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SCP-007

    我坐在██内,点了一个招牌的汉堡,以及一杯可口可乐。

    一个年轻男人微笑着坐到我的对面,和我点了一份完全一样的套餐,然后朝我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要我说,他的牙齿可真的是过分整齐与洁白。

    我就不一样,我的两颗犬牙长得很长,像他那样笑的话,会被人说“笑起来没有想象中的甜”。

    人们总是把喜欢幻想强加给别人。

    明明是他后来,服务员却先给他上了餐,并尝试与他进行含情脉脉的眼波交流。

    其实也不奇怪,毕竟虽然我有好好保管身上的衣服,但是昨天自杀的时候,还是无法避免地沾染上了许多灰尘,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汉。

    而这个男人,西装革履下也能看得出身材必然是长期经过健身房的锻炼,皮肤是富人特有的、充分经过阳光暴晒后的小麦色,一看就是个不把钱当钱的阔佬。

    可惜这个阔佬似乎并不太欣赏热辣的服务员小妞,他礼貌地付过小费之后,便充满感情地咬了一口汉堡,将面包与肉饼与牙齿进行亲密接触,细细磨成碎片后再吞入腹中。

    他的外套被随意地搭在椅子上,白色的衬衫,袖口向上卷起,手肘屈起的时候能看见手臂上肌肉的形状。

    我取到了自己的餐,没有吃,认真地看着这个阔佬狼吞虎咽。

    阔佬注意到了我,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汉堡,并且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沾染上的沙拉酱。

    他的动作虽然不那么优雅,但真的性感,就像是捕猎后大快朵颐的狼,带着点兽性的凶狠。

    他问我:“抱歉,我在美食面前总是无法克制自己,吓到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把自己面前的汉堡也推给他。

    这家店的东西真的难吃的像屎,如果不是我昨天做错了事情,今天也不至于这样惩罚自己。

    他看上去有点惊讶,但并没有拒绝,我猜女性的殷勤在他看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等我喝完半杯可乐之后,他把剩下的一个半汉堡也解决掉了。

    外面似乎有些骚动,我朝窗户外面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小鬼拿着自拍杆对着手机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老实说,我的英语不怎么样,只能听懂特没谱级别的演讲,再往上如果要用到六级词汇就有些吃力了。

    阔佬勾了勾我的手心,放了一张富兰克林在我手上。

    他似乎把我当成流莺。

    其实我对这些人的心路历程非常感兴趣,因为他们常常把我认成是特殊职业者,而且总愿意给我高出市场价的服务费。

    不过我暂时没有转业的兴趣,所以把那张富兰克林拍回了他的手上。

    我耸耸肩,语气里的抱歉并不算真诚:“我在大多数时间都是个保安,少部分时间也兼职强盗。虽然也是出卖身体的一种职业,但是可能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看上去有点吃惊,但是一点都不尴尬,顺手收回了那张富兰克林,用令人赞叹的速度折出了一朵纸玫瑰,再次递给我。

    “那这就当是我的赔罪。”

    富兰克林折出来的纸玫瑰,要我来说,可能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才流行的狗血套路。这让我对这个还算有吸引力的男人有些失望。

    不过他应当没有看出来,反而凝望了远处一会,才笑着和我说:“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噱头真是不择手段,他们说,这家店汉堡里的肉饼掺了人肉。”

    我吸光了最后一口可乐,不怎么在意地回答:“之前不知道,不过今天确实是掺了。”

    我对他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不过昨天我跳进绞肉机的时候,特意进行过全身消毒,在安全卫生方面已经完全达到食品的标准,你不用担心会有安全问题。”

    阔佬的表情凝固了:“抱歉,我没听懂?”

    我只好有些害羞地再次给他详细解说:“我一直在找一个没有后患的自杀方法,目前已经尝试过的方法,包括且不限于:跳楼、吃安眠药、上吊、跳水等等。目前暂时还没有成功的案例。我还以为昨天绞肉机能够成功地把我杀死。”

    我沮丧起来,不过立马又打起精神:“不过我相信我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下次被绞肉机搅碎之后,再让人把我送到火葬场烧成灰,最后洒进火山里,我猜这样就能成功自杀了。”

    男人的表情完全凝固了,他匆匆说了声抱歉,拎起衣服立马走开。

    我有些失望,这男人其实长得完全就是我的菜,我想我不应该这么急着和他交心,先从普通的床上伴侣开始做起是完全可以的。

    出门的时候,有小混混从我口袋里把那张富兰克林玫瑰摸走了。为了小混混的自尊心考虑,我决定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发他的把戏,毕竟每个人的职业都值得尊重。

    所以我把他堵在了小巷子里,揍断了他的三根肋骨,看着他躺在地上冒冷汗,还坚持不让我喊救护车的硬汉精神,我不禁由衷羡慕起他来。

    “真希望我能分担你的痛苦。”我虔诚地说。

    “你他妈还是个基督教徒?”小混混朝我呸了口血沫。

    “我不太信神,不过之前有个教会说在身上浇汽油点火可以上天堂的时候,我试了试,可惜没成功,从那之后我就不太信神了。”我解释,“我的痛觉神经几乎是失灵状态,所以我经常希望能感到痛苦,可是我每天都比前一天要更加快乐。”

    我叹了口气,真诚地问他:“你说,这样快乐的人生,是不是也是另外一种不快乐?”

    小混混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不过并没有坚持很久就要晕倒,晕之前还坚持对我说:

    “别喊……救护车,我没医保。”

    我看着他的伤势,感觉他靠自愈能力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比较低,考虑到大多数人都没有和我相同的爱好,我猜他应该是想要活下去的。

    所以我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伤口处理,并在他的伤口处抹了点自己的血,看着他的伤口快速愈合,我不禁悲伤地叹了口气,远远离开了他。

    今天没什么工作的心情,所以我找了个公园数了一下午蚂蚁,快到晚上的时候,我又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个男人,我不是指那个混混,是指那个阔佬。

    我对钱没什么兴趣,但是对那个长的好看身材好的年轻男人真的很感兴趣。

    在我漫长的人生中,我发现了一个真理,当我诚心诚意希望男女方面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总能如愿以偿。

    可惜这项能力也只能在男女方面的事情上如愿以偿。

    所以我又遇见了那个男人,在情人旅馆的门口。

    他看上去也正在物色对象,我捅了捅他的手肘,两人没说什么就走上了楼。

    他抱着我的时候,低声在我耳边笑:“白天……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正经。”

    我其实很想说点什么,但是经验告诉我,我是个毁气氛的高手,最好还是什么都别说。

    当他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他的腹部居然有一颗地球模型。

    并不是夸张,他应该有腹肌的地方,内脏、肌肉与骨骼都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模型。

    而他完全没有把这当一回事,还压着声音逗我。

    我尝试着摸了摸那星球模型,但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眼睛凑上去看,还能看见那颗迷你星球上有和地球上完全不同种类的动物在活动。

    他哑着声音问我:“要不要舔舔看?”

    其实我对这个提议非常地感兴趣,但是现实却阻止了我这么做。

    有人在外面大力敲门。

    我有些纳闷:“你们的警察还会管黄|赌|毒?我还以为他们的脑袋里都是自由和民主的空气。尤其这里还属于贫民区。”

    接着我和他对了对彼此的生日之类的,决定要伪装成一对情侣。

    开门之后,外面果然是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

    由于那个男人只套了一条裤子就给他们开门,警察们的精神都高度紧张。

    我就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的肚子里都有一颗星球的。

    接着他们开始了漫长的交涉。

    据警察说,他们是SCP基金会的成员。成员们于世界各地的暗处活动,基金会的目标是收容异常物品,个体及现象,而且其本身运作不受各个主要国家政府的司法管辖权,授权和委托的干扰。这些异常透过物理或心理危害对全球安全造成显著威胁。基金会维持常态,从而使世界各地的平民得以生存并免受恐惧,不信或对个人信念的怀疑的影响,并从地外、异次元和外层空间的影响中维持人类的独立自主。

    说实话,太长了根本听不懂。不过在一部分漫长的交涉之后,他们似乎说服了男人,男人表示愿意和他们回到SCP基金会。

    接着他们看向我。

    为首的SCP成员抱着一把看上去就很先进的枪,防暴头盔和面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样的打扮真的是荷尔蒙吸引力拉满。

    我总是对富有侵略性的雄性很感兴趣,但是他们表现出过分的侵略性之后,我又忍不住会把他们宰了。

    他也想带我回SCP基金会,并且含蓄委婉地表示看见我跳绞肉机的录像了。

    我老老实实问他:“SCP基金会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没想到刚才的对话我根本没听,沉默了一会,才用简单的单词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将世界上所有的异常现象控制、收容和保护,保护普通的平民,也保护你们。”

    我并不需要保护,但是我对他口中的异常现象有点感兴趣:“也就是说,你们那里很危险?”

    他说:“不乱跑的话,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心不在焉地敷衍两句,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原来我属于异常现象,所以用正常人的方法根本没有办法自杀,但是在SCP基金会肯定可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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