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梧言浑身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双手乖乖的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下半张脸都埋在了围巾里,水雾氤氲露出的一双眼睛被晕染的朦胧一片。
江户川乱步单手拿着一本打开了的书,书的名字正是“天国”,看着像是疑惑的自言自语,“写出《“天国”》的寂渊老师会是个内向的性格……”
“什么?”
文件堆后面的人震惊出声,抬起一头黄色的头发,露出一双散发诡异目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梧言。
“这位就是寂渊老师吗?”
像是看危险分子的眼神呢,梧言暗自分析着,自己写的《“天国”》果然还是太过于走钢丝了吗?
“还是个谨慎的胆小鬼……”
江户川乱步悄悄嘀咕了一声,放下了书顺势从书桌上拿起还没吃完的零食,一手往嘴巴里塞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的委托我已经知道了。”
看看,不愧是传说中的一眼看破剧本的名侦探,自己什么都没说,对方就已经知道了。
真方便啊……
梧言心里诡异的平静了,或者说是因为不用开口说话而平静了。
梧言目光看着江户川乱步,企图用目光交流。
“目光交流是不行的啦!”江户川乱步不满抗议。
不,明明就可以,而且很顺畅的样子。
梧言目光带上了一丝谴责。
“……名侦探要生气了。”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又塞进了一口零食。
啊,不小心逗过头了。
“抱歉。”梧言反应迅速,态度诚恳。
“哼,”江户川乱步坐在椅子里转过了身,把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梧言,“所以名侦探现在只告诉你一个问题的答案!”
啊,原来他有很多个问题……?
梧言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脑海中下意识推测自己还有可能会产生什么委托。
“咦?”
江户川乱步又转过了椅子,他睁开了那双翠色眼眸,迷茫转瞬变为恍然大悟。
“原来是双重人格。”
?
不对吧,这都还没带眼镜呢,还没带眼镜就看出自己是双重人格——?
啊这,这……
“名侦探可以戴上眼镜再看,不过寂渊老师确定不会转头就跑吗。”
江户川乱步淡哼一声,如果不是因为寂渊老师谨慎敏感的性格,自己才不会用书遮挡住脸上的眼镜去观察寂渊老师,这太不符合名侦探的个性了!
如果寂渊老师下本书没有《“天国”》有趣的话,自己就带着眼镜找上门去。
不知为何,面对着江户川乱步带着忿忿的眼神,梧言一瞬间感受到自己背脊发凉。
“啊……那,名侦探可以帮我寻找到那本童话书——《卖火柴的小女孩》,它在哪吗?”
梧言假装镇定的坐直身体。
“爆炸了。”
“诶?”
“它爆炸了啦!”江户川乱步椅子又转了过去,手握成拳头在半空挥了挥,孩子气道:“原因寂渊老师自己想!”
没等梧言再次出声,江户川乱步先发制人。
“送客!”
伴随着江户川乱步话音落下,坐在文件堆后面的黄发少年豁然起身,镜片反光看不清神色,他语气生硬。
“寂渊老师请走这边。”
“诶?可——”梧言微微睁大眼睛,“报酬……”
“报酬的话,寂渊老师下次上门带一大袋粗点心给名侦探大人就可以了!”
说完江户川乱步又小声嘀咕,“不知道社长会不会说名侦探……”
梧言站在门外,脑子还有些茫然,脸上表情空白,他本来以为会需要扯很多东西,身上所有的痕迹都被他擦抹,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吗。
他转身往回走,脑海中回忆梳理着江户川乱步的答案。
如果是回溯的话,那一定是依靠异能达成的。
毕竟这个世界如果脱离了异能,那可是混乱一片……
太宰治深夜的种种行为似乎都在一瞬间有了解释。
童话书是爆炸了的话,那么里面八成是有微型炸弹的,而太宰治把童话书交给自己,是预料到自己不会打开?
他知道费奥多尔会派人进入酒吧盗取那本童话书?
这么说的话,费奥多尔对于“书”的执着还真是超乎想象啊……
转念一想,太宰治第一通电话中的那句“……我……知道了……”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知道了什么?
梧言脚步微顿,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确实是可以免疫异能,回溯没能影响到他的记忆那倒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太宰治说“头孢配酒”进医院是故意躲开自己?
没等梧言细想,他下意识推翻了这个可能性。
不……不对,太宰治没道理会依靠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躲避自己,应该还有其他目的,况且太宰治不会是这种因为时间线的缘故而躲避开自己的人。
难道他跟费奥多尔达成过什么交易然后不欢而散?这更加是无稽之谈。
梧言脚步再次迈动,他停留在波光粼粼的河面的桥上,目光随着水波而漂动。
如果是自己的话,不可能不会留下锚点,把锚点留在另一人格身上这是不可能的。
本来以为锚点会是那本童话书,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给费奥多尔的“见面礼”,手机中的壁纸是契机,留下来锚点会是什么?
梧言倚在桥边的栏杆上,仰头看着被天际灼烧的缕缕丝云,灰色的毛线围巾在身后随风飘荡,余晖撒在梧言周身,仿佛定格成泛黄的旧照片。
……
暖色调的灯光下,手中玻璃杯被擦的嘎吱作响,梧言目光专注的仿佛在擦拭一枚身价千亿的钻石,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分走他的注意力。
坐在对面身穿白大褂的颓废大叔目光饶有兴致的盯着,身边坐着一位金发萝莉手中捧着一块精致的蛋糕用小勺子吃的津津有味。
梧言硬着头皮顶着森鸥外的视线,手中的玻璃杯擦了一遍又一遍,几乎快磨平外面的繁丽花纹。
“横滨现在的房租可不便宜呢。”
终于森鸥外开口了,说出了一番让梧言一头雾水的话。
“……嗯。”梧言试探着应了一声。
“梧言君还不知道酒吧的租金从你陷入昏迷开始一直是港黑在交吧?”
啊,原来这酒吧是租的??
可是……
梧言表情困惑,“……?”
森鸥外宠溺的掏出手绢擦了擦爱丽丝嘴角的奶油,折叠好手绢塞回口袋中。
“如果不是港黑付了租金,梧言君现在也许就失去工作了呢。”森鸥外表情假惺惺的故作同情。
“……”
见鬼,这种套路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所以梧言君一定会告诉我们“王权者”的信息,对吧?”
对上森鸥外眼眸中深处翻涌的情绪,梧言恍然,回想起了还躺在医院的某块黑泥精。
不愧是师徒。
被抓住弱点了啊……被抓住弱点了呢。
意料之中的,终于问到这件事情了吗……
“关于“王权者”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中原中也了。”
梧言低下头,手中顺便换了个玻璃杯继续擦。
对面的人良久没有发出声音,梧言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森鸥外唇角下压,一双眼眸中带着隐藏极深的杀意,一旁坐着的爱丽丝不知何时也停下了挖蛋糕的动作,蓝宝石一般的眼眸中是无机质的冷光。
他叹息一声,“我确实是不知道什么,不过森先生可以等“他”出来了问,“他”知道的或许会比我多。”
“那么,麻烦梧言君放“他”出来说明了。”森鸥外态度强硬,脸上带着没有温度的笑容。
梧言没有立即答应,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森先生,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
“请说。”
梧言目光看向一手插进了口袋的森鸥外,““他”答应跟你们合作的条件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含糊没有明确的界限,但森鸥外一瞬间明白了梧言的意思,他露出笑容,回答的答案同样模糊。
“是一个问题哦,梧言君。”
梧言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细问,毕竟问了对面坐着的老狐狸也不会说。
他拿起手机,转身走出吧台朝楼上走去,“请稍等。”
爱丽丝继续挖着蛋糕,嘴里塞着蛋糕含糊的应了一声当做森鸥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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