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做戏

    乾清宫

    宸徽帝和云裳正在研究琴谱,这琴谱只有一半,是她无意间,在御书房里发现的。

    难得宸徽帝有时间,两人便一起研究琴谱,殿内时不时传出,或急或缓的琴声。

    眉目间情谊流转,直到丽贵妃到来,卓安进殿禀报二人这才敛了笑意。

    云裳走到屏风后面坐下,宸徽帝这才示意卓安道:“传丽贵妃进来吧。”

    “是。”

    “臣妾给皇上请安。”

    宸徽帝挂上假笑道:“爱妃免礼,朕不是说过了,以后见到朕不必行礼。”

    “皇上疼惜臣妾,臣妾怎么能恃宠而骄,届时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该怪罪臣妾不懂事了,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刚让臣妾研读完礼记。”

    屏风后面的云裳闻言,险些笑出声来,听着前几句还觉得正常些,这后几句上眼药的意思,是不是太明显了一些?

    宸徽帝闻言干咳了一声道:“爱妃受苦了,只是立皇后是太后的意思,朕也不好总找皇后的麻烦,爱妃识大体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丽贵妃闻言娇声道:“那是自然,只是臣妾之前听说,太后娘娘吩咐家里,不得在有人进宫了吗?怎么皇后……”

    其实一开始云裳进宫的时候,丽贵妃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她怕云裳进宫,是宸徽帝的意思,怕她自己失宠。

    宸徽帝闻言,对着贵妃说起,早就想好的说词:“太后面上,自然不会说的太明显,但太后是朕的生母,朕总不好太驳太后的意思。”

    “原来如此,臣妾自己委屈,这都没什么,皇上受委屈,就让臣妾心疼了。”

    宸徽帝将手,放在丽贵妃的衣服上,轻轻拍了拍安抚道:“委屈爱妃了。”

    “臣妾不委屈,皇上才委屈,皇后娇蛮不讲理,皇上却要辛苦应付她,臣妾心疼。”

    坐在屏风里的云裳,听了丽贵妃这惺惺作态的话险些吐了。

    宸徽帝也拼命的,忍住自己对贵妃的厌恶,揽住丽贵妃肩膀上布料,虚抱着贵妃道:“有皇后在,还能让爱妃少受一些攻陷,就是为了让爱妃少受一些罪,朕去她那几次也是值了。”

    “臣妾……”

    屏风后的云裳偷偷的看了一眼,好一副美人垂泪图,当真是让人怜惜。

    宸徽帝连忙安抚道:“爱妃不要伤心,朕心疼。”

    丽贵妃见宸徽帝一副心疼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鄙弃,心道还真是好骗,不过这样正好,只希望叔叔动作快一点才好,她可不想在过这种虚与蛇尾的日子了。

    “有皇上这话,臣妾就算是吃再多的苦,也和吃蜜一样甜。”

    宸徽帝咳嗽两声,收到信号的卓安瞬间走了进来,“皇上,纪大人到了。”

    “朕知道了。”

    宸徽帝抱着丽贵妃道:“爱妃先回去,朕晚些去陪你,现在纪大人好不容易归顺了朕,朕总要拉拢一二。”

    “皇上说的是,这朝廷上下几乎都是皇后父亲的人,皇上也是举步维艰,臣妾自然明白,那臣妾就先回宫,等皇上了。”

    屏风里的云裳,本来没怎么在意,可一听丽贵妃的话,心里难免泛起嘀咕,表哥真的不会在意这些吗?

    可是如果表哥对她的态度有异,他又怎么会在,丽贵妃在的时候,放自己在这里呢?

    不过父亲的位置确实有些危险,若是宸徽帝真的叫起真来,父亲……

    希望不要发生这样的事,云裳正胡思乱想着,宸徽帝已经走了云裳身后,见云裳一副若有所思,略带不安的样子,叹了口气。

    “裳儿,不要担心,也不要想别的。朕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照顾你,也请裳儿一定要相信朕,好吗?”

    宸徽帝再次郑重的对着云裳承诺到,这不是宸徽帝第一次给云裳保障,但是无论说几次,宸徽帝都不会觉得厌烦,他愿意等,只要他的裳儿肯相信他,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云裳点点头,轻声应了一声。

    “那裳儿可愿,陪朕出去走走?”

    “好。”

    两人相携到了,宸徽帝宫殿后面的小花园里,别看着花园没有御花园大,但是你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精致。

    虽然精致但是不失灵气,相比御花园略显呆滞匠气的花草,小花园里的看着更舒心些。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

    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注释)

    宸徽帝声音清朗,云裳听了心里的忧虑也散了不少。

    云裳纤手抚摸了一下花瓣道:“这个时节能看到,开的这样明艳的杜丹,当真是难得。”

    宸徽帝伸手摘下一朵红艳的杜丹,插在云裳装饰不多的发髻上,如同画龙点睛一般,衬的云裳愈发明艳动人。

    云裳纤手抚摸了一下发髻,接着道:“臣妾去换个妆。”

    “朕陪你。”

    两人回到殿内,云裳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宸徽帝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带云裳准备给自己贴花钿时,宸徽帝道:“朕来。”

    宸徽帝仔细挑选半天道:“没有一个配得上裳儿的,朕给裳儿画一个可好?”

    云裳闻言欣然点头,她转过身对着着宸徽帝。

    宸徽帝细细的在云裳的额头上,描绘出一朵缩小版的杜丹。

    一气呵成,画完之后,宸徽帝温声对着云裳道:“好了,裳儿看看如何?”

    云裳满意的点点头道:“确实比内府送上来的好上不少。”

    “那是自然,只有朕画的才是最适合裳儿的。”

    云裳眼角带笑的撇了宸徽帝一眼,被这一眼看的,他有些心痒痒。不由自主的,上前抱住了云裳。

    “干嘛,刚化好的妆。”

    宸徽帝闻言好笑的看着云裳道:“朕只是像抱着裳儿而已,裳儿想哪去了。”

    云裳闻言瞬间脸红,狠狠的用自己纤白的小手,拍了宸徽帝的大手一下。

    宸徽帝趁机抓住了云裳的手,云裳见挣脱不开,索性也不挣了,任由宸徽帝这么抓着。

    云裳道:“皇上就这么骗贵妃好嘛,不是说要见纪大人吗?”

    “朕可没骗她,纪大人确实来了,可是已经离开了啊。朕能有时间陪着裳儿,那都是老天的安排。”

    “皇上净说漂亮话,刚刚不是还说陪着臣妾万分委屈吗?”

    宸徽帝闻言,心虚了一瞬连忙哄道:“朕只是为了应付贵妃,裳儿别往心里去。”

    “皇上今日应付贵妃,谁知道明日皇上会不会应付臣妾呢?”

    “裳儿,你知道的…朕对你是绝无假意的。”

    云裳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便开个玩笑,宸徽帝却这么认真。

    “臣妾都知道,贵妃也不傻,总是这样……”

    宸徽帝握紧云裳的手道:“朕会安排好,裳儿不要担心。”

    “那就好,表哥说的话,臣妾都记着,要是表哥不像继续承诺下去了,还请表哥告诉我。”

    “不会的,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夜里月上柳梢头。

    宫内静谧无声,唯有三三两两的宫人端着东西,送往各处。

    丽贵妃泡在浴桶里,水月将玫瑰花瓣放在水里,待丽贵妃沐浴完后,水月细细的,给丽贵妃擦干净身上的水珠。

    又将护理身体的香膏给贵妃抹上,水月边抹边道:“娘娘的皮肤真是白皙无瑕,如同白玉一般温润呢。”

    “那是自然,本宫费尽心思找的方子岂会差。”

    水月笑着道:“可不是,那也是这方子和娘娘有缘分,便是没有这方子,娘娘的皮肤也照样好。归根结底还是娘娘底子好,若不然便是这香膏再好,也没用。”

    “你这小嘴是越来越甜了,行了下次做好了香膏,也赏你一盒吧。”

    水月连忙谢恩道:“谢娘娘赏赐。”

    “瞧你,只要你忠心本宫,想要什么没有,更何况你跟了本宫这么久呢?”

    “那是娘娘抬举,奴婢岂敢居功。”

    丽贵妃道:“你是个好的,不像玫嫔那个贱人,越发的不听本宫的使唤了,竟然敢悄悄的接近德妃,打量着本宫是不知道呢?”

    “娘娘,既然玫嫔不忠心,何不……”

    丽贵妃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道:“她是不忠心,可是本宫费尽心思的扶持她这么久,总要讨点什么。”

    “奴婢愚钝,实在是不知这玫嫔有什么可用之处。”

    丽贵妃淡淡的道:“她确实不得用,但是一些小事,本宫都亲力亲为未免太掉价了。”

    “娘娘说的是。”

    “皇上驾到。”

    “娘娘皇上到了,奴婢扶娘娘出去吧?”

    “嗯。”

    丽贵妃千娇百媚的给宸徽帝见了礼,宸徽帝殷切的扶起丽贵妃。

    “爱妃怎么出来了,秋凉爱妃若是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水月在一旁插话道:“皇上就是担心娘娘,娘娘刚刚还说,想早点出来等皇上……”

    “多嘴。”

    宸徽帝洋装不悦道:“爱妃真是不爱惜自己身子,手都冷了,进去说话。”

    “臣妾披了披风,偏水月多嘴。”

    “那也不行,要好好仔细着,朕可不想爱妃有事。”

    “是臣妾不好,总让皇上担心。”

    宸徽帝道:“不是爱妃不好,只是朕不想爱妃生病而已。”

    丽贵妃一脸真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宸徽帝如何情深呢。

    “有皇上护佑,臣妾必定百病不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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