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妫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五点该有了。昨晚闹到十一二点，她作息规律，一旦打破，都是睡越晚，起越早。
卧室透进几点光，她适应着乍醒时的茫然。颈侧呼吸匀缓，渗入腠理，意识到自己在谁的怀里，她侧过头。
温默还在睡。
一年多来，这是她头一回在他怀里醒来。
腰上缠着他的手臂，姜妫轻移开，温默没醒，气息依旧平稳。室内光线混沌，她只能看清他的面部轮廓，脸像是瘦了些。
越红，通告越多，这是娱乐圈的自然规律，除非艺人有所规划，刻意推掉通告。
高中大红那几年，温默仗着年轻，都把时间当牙膏挤。她记得有一回，他连飞三十个小时，被站子拍到在机场低头打哈欠，当时萌化也心疼坏了一众妈粉。
剧组拍戏更是不轻松，根据上下班路透照的发布时间，他是朝五晚十的作息，更别提还有拍夜戏的时候。
难怪睡这么沉。
昏暗中，她静静躺了三五分钟，这才爬起来。
一道力量冷不防袭来，将她压进床铺。
“怎么起这么早？”话里犹噙着浓浓睡意。
“醒了就起了。”
温默收紧手臂，“再睡会。”
姜妫浑身滚烫，他这样，要她怎么睡？
她轻推，“我得回家。”
他不肯依，一只手扣住她的，唇线刮过她的耳，“帮我。”
晨起的沙哑音质最为致命，姜妫每根脚趾都蜷缩起来，整个人软绵绵的，动弹不得。
半小时又折了进去。
温默心满意足，不顾两人浑身粘腻，长手长脚缠住她，“再睡会。”
姜妫由着他，又躺了几分钟，窗外光线渐渐强烈，她侧目看温默，长睫毛安静垂挂，清俊得令人屏息。
她坐起，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套了件他的白T，扫视一圈，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贴身衣物，连安全裤和连衣裙都已叠放好，整齐干净。
她没留宿过，自然想不到要带换洗衣物。所以，这些都是他昨晚洗过、烘过的？
姜家富养女孩，她不曾干过家务，但高中她住过一学期宿舍，看舍友洗过衣服，贴身衣物似乎都是手洗。
他……应该用的洗衣机吧。她无法想象他洗贴身衣物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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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完澡出来，姜妫一身清爽。瞥了眼床，床上的人还在睡，没有醒转的迹象。
洗完衣服得烘干，保守估计他凌晨才睡。等会他还要拍广告，得折腾一上午，中午飞剧组，短途飞行也养不了几会神，到剧组，以他的敬业程度，必定直接上工。
连轴转最伤身。
姜妫掩上门，路过厨房，心头一动，或许，她可以给他做个早餐。
念头才一浮现，她心头一颤，微感莫名，自己并不通厨艺。转念又想，再不通，煮个鸡蛋、泡杯牛奶总是会的。
就当是他给她洗衣服的等价交换。
拿定主意，姜妫踏进厨房，试探性打开冰箱，发现真有存货：吐司、火腿、生菜、鸡蛋、芝士片被存放在不同的位置，量少，但品类丰富。
她打量着食材，取出鸡蛋和火腿。解锁手机后，姜妫开始搜索鸡蛋的煮法与火腿的煎法，做到心中有数，而后点进软件，不一时，CNN新闻开始播报。
这是她每天要做的听译训练。没纸笔的时候，她会试着在脑子里翻译所有新闻要点。翻译者都有自己的速记符号，她在外院那四年，不务正业的时候不少，足够她找到一套自己的符号。
今早第一篇，美国退出巴黎气候协定……
姜妫洗净鸡蛋，开中火，把蛋放进去，随即放上另一只煎锅，打算煎火腿。
一侧头，看到厨房门口倚着个人。
上半身裸着，套了睡裤，腹肌在睡裤上头整齐列队，肌肉状态饱满而不壮硕，明朗干净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我一直不知道你还会下厨。”温默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视。
姜妫回过头，“只是煮个蛋，煎个火腿。”
他边走边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
“所以起来做早餐……给我吃？”
姜妫淡应一声，不说自己存的是礼尚往来的心思。
温默眉眼带笑，伸手关了另一边的火。她还不及问，被人掐着腰提到一米开外。
“出去等，下厨这种粗活得男人来。”
姜妫盯着他手脚利索地取出食材，该洗的洗，该煎的煎，没多久，厨房香气四溢。
她记起来两年前他上真人秀，厨艺经过素人认证，当时还上了热搜，圈粉一批人。
看来，下厨真得男人来。
没多久，温默端上来两份早餐，每人两块三明治，冰箱里的食材都利用上了，吐司在融化的芝士片里走过一遭，被煎得喷香，引人食指大动。
要说不同，那就是她盘里还有两个蛋黄失踪的鸡蛋，而温默的盘里有一碟黄色的蘸酱。
见她盯着自己这头，他笑着解释：“你不喜欢吃蛋黄，我拿蛋黄做了蛋黄酱，可以蘸着吃。”
原来如此。
姜妫微一抿唇，自己的确不喜欢吃蛋黄，可她从不会轻易显露喜好，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顿早饭没吃上太久，姜妫怕回家交代不过去，草草吃了一份就说饱了。
温默倒也没留她，心里清楚，她能待到现在，那都是心情好，赏他的。
门口，被人直勾勾盯着，姜妫到底抿出一句：“照顾好自己。”
温默轻笑，“想起来上次你走前留的是‘注意身体’，这次多了一个字。我是不是该开心？”
话音淡淡，姜妫无从辨别其意味，正想着怎么回，下文传来：“可我还想听点别的。”
温默伸臂，把人摁进怀里，拇指轻蹭她唇角，“知道我想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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