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上

小说:美得一片空白 作者:黄泉二三
    很神奇地, 两个人都睡了一场好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饥肠辘辘地醒来。

    天露坐起来的时候,人还有点迷迷瞪瞪的,她一个人生活,很少有这种睡到迷糊的程度,反而是与“特别的人”住一起的情况, 容易全身心地陷入沉睡。之前是小叔福泽谕吉,现在看来还得添一个太宰治。

    这种奇怪的状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貌似前世她也没这样过吧难道是今生太寂寞了, 下意识想要寻找依靠,感觉特别累的缘故

    天露稀里糊涂地思考着。

    她一起身, 太宰治便也醒了,不过整个人懒洋洋地搂着天露的腰不肯动,嘴里还在嘟囔着“好饿啊”

    天露的视线瞥到了被他放靠在桌边的画轻啧一声,她掐了一把太宰治的脸颊, 倒没有对他胡乱翻自己的东西感到生气,约莫是早就习惯“太宰治”的某些习性与无耻作风了吧, 所以她对每个“太宰治”的下限要求很低。

    绘图与文字是很容易暴露作者内心的载体,天露平时对自己的心理状态把控得不错,她的手工和绘画没有多少扭曲丑恶的作品出世,大多比较正面向。唯有那幅画,是她迎回父母牌位那天不自觉的情感流露,不过画完她也没想那么多, 就是觉得这风格不适合让人看到, 便藏了起来。

    她并不是那种对自身黑暗与渴求一无所觉的人, 相反,她了解得很清楚,同时也明白自己净化不了这份黑暗,实现不了那个渴求。但她没有为此自苦,转世这么多次,早看开了,她是在接受这些的情况下,努力生活的。

    天露和那些自卑于自己的缺陷试图掩盖的人不同,也和那些疯狂释放黑泥想要波及全世界的人不同,她静静守护着自己的黑暗,理智地不让自己去伤害他人,她的掩饰行为不是出于自卑自怜,只是单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因为她很清楚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必要大肆张扬。

    推开莫名黏糊的太宰治,天露将那幅画再度收回衣柜的角落,去洗漱了一番,拿出新的日用品给太宰治准备好,自己便去做早饭了。

    她起床没多久,太宰治也窸窸窣窣爬起来,走到饭厅的时候,怀里竟然抱着天露收好的画,厚脸皮地笑道“我喜欢这个,送给我吧”

    天露摇摇头“这幅画不好,你可以挑别的。”

    “不,我就喜欢这幅。”

    天露皱眉想了想,只觉得太宰治的喜好异于常人,勉强同意了“好吧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

    “嗨呀,露露对我是不是太好了”太宰治得偿所愿后,意义不明地问道。

    “有吗你快去刷牙洗脸吧,刚才不是还喊饿”显然天露不记得自己昨天睡迷糊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过大概就算记得也不在乎吧。

    太宰治喜滋滋地将画放到一旁,快速洗漱完就坐在桌边嗷嗷待哺。

    吃完一顿丰盛的早餐,周一是要去打工的日子,天露给他将画包好,戴上口罩,强行拉着他出门了。

    “我又不用工作,让我待在你家不行吗”

    “不行。”天露很抗拒太宰治住下的事,主要她不希望自己养成身边一定要有人的习性,也不喜欢外人“入侵”自己与父母的家。

    “昨天我都睡你家了,往后都睡你家有什么差别”太宰治不依不饶地想要赖下来。

    不过天露其他方面能纵容他,在这点上就很坚决,“不行就是不行,你不会想要让我将你打出去的。”

    “你真的会打我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

    两人一番对视,太宰治无奈败落,打是打不过的,天露的态度很明确,她不忌讳揍自己,她的态度中有种奇怪的慈爱与严厉并存感,太宰治最怕痛了,不打算特意找苦头吃,只是想试探一下她对自己的底线罢了。

    天露给他塞了点“零用钱”,半道上就把他给甩掉了,完全不想让他跟去自己打工的咖啡厅。

    被丢下的太宰治无处追踪,只好晃悠着回了森鸥外的诊所,顺便见到了黑眼圈浓重的森鸥外。

    “早上好呀太宰君,看到你依旧健在让我很安心。”终于撸完“守卫日记”的森鸥外端着黑咖啡笑道。

    “啊咧,我还以为森医生视我为烦呢。”

    “怎么会你可是天医生托我照顾的孩子,而且我还挺喜欢你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不只天医生会怪罪我,我自己也会很伤心的。”

    太宰治听出了森鸥外话中的试探,他能判断出森鸥外与天露似敌非友的关系,一口一个“天医生”想看他的反应,不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森鸥外,懒散地说道“我想你应该不用担心露露责怪你,毕竟露露对你完全不感兴趣。”甚至没把你放在眼里。

    森鸥外听出了太宰治的潜台词,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哪有,我觉得天医生还是很重视我的搞事能力。”

    这俩一大一小不省心的家伙相视而笑,又转头道别,太宰治晃回了自己的临时卧室。

    在森鸥外还烦恼着天露的不可控时,他这个“后来者”反而已经摸清了天露的习性。森鸥外似乎是想要做点什么,担心天露妨碍自己的计划,但太宰治觉得无论森鸥外做什么,只要别故意惹到天露,她都不会管的。

    接下来的日子,对天露来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本以为太宰治知道自己家在哪后,会经常性地跑过来烦她,但事实上太宰治很少过来,他貌似跟森鸥外“搞”到一起了。

    察觉此事的天露不置可否,让太宰治更加确信天露对森鸥外有多不在乎,森鸥外对她的警惕纯属一厢情愿,可能还带点不甘的成分在其中他不愿意承认天露对自己真的完全不在意。所幸森鸥外也不是什么小气巴拉的病娇,哪怕他蠢蠢欲动想要做点什么让天露无法忽视自己,也不会为了这份情绪动摇自己的计划,给自己找麻烦。

    拉拢太宰治算是他的一次赌博,赌天露能否容忍他“撬墙角”的行为。

    结果就是她无动于衷

    天露的平静不代表横滨的平静,港口黑手党的动作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过激,首领明明已经病到不能动弹了,但只要他嘴巴还能下达命令,下头的人便习惯性地执行起来,疯狂清除异己。

    横滨乱成一片,武装侦探社也变得异常忙碌,反观天露住的那片区域却很祥和,基本没受到什么波及。

    森鸥外早已获取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信任与重用,经常帮忙发布指示,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横滨很快就会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挑了个“良辰吉日”,森鸥外让首领“病逝”了,他自己成为了前首领“指定”的继承人,太宰治则是他的“见证者”。

    这明明扯得很,但森鸥外本事不错,迅速压下了港口黑手党内的反对声音,获得了好些支持者许多人已经疲于自家组织的疯狂杀戮,大家都心知肚明,再这么下去只会自取灭亡,森鸥外的上台刚刚好。

    姑且稳定下了混乱的港黑,森鸥外谨慎地观察着天露的态度,还让太宰治去当试探先锋员,就怕天露突然以拂晓首领的身份跳出来质疑自己,那他可就麻烦大了。

    太宰治笑着和天露说起这件事,“没想到露露这么有来头,竟然是拂晓的首领,连我都听说过拂晓的大名哦,这回港口黑手党的暴走也波及到了鸣海町那边呢,现在换森医生主事,拂晓打算怎么做”

    天露喝了口茶,没有左顾言他试图掩盖,只说“我已经不是拂晓的首领了,拂晓和鸣海町怎么样与我无关。”

    “诶露露一点也不留恋吗一个大组织的首领诶,听听就觉得很爽了,你看港口黑手党的前首领,想干嘛就干嘛”

    “然后他就被人干掉了。”天露似笑非笑地接了下话。

    太宰治嘟着嘴,不走心地强调了一句“前首领是病逝。”

    见天露没有反应,太宰治对森鸥外交代的任务也不太认真,歪头问道“我成了森医生的见证人,露露不担心我的安危吗还是说对我生气了”

    “你自己选的路,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当然也不会生气。”

    “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回头是岸,不要走向歪路。”

    “人生重在尝试,既然你想要寻求答案,那肯定是什么路都可以走走看的,不存在什么歪路,大不了中途换道嘛。”

    太宰治枕到她大腿上,得寸进尺地说“我接下来要去当坏人干坏事了,露露要不要提前杀了我”

    天露摇摇头“你还没做什么呢,如果你要做坏事,别让我知道,不然我一定会阻止你。”

    “嘿,好虚伪的说法,你不知道我就可以做吗”

    “无可无不可吧,你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我不会背负你的人生,只是你得记住,孽力是会反噬的。”说这话的天露冷漠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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