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击

    在李嬷嬷的指导下,安婉绣的很慢,很认真,一个时辰过去了才绣了一片叶子出来,不过进步也是很大的,比起一开始绣的四不像,现在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片叶子了。安婉要求不高,已经很满意了,她估算照着这个进度,一个月的时间总能把香囊给绣好。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天暗了下来。李嬷嬷点上蜡烛,劝道:“公主,明天再绣吧,别熬坏了眼睛,明天还要赶路呢。”

    安婉刚上手,绣得正兴起:“再绣一会儿。”

    李嬷嬷摇了摇头,又替她加了两支蜡烛,没再说什么。

    最后直到安婉坐的腰酸背痛才停手,一朵兰花已经隐约可以看出雏形。

    “几时了?”她伸了个懒腰,问。

    “亥时了。”

    安婉抬头,月亮已升得老高,咕囔道:“殿下怎么还没回来,有那么多事务要处理吗。”又等了会儿,她犯困的只打哈欠,决定去书房看看。

    李嬷嬷把她未做外的针线收好,放进明天要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想着明天公主要是心血来潮想绣了也方便拿出来。

    安婉来到书房,却见书房的灯已经熄了,她右眼跳了两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殿下不在书房?她想。

    推开门,书桌旁边放着一张睡榻,上面躺着一个人,不是孙靖翔又是谁?

    安婉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书房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睡榻?

    她眨眨眼,

    反正昨天之前是没有的。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睡榻边,听他沉稳的呼吸声已经睡熟。安婉气呀,她在房间困得不行不敢睡,等着他回来,结果他竟然在书房就睡上了?盖的还是她昨天丢在房门口的被子。

    这是在报复她吗?

    今天他又是带她出去玩,又是送手链给她的,她还以为之前她闹脾气的事都过去了,翻篇了呢。

    没想到竟在这里等着她?

    这么小心眼的吗?

    安婉不开心,小声哼了声,转身就走。

    她才不要道歉呢,昨天她把他赶出去是她不对。可是他也确实做错事了啊,还不许她生气了?就不能让着她点吗?非要这么斤斤计较,还继续睡起书房来了。

    睡吧,睡吧,看谁难受,她才不稀罕呢。

    临走前她脚轻踹了下门,也不关,心想:冷死你,冷了就知道回去了。

    可是没走两步她又转了回来,气鼓鼓的将门给关上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她会心疼的啊。明天就要启程去云洲了,万一病了路上可没有大夫。

    书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孙靖翔轻笑出声,显然是醒着的。

    安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被子被她蹬来蹬去窝成了个团,她抱着被子在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险些掉到地上。

    “不行!”她猛然坐起,“这是在折磨我自己呀。”她猛然意识到。

    穿上鞋,她披了件披风在月光指引下摸到了书房。推开书房门,里面一片漆黑:“殿下?”她轻喊了声,里面没有回应。

    她猫着身子一步步靠近睡榻前,蹲下身子,双手搭在睡榻扶手上,头枕在手背上,歪头看他。

    她知道他是醒着的,前世他睡眠就很轻,因为年少时要时时堤防着王后的迫害。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他睫毛很长,五官力挺,轮廓分明,长得并不像安国人,更随他那异族的母亲。这也是他一直被人诟病的地方,歌姬之子,即使后来他一统六国,建国称帝也摆脱不了。

    世人都说他男生女相,没有帝王之气。她却爱死了他的样子,这么俊俏的郎君,谁看了不欢喜。那些诋毁他的人眼睛都有毛病,审美有问题。

    孙靖翔从安婉推开门的那一刻就醒了,也知道她进来了,只是等了半天没见她动作,忍不住睁开眼,只见小姑娘头斜靠在睡榻把手上歪着头看他,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反射出淡淡的光。

    他突然生出一种想上去捏一捏的想法,于是当真伸出手在她小脸上揪了一下。

    “诶呦,”安婉夸张的叫了声,“醒了?”她问。

    “嗯。”他轻声应道。

    四目相对,彼此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有事儿?”孙靖翔明知故问。

    “我错了。”安婉下巴扒在睡榻把手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孙靖翔却不轻易放过她:“哪里错了?”

    “我不该乱发脾气。”

    “还有呢?”

    “不该把你赶出来。”

    “嗯,”孙靖翔满意的点头,“还有呢?”

    “还有?”安婉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上瞟,实在是想不到了。

    “还有不该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出来。”他告诉了她答案,伸手替她拢了龙披风的衣领。

    她出来的焦急,薄薄的里衣外就披了件披风,脖子全露在外面,风直往里面灌,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冷。

    “那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好。”孙靖翔哪里忍心让她继续蹲在这里挨冻,起身将放在一旁的衣裳拿起来披到安婉身上,“走吧。”

    安婉牵住他的手,笑嘻嘻的跟在后面。

    入手冰凉,孙靖翔有些后悔,不该逗她的,万一真冻着了可怎么办。握着安婉的手紧了几分,想给她焐热些。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早早起床。孙靖翔先进了趟宫,向安王辞行,至始至终安王都没宣召过安婉,安婉也不生气,乐得轻松。

    她今天着了身男装,扮做孙靖翔的弟弟,这是昨天就与他商量好了的。他们这一趟没打算用云洲王的身份,准备一路装成商队前往云洲,扮成男装要方便许多。

    明公公已经将王府的下人安排妥当,想回去的都返还了身契,想继续留在宫里做活的也都安排好了去处,今天是他们在王府最后一天当值,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安婉将所有认召集到了一起,对大家做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训话。

    听着听着有小丫头带头哭了起来。他们虽与安婉相处不久,也感受到了她的善意,知道她是个和善的主子,如果不是云洲实在太远、太贫穷,他们真的愿意留在王府继续做活。

    接着两个、三个,小丫头们纷纷都哭红了眼,侍卫和小厮也都低下头,情绪低落,当真主仆情深了一把。

    “好了。”安婉笑着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主仆一场就是有缘,有缘来日一定会再相见,无需悲伤。”她让李嬷嬷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分发给每个人。

    大家受宠若惊,特别是那些拿回身契准备回家的人,他们每个人可是都拿到了一笔丰厚的遣散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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