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29章】

    秦栎很快就追上了纪厘。

    对方明明听见他的脚步声, 却没有停下来,反而孩子气地越走越快。

    “等等。”秦栎无可奈何地拉住他的手臂,“纪厘。”

    纪厘背着他轻呼了一口气, 这才闷闷转身。

    秦栎对上他欲哭不哭的双眸,明知道对方是还没出戏, 可心还是跟着颤了颤。

    “栎哥,你别管我,我真没事。”纪厘之前拍摄时也经常遇到过这种情况, 以往的经纪人和导演们都笑他是戏痴。

    原本拍的戏多了, 他已经能快速适应一些角色起伏,但自从取代原主后, 这共情能力似乎莫名强烈了不少。

    宋昭是这样, 谢彦也是这样每当演到这种大开大合的转折戏份,他就难受得不行。

    纪厘硬着头皮说, “我一个人静静就好了,很快就能出戏。”

    哪知余音未落,他就被对方扯到了怀中。

    陌生却温暖的怀抱惹得纪厘一怔男人的手臂很有力,将他紧紧圈在了怀中。

    恍然间,纪厘似乎还能听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还没等反应过来, 他就感觉自己的颈侧被人轻巧一拍。

    男人轻笑着道歉, “我替谢辰渊向你的谢彦赔不是,别难过了行不行你知道的, 王叔有他自己要背负的东西。”

    秦栎的声音很好听,是有别于角色的宠感。

    “我知道, 但他就是让谢彦伤心了。”纪厘这会儿算是彻底回过神, 哼声回应。

    他撤出男人的怀抱, 脸颊隐隐带着点红润。

    秦栎瞧出他眼里的澄明,心弦微松。他少有地端着点前辈的态度,叮嘱,“纪厘,演戏归演戏,你不能这样和角色共情太深。”

    很容易出事。

    向来习以为常的纪厘,这一刻突然有点心虚,他掩了掩唇含糊地说,“我吃点雪糕就能好。”

    秦栎被他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只见爱犬少将猛然从拐角处冲了过来。

    “嗷”少将狂旋着尾巴,直接扑在了秦栎的身上。

    秦栎被它冷不防地扑后两步,连忙揉了揉狗脑袋,“安静,坐”

    少将呜嗷了一声,顿时在他的脚边乖乖蹲坐。

    齐岸慢半拍地从拐角处走了过来,气喘吁吁,“不是我说,你家少将是越来越能折腾了,带他遛弯能把我累走半条命。”

    “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夸张。”秦栎说。

    “像少将这样的德牧,一般都精力旺盛。”纪厘随口接了一句,弯腰揉了揉狗子,“少将,好久不见啊。”

    少将认出纪厘的气味,讨好似地蹭了蹭青年的掌心。

    “喵”

    忽然间,又一道猫叫声响起,少将顿时立起耳朵,等确认方向后就直奔纪厘的休息室去。

    纪厘想起还在休息室的雪饼,连忙跟上去。他原本还担心,这对猫狗碰在一块后会打架,结果进门一看

    只见雪饼警惕地愣在原地,少将完全软趴在前者的身边,分外讨好似地拿鼻尖蹭了蹭猫咪的小爪子。

    雪饼瞪着大眼睛扑闪扑闪,这才举起自己粉嫩嫩的前爪,啪嗒一下盖在了少将的鼻尖上。

    “是上回少将叼回来的那只猫”秦栎走近,轻易分辨出来。

    “嗯,我没舍得送到宠物店去,干脆就自己养着了,叫雪饼。”纪厘说。

    齐岸也凑近看热闹,“养得真好,还是只白色长毛猫当初太小了都没看出来。”

    三人说话的功夫,少将已经将雪饼拱圈到了自己的怀中,还一个劲地拿舌头舔对方的毛。雪饼被伺候得暖乎乎,舒坦得完全不挣扎。

    “它们俩还挺有缘分,干脆凑一对得了。”齐岸玩笑开口。

    “雪饼也是男孩子。”纪厘笑笑,邀请两人进了自己的休息室,“栎哥,你们进来坐坐吧,让它们待着玩一会儿。”

    剧组安排的休息室,不会有闲杂人等入内,隐私性还算不错。

    秦栎颔首,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桌上的剧本上。

    纪厘给两人倒水,一转身就察觉了秦栎的注视,“栎哥”

    电视剧杀青在即,纪厘昨天才拿到了电影剧本,今天就把它带到剧组,打算抽空再从头过一遍。

    秦栎开门见山地问,“这是你下个工作”

    “嗯,是电影男三,郁姐已经帮我签好合同了,下月中旬就进组。”纪厘实话实说。

    齐岸扫见封面上导演和编剧的名字,微不可察地拧眉,他没忍住问,“郁姐怎么会给你签这种资源这导演,我倒是有点印象,但这编剧”

    闻所未闻。

    说完,他就冲好友看了一眼。

    像他们这些常年泡在资源海里的经纪人,多少都了解一些各行各业的人。电影导演是个小咖位也就算了,编剧还完全没听说过。

    这样的资源,靠谱吗

    秦栎对上他的目光,沉默不说话,但心里同样对这个电影资源有些疑虑。

    以青年的天赋和资质,泡在这种小成本电影打磨,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齐先生,你还真别小看了这编剧,我觉得这电影剧本的质量很高,叙事角度也很新颖。”纪厘喝了一口水,坦然承认,“虽然投资是小了点,但我真心是冲着电影剧本去的。”

    “我一个新人,总不能奢望一下子就拿到又是大投资又是好剧本的资源,这两者我能选得上一个就足够了。”

    纪厘说起剧本质量,眼里的神采令人难以忽视。

    好剧本

    秦栎被他勾起好奇心,思索了两秒,“纪厘,介意我看一下你的剧本吗”

    “当然没关系。”纪厘大方地将面前的剧本递了过去。

    虽然说他已经签了演员合同,有义务对剧本内容进行保密、禁止外泄,但要求看剧本的人是秦栎,他就一百个放心。

    以对方的演员品格,是不会做出有损他利益的出格行为的。

    秦栎翻开剧本首页,特意将纪厘口中的男三号重点看了看,紧接着才翻看起正文内容。

    齐岸对他的严肃状见怪不怪,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纪厘聊着天。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郁赋雅带着造型团队从外面走了过来,“纪厘,你好点没下一场戏得开始准备了。”

    包子看见地上的猫狗,吓了一跳,“哎呀,我们饼哥怎么被舔成这样了”

    纪厘等人听见这话,不约而同地移眼看去

    雪饼依旧窝在少将的怀里,只不过全身上下的毛发都被舔得湿漉漉的,简直都快被少将友爱的口水给淹没了。

    秦栎愣了两秒,不由失笑,“不好意思,这狗又乱来了。”

    “没关系。”纪厘同样觉得有趣。

    秦栎将剧本递了回去,起身,“我们先回去了,你准备吧,迟点再见。”

    他们之间还有一场对手戏,被剧组安排在了今天傍晚。

    “好。”

    少将不情不愿地被秦栎喊了起来,临走前还用狗鼻子亲昵地拱了拱雪饼。

    后者礼尚往来地舔了舔它的嘴巴,少将乐得直摇尾巴,这才屁颠屁颠地跟回自家主人的身后。

    齐岸边走边打趣,“我们少将了不起啊,当初捡到的乞丐小猫咪,第二次见面就成对象了”

    “瞎说什么呢。”秦栎瞟了他一眼,说起正事,“你帮我联系一下刚刚那部电影的执行方,要册完整剧本给我看看。”

    齐岸一惊,“你不会是想出演吧秦栎,你可别因为纪厘说剧本好就盲目冲动。”

    “我都这个年纪了,怎么可能冲动去演青春电影”秦栎反驳,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说,“我刚看了一点开篇,内容还算不错。如果完整版剧本合适,我们栎星可以适当投资一些。”

    只要投资到位,前期演员、后期宣发都合适,青春类的电影是有一定的小众市场的。

    在合理的投资范围内,稳赚不赔。

    齐岸不仅是个合格的经纪人,而且是个优秀精明的商人。他迅速理解好友的意思,点头,“好,我待会儿就去问问。”

    “嗯。”

    秦栎和纪厘已经完成的两场对手戏,都是五年前的回忆部分,而下午拍摄的内容就回到了正常的时间点上。

    宣氏被灭门后,男主宣明就和其他人产生了隔阂,消失了好一阵子。而女主等人在谢彦的刻意误导下,将命案的矛头对准了深宫之中的太后和她身侧的宦官。

    谢彦见时机成熟,暗中召集自己的手下,打算进宫拿了狗皇帝和太后的命。

    他不知道的是,男女主早已暗中解开误会,并且找到了谢彦为非作歹、串通敌国的证据。

    两人分头行动,男主在皇帝、太后面前揭露了谢彦的罪行,联合宫内侍卫布下了陷阱;女主则假意说要进宫刺杀太后,用技巧引着谢彦等人陪她进宫。

    终于,两路人马相撞,伪装已久的谢彦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男主光环总是有用的。

    谢彦的手下被击退得四分五裂,他同样抵不过众人的围攻。身负重伤的他凭借着心中的执念负隅顽抗,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没了踪迹

    傍晚六点,片场的忙碌还在继续。

    纪厘换上最后一套戏份,心情复杂地抚过衣服上的每一个染着血迹的破烂剑口,不仅如此,就连里衣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细心的剧组人员给一一填补上。

    在剧本的描写中,被人围剿的谢彦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几乎被染成了一个血人。

    纪厘站在寝殿外,看着同样在殿内准备中的秦栎,微微叹了口气

    在剧本里,所有人都以为谢彦在挣扎逃生,想要等到下一次时机卷土重来。他们不愿给这样的恶人一丝一毫的生机,所以搜查着各个角落。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

    谢彦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逃,甚至就没有想着活下去。他只想死在谢辰渊的身边,哪怕临死前只能看到对方冰冷而厌恶的眼神。

    不远处,姚川拿着扩音器大喊,“纪厘,状态可以吗”

    纪厘回神,才发现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清场离开了。

    他暂时压了压心头的思绪,冲姚川等人比了一个好的手势,立刻走到了指定的开始拍摄位。

    不过三十秒的时间,姚川的action响了起来。

    谢彦捂住胸口止不住的血窟窿,步伐又急又晃,好像随时都会彻底崩塌。他一步一血,终于来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寝宫前。

    当年的那个无意中发现的密道还没被封住,所以他才能逃过众人的追捕,暂时逃到这里。

    谢辰渊自从成了人们口中的摄政王,就一直长居在这清心殿内。

    此刻紧闭着的殿门,无形之中给谢彦的心里多加了一层阻碍。他的步伐骤然顿住,犹豫在了寝殿门口。

    姚川看见这幕,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身板

    纪厘抬起的右手并没有像试戏时一样直接推门,而是顿在半空之中犹豫了两三秒。

    紧接着,他就开始不停地、拼命地用手擦拭着脸上的血污、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企图弄出点往日的干净模样。

    只可惜,越弄越狼狈。

    谢彦盯着自己被血污沾满的掌心,可笑又可悲地后退两步,猝不及防地掉下两滴眼泪。

    这一连串的动作,加得太妙了而且,摄像老师同样很上道地给了特写

    谢彦被人围剿的时候,没有哭;重伤在身的时候,没有哭。而现在,他站在谢辰渊的寝殿前,看着掌心之中再熟悉不过的鲜血,突然就被彻底压垮了。

    编剧方之行知道今晚是纪厘的杀青戏份,特意赶来拍摄现场。但他没想到,青年这几个脱离于剧本的动作一加,顷刻就把人物心理和隐喻给点满了。

    是啊,在谢彦的内心深处,自己已经成了双手满是罪孽的恶徒,又该以什么样的面貌去见昔日的王叔

    夜冷,人心更冷。

    悠扬的琴声从寝殿内传了过来,是谢辰渊给他从小弹到大的曲子。谢彦怔然,积压在心底多年的疑问和委屈终于如山洪一般爆发了出来

    “你到底为什么背叛我”

    “你到底为什么不要我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纪厘的爆发力强到可怕,撕心裂肺的质问声听得片场一众人心头直酸。有不少看过原著、了解过前后剧情的工作人员当场就被惹哭。

    “王叔,你到底”纪厘字字泣血,胸口起伏地厉害,语调颤巍巍地弱了下来,“到底为什么不要我”

    “你告诉我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余音未了,他的步伐虚晃了两下,直接朝着一侧脱力倒去。

    片场外,包子看得胆战心惊,又气又急,“纪哥又这样这么倒下去,身上不得多出淤青才怪”

    “提早把药备好,这孩子,真是要戏不要命。”郁赋雅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泪光。

    在片场看了那么多年的戏,她似乎第一次被人带入了戏中。

    谢彦用尽全力爬到门边,绷直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想要推开拿到沉重的门,“王叔。”

    “你能不能再看我一眼能不能让彦儿也再看你一眼”

    眼泪和血液在他的脸上交织,出口的哀求声一句低于一句。

    终于,里侧响起了脚步声。

    沉重的门被人打开,谢彦颤巍巍地抬眼,涣散的目光里终于出映出了那人的身影。

    他小心翼翼地勾住那一抹黑色衣摆,扯出一个久违的孩子气的笑容,“王叔。”

    沾了血的手落在地上,最终没了动静。

    谢彦死了。

    死在了他自以为的谢辰渊施舍给他的最后一眼中。

    殊不知,谢辰渊在他死后的那一刻,眸光就陷在一片悲哀而无能的腥红中。

    他蹲了下来,伸出那双早已经被琴弦割裂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谢彦的颈侧,就像昔日那般。

    “彦儿。”

    轻如风的低喃,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压下。

    偌大的片场,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所有人都陷在这场注定悲剧的结局里,难以缓过神。

    这场戏,已经不能单用演员的演技好坏来评判了。

    因为纪厘完完全全演活了谢彦的核心。

    直到这时,众人才明白原作者所谓的那句一生追随一人,一人爱恨一生,是有多么的契合。

    是谢辰渊护住了尚在襁褓中的谢彦,带他长大、教他一切。

    谢彦心之所念是他,自愿追随、想要强大起来保护他。可到头来,让谢彦爱而不得的是他,让谢彦痛之入骨的也是他。

    就连最后的死,前者也像是飞蛾扑火地奔向他。

    姚川身为导演,是最先反应过来了。

    他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氛围,完全不给演员们缓冲的时间,拿起扩音器就喊,“全体准备,马上下一场”

    旁观的徐淼淼抹了抹眼泪,赶紧找回状态。

    就连周庆明也长吸一口气,艰难让自己的目光从纪厘身上收回来,酝酿情绪。

    接下来的戏份可以算得上是坦白局

    男女主带人赶来时,正巧碰见谢辰渊抱起了谢彦的尸体。太后派来的侍卫不依不饶,还说传太后娘娘的口谕,硬要将谢彦碎尸万段才肯心安。

    结果冷不防的,就被摄政王暗中布下的兵力杀了个精光,只留下了男女主。

    徐淼淼饰演的女主萧可儿是官家千金,这两日对于这对叔侄的事情略有耳闻,她一忍再忍,终究还是大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谢辰渊请他们入了殿内,说出了多年前荒唐又可悲的真相。

    先帝一直怀疑谢彦不是自己的亲生血脉,所以借皇后的手暗中实行了好几次毒杀。只不过,谢彦有谢辰渊暗中护着,不仅平安长大,还得了文武百官的心。

    先帝对谢彦的疑心,到死都没有放下。

    当年他在皇后娘娘、也就是现如今太后的怂恿下,先假意立下谢彦继位的圣旨,可背地里又写了两份亲笔诏。

    一份是立十一皇子为太子的真旨意,而另外一份就是指责九皇子谢彦弑父登基名不正言不顺的遣罪诏书。

    先帝让自己的贴身太监带着遣罪诏书出宫,将其交给他早年间训练的一支暗卫。

    一旦谢彦登上了皇位,这份遣罪诏书就会公之于天下,而那支暗卫队伍也会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宫,杀掉谢彦。

    谢辰渊听说过那支暗卫的厉害,他不想拿谢彦的命来冒险,更不想对方被天下百姓戳着脊梁骨骂。

    所以,他假意答应和皇后的合作,趁机以软禁的名义将谢彦送出这吃人的皇宫。

    人们口中的摄政王其实是皇后拿来威胁、软禁谢辰渊的表面做法。

    谢辰渊自然不会任由这个女人掌控,这五年间,他看似安分待在皇宫辅佐皇帝,实际上一直在搜寻那份遗诏和暗卫,想要彻底帮谢彦扫清后顾之忧。

    五年之期将到,暗卫已除、遗诏已毁。

    只可惜人心隔阂,谢彦被他伤得太深,也藏得太深。等到他察觉前者这五年间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太晚了。

    这天下江山是谢家人的,黎民百姓是无辜的,谢辰渊没办法包庇他。不是他不想救,而是谢彦早已经断了自己的生路。

    最后坦白又如何两人间,早已经回不到当年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谢彦带着心中的恨死去,也比带着惋惜和眷恋好。

    这场戏,绝大篇幅都是谢辰渊的独白。

    秦栎对人物心理把控得十分到位,这么长段的台词演绎出来,愣是没有一个地方出错,完美到无懈可击。

    徐淼淼和周庆明被他这位戏骨带着入戏,每一个节点的反应都很恰当。特别是前者,她演了四年的戏,第一次伤心得分不清戏里戏外。

    她在为谢彦哭,内心也在为自己磕的这对阴差阳错的c哭。

    她不懂,谢辰渊对于谢彦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说是爱,他眼睁睁地看着谢彦死去,至死不提当年。说不爱,可他早料到谢彦会来,提早遣开了侍卫、痛之又痛地给对方弹了儿时曲

    谢彦死后,谢辰渊神色冷静得可怕,但眼神又疯得可怕。

    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书粉陷在这段叔侄的关系中出不来,作者始终没有说明他们的关系,书粉们也只能自行想象答案。

    没有答案,就成了最执念、最动人的一件事。

    盯着定格的监视器画面,身为导演的姚川终于狠狠松了口气。

    要他说,这个剧本最难的戏份,不是男女主,而是谢辰渊和谢彦这对叔侄。现在,秦栎和纪厘给他交出了最完美的答卷。

    “过了辛苦大家了”

    剧组沉重的气氛终于得到一丝缓解。

    徐淼淼跑着去找助理要纸巾,周庆明看了一眼还在秦栎怀里装死的纪厘,神色复杂地离开了拍摄位。

    虽然姚川喊了收工,但工作人员们都还没怎么离开,他们的视线一个劲地往纪厘的身上瞟,经过刚刚那一场戏,他们的心都揪得慌。

    就连平时负责给演员订餐的场务都带着哭腔说,“早知道这样,平日就该给纪厘多加一点菜了,这孩子,可心疼死我了。”

    事到如今,在他们心里,纪厘就是谢彦,谢彦就是纪厘。

    要心疼,都心疼到一块去了。

    秦栎看着窝在自己怀里不动的青年,情绪并不轻松。从刚刚独白开始,他就感觉到了纪厘紧绷的身子。

    不像剧本里死去无知觉的谢彦,纪厘是完全能从他的口中听到当年的那段真相的。

    明知是剧情,可纪厘偏偏越陷越深。

    一听到姚川喊卡后,他整个人把脸埋在秦栎的怀里,完全无法控制地哭到崩溃。

    秦栎示意旁人先不要上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纪厘的后背,由着他肆意发泄情绪。

    过了很久,怀中人才平复般地动了动。

    秦栎不由自主地轻抚上纪厘的颈侧,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好点没大家都很关心你,乖点,别哭了。”

    “”

    “该出戏了,要不要吃雪糕我给你买,好不好”

    青年说过,自己在难过的时候就习惯性吃雪糕。

    怀中人听见这话,终于爬了起来。

    纪厘用双手挡着狼狈不堪的脸,回答声透过指缝,闷闷地却又夹杂着一丝可爱。

    “栎哥,那我要吃最贵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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