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为了边境封锁计划抹掉那些忍者的神志，这是不得已为之，他们不是你搞实验的素材！这样下去你和大蛇丸那种疯子还有什么区别！”
脚踏着碎尸血泥，长门自地下石厅外走来。不用去想也知道，同由良一样，那些等在厅外的人也与他落得了同样的下场。
长门显得很愤怒，但我却感觉有些难以理解。
“当然有所区别。我开发的咒印激活药剂死亡率比大蛇丸的低很多，而且我不会像大蛇丸那样欺骗被试，咒印的风险我给他们讲的很清楚，对待那些值得信任的人，我会充分尊重他们的选择意愿。至于原本就会死在边境封锁计划中的那些死囚犯，如何对待他们根本是无关紧要的吧？”
我继续解释道。
“况且，这样做还能让纯消耗的边境封锁计划产出一定效益，就像是废物利用一样。怪物的外形能带给雨之国人更多的恐惧，让一般的雨之国人不敢随意接近边境，而且通过实验掌握的技术本身也很有用。刚才你杀掉的那些忍者，他们都是蝎留下的可以信赖的部下，我的咒印化技术已经接近成熟了，再加上人间道窥探记忆的能力，我们就能培养出一大批可靠而强劲的战力，与五大国发生正面冲突的时候也能多几分把握。”
长门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飞溅在石墙上的人形血印，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
“刚才那些怪物是蝎的部下？你……我杀了他们你不生气？”
“惋惜倒是有一些，日后像他们那么忠诚的人可能很难找了。”
于是，听过我的解释后长门看起来却更愤怒了。
“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好好停下来反思一下，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把那些人都变成怪物，就因为这样做对我们更有利？”
略微压低了眉角，他这幅大喊大叫的样子多少让我有些不悦，身为神的佩恩怎能为这点小事如此失态？
“衡量一个人是否变成怪物的标准并不是他的外貌，普通人会也希望自己有能力改变现状、冲破困境，不接受赌上性命的修炼和考验怎么变强？并不是每个人都带着血继限界出生，他们也应该拥有改变的机会，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而我给了他们这个公平的机会，所以这不仅是对我们有利，这是双赢。”
见长门站在厅堂门口一时无言，我便继续道。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打算循序渐进，慢慢开发这种力量的，但你知道我为什突然开始不惜采取这样的极端手段也要加快进度吗？”
缓缓从简陋的石椅上起身，我沿着斥力场地面上留下的裂痕，一步步地向长门走来。
“如果你是在担心我被大蛇丸欺骗，那么大可不必如此，我比他更加清楚这种力量的根源。还记得吗？我说过，你的这双轮回眼和你的身体不协调，这导致你明明拥有多到可怕的查克拉量但身体素质却依旧很差，我一直在寻找解决的办法。而经过这段时间的集中实验，我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
眼睑处深紫色的眼影开始自两侧延伸，随即如同枝丫拔节一般迅速生长蔓延至全身，脚下的步伐没有停顿。这是我第一次在长门面前完全开启仙人模式。
“佩恩是神，是无敌的存在，所以你的战斗能力不能存在任何短板。这种力量并非来自于咒印，咒印只是连接能量的方法之一，仙人模式力量的来源是自然，是与组成查克拉的精神与身体能量相区别的，存在于体外的第三种能量。”
“也就是说你还想让我也……？”
“没错，有了仙人模式就能补全你体质上的不足，别拧着眉毛，当年给你移植的绝毒之体不是很好用吗？来吧，用你的神罗天征对准我，不用专门控制力道。”
“为什么，你想死吗！？”
长门刚刚呵斥出声但随即又是神色一转。
“也好，我会慢慢提升斥力场的压力，要是顶不住你就趁早放弃这些没意义的研究，怎么样？”
“一言为定！”
我没有半点犹豫，一口应下了长门的要求，而也正是在这一刻，轮回眼无形的压迫力重临于身。
长门脚下尚未干涸的血水开始流动，以他所站的位置为圆心，血水和尘土被看不见的力量驱赶着混合成深色的污泥，在龟裂不堪的地面之上，那条弧形的边界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我逼近。
可以感觉到空气的流动，密集的尘埃扑面而来……
仙人模式之下一切细节都清晰地在我的感知中浮现，于是，我没有借助任何的技巧，布满紫色仙术纹路的手掌顶住了那无形的斥力场。
我与长门间隔不到两米的距离，谁也没动一步，真正的角力却已经开始。
轰鸣之声由小而大，整个地下厅堂都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回音匣，低沉压抑的震动在未经雕琢的石壁间层叠回荡，满地稍大些的石子沙粒都仿佛是落到了抖动不止的筛子上，噼噼啪啪地反复跳动着活像是一片受到惊吓了的跳蚤。
看到斥力场被我全力压制着无法继续向四周扩展，长门的波纹状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但随即，无形的压力突然开始暴增。
脚下，原本只是如同蛛网般的细密的裂纹，从这一刻开始迅速向我身后蔓延崩裂，紧接着如同漆黑闪电般的裂口便劈开了厅堂墙壁，近乎要将这整片地下空间撕成两半。
我也不得不用上双手，让更多的自然之力涌入体内与查克拉混合，这才再次顶住了迫近至面前的压力。
就算是不需要传输查克拉的红发本体，长门也不可能将如此高强度的斥力场维持住超过10秒以上，而从这场角力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至少七秒。
在不使用其它五道能力的前提之下，长门想要取胜，留给他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还记得新生晓组织刚建立，佩恩立威时的那一次出手，我能做到的只有张开双翼尽可能地远离，逃到被波及范围之外。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一声闷雷般的巨震在山脉层峦叠嶂之间响起，一处巨大的鼓包隆起于地表，根植于此的树木东倒西斜，粗壮的根系被掀翻出泥土沙石之外，直至最终泥土鼓包破裂而开，无形的斥力场推平了四周的一切，在山岭与谷地之间掏出了一片巨大的盆地。
在这片近乎正圆形的盆地之下，我花费不少心血修建的地下实验区早已被彻底抹去，存活下来的只有我与长门这两人而已。
晓袍双袖在与斥力场的对抗中破碎不见，但是我却仍旧稳稳地站在原地，反倒是全力施展神罗天征的长门略微后退了半步。
仙人模式叠加怪力技巧，被集中起来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在最后一刻，顺利将整片巨大的斥力场连带着长门一起震退。这下我心中更是确信，如果进入那种冰冷而理智的状态，将仙人模式、怪力、八门遁甲三者相结合，哪怕只有上次推平黄昏山脉一半的力量，我也绝对能彻底压制住最强威力的神罗天征，不仅仅只是让他后退半步而已了。
我背过手去，左掌心的神树之种正在不断吞噬着涌入体内的自然之力，并将其转化成查克拉反哺自身，在维持体内自、精、身三种能量平衡的同时更使总量不断增长，再加上被母亲大人重塑的这幅过，可以近乎无限一般容纳查克拉的身体……
呵，那么自己的极限又是怎么样的水平呢？
“小南……你刚才也说了，衡量一个人是否变成怪物的标准并非他的外貌，那么这个标准究竟是什么呢？”
长门的怅然之语就如同一记闷棍，占据了我心头的兴奋感顿时消散不少。
……
“这种因为种种理由迷失本心的人，他们就跟怪物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会说人话而已。”
……
下意识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我还记得许多年前某次，当我们三个初出茅庐的忍者击败了一群四处抢劫的浪忍后，弥彦还曾这样讽刺过他们。
想要驾驭力量就必须首先战胜它的诱惑，自己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和别人讲得头头是道，落回自己这怎么就迷糊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仙术纹路也随之快速消散回缩，恢复成原先不起眼的紫色眼影模样。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我发愿成为佩恩，希望以痛苦为桥梁使世人相互理解，消除战争与不幸。但如果连痛苦都体会不到，那一切将无从谈起，晓组织里的怪物已经够多了，你没必要也变得与他们一样。”
“还记得吗？当时你为了救蝎，直接在我面前拍碎了自己的心脏……当然，我知道那只是一个化身，你并不是真的要自杀。但挚友死在自己面前这种事情，我真的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没有半点那种属于佩恩的冰冷和决绝，我这才重新意识到，他正在以长门的身份和我说话，而这些听起来游移不定、充满了悲伤的话语却如同尖锐的钢针，挑开了我们两人之间共同的伤疤。
“抱歉……当时情况太急，我没有考虑到这些。”
我垂首揉捏着眉心，额前散乱的紫发隔开了长门看过来的视线，勉强遮住了我心中惊起的慌乱与不安。
自从习惯于依赖灵魂之中，那通过抑制情感而提升心智的诡异能力之后，我的确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了。长此以往，我早晚有一天会彻底丧失一切情感，还有体会情感的能力。
而那时，我将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
母亲在我灵魂表面设下的封印，难道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吗？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
与此同时，雨之国第一区的深夜之中，中央塔最高处的办公室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小南姐姐还真是个甩手掌柜，这么多的工作，一句交给你吧人就不见了。喂！小花花，你就不会抗议上两句吗？！”
纸蝴蝶双翼平展，就像是被拍扁了一样瘫在那里，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谁给天使大人的办公桌上粘了张精致的贴纸。
“正因此我才不能辜负师傅的期望，只是没想到需要处理的东西竟然这么多。雨之国各区之间的发展规划，国内各大商会报送的数据资料，还有忍者的任务分配状况……看来想要将这么多事务处理好，我还得先从流程优化上来着手。”
伏案于一堆文件资料中的少女抬起头。
“自从国内没了大名之后，事情就全部堆积到了师傅这里。芙姐姐，你说师傅什么时候才肯重新选拔一个能干的大名呢？”
紫阳花随意刨了刨自己散乱的刘海，靠在椅背上伸了个大懒腰，夜里卸下自己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伪装，少女仿佛一下子放松了很多。
然而就在这时……
“关于之前突然出现的那个黑白脸，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纸蝴蝶中小芙的声音让当日里的情景再次浮现于紫阳花脑海。
……
“你们这可是错怪她了啊，小南那些你们暂时无法理解的行动，其实是为了从未来的劫难中保全整个雨之国呀！”
……
当时在避雨的山崖石壁之上，打开的锯齿状裂口传出的声音还吓了紫阳花一跳。
“师傅知道我有能力借助飞雷神随时越过国境，她想让我去了解雨之国外的事情，拆穿整个边境封锁的骗局。师傅希望我怀疑她，最终让我带领整个雨之国站在晓组织的对立面上，与其它国家里应外合，让雨之国摆脱在这场争斗中被毁灭的命运。从表面上看，那个晓组织里的芦荟阴阳脸是想帮忙澄清误会，但是……”
少女猛然间起身，扶着椅背转了个圈在窗边站定。
“如果我们真的就这么去大吵大闹，那一定会彻底打乱师傅费心谋划的布局。师傅希望在纷争中为雨之国谋求一条生路，那么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管理好这里，也为师傅留下一条退路，无论晓组织最后如何，雨之国都将会是师傅可以放心休息的地方。放心吧芙姐姐，我才不会听信那个用心险恶的阴阳脸！”
回过头来看向长桌，紫阳花这才发现，原本软在那里的纸蝶早已在翩跹起落间飞到了自己肩头。
“超——棒的小花花！那就让我们一起来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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