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雨之国境内不久,天空中便飘起了雨滴。收拢羽翼从空中降落而下,我终究还是决定徒步走完剩下的路程。
“雨水可以洗去污浊,感受着这种清凉,连思维都好像变得清晰起来了。”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当我不知道多少次打算开口训斥的时候,弥彦总是会用类似的台词来搪塞,然后在一旁憋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那个喷嚏。
然后害得我不得不暂时放下计划好的工作,跑到厨房里去给他熬姜糖水。
真不知道弥彦是怎么做到的,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总是生机勃勃而且充满了希望。
兀自摘下风帽,借着天空中愈发密集的雨水,我洗去了脸上的伪装,发色也恢复如常。
很奇怪……
当卸下伪装远行归来,整个人都静置在雨幕中,呼吸着家乡熟悉的味道之时,我脑海里繁乱复杂的思索竟然真的慢慢清晰了起来。
之所以会对所发生的一切迷茫痛苦,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所站的角度不够高罢了。
暂且放下作为一名雨之国忍者的身份,以另一个更高层次,更加宏观和理想的视角反观过去,一切便都可以被理解了。
我对于火之国不满,甚至憎恨的根源便是他们统帅的出卖与背叛,但仔细考虑的话却也能发现,他们的行为也并非源自于本性的卑劣。
常雨坝下之战前,整个火之国的部队为迎战蓄谋已久的敌军而深入我国境内作战,然而众多的忍者都因为受不了雨之国长期潮湿阴冷的环境而身体不适。特别是当先锋部队误闯入某些沼泽毒瘴地区之后,不少人都患上了具有传染性的重病,整体的战斗力与士气在正式交战前便不断衰弱。
作为一名极具责任心又爱兵如子的统帅,如果发现了一个既能为自己的国家带来胜利又能较少部下伤亡的机会,就算是日后将会被千夫所指遗臭万年,领兵的统帅也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换位思考的话,不得不承认在同样条件之下,我也会与那位从未谋面的火之国奈良一族的统帅做出相同的选择。
作为战争的发动方风之国,看似是罪魁祸首,但其背后也仍旧有着特殊的历史背景。
第三次忍界大战之前,本就耕地稀少的沙漠国家风之国连逢三年大旱,国内各方面都是矛盾重重就像是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桶。
正巧又在这关键时刻,三代目风影离奇失踪,举国上下群龙无首,即便是匆匆上任的四代目风影也无法平息乱局。此时如果不能将国内的矛盾转向国外,风之国自身便会陷入内战甚至走向分裂。
所以……一场敌我双方的大多数人都不想发动,但却又不得不被迫发动的战争,就这样向着世界级混战的方向又迈进了一步。
最后,当走投无路的风之国与寻求在大国格局上更进一步的土之国联盟之后,他们在雨之国战场上的行为也不是不可理解的。
火之国是五大国中自然条件最好的国家,土地以平原与森林地貌为主且四季分明,普通的国民只要肯吃苦下地种田便绝对不用像其他国家那样为吃饱肚子而操心。
所以当战争打响的时候,后勤补给充足的火之国忍者可以维持着自己一贯的平和自律的形象,而风土联军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实际上国内却早已是哀鸿遍野。如果不能实现以战养战,恐怕拖不了多久自身便会未战先败。
……
一切都不难理解,只不过他们的所有的行为对于我们雨之国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罢了。
每个人,每个国家都稳稳地站在各自的立场之上,忠实而理所当然地践行着各自的正义。
风之国如此、土之国如此、我们雨之国亦是如此。
但问题正好就出现在了这里,各方的意志都是孤立的存在,几乎没有沟通与协调。只有当矛盾集聚到相当大的程度之时,这才被迫开始谈判协商。
可惜拖到这个时候,一切的和平交涉都已经太迟了。
……
一路走走停停,时而露宿林间,时而静坐于旅店的软塌边静思,饿了就掰半块饼干,渴了就喝几口雨水,整个人就如同朝圣一般地一点点接近着旅途的终点——雨之国第一区。
“经历痛苦然后改变,学习自己判断是非的方法,这就是成长……”
往昔之音,言犹在耳。
无论自来也老师有没有放弃我们,我们自己都不能放弃自己。
将世界导向和平的这份责任感,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深深地刻在了我们的骨髓之中。
这条路既然开始了就必须要坚定的走下去,直到打破这个忍者世界中的诅咒,亦或是我们倒下的那天。
诅咒……
这个诅咒的本质不就是孤立、保守、欠缺沟通与理解吗?
打破这个诅咒,不就是需要一个能凌驾于一切思想与地域的禁锢之上,理智、强大、热爱和平的人来冲破这种孤立,将整个世界中的所有国家,所有人的共同利益串联在一起,引导这个不够成熟的社会逐渐成长起来吗?
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便会迎刃而解了。
风之国的农业灌溉一直在因为缺水而减产,而它的邻国,我们雨之国却天天都在为了泄洪而忧心。
水土两国情况类似,一个依山一个靠海,都拥有着其他国家所不具有的优势资源,然而交通问题也同样一直制约着两国的发展,众多别国可望而不可及的山珍海味不得不在本国境内被贱卖,贫者愈贫,甚至到最后要通过战争来获取生存的必要资源。
雷之国民风淳朴却崇尚武力喜好竞争,但大国之间现存的武力展示平台却只有三年一次的中忍考试,其规模、等级都远远不能满足真正的强者所渴望的荣誉和地位,只不过是各国之间推销“忍者”这种战斗兵器的交易平台而已。
兴修水利交通,加深各国之间的交流协作。
当需求被满足,各方的利益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战争便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轻易地发动了。
然而要想建成那种理想中的世界,必然需要一场巨大的变革,很多现存之物都会被彻底颠覆,因此……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这种变化的。
而他们便是这场变革的阻碍者,也是大多数在此时占尽世间优势资源,又缺乏全局观念与进步动力的群体。
他们的力量将会非常强大,仅仅依靠一个拥有宏观视角的人,真的就足够吗……?
心怀着最后一丝疑虑,当我踏进城镇,仰望高塔上站立的那个人影的时候,突然间便顿悟了。
长门他或许是对的……
就像是没有人能将陷入泥潭中的自己□□一样,仅凭人类的力量与智慧,想要打破人类自身编织出来的诅咒也是不现实的。
但如果是神明的话……一切便有了新的可能。
能够看的更远,考虑得更周详,更加合理的调配资源、运用自己的力量。
毫无疑问,拥有庞大的查克拉量与传说中的仙人之眼,心怀着和平愿望的长门将会成为担此大任最佳的人选……
六道秘法一化为七。
他与我之间的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在高塔之上站立的究竟是哪个长门,但是这已经没有关系了……佩恩,只要记住这一个名字便是已经足够。
成为世间的神,搀扶着它慢慢成长起来。
单纯、直接,甚至听起来有些狂妄和幼稚的想法,但是却足够高尚,也足够广博。
长门,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那就让我们共同来实现它吧!我会倾尽余生之力,将你打造成为世间最为强大的神明,哪怕将会继续弄脏我的这双手……也在所不惜!
这,便是我的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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