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前盘战(3)

    “对方是冲着彭格列来的。”山本武退回雷之火焰的防御圈,“啧,刚刚耳机掉了……了平,隼人有说要谁撤回去支援吗?”

    “没有,狱寺叫我们死守这里,”笹川了平从空中降落,推进鞋上的晴之火焰倏地熄灭,“嘛,毕竟我们这里还有一大票的家族首领和同盟成员,要是有什么不妥的话绝对会很头疼。”

    “不说这个!我的办公室肯定全都完蛋了!!”蓝波·波维诺蹲在地上一脸忧郁。雷组的成员们看见自己的老大这个样子后,极为熟练地纷纷撇开头无视他,把心思都放到支起防御圈的事情上去了,唯独“尚有良心”的助手欧文·科伦坡站在雷守面前,平淡如水地陈述着“散发负能量会被马踢过栅栏”的说法。

    “还不都是你自己吵着一定要和阿纲呆在同一个地方办公的啊。”山本伸手接过助手递过来的、由将尼二领导的研发组特地为他研制的刀具强化溶剂,“Thank you——说起来宫野,你最好还是回医院里当后勤吧,女孩子待在这里很危险哦。”

    担任雨守助手的宫野奈绪美以一种完全不是对顶头上司,而像是对待考试总丢送分题的学生的态度回嘴:“我去当后勤,然后山本先生你就把强化剂和护理剂搞混,打到一半刀身碎掉!要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狱寺先生不杀了你才怪咧!啊——刚刚你说你把耳机掉了吧?完了完了,这回连我也得被臭骂一顿!真是够了,拜托雨守大人你下次一定要装耳机的固定器啊!”地道的关西腔连珠炮似的把话甩到山本的脸上,宫野小姐脸上操碎了心的表情不知为何跟狱寺隼人有那么一点类似。

    “啊哈哈,抱歉抱歉。”

    “连飞起来的笹川先生都没掉耳机呀!你这样子回去一定会被狱寺先生暴打的!是暴打哟!”

    “是是,对不起,请饶了我吧。”山本哈哈哈地摆手,“说起来,了平,要联系一下河内婆婆吧。”他转头看向正往渗血的手臂上扎绷带的了平。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吧,跟河内婆婆应该没什么关系——芬恩,帮我拿一下电话。”虽然说他不觉得袭来者会波及到彭格列的友人,但还是叫自己的助手把卫星电话拿了过来。

    刚刚十七岁的芬恩·科斯塔哒哒哒地捧着卫星电话跑了过来,双眼亮晶晶地叫了一句“笹川先生”后把双手伸直,将电话递到了平的面前,一副求夸奖的模样。了平拍拍他的脑袋:“谢啦!”

    看着鬈发的男孩欢天喜地地回去继续他的监控兼黑客工作,山本失笑道:“科斯塔还真是喜欢你啊。对了,老忘了问你,黑川不会生气吗?”

    “毕竟除了那个厉害到吓人的黑客能力之外完全都还是小孩啊——话说该吃醋的是我啊!只要我一次回去不带他,小花就成天‘芬恩怎么样’、‘芬恩什么时候再来啊’的挂嘴上,根本就把他当弟弟宠了!”了平拿着尚未拨通的电话一脸无奈。

    “啊哈哈,真是辛苦你了。”

    山本甩了甩已经又附上一层强化溶剂的时雨金时,随便在虎口处的伤口上贴了几张创口贴、刚打算再次步入战场时,蓝波突然腾地从地上跳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前方,仿佛看见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嗯?蓝波,怎么了?”站得离他不远的了平被他吓了一跳,与此同时电话嗒的一声接通了,“啊,河内婆婆,我是笹川——”

    欧文顺着蓝波的视线看过去,往常镇静的面孔也出现一丝裂痕:“那个不是——!?”

    “是波维诺的战斗部队……”蓝波咬牙,“那个老秃子……!”他劈手装上电击角,彭格列雷戒上猛地爆发出闪电状的雷之火焰。戒指啪地一声被他塞进匣兵器的孔隙里,牛丼从那火焰中具象而出,前蹄在地面上不断地摩擦踢蹬。

    “那他们就交给你了,蓝波。”山本对最小的守护者那副倔强的性子心知肚明,“要上了!”

    雷守气急败坏地冲了出去:“今天不揍他们还不知道谁才是波维诺家的老大了!”

    已然做好战斗准备、眼神刹那凛然的雨守执起刀剑,雨戒上的火焰熊熊燃烧。他绷紧了后背,如离弦的箭矢般暴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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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呀,了平君。”河内婆婆一手调着味增汤的咸淡,一手握着无线电话的听筒,“听起来还是那么有精神啊——嗯?敌袭?”岁月割出的细纹顺着挑高的眉毛动了动,她在餐台里抬起头,看着店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附近有个市集,还有几家画廊和石雕工作室,路过的行人年龄不一,目标不同,由此踏入这家店的人们大相径庭。她又扫了一眼眼下正在用餐的顾客:一桌聚满菜行的老板,正谈论不久将要到来的圣诞节上要用哪种意大利面调味;一桌做着自由绘画工作的年轻人,正给朋友庆祝圣名日;一桌卡尼迪家族的成员带着他的家人,似乎是刚出去游玩后正吃着迟来的午餐,小女儿舔着蓝莓的冰淇淋为总不在家的父亲讲与同学的趣闻。

    “嗯,嗯,好吧,我知道了——在工作吧,要努把力呀,啊,这事儿完了后到我这里来一趟,我给小花留了好吃的马苏里拉奶酪和苦巧克力,嗯,我挂电话了。”说着,河内婆婆用汤勺敲了一下那只想偷摸着过来摸走已经装盘的西西里奶酪卷。

    “家光,别给我得寸进尺(おぶうと言えば抱かれると言う)。免费的只有味增汤。”

    歪坐在高脚凳上的沢田家光甩甩被打红的手,故作无辜地咧嘴:“好痛好痛,我什么都没干哟——”

    “家光大叔骗人,刚刚还想偷吃美登子的奶酪卷。”提着一篮子罗勒、百里香和鼠尾草的罗科·迪亚多纳一脸鄙夷地掀起可活动挡板,走到自己的外祖母旁边,“美登子,你要的东西。”

    河内婆婆日行一次地抬手给了外孙一个爆栗:“才八岁就这么没大没小的,叫外婆!”

    罗科捂着脑袋但依旧挺直腰板,同样日行一次地发布宣言:“有什么关系!人家都‘河内婆婆’‘河内婆婆’地叫,总有一天你的名字要被忘记的!我这样叫是帮你提醒人家!”

    “哈哈哈!说得好,小子!”家光喝了一口刚盛出来的味增汤,满意地砸吧嘴,“名字这东西啊,不被用就会忘记的。”

    “闭上嘴喝你的汤!”河内婆婆关了味增汤的火,“你该知道那边受了敌袭吧?还不快去帮忙。”

    “啊,知道知道,巴吉尔刚刚跟我说了。”家光拿了勺子又来了一口,“我儿子自己能搞定的,没事没事。”

    “你还知道十代是你儿子,参加完他继承首领的仪式之后就跑得没影了,今天又跑来自说自话要一起过年,有你这么做爸爸的吗。”

    “瞧您说的,我那不是急着跟奈奈过二人世界吗——再说了,这孩子一声不吭就结婚了,我想给奈奈惊喜嘛。对了,河内婆婆知不知道跟阿纲结婚的是什么样的孩子啊?”

    “我哪知道,还没见过呢,不过确定是个日本的女孩。”

    “什么啊——你这里不是彭格列专属情报屋吗,为什么不查清楚啊。”

    “就是为了防着你这样对儿子不上心的爹不劳而获,我才懒得查,况且我这里也不是专属你们的,搞清楚,只是作为谢礼的特殊照顾。”河内婆婆以五十五岁老妇人特有的姿态叉起了腰,“迪亚多纳自始至终都是调解人家族,保持绝对中立。就算我跟那个老头离婚了,我外孙也是迪亚多纳的人,别给他的信誉抹黑!”

    “对——不——起——”家光摆出极为虔诚的表情合起掌朝她拜拜,仿佛面对神社的许愿箱,“我知道啦,知道啦!”

    “哼,油腔滑调的臭小子,别指望我下次原谅你。”河内婆婆卸下自己的围裙,端起给自己准备的浓咖啡细细地品了一口,已显老迈的眼睑微微眯起,“这次饶了你,我有客人了。”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唐·莫雷?”

    那个四十上下的男人礼貌地笑着,厚实的双排扣条纹西装里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绸衬衣,与其互补不足的西装马甲上点缀着镶嵌了真珠的领结;脚上的白皮鞋一尘不染,透明浅灰袜子显得他重心有些不调,整个人不知怎的给人一种无端病弱的既视感,深抠进头骨空洞的眼窝埋在阴影里,那双偏灰的眸子显得格外阴霾。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之一正打算为他拉开椅子,但被他阻止。

    “好久不见,迪亚多纳夫人。”唐·莫雷自己动手拉开了距离家光两个位置的凳子,“还有彭格列家族的门外顾问,沢田家光先生,久仰大名。”

    家光朝他举了举啤酒罐,嘴角挑起:“初次见面,唐·莫雷阁下,我也听闻过您不少事迹,久仰久仰。”

    河内婆婆不慌不忙地拉过她专用的软垫凳,蹬着高脚坐上去:“我跟迪亚多纳那老头子都离婚二十年了,再这么叫我恐怕不妥当吧?”

    “可我这事儿只能委托迪亚多纳的人来做,”唐·莫雷笑吟吟地看向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的罗科,“或者说让这位小先生来帮我?”

    罗科手上捏着一棵鼠尾草,看似不经意地捏着那几片小指大小的叶片,实际上手心里已经湿透了。他不动声色地往外祖母身边走了两步。

    “你要迪亚多纳做些什么?”

    “关于您传统的家族生意——您知道,关于调解人的委托。”

    “阁下不正跟彭格列纠缠着呢吗,这么快就要和解了?”

    唐·莫雷失笑:“我那两个老友太过冲动。不愧是迪亚多纳夫人,这都已经知道了——听说您是彭格列的情报屋,这才想来拜访您一下,请您去莫雷家族喝个下午茶。喝完了,我们再来谈谈调解人的事儿。我实在是不喜欢打打杀杀,奈何老友热血上头,是想拉也拉不住,等他们胡闹完了,我会专程去为他们致歉,在那之前为了方便起见,还请迪亚多纳夫人作为我的调解人在寒舍住上一阵子。”

    “家光,别光看戏,你也不管管?”河内婆婆放下喝了个干净的咖啡杯,“袭击彭格列的主犯之一在‘请求’我去当调解人呢。”

    家光畅快地呼了一口酒气,酒杯被勾在手上晃来晃去,里面为数不多的啤酒震荡罐身发出轻响:“没办法啊,我是门外顾问,不能随便插手这种家族事宜呀——这是门外顾问的规矩,按现在来看我要是管了就是私事公办啊。”

    “一把懒骨头。”河内婆婆摸摸自己的耳朵,“我不在这期间,帮我管好这小子。”她把罗科推到家光那边,拍了一下自家外孙的屁股,“听着,倒霉外孙,你要是把这身新衣服弄脏了,我非杀了你不可!家光,你要是乐得看热闹,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罗科嘟哝了一声“臭老太婆”后,趁他外婆一下子逮不住他,直接从活动门板下边钻出去站到家光旁边。

    “强买强卖啊,河内婆婆!”家光揉揉男孩的脑袋,“唉,谁叫我老赊账呢,交给我吧。”

    唐·莫雷见状站起身,做出了请的手势。

    美登子·迪亚多纳施施然走出餐台,拍了拍袖子,从一旁的衣钩上取下她戴了三十年的阳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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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这都在搞什么!?”雄浑而吵闹的声音从拥有银色长发的男人喉中发出,“尽是些垃圾挡道!——给老子滚一边去!”手起剑落,一颗脑袋嘭地被甩到旁边的一棵树上,震下一堆树叶。

    “哎呀,讨厌,斯库瓦罗,声音这么大吓死人了!”

    “嘻嘻嘻……看样子会有好玩的事儿。”

    “唔,这次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BOSS,您口渴了吗?属下刚在集市那头看见鲜榨果汁——”

    “吵死了,大垃圾。”

    被踹飞的列维尔坦正中斯贝尔比·斯库瓦罗的背脊,两个人骨碌骨碌滚成一团。脸着地的斯库瓦罗气得肩膀发抖,蹦起来就要冲过去给自家BOSS一剑,路斯利亚快准狠地用锁定肢体的招式制住作战队长的动作:“嘛,嘛,别生气别生气,你这一打,好不容易赶完的财政报表和其他报表都要完蛋啦!”

    闻言想起自己用一个星期赶完一年报表的血泪史,斯库瓦罗恶狠狠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啧!混蛋!”

    Xanxus抬手扣下扳机,一枪贯穿了敌方三人的身躯,又一枪托砸烂妄想偷袭的倒霉蛋的头。他拍拍自己的披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彭格列总部——那些蓝色的屋顶上方飘散着硝烟,火光不停歇地闪动着,隐隐能够听到暴雨般的枪弹声。

    瓦利亚的首领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从喉咙中发出不满的低吼。

    “走了,大垃圾。”

    “骂谁是垃圾呢,混蛋BOSS!”

    路斯利亚扶着自己的脸:“哎呀,BOSS好像很生气。”

    玛蒙晃晃悠悠在空中浮动着:“嘛,毕竟我们本来就是来蹭房子住的,发生这样的事的话,那些房子压根就住不了吧。”

    “唉,要是斯库瓦罗和BOSS打架能收敛一点就好了,要不我们的基地也不会坏掉啦,现在真的是入不敷出啊。”

    “有什么办法——我可不想为这么蠢的事情用私房钱。”

    由此,瓦利亚的众人浩浩荡荡地继续跟着首领朝着彭格列的基地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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