结束之后,长门都会装出一副很吃力的样子。但实际上我心里却很清楚,面对我与弥彦的全力进攻,长门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全力以赴过。
另一个原因便是他心中的恐惧,他惧怕自己身上那种可以轻易地剥夺他人生命的力量,即便这种力量是造物与命运赋予他的特权。
这种恐惧成为了长门心中沉重的枷锁,将轮回眼的力量,连带着他自身本就具备的潜力一起禁锢了起来。
我一直深信,总有一天长门能打破这个枷锁,成为整个忍界中旷古烁今的绝世强者。
但是,却不应该是以这样的方式……
就在深紫色的毒雾即将笼罩过来的时候,突出重围的长门也顺利地飞身回落到我的身边,用一个风遁忍术暂时驱散了我们四周的毒瘴。
没有办法,我现在查克拉恢复速度极慢,应该是昏迷的时候被他们喂了某种抑制性药物。就凭此刻体内的查克拉量,别说是发动式纸之舞,连立刻背着弥彦逃离战场的力气我也没有。
换句话说便是没有退路,唯有长门获胜,我们才有生还的可能。
很显然,长门他比我更清楚当前的形势。
“通灵——外道魔像!”
淡漠而冷峻,他的声音听起来竟如此平静,但是只要站在长门身后便能明显感觉到不同。
冷静的内敛之下早已溢满了名为仇恨的火焰,炙热与疯狂正清晰地倒映在那双淡紫色的波纹状眼睛里。
山崩地裂,巨大的魔像挣脱了大地的束缚,如同掸去灰尘般抖落了身上千万吨的巨石,整座上半身完全拱出地表,高昂的头颅上九只眼睛紧闭,一声震天的咆哮如同当空炸裂的惊雷,卷起重重音浪转瞬间便震散了四方充盈的毒雾,甚至将漫天的乌云都冲开了一个大洞。
然而一切远远没有结束,大地正在因它轻微的动作而颤抖,在场的雨忍们不得不俯下身子趴在地面上,否则谁都有可能直接被起伏的地面掀飞出去。
魔像俯身,傲视着蝼蚁般的敌人长臂一展,遮天蔽日的手掌以横扫千军之势,如一阵飓风席卷了全场。
堪比天灾一般的力量,一挥手便带走了半数雨忍的性命,双掌落下地崩山摧,顷刻间便将前方的矮崖震塌了大半,无数滚石化作洪流飞溅而落,连同那只通灵兽山椒鱼一起冲的七零八落。
……
住手长门,如果继续使用那双眼睛的力量,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
我的内心中是想要这么说的,但是……无论怎样抖动着嘴唇,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不得不承认,心怀着侥幸与私心,比起长门的健康,在那一瞬间里我更加的渴望,渴望有人能杀掉眼前那些背叛了我们的雨忍,杀掉那些搅局的木叶暗部,杀掉山椒鱼半藏,那个逼死了弥彦的恶徒。
难以抑制的感觉淤积在胸口,憎恨眼前的敌人、恼恨无能的自己竟被对方生擒为人质、怨恨全身上下的无力感,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般瘫坐在地上,摆出一副无能至极的惊讶表情,呆呆地看着同伴孤身与上百敌人浴血奋战。
正像是在呼应着我的情绪一般,此刻掌心中的印记愈发赤红,有某种力量正在其中积聚着、躁动着,正像是一座亟待喷发的火山。
非得做点什么才能缓解这种压抑的感觉……
我抬眼打量着四周,一具雨忍的“尸体”引起了我的注意,没死透,他就躺在几步开外的地方,而且还正在挪着胳膊试图慢慢爬起来。
经受魔像的一掌竟然还留了口气在,运气确实不错。
我鬼使神差般的走了过去,目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尽管这个雨忍的脸上也戴着呼吸器,无法直接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四目相对……我仍能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了名为恐惧的感情。
……
今日,一切出现在这里的人,没有无辜者。
……
我抬手按在了他的脸上,掌心印记中积蓄已久的灼热便倾泻而出。灼灼高温融化了呼吸器,烤干了皮肉,直到他整个人都化成了一团灰烬。
就是这个,掌心的印记是母亲大人留给我的力量,似乎是可以吸收忍术中的查克拉化为己用。刚才一定是当我的手掌按在地面上的时候,印记吸走了起爆符中火属性的查克拉,最终才导致半藏的忍术失效的。
心中的积郁一吐而出,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地喜悦。
我说不清楚这种喜悦究竟是因为什么,新生的力量亦或是复仇的快感?抬眼望向崩塌的矮崖之下,那些努力从泥沙流土中爬出,凝聚在山椒鱼半藏身边试图重新发动反击的雨忍,不知为何,刚才稍有些舒缓的轻松感消失不见,胸口中的淤积感又一次增强了。
“小南,和弥彦待在一起,别离我太远!”
耳边突然传来长门的声音,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令我浑身一震,猛然间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
天哪,刚才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就算他们真的是该死,杀掉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之后我竟然会因此而感觉到喜悦?!这种事情……只有疯子或者变态才会有吧……
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咬紧了牙关,迟到的恐惧感这才从心底涌了上来。
这种恐惧的对象并非别人,正是我自己。
但是此刻,并没有人会注意我的状态,庞大的魔像与拥有轮回眼的红发青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诡异的黑棒自魔像颈下生长而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终分裂出足有数十根之多。漆黑的利刺争先恐后,毫不留情地扎进了长门的后背。
并没有鲜血流出,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得到,长门体内的查克拉正不要命似地通过黑棒涌入魔像,不仅是查克拉,魔像抽取的还有长门的生命力。
满目癫狂,长门一声暴喝,整个人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了下去,越来越瘦弱、干瘪,脸侧的颧骨都清晰地凸显了出来。
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竟在短短数秒之内,衰弱地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魔像如同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恶鬼,直到发现再也不能从饲主体内榨取出半点力量,这才不情不愿地发动了攻击。
九颗紧闭的眼睛之下,那足以吞下山峰的的大嘴猛然张开,某种浅紫色的云雾状物体正在其中酝酿。
说是云雾却又是一种通透的色泽,骤然一动,气团瞬间转变了形态,那个样子……形如长蛇首生鹿角,似乎拥有着实体实则却不然,赤红色的双眼如同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球,大嘴一张铺天盖地而来。
闻所未闻的忍术,根本无从防御。一切实体的进攻都只能徒劳的穿过空中淡紫色的虚影,但那种虚影气团一旦与人体接触,便会立刻抽干对方体内的查克拉。
紫烟如龙,几个摆尾便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化作干枯的骸骨,但这似乎仍旧不能让它满足。巨大的阴影在无数穿身而过的雨丝中摆动着头颅,赤色的双眼更加贪婪地看向了敌阵中唯一存活的人类。
似实非实若虚非虚,外道之力,鬼神莫测!
双眼一睁便反转了成败,逆改了生死。这……远非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
我看呆了,满眼都是那条从魔像口中飞出的紫色长龙在人群中翻滚盘旋着,横冲直闯势不可挡的样子。些微的灵感突然间在我心中划过,如同一闪而逝的电光,很快,但是内心的渴望仍使我抓住了它。
一个由纸遁衍生出的新术已然在我的脑海中开始成型,我承认……我渴望力量,可以与长门比肩的力量。
……
随着巨大魔像的消失,一切都结束了。
长门的身体如同旱地里的枯竹,在四周泛着血腥味的风雨中摇摇欲坠。
弥彦死了,我无力地跪倒在他身旁,伸出手却不敢触碰他的面颊。
若非他嘴角还残余着鲜血流淌过的痕迹,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只是在沉睡,似乎随时可能像之前那样,突然间一脸傻笑着睁开眼睛。
无边无际的雨幕模糊了双眼,那么的不真实,就好像……一场无法清醒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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