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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用材，还有在特制的加固层中刻画出的奇怪纹路，黑绝，我一直觉得很眼熟。你的那份设计图难道说……”
“失落的古代盖雷尔帝国遗迹，没错。就像那群盖雷尔后裔仿制我们一族的技术开发人造士兵一样，我也同样从他们那里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这样也算是给你守护的这座城市多了几分保障吧。”
“你的目的，仅仅只是那层结界吗？”
“看出来了？不愧是母亲大人看重的人，看来只要你和蝎继续完善下去，九柱结环阵的最终目标也并非遥遥无期。”
“这点上也有必要瞒着我？”
“一个可能性罢了。”
“可能性？”
“重见母亲大人的可能性。为了母亲大人，我从不在意尝试尽可能多的可能性。”
……
重逢母亲大人，甚至将她从封印中救出来的可能性。呵，即便只是微微回忆起来，些微的兴奋感便会从内心中涌出甚至有逐渐沸腾起来的趋势。
不知为何，也许是从上次与母亲大人见面的那次之后，在我立志想要实现的夙愿之中，母亲大人所占的比重便日益增加。而对这种变化趋势……我的内心却并没有感到什么厌烦和不适。
毕竟，解救母亲的愿望和帮助长门收集尾兽，解除这个世界中纷乱的诅咒根源之间并不矛盾。
……
“长门他才是那个能够成为通往和平桥梁的人。今后，一定要将你的关注全部倾注到长门身上。”
……
守护长门的梦想，这不仅本就是我自己的愿望，更是弥彦生前最后的托付。
单手操控着覆盖着整个中央城的结界中枢，我使劲摇了摇头，连发间的纸花都差点散开。
该死，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明明还在战斗之中啊！为什么，为什么一旦涉及到母亲大人我的思绪都会变得凌乱起来……
“竟然能在一瞬间让我的所有忍术和/影/分/身全部无效化。不过小南，看来你想要操控这个结界大阵，也并不是一件轻松地事情吧。”
强烈的风遁气流在长门的控制之下承托住他的身体，晓袍衣袂飘动，飞临至我所在的中央高塔塔顶之前。
竟然还能使用忍术？眼前的情况让我着实惊讶了一把。
按理来说在九柱结界成型后，结界内部会完全被盖雷尔能量环流所控制，只要身处于肉眼不可见的能量环流之中，一切需要形态或者属性变化的忍术都应该无法成型才对。
看来长门对忍术控制能力已经远超我的想象了。
“现在能听清我说话了？怎么样，还要继续比下去吗？反正就算把我打个半死，你也可以用地狱道救回来，对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我还是做好了防备长门突然偷袭的准备。
的确，地狱道可以救活濒死甚至刚死亡不久的人，但是如果我真的被长门“不小心”打到不省人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完全受他的控制了。
也许是几个小时之后，也许是几天之后，也许……直到他被面具人背叛，遭到整个忍界所有国家的联合追杀，最终山穷水尽身首异处的那天，我也没机会再醒过来了。
天生身负庞大查克拉，拥有施展五种属性强力忍术的天赋，还有一双曾经独属于六道仙人，号称世间最强瞳术的轮回眼。绝对的力量常常伴随着绝对的自信，长门心中定然有自信将我藏在一个隐秘之地，直到独自披荆斩棘完成夙愿，成为自来也老师口中那个开创新时代的预言之子后再将我唤醒。
可惜世间之事是复杂的，仅仅凭借绝对的实力未必能解决所有问题。而且最关键的一点……
我可不是那种愿意躲在同伴背后，心安理得享受保护的女人。
“……你总能给自己留有后手，算了，那就到此为止吧。不过今后的战斗，我还是希望你能量力而行。”
通过感知九柱结界内的能量波动，在反复确认长门体内的查克拉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之后，我这才将结界撤去。
夜空如墨依旧，映照重云的翠绿色盖雷尔能量屏障逐渐稀薄淡化，雨水又重新覆盖了这座空空荡荡的城市。
微冷的雨水很快便冲淡那种紧张而焦灼的气氛，我单手扶住塔顶平台边缘的围栏，略微喘息了起来。
而从空中解除了风遁，一跃落回到我身边的长门轮回眼微微一睁，地狱道的力量眨眼间便治好了我贯穿肺部的伤口，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长门步履沉稳，几乎看不出半点刚刚经过一场大战的迹象，他同样走到围栏旁，与我并肩而站俯瞰着整座陷入漆黑的中央城。
很安静，因为整居民早已全体疏散至城外，偌大的空间之下，传入耳中的却只有风雨在高塔间穿行的呜呜声。
仿若，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不过是一场幻觉，雨丝划过便散了。
只因心中忿忿未平，我便没有率先开口，最后还是长门率先打破了沉默。
“尽管斑说过他可以信任，但是小南，我还是感觉你最近和那个绝走的太近了。这座城镇、失落的古代技术，还有你本身的一些变化，我很担心……”
“组织的计划即将进入第二阶段，那时的情况与现在不同，就算是我也无法保证总能分出精力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不过……看到你的本事我也能放心一些了。刚才你应该也没出全力吧，能在木叶村那种地方大闹一场，你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才对。”
并非佩恩该有的那种冰冷又自信果断的声音，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歉疚，不经意间便会让人想起曾经那个敏感而腼腆，总是默默关心着自己朋友的那个红发少年。
我微微侧目看向了他。
就和原来一样，因为轮回眼的原因，长门略显消瘦的身体几乎撑不起他的外衣，寒夜的冷风透过衣袖衣领灌进去鼓荡着晓袍，浸透雨水的醒目红发黏在耳侧……
“要是遇到危险就给你的唇钉黑棒中注入查克拉，我感应到后会立刻赶过去……”
……
这种感觉就仿佛一股暖流，但是我还来不及去细细体会，脑海中某段封存的记忆便不自觉地涌现，转眼间便将这暖流化作一股带着冰碴的冷水灌入心头。
漆黑的地下室中一小片没有温度的烛光，面对火光的红发背影，还有隐于无边黑暗中那六对紧紧包围着、注视着我的六对波纹状瞳孔。
……
我成长了，凭借这双眼睛的力量，从今天起我就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成为佩恩。
……
能体会到他那时的决心，而我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经历终于才理解了那份决心。既然心有决意，那就一定不能半途而废，即便痛苦亦是成长。
而真正痛苦，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那个内向腼腆的红发少年与神明佩恩之间，只能存在一个！
如今的晓组织已经是长箭在弦，任何迟疑和犹豫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如果长门他时至今日内心仍旧不够坚定，那就只能由我来推他一把了。
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恐怕会比这寒夜的空气更加冰冷渗人。
“真是不像样子……”
长门的呼吸微微一滞，似乎是对我字句间的轻蔑之意感到措手不及。
“想要由人成长为神，仅仅依靠一双特殊的眼睛是远远不够的。力量必不可少，但如果欠缺了坚定的意志，自称为神就只是无稽之谈，徒留笑柄！”
“神明的视野理应凌驾于世界之上，弥彦死前就嘱托过我，你才是引领世界通往和平的桥梁，我也早已做好了为此牺牲的准备。而你，继续像这样将精力浪费在我个人身上是没有意义的。”
我将自己内心柔软的情绪压抑在最深处，让冰冷的理智贯穿全身，于是，话语中的果决与冰冷则又加重了几分。
“不要让曾经的决意蒙尘，不要……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
一言吐尽，我松开了微微扭曲变形的围栏，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寒雨冷风里的中央城，似乎只剩下了更深沉的黑暗。
“我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是对我来说又是那样的漫长。他终于回话了，只不过这次……那是属于佩恩才有的冷漠而坚定的声音。
再回头，身边的红发身影已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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