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帮爱妃出气

    能够明显看出景铄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外面大雨滂沱,他连发丝都被水汽濡湿了。

    更不要说是那个在后面一边推着轮椅还要打伞的小太监了,现在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正在往下滴水。

    景铄这天子不比一般,身边少有人跟着,更不要提步辇随行什么的,通通没有,简直一点也像个天子。

    这么一身水汽的出现在这里,身后还跟着个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小太监。明明瞧着形容是有些狼狈的,但是出现之后,许太皇太妃却惊得险些把手上的茶杯给摔地上了。

    她是得了确切的消息才敢过来的,消息说的是这疯子陛下在御花园下棋,招了将军家的那个废物二公子作陪,没估计一上午都不会回来。

    谁知他居然回的这么快。

    小太监推着景铄走进这宫殿里,许太皇太妃纵使有些发怵,也不好显在脸上,强行镇定道,“原来是陛下回来了呀。”

    段云深不知许太皇太妃是色厉内荏,还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按照段云深所知道的,景铄是这个国家的暴君,虽然没有实权,但是滥杀成性,按理说在这宫中人人都要忌惮他几分的,没想到这许太皇太妃居然嚣张至此,对着景铄都半点不落下风,肯定是在这宫外有什么依仗。

    只不过自己的系统不靠谱,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许太皇太妃背后的依仗到底是谁,居然厉害到让她面对暴君也一点都不露怯。

    景铄自己操控着轮椅来到了段云深的身边,对着段云深伸出手。

    段云深一怔。

    不过既然景铄都已对自己伸出手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接着跪人的兴趣,便回握住景铄递给自己的手,顺着景铄扶自己的力道站了起来。

    段云深突然有了个荒谬的想法——这暴君似乎是专门回来救自己的。

    许太皇太妃看着段云深跟景铄一唱一和,于是从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哀家之前听闻这宫中来了个厉害角色,把我们的陛下迷的五迷三道的,原本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倒是空穴不来风了。”

    段云深忍不住心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有本事?

    景铄:“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便请回吧,云妃昨天为了护着朕,受了伤需要休息。”

    许太皇太妃听到景铄似乎不太想和自己起冲突,转念一想,嘉王景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自己最大的依仗马上就要回京,这暴君所以忌惮自己,既然如此,自己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之前那点心虚瞬间就化作了泡影,冷笑了一声,道,“不过是在手上划了两道口子而已,这算什么伤?这云妃自从入宫以来一点规矩也没有,蛮夷之地的野民,不识规矩,现在已经进了宫,就需要好好调.教一番,陛下也切莫护着,这样反而是误了他。”

    许太皇太妃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微微侧头示意身边的一个小奴才,那个奴才也是胆子大的,收到了太妃娘娘的示意之后,便上前一步,“云妃娘娘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却从未去诸位太妃太皇太后宫中请安,这事往小了说是云妃娘娘品行礼仪有所不足,往大了说……便是无视尊卑,未将太皇太后和其它诸位太妃放在眼里。”

    段云深心中有苦说不出,他进宫第二天清晨就险些被暴君掐死,还被打了几十杖,系统没给他医治的时候都下不了地。

    而且在那之后,也没有哪个小太监小宫女提醒他要去给太皇太后他们请安啊。他每天愁怎么亲暴君一下就足够花光他的所有脑子了,谁还能想得起这一茬儿?

    景铄:“是朕让他无须去请安的。”

    段云深一愣,侧头看着景铄。

    景铄:“谁有异议吗?”

    空气沉默了片刻,那许太皇太妃突然重重地将茶杯往桌上一磕。

    景铄这是铁了心要打她的脸,她以“未曾请安”来整治这妖妃,暴君却直接把理由这给揽下来了。

    许太皇太妃:“陛下如此罔顾法度……”

    景铄:“朕便是法度,朕说他不必去见,就是不必。还是太妃想说,朕没有资格?”

    段云深觉得这个氛围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悄摸摸地扯了扯景铄的衣服。

    他要没记错的话,这位暴君实际上是一位空壳子暴君,没有实权的。

    这位太妃既然面对暴君嚣张至此,那肯定是来头不小。这么硬碰硬,估计对景铄没什么好处。

    而且景铄此行摆明了就是来救自己的,为了自己得罪一个有后台的太妃,不值得。

    要知道现在景铄可是段云深的救命稻草,每天一个吻,完不成就要死。景铄这么跟人叫板,万一要是被设计死翘翘,那对段云深自己也没有好处。

    许太皇太妃此时被气得不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指着景铄,嘴唇都在抖,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景铄就算只是名义上的皇帝,那也是天子,当着众人的面,她不能忤逆天子。

    好一会儿之后,许太皇太妃才吐出来一句狠话,“陛下可知我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陛下居然敢如此跟哀家说话?!”

    景铄面无表情道,“难不成皇叔回来了,这天下、这后宫,就是皇叔说了算了么?”

    许太皇太妃一顿,“…………”

    这要是应了,就是犯上。

    段云深慌忙又偷偷拽了两下景铄的衣服。

    皇叔他有印象的,这朝中分为两派,一派就是皇叔景逸。还有一派是太皇太后,景铄是太皇太后那边的傀儡皇帝。

    段云深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跳出去戏精地来一句“臣妾没事,陛下和太妃娘娘不要因为臣妾伤了和气”之类的。

    这次景铄被段云深拽了一把之后,便回头看了段云深一眼。

    一眼过后,景铄再开口语气就不再那般针锋相对,“我看您也累了,该回去歇着了。”

    有景铄这个暴君在此护着段云深,许太皇太妃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最后只能气冲冲地来,最后气冲冲地走。

    走到门口,她突然又被景铄叫住,景铄瞧着段云深手上绷带上面的红色血迹,对着许太皇太妃悠然道,“太妃娘娘最近多注意些,切莫也伤了手。”

    段云深手上的血迹是被那几个小奴才强行拆绷带的时候扒拉出来的。

    当天晚上,许太皇太妃宫里就出了消息,说是许太皇太妃的手被滚油给泼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景铄正在段云深宫殿里自己和自己下棋,段云深用俩小爪子捧着一块点心,跟只小仓鼠似的啃着。

    进来汇报太妃手受伤的是侍卫统领项一越,表面是太皇太后的人,实际上已经成了景铄的心腹。

    段云深总觉得与其说这侍卫统领是来给暴君报告的,不如说他是借着报告的名义说给自己听的。

    翻译一下大概就是,我们主子帮你报仇了,但是我们主子有逼格,对你好不可以直接对你说,需要我旁敲侧击地来让你知道我们主子对你好了,你小子可要感恩戴德!

    项一越汇报完便退下了。段云深捧着糕点,吧唧吧唧啃了两口,没忍住好奇心,“太妃那手是陛下让人弄的?”

    景铄下棋的手没停,“是。”

    段云深一时口快:“不是说你被架空了没实权吗?”

    说完段云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景铄却似乎不以为意,“尚有些自保的手段。”

    段云深听着这人有问必答,琢磨着自己昨天晚上救他一命,似乎是换来些真心以待了。

    这么看来,这暴君也没有那么不可理喻嘛。

    于是段云深得寸进尺地顺杆儿爬,“我还能问个问题吗?那许太皇太妃背后到底是有什么依仗,我瞧着她怎么一点都不怕你。”

    景铄:“朕的皇叔,嘉王景逸,也就是如今的摄政王,是许太皇太妃养子。天下之权,至少有一半在我那个皇叔手上,有这么个好儿子,她自然不怕朕。”

    ……怪不得。

    景铄:“问完了么?你若是问完了,朕也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

    段云深:??

    景铄:“之前为何要偷摸扯我衣角?”

    段云深戏精上身,装的贤良淑德,低垂下头,温婉可人,“陛下和太妃若是为了臣妾生出嫌隙,那臣妾心中自然过意不去……嗝。”

    吃得太饱,没控制住打了个饱嗝。

    景铄浑似没看见他这般丢人一样,随意问道:“不是担心朕这空架子皇帝得罪有权的太妃自身不保?”

    段云深:“……额。”

    景铄:“第二个问题,你夜里为何要偷吻朕。”

    段云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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