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哈代睁开眼睛。
他伤口微微抽痛,而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琼?”
“唔!”发丝蹭过亚历山大的后脑,手上传来的触感让他立刻意识到秘书小姐被绑在自己身后。
而守在门口的黑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亚历山大心下微沉——
这种毫无顾忌对被绑架者露出脸的姿态,显然,事情滑向了糟糕的深渊。
“你们想要什么?”他扭头,声色低沉,“我保证,一切都好说。”
亚历山大不想将琼牵扯进来,但此时他必不能提到琼,这反而会让暴徒们认为秘书小姐是他的弱点,给她带来更可怕的麻烦。
——他安排的后手出问题了。
公司里一直有对他不满的人,尤其是在这次和斯塔克有“合作”倾向后……
那些不满的声音暗流般涌动,像是无数双眼睛从深渊中向他望过来。
门外的战斗声让他心头直跳,亚历山大感觉到从脖颈到额头都又麻又疼。
声音突然消失了——
守在门边的黑人壮汉犹豫片刻走到了他们身边,亚历山大注意到他抬起的枪口指向了秘书小姐,他湛蓝色双眸一沉,背在身后的手腕轻抖,划出一支“钢笔”。
现在,是抉择的时候了。
“谁是那个AI宝宝的创造者?哈代先生,看看你身边这位女士,”黑人眉头紧皱,迅速地瞥了瞥周围,“让这里溅到血就不好了。”
我额头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呢,当然,亚历山大没这么说,他冷笑着反问:“维克多那么心急吗?”
黑人朝他微笑,迅速转身,微微弓背,黑沉的枪口指向一旁的落地镜。
复杂的蕾丝窗帘轻轻飘起,镜面轻颤,亚历山大恍惚间以为……
是谁在敲门。
就在那个瞬间,大门轰然倒下,亚历山大指尖一滑,钢笔尖部变为细长而锋利的匕首。
黑人大声地骂了句脏话,而亚历山大手下不停,搂住琼一个翻滚避到角落,让秘书小姐躲到自己身后——他没有枪,所有看上去有威胁的物品都被这群暴徒收缴了。
知道一切的黑人暂且放过他的人质,一边在心头暗骂自己的搭档一边躲避忽如其来的子弹。
两边都在僵持,那该死的官方人士躲在墙后,也许心中默数过敌人换弹夹的时间,趁着间隙探出头瞄准——
一切仿佛步入了什么慢动作时间。
特制子弹划破空气,震动光影,于半空中带起一点明光。
黑人位于房间正中,咬着牙,蹲身躲避。
亚历山大位于房间右侧,下意识看向左侧墙壁上的镜面。
他钴蓝色的瞳孔缓慢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微风吹过雨下澄透的湖泊,在所有涟漪都远去后,静谧若一潭死水。
——那就是一潭死水。
盯着自己粉嫩爪垫的猫咪,陷入苦战的暴徒和特工,时刻转动着的监控探头……金发的男人护住身后的女人,汗珠已凝固在额头。
飞扬着的尘土停止了,吹拂的风停止了,传输中的数据流停止了,刚破开窗户的战甲保持着一脚点地的姿势,战甲内的男人琥珀色的眼珠此时仿佛真正的凝固的琥珀。
时间停止了。
朵勒按下【副本暂停】,站起身时还揉了揉眼睛,画面中的人偶并非出于一片黑暗中,而是抱着小猫,与【暴徒】【商人】【秘书】【特工】全部一镜之隔。
【解决敌对阵营成员(2/7)】
还有五人是谁呢?
算了,吃完饭再想吧。
游戏真好玩,但不能不吃饭!
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哥哥是会着急的。
*
夏洛克:“他出生在单亲家庭。”夏洛克说的是那个布洛克·马克西,“圣歌”事件中负责驾驶的黑人,崔弗餐厅的派送员……这家伙的身份经历不难找到。
华生:“哈。”
夏洛克:“至于他,看上去身份不明的皮尔特,其实可以靠那段时间的现金流找出他的身份,苏格兰场还是有点用的,从亚默尔斯私人监狱逃出来的经济犯。这很违和,我不相信他没有办法搞个能用的身份。”
“约翰,你看上去有什么想要问的。”
“我没什么想要问的……好吧,好吧,别那么看着我,你知道你这样很无聊夏洛克?哈代先生失踪了,而我们还在调查一条,唔,裙子?”
“一场死者三人的谋杀案。”
“但很快又要死去两个人了。”
远方的钟于固定时间奏响,白鸽呼啦啦往左边飞去,不知为何,又转过方向,于半空旋转,鸽群依次落地。
大部分行人没有在意这一幕,而于广场上踱步的两人默默对视,瞳孔都染上了夕阳的色泽。
像是擦亮火柴,慢慢燃起了光。
——约翰·华生突然有些泄气。
时间真是残酷的东西。
曾经有一面之缘的两人正处于生与死的夹缝,也许早一步发现他们的踪迹就能救下无辜的生命……但他做不到。
夏洛克做得到。
华生以为夏洛克无所不能。
但——不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依靠夏洛克。
福尔摩斯先生转身向远处走去,惊起一片鸽群,他长长的阴影恰好投在华生的鞋面上,街那头就是布洛克打工的崔弗餐厅。
阴影随着夏洛克的走动缓缓抽离华生的身躯,然后突然不动了,军医先生短暂一愣。
夏洛克捏着手机朝他招招手。
“接下来的事情归专业人士。”手机界面是一个地点以及【已发送】的字样。
华生:“你总是……嗯,你只对死人有兴趣。”
他们穿过车流,人流,餐厅中的暖气扑面而来。
属于人间的食物气息又充溢于每一个人鼻腔。
*
B1506.
在场唯一的·真正的·“专业人士”万分茫然地睁大眼,仿佛一座精致的蜡像。
他来自法师之手,一座在岛国边沿传承千年的法师塔。
在场谁又不是蜡像呢?
在他对面的矮个男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法阵。
男人手侧,一位高大的黑人手捧一条长裙,裙面上的碎钻仿佛流动的星光,仿佛缪斯的眼泪。
如果苏格兰场任何一人在这里,会立刻惊讶地叫出男人的名字——
“布洛克·马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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