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就像是传奇小说打开了任督二脉实力飞升的主角一样, 锖兔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实力在一瞬间突飞猛进到了另外的一个领域。
可上弦之壹那是这么容易就能被解决的善茬, 毕竟这鬼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其武力值就已经是属于人类的巅峰之一了。
才刚够十八岁的锖兔和已经认真的上弦之壹比还是要弱上很多。
短短几分钟的刀光剑影, 他的肋骨就已经断了好几根, 左手已经骨折, 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深浅不一。
锖兔喘着粗气，单手地承接了黑死牟又一轮的猛攻。
“仅仅只是这样吗？”
见到少年因为伤势逐渐弱了下来, 黑死牟的脸中闪过以一丝失望, “仅仅如此？看来你想守护远山青禾的决心也不过如此。”
“火势已经弱了下来了, 这火焰也没有办法再伤害到我了, 看来远山青禾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如果你的能力也就这样，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在这耗下去了, 我直接去杀了远山青禾!”
这话把锖兔给狠狠地刺激到了, 他握着刀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硬生生地将黑死牟袭来的团团月刃给强制化解了。
只有涉及到青禾，少年那无神的眼中才多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别想, 伤害青禾。”
“哼。”
黑死牟冷笑了一声, 又提着刀和少年对峙了。
刚刚他已经感觉不到童磨的气息了, 看来是被那团生生不息的火焰给吞噬的很彻底呢，该说不愧是耀司的后代吗……
【哪怕我的身子孱弱没法握刀，那我就看着严胜哥哥你成为最强的剑士好了。】
脸色苍白的少年带着一脸崇拜的神情望着他。
【到时候我就让我的子孙向你学习，不要瞧不起我呀——】
【姓远山的人, 没有一个人是弱者！】
黑死牟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还真如你说的那样呢，耀司……
你的孙女强过头了。
锖兔找出了黑死牟的破绽, 已经逼近了他，没有任何防御的，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进攻之上。
对此，黑死牟斩断了他的左臂，他也一眼不眨，全神贯注，趁着对方愣神之际——
就是现在！
“呀啊啊啊！！！”
少年咆哮着，水浪生生流转，一个个带着水刃的漩涡高速旋转，形成了风暴，到了最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黑死牟感到一阵恍惚，他，刚刚，好像看到了阳光。
水之呼吸——十二之型。
太阳雨。
头颅缓缓落下，掉入了地中，收起了刀刃的少年回头望向他，眼中带着复杂的悲情。
“你明明能先一步杀掉我的，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黑死牟，不，继国严胜的身体倒下，一个袋子飞出，露出了一截笛子，继国严胜向着那笛子伸出了手，最后，紧紧地握住了。
“我只是，在见到远山青禾后，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开始迷茫了，活到现在，失去了妻儿，兄弟，朋友的我，这么做真的值得我用这么多的东西来交换吗？”
身体满满地消失了。
头颅边消散的时候，锖兔恍若看到了他生前还是人类时的面孔，那人双目温和地看着他，带着让他有些莫名的感谢。
“小子，照顾好耀司的孙女。”
话落，继国严胜带着他的竹笛离开了。
身体传来了浓浓的疲惫，被斩断的左臂流血不止，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的锖兔竟然有了想为恶鬼流泪的冲动。
没有继国严胜最后那属于人类的温情，活下来的不可能是他。
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锖兔瘫坐在了地上，眼皮有点沉重，直到一声呼唤让他突然的回神。
“锖兔……”
“青禾、青禾！”
锖兔回过神来，他与少女两两对视，不知哪来的力气，他飞奔过去，及时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少女。
“青禾，你……”
少女此时这幅模样让锖兔见了又是难过又是心疼的。
既然她已经过来找他了，就证明上弦之贰也已经被解决了。
锖兔激动难掩地拥住了她，“辛苦你了，青禾……”
青禾劲量不让内里的疼痛显现在脸上，她没有说话，挣脱开了少年的怀抱，手覆上了锖兔被斩断的左臂上，随即被对方给抓住了。
“你要做什么，青禾？”
“回溯时间，你知道的。”
锖兔没有放开手，他拒绝了，“我不要，你已经快到极限了吧，不能再使用力量了，失去了一只手臂没什么的。”
锖兔反手抱紧了少女，问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吧，青禾，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这次，少女没有给他答复了，只是拥着他。
锖兔的心里被不安和恐惧席卷着，他抱得更紧了，语气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青禾，你不要走……”
青禾闭上了眼睛，身体已经要达到极限的她正在贪婪地感受着最后的温存，过了一会儿她才睁开了眼睛，如宝石般的红眸闪过一丝决然。
血鬼术——时间回溯。
被少女抱住的少年，全身闪现着白光，熟悉的感觉让锖兔更加恐惧了，他几乎是喊出来的，“住手！青禾！不要再继续了！”
“对不起，这次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手臂已经完好了，青禾也已经放心了。
时间也一同地把少年脸上那特殊的斑纹给带走，他又回到了最初纯净的少年模样。
少女全身无力躺倒在了少年的怀中，她那越发透明的手指让少年瞪大了双眼，眼泪止不住地留下。
“不要哭啊……”
青禾笑着用着那透明的手帮他擦去了泪水，但是手指在碰到少年脸颊的那一刻，就已经化成了灰烬，就像是被日轮刀斩断的鬼那般。
“青禾，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青禾抬头看了看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已经要天亮了啊。”
“我带你去阴处。”
青禾摇了摇头，“已经不关阳光的事了，我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再支撑下去了。”
一想到即将要与少年分别的青禾，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锖兔，我现在很难看吧。”
红色的裂痕交缠攀爬在她的皮肤上，就算没有照镜子，青禾也能知道她的这幅模样或许真的跟童磨所说的怪物没有什么差别。
锖兔含着泪摇头，“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美的。”
“那就好。”
听到他这话，青禾笑了，“能在死前留下个好印象才不会让你之后总是做着噩梦。”
“你不要留下我，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锖兔嚎啕痛哭着，身体愈合的他此时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感和孤寂，“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没有你的世界。”
“忘了我吧，锖兔……”
半个身体已经都消失着的青禾，强忍着不舍，坚强地笑着：“没事的，我只是要先一步地前往那个世界，很抱歉没办法穿上白无垢和你成亲，你能再去找一个爱着你的女孩吗？”
锖兔连连地摇头，“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看到你幸福而已。”
青禾的眼神已经渐渐没有了高光，“答应我，不管前方的路再怎么艰难，也一定要活下去，幸福的方式并不是只有一种而已。”
锖兔没有答话，他擦拭着自己的泪水，然后俯身在少女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唇离开时，他说：“我会把鬼舞辻无惨杀死，到时，我就去陪你。”
青禾笑的有点无奈，但也没有再去说什么了，至少少年已经答应了她先活下去。
“让我感受一下阳光吧。”
少年听着她的话，侧过身去，在阳光升起之时，与少女一起欣赏着这最后的风景。
“阳光，好温暖啊。”
青禾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想要说出的话到底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一起被她带往了彼岸。
哪怕我身已俱灭，我也会一直爱着你的。
——
蝴蝶香奈惠在赶着过来的蝴蝶忍的搀扶下，终于来到了这边，两姐妹见到了少女在锖兔怀中消散的那一幕，终于失去了力气瘫倒在了地上。
自责，惭愧，痛苦，负面的情绪让蝴蝶香奈惠整个人都崩溃了，抱着妹妹痛哭流泪，为着逝去的友人而感到悲伤。
姐姐活下来的庆幸在看到青禾消失之后已经转化为浓浓的悲愤，蝴蝶忍双目无神，肢体僵硬，似乎还没从这令人震惊的事实中晃过神来——
青禾，死了……
那么温柔而强大的人。
浑身冰冷，无法呼吸。
直到她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背影瞬间地苍老了很多，哀嚎声响彻天际，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了。
青禾，她死了。
“青禾……”
除了姐姐，再也没有人敢那么明目张胆地抱着她把她当妹妹宠着了。
兔太郎不敢上前，他知道，此刻的主人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强忍着泪水，它转身履行着自己应尽的职责，向着其他的餸鸦传达着战后悲报。
“上弦之贰、上弦之壹被食柱远山青禾、水柱锖兔联合击杀！！食柱远山青禾殉职！”
这条轰动了这个鬼杀队的消息在这一天里传达到了各个地方。
——
富冈义勇和不死川实弥那无意义的争吵，在餸鸦传达消息的那一刻，全都停住了。
“你说什么……”
不死川实弥使劲地摇晃着餸鸦，喊道：“传达假消息可是要斩头的！你没搞错吧！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死！！！”
带着伤疤的少年在餸鸦不断地重复这消息之后，到底还是忍不住了，眼泪倾泻而出，他的眼睛分布着大量的红血丝，锤着地面的拳头已经满是鲜血。
“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
富冈义勇不发一言，但是那无光亮的双眼就像是曾经面临着锖兔死亡时的他。
姐姐，青禾……
又来了，他又失去了个家人。
锖兔，该怎么办……
——
真菰刚买好的东西撒了一地，那是她挑了好久的想要在青禾结婚时为她好好装饰的东西，现在，好像已经用不上了……
少女受不了了，跪坐在了地上掩面痛哭，把路上的行人都给吸引过来了。
甚至还有人把她当成了被男人抛弃的少女上前关怀着。
真菰此时已经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了。
她的心脏抽痛着。
怎么办，鬼杀队很多人的支柱不在了，麟泷师父，我该怎么办，锖兔又该怎么办……
——
炼狱杏寿郎得知此消息的时候正好是在家休整的时候。
“哥哥？”
炼狱千寿郎趴在门外，不敢进去，里面的阴影将他那个热情如火的大哥整个都罩住了，让他难以接近，刚刚餸鸦叫的那么大声，他想不听到都难。
实在很难相信，那个会温柔地包扎着他伤口的姐姐已经不在了。
“我没事，千寿郎。”
炼狱杏寿郎没有回头，沙哑的声音也没有了往日的洪亮。
“上弦之壹、上弦之贰的死去，青禾功不可没，她是鬼杀队里最值得敬佩的英雄。”
“我也不能这样停滞不前了。”
炼狱杏寿郎起身，拿起了刀剑，炯亮的双眼带着更加坚定的决然。
“为了缅怀她的死亡，我要去斩杀更多的恶鬼！”
哥哥……
炼狱千寿郎注视着自家兄长离去的背影，担忧着。
真的没事吗？
母亲死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
——
听着餸鸦传达的消息，产屋敷耀哉并没有为两个上弦的死亡而流露出开心的神色，他愣了许久，随后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我该怎么跟麟泷先生交代啊，还有锖兔……”
青禾死去，那个孩子一定是最不好受的。
又一个孩子的离去，产屋敷耀哉心中对于鬼舞辻无惨的愤怒又添多了一把火。
你究竟还要毁掉多少人才甘心啊！
——
“姐姐，没有来。”
今天是藤袭山猎鬼试炼的最后一天，在太阳升起时，时透有一郎、时透无一郎、还有甘露寺蜜璃，就已经通过选拔，早早地在山脚下等待着承诺会来接应他们的少女，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那熟悉的身影或者是箱子。
时透无一郎的脸上有了点点失望。
“姐姐，是有别的事情在忙吗？”
他还想拿到队服，要第一个穿给姐姐看呢。
“青禾不是那种违约的人，我们再多等等吧。”
甘露寺蜜璃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时透有一郎从头到尾没有发一言，从刚刚开始，他就有着强烈的不安感，青禾，不会有事吧……
三人不知道，他们期待的少女已经不可能来恭喜他们了。
——
“青禾！你这笨蛋！”
远山耀司锤了自己的孙女一顿，整个人气急了，“你知不知道爷爷我差点就要保不住你了！”
“这里是……”
青禾望了望这一望无际的白。
“是现世与彼岸的交界处。”
远山耀司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是真的死了。”
青禾感慨道。
“差一点就死了。”
青禾，“？”
“你在大正的身体因为你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已经被毁了，我动用所有的力量才将你的残魂保住送去了原本的世界。”
“原本的世界？！”
远山耀司发出了一声叹息，“回到自己的世界吧，青禾，忘了在这个世界经历的所有，当回那个普通的女孩。”
青禾懵了，她好像听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意思是我不能再见到锖兔他们了是吗？”
“幸福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种啊。”
远山耀司用着青禾安慰锖兔的话放过来安慰她，“我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孙女就这样死去的，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
“可是，我已经没办法，爷爷？爷爷！！”
青禾看到远山耀司那逐渐透明的身体，惊慌了，“你怎么了？爷爷！”
“别难过，我只是前往该去的地方罢了。”
远山耀司笑的很坦然：“之后爷爷没办法再陪你唠嗑家常了，答应爷爷，好好地活下去。”
“不要，爷爷……”
青禾上前想要抱住他，但是却抱了个空，她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最后，她只听到了耳边那声不舍得叹息。
“该回家了，孩子。”
——
今年的藤袭山试炼的最后一天是个悲喜交加的一天。
鬼杀队注入了很多有着强劲实力的新鲜血脉，杀掉了不少鬼杀队剑士的上弦之壹和上弦之贰也在这一天里被斩杀。
这本该是能让所有人都欢呼的喜讯，尤其是后面那一条。
可是，没人笑的出来。
因为鬼杀队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是食柱——远山青禾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重大的超越。
和食柱大人有过相处的人都没办法在这种时候喜笑颜开，鬼杀队的总部上方也夹带着一片吹不散的乌云。
几日过后，产屋敷家主在鬼杀队烈士们安息之地为远山青禾竖了一块墓碑，葬礼时，几乎全员都到场哀悼了。
唯有一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同年，斩杀了上弦之壹的水柱锖兔退位，至此，鬼杀队的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再看到这位大人了。
而另一个世界里——
一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少女终于有了动静。
“醒了！！医生！远山小姐醒过来了！！”
整栋医院因为一名护士的尖叫声而沸腾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6 19:22:30~2020-04-07 14:2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兮 10瓶；Asa维 5瓶；锖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