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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香向来不是个冲动的人,所有英灵有目共睹,哪怕是亲眼见到全村被屠杀殆尽也为了不暴露自己而咬着牙哭泣。
只有一点,她从不容忍。
那是当年的时间神殿,少女在玉座下撕心裂肺地哭喊。
【不管是谁都好,帮帮我啊!】
【至少,至少带他·离开啊——】
可是没有人再出现。
只剩下虚空之下,支离破碎的心在颤抖着祈求,只剩下伸出手的力气,可是做不到挽留。
御主的情绪一般很难影响到从者,可是那段时日,每一个从者都感受到了那种痛彻心扉。
之后,立香也会笑着出现在餐厅,也会与英灵们谈笑风生,也会像往常一样去偷卫宫做的点心,也会喜欢医务室中陌生的背影,可是每一个人都知道那笑容之下用泪水粘合的伤口依旧在滴血。
只是爱好和平是没有用的,因为敌人不会在乎你有多圣母。少女终于懂得了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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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最讨厌自己一个人往前冲的家伙了,”立香用余光关注着相泽的战斗,“上一个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弄回来的,可别再来一次了。”
时间神殿之后,岩窟王也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迦勒底,白日里与御主形同陌路,却少有人知,在无人问津的黑暗里,只有他在分担着御主的痛苦,也只有他才敢在御主愤怒之际顶着令咒将她拉离深渊。
“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不是现在的我了。”立香曾这样说道。
只是有一点,【为了保护他人而牺牲自己】,藤丸立香难以忍受,也从不忍受。
“Archer,给我看好他。”立香道。
“哪有这么容易!”织田信长火力全开,铺天盖地的枪全部对准黑雾一人。
相泽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立香,同样松了一口气。
“虽然平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危难时刻意外得给力啊。”这样想着,相泽的个性又捕捉到了一人,虽然没有“看”到,但是的的确确是有人的个性被消除了。
岩窟王的速度哪怕是在英灵中也是数一数二,用那种无法被捕捉到身影的速度在敌人之间穿梭简直轻而易举。
此时此刻,只觉身体一轻。
现在相泽找到那个人了,因为他正因高速运动突然停止而在惯性的作用下摔倒在地,滚了几圈后迎面便是脑无的攻击!
「抹消」,并非只是让岩窟王失去了英灵的力量,而是直接让他变成了人,让他跌下了英灵座!
英灵停止了进攻,敌人不敢上前,所有人的视线皆集中在了一处——相泽消太,这是对他们这些已死之人的致命威胁。
“爱德蒙!”立香的注意力重回下方战场,刚一回头就看到了岩窟王倒地的一幕。
数不清的□□被织田信长扔在地上,抓住英灵走神的瞬间,黑雾已经不见了踪影。
“等一下!”信长按住立香已经抬起的右手,眼看着令咒的光芒愈发强烈,只得开口提醒,“master,先看看情况!”
冲天的黑炎将演习场包裹,火焰的爆裂声中,复仇鬼愤怒的笑声与敌人痛苦的嘶喊交织,让此地不再是战场,而是地狱。
“不要再把那个该死的【个性】用在我身上!”岩窟王抹掉嘴角的血,赤色的眼眸中,黑炎在燃烧。
相泽与岩窟王相隔不过数米,脑无的拳头他是见识过的,可是那个白发的青年视若无物般地当下了致命一击,身上唯一的伤还是相泽造成的。他当然知道岩窟王刚才看向他的目光包含的意义——这个危险的男人有无数种能够解除他个性的方式,比方说要了他的命。
织田信长的支援也已经抵达,枪林弹雨将敌人团团包围,不容任何活物通过战神的封 锁。
“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在此!不怕死的尽管来!”
前有魔王后有恶鬼,黑雾身边,蓝发少年恼火地抓着脖子,直到抓出一道道血痕:“啊啊,游戏结束了。”
“游戏结束?还早吧。”
第二划令咒闪耀,手持重剑的骑士伴随着金色的光芒现世。
“自称敌联盟的各位,请允许我占用你们的一点宝贵的时间介绍一下这位——阿尔托莉雅·潘多拉贡。”
右手平举,薄唇微启,立香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战场。她的确是豁出去了,暴露英灵的真名在圣杯战争中绝对是自杀式行为,更何况是三个全部坦白。但是立香就是这么做了,她要给敌联盟一个下马威。
“以令咒之名命令,Saber,解放宝具。”
不用岩窟王提醒,立香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的伯爵可是已经气得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啊,还在那里挡着敌人不动杀手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给我移平这里!”
阿尔托莉雅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圣剑早已按捺不住,魔力不住地喷涌而出,只是站在她的身侧都倍感压力。
“正如master所言,吾乃【骑士王】,
“集结的星之吐息,闪耀的生命奔流――接下吧,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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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英灵的动静终究还是惊动了达芬奇,这种没有任何staff监视的召唤行为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那个任性的小丫头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么胡来!快打开备用电源,迦勒底魔力储备不够了!你们这是在挑战抑制力!”达芬奇一把拉开福尔摩斯,却被召唤阵排斥而不得上前。
随后,光芒消散。
那件曾经被认为无法做到的事,被一个少女变成了现实。
有人这样评价藤丸立香:
“我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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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魔力凝聚而成的光之断层直冲云霄,在那之下将不会有生灵幸免。待尘埃散去之后却是没有想象中的血流成河,而是大部分敌人都跟着死柄木和黑雾死里逃生或是被岩窟王和信长带出宝具范围,被圣剑的余威吓得瘫倒在地不敢动弹。
此时此刻,终于有人意识到了站在对面的是怎样的存在。
不同于那些以【英雄】为职业的人。
这个披着无辜少女外衣的东西,是真的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相泽还未回过神来就发现立香出现在了自己身边——不如说是自己来到了她的身边,而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英灵早已重回战场数次。
相泽从立香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很奇特的力量,并非是与魔术产生了共鸣,而是作为一个战斗者的直觉。
那是上过战场的气魄。
经历过生离和死别的目光。
“据我所知她只有18岁,”相泽不由回忆起他在这个年纪时血气方刚的模样,“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那样的眼神啊。”
“我们立香的手可是干净的哟,”自称织田信长的英灵与相泽擦肩而过,言语中竟带着些自豪,“她被我们保护得很好——至少被那家伙保护得很好。”
目光所指者将口中的烟吐尽,把立香痛骂了一遍。
立香只能低头受着。事已至此,发出去的宝具总不可能收回来。她已经料到了达芬奇知道后会是个什么表情,可是她就是拿这种情况没有办法,曾经的阴影一直笼罩在她的心头,作为警戒而存在着。
“这次完了,铁定被炒鱿鱼了。”立香拍了拍手,USJ已经惨不忍睹,就算伯爵把最重要的脑无保了下来,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够逃脱责任。
“怪谁?”岩窟王毫不留情。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要怪就怪医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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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门外。
岩窟王捏着立香的脸往两边拉扯,气道:“你刚才是不是想用令咒把我叫回来,嗯?别想狡辩,织田信长都跟我说了!”
“我错了,伯爵!我再也不敢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个坏毛病?七个特异点时可以说你初上战场没有经验,异闻带里吃的亏还少吗?不长记性的吗?”
“可是我害怕啊!”立香抓住在自己脸上乱来的手,“没有第二个侦探了!”
“福尔摩斯出现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了希望,”立香道,眼中映着的是侦探第一次告诉她有关“无”时的狂喜,“说真的,当时马修一副迷妹样,我真的以为我可爱的学妹要谈恋爱了。”
“我看你当时为了所罗门不怕死的样子,还以为你要谈恋爱了。”
“不不不,跟儿子恋爱那是乱、伦。”
“……这话别让盖提亚听见,小心他再给你来一次人理烧却。”
“他正忙着呢,追妻火葬场还没结束,不会顾得上我的。”
“那个小丫头还真有本事……”
“立香少女,”欧尔麦特打开门,“校长叫你。”
“我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又是怎么回事?”立香上下打量着欧尔麦特,他并没有参与USJ事件,却同样上上下下一身伤,她可不相信堂堂和平的象征会被一些小喽啰伤成这样。
“呃……回来再细说,你先进去。”
立香沉思了片刻,低声道:“欧尔麦特,我有个计划。”
“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个计划。”
“说清楚点。”
“我是你爸爸。听清了吗?”
“……”
立香前脚刚踏入办公室,就听见校长说道:“欧尔麦特老师,您先出去一下。”
得,现在没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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