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就差控诉他奸妃误国了

小说:诏狱第一仵作 作者:凤九幽
    “叶白汀不配参与锦衣卫案件”

    朔冷北风中, 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推开门,在十数锦衣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面膛铜色, 目有凶光, 绣春刀柄指向叶白汀“这人才不是什么仵作, 就是个囚犯,关在诏狱里,本该不见天日,至死不能出,是申姜升职心切, 不择手段, 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照北镇抚司的规矩, 当即刻诛杀,以警世人”

    正是和申姜不对付的冯百户,冯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锦衣卫小兵也跟着扬声“ 没错,这小子叫叶白汀, 今年六七月进的牢,狱卒大半都见过,随便拉一个过来就能作证,他根本不是我们锦衣卫的人若再不信,这小子外头还有个义兄, 听说在刑部当官, 只要请过来认一认, 立辨真假”

    “还有前日诏狱大闹, 就是姓叶的搞出来的什么磕碰死人, 全都是他之过这小子包藏祸心,阴狠凶残,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主意呢哄的申傻子各种上当,为他大行便利不说,如今引着他骗到指挥使面前了,当真可恶”

    一群人气势汹汹,目光不善,矛头齐指叶白汀和申姜。

    冯照抬手,制止了身后小兵的话,微眯了眼睛“指挥使,您可千万别被这小白脸给骗了,不然我辈纵死,也难以挽回北镇抚司名声啊。”

    申姜慌了。

    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不止一次做噩梦这件事会被拆穿,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揭开,娇少爷刚刚破了大案,立了功,这群人是瞎了看不到么诏狱囚犯怎么了,娇少爷只是因为犯官家属被卷进来,本身无任何错处,只是帮个忙破个案,怎么了月末考评出来,上头论功行赏,司里有钱了,赏丰了,能没你们的份么何必非要损人不利己,干这种肮脏事就你们长招子了,就你们看到了知道了,别人都是傻子是么你们这么行事,想没想过以后有哪个同僚会往你们面前凑,敢往你们面前凑

    “你在说什么狗屁东西,兄弟们可都看”

    “刷”一声,冯照绣春刀出鞘,指向申姜咽喉“今日我便为指挥使诛杀叛徒,肃北镇抚司清名”

    一连串事件发生的非常快,简直目不暇接,叶白汀从听到声音,看清楚冯照的人,再到对方一句一紧逼,直到现在刀锋相对,神情从微讶到意会,再到眉舒眼笑,听到最后这句话,差点都要为这群人鼓掌了。

    真是好一幕清君侧。

    开眼了,到这里这么久,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大戏,头一回听到别人对他如此评价,包藏祸心,阴狠凶残,哄的傻子上当,一路哄到了仇疑青面前还挺新鲜。

    他难道不是卖惨装乖,大聪明加小聪明,凭真本事获得申姜和仇疑青信任,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怎么能说他阴狠凶残,他这美人灯的身子,风一吹就能破,怎么就凶残了你真的害怕了吗既然那么害怕,还敢用刀指着我

    还有这话术,痛心疾首,字字泣血的,就差控诉他奸妃误国了。

    历史上类似的场面不要太多,不过大部分的清君侧,都是打着除奸臣的幌子,目的不过是为了夺权,篡位。你个当皇上的,连身边有这么个大奸臣都管不了,看不清,还有什么资格再管天下

    如同现在,一堆人刀剑相逼,不避不退,指着申姜,不也指着仇疑青他们才不是要挽回北镇抚司名声,北镇抚司在外头有什么名声,他们只想自己扬名,能被傻子属下蒙骗,被个小白脸哄住,你仇疑青不过如此,这指挥使当的德不配位,还是别干了,让有能者居之吧。

    “指挥使面前亮刀,你们是不想活了么我看谁敢动”

    申姜早就跨出一步,挡在了仇疑青和叶白汀面前。

    这傻大个可能不像别人心眼那么多,但他办事细致,干活从不推卸,嘴上嫌这嫌那,说指挥使就会使唤他娇少爷就会欺负他,该干的却一点没落下,这会顶在最前面,要说心里一点不怕是不可能的,后背整个都汗湿透了。

    叶白汀叹了口气,拽开他

    没拽动。

    申姜梗着脖子站在前头,马步扎的稳稳。

    虽然自认识以来,他所有目的都是升官发财,背地里不知道骂过多少次娇少爷小王八蛋,但男子汉讲义气,他块头大,肉多骨头沉,扛杀经砍,真出事,多少还能拖点时间,让后头的人跑,真要娇少爷上来了,就那小腰,那小胳膊腿,风一吹就折,能挡得住啥都得死在这,不行

    叶白汀啧了一声,只能往侧往前几步,绕到他面前,对上执刀而峙的壮汉。

    “这位冯百户,冯照是吧胆气十足,敢作敢为,在下佩服的紧呐。”

    冯照眼神往他身上溜了一圈,嗤笑“怎么,觉得姓申的傻子靠不住了,想要另投他所可惜了,我不是那种吃马屁的人,你再夸也没用。”

    “那可怎生是好阁下之行径,在下景仰至极,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言不快啊。”叶白汀一番推心置腹,诚恳至极,只恨这回出来的急,没借相子安的扇子一用。

    冯照被这笑容晃的眼花了一瞬。

    叶白汀要的就是这一瞬,语速又快又疾“九月二十,申百户为查案,走访问供日夜不停的时候,冯百户在哪里我想想,哦,对了,腰缠红线,口晕酒香,颈边留着女子的脂粉唇印,去一梦楼吃醉了酒,被塞了个叫榴娘的小妾,当夜轮值好像只派了个小旗顶上”

    “十月初七,申百户和指挥使为案情忙碌,日夜不息的时候,冯百户好像去兵部侍郎家吃了场喜酒,又去吏部尚书的姻亲家会了个丧席红白一事不落,冯百户可真是通透圆融,处处周到接到上峰调令,你也未曾到场好像是说自己病了”

    “更莫说前夜,整个北镇抚司都在忙碌,独你调了假休。”

    “别人都在忙,缺人手的时候,你冯百户偏偏要休假,不是病休就是家人出事有要事要办,别人忙碌告一段落,分享任务成功的喜悦,你又突然出现,存在感十足了,不是带着人总结这次哪里好哪里不好,就是忙着操练下属,下回该怎么努力,看着可是负责又专心”

    “不提别的,就冯百户这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职,偷懒偷的义正言辞,摘果子摘的光明正大的做派某实在佩服的紧呢。”

    冯照大惊“你怎么知”

    叶白汀勾唇,笑的明亮又坦荡“某可是最厉害的仵作,连这点都不知道怎么行”

    冯照一噎。

    “冯百户既然私下做过功课,知道某善于破案,观察分析本事了得,为何做小动作时不背着人一点哦,还有你身上这叶子,”叶白汀轻哼一声,“今日朔风肃冷,不在外面蹲个一个时辰以上,你这腰带鞋封不会卷这么多残破黄叶,衣角不可能这么多褶皱,头发不会乱的和被弃尸十几回的死人一样,既然早就想干大事,早就准备好埋伏好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不早一些哦,因为你在等家中小妾榴娘的情信。温香软玉,一刻难离,你与榴娘如今正乐于玩鸿雁传情的游戏,马上就到点了,还没得到她印着脂粉唇印的丝帕,你怎会动”

    “啧啧,在冯百户眼里,申百户和指挥使算什么,要事大事算什么,外头所有一切,都不及你那坑头上的小妾重要呢。”

    叶白汀说完,往侧一步,看向冯照身后小兵,声音扬的高高“别人升官驭下靠的是功绩,实打实的能力,唯这冯百户嘴皮子厉害,三言两语,就能聚一堆人来,办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时,还得看看家中小妾什么吩咐,这样的人,你们也敢跟真的知道跟了他,以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么到底谁会哄人,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冯照握着绣春刀柄的手心有些汗湿,这些明明都是他暗地里做的,为什么这个小白脸什么都知道

    要不是情势不允许,申姜都想叉腰哈哈大笑,怕了吧孙子我们娇少爷是谁,当然什么都知道你以为你少往诏狱里走,别人就不会闲话你那些风流韵事了你敢和手下吹,狱卒们就敢把你房里那点你不敢聊的荤段子都聊出来调个假行踪就算秘密了同在北镇抚司当差,谁没个对头,大家只是不会闹到鱼死网破,私底下怎么会听到这样的秘密还憋着不说,既然是对头,就要让你不好过啊

    气氛变得太快,姓叶的小白脸太会说话,冯照立刻明白,再这样下去不行。

    他今天摆出排场,就是要搞申姜,百户竞争本就大,凭什么又多出一个傻子叶白汀只是顺带的,是他翻出来的由头,要是能让仇疑青跟着丢脸就太好了他这是在做好事,仇疑青身为指挥使,就算顾及面子,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真有什么万一,他背后还有关系相好的千户,大不了这回受点罚,待把仇疑青搞下去后,新任指挥使上任,他翻身就是个千户

    不行,所有一切,不能被个小白脸给破坏了,他不能再让他说话了

    “闭嘴”冯照的刀尖冲着叶白汀就去了,“没有你搅风搅雨,就不会有今天这件事你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其罪当诛斩杀叛徒,肃北镇抚司清名,是我锦衣卫职责,兄弟们,动”

    动手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开,往后飞了老远,直接破开大门,重重跌摔在院子地上,喉头一腥,喷了口血。

    是仇疑青。

    指挥使伸脚踹人时,顺便环住了叶白汀的腰,带着少年一旋一转,稳稳的避开了刀尖,妥善安放在后“乖乖的,别动。”

    紧接着,他拔出绣春刀,手腕翻转就是一个剑花,冷冽锐利“找死”

    冯照不可能原地等死,当即举刀格挡,奋力往后一跃

    随着他的动作,他带来的小兵也糊里糊涂的跟着拔了刀,往前。

    指挥使都动手了,申姜怎么可能还闲着,也拔了刀,直冲着这群人“搞老子也就算了,你们这群孙子竟然敢跟指挥使动手老子就算撤职查办,也得先把你们办了”

    两边迅速打成一团,刀剑声,惨叫声,跟朔冷风声混在一起,肃杀又凛冽。

    叶白汀手抄在袖子里,目光有些怔忡,何其有幸,他竟然看到了阳光

    此刻小厅门被破开,光线倾泻而下,是夕阳,并没有多刺眼多炙热,是淡淡的金色,卷在呼啸冷风里,落在肃杀院落里,被切割成一缕一缕,在枝头,在树梢,在血色之上,不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四月暖阳,如沐春风,金色的夕阳带着金属一般的锐利,酷冷,又凛洌,连在人身体上镶上的那层模糊金边都带着杀气。

    刀光剑影中,他看到了仇疑青的背影,修长挺拔,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绣春刀所指之处,对方不是应声倒地,就是血花飞溅,而他滴血不沾身,腰韧,腿长,挑跃腾挪,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掷出的矛,携风雷之势,所战之处,便是战场分割点,不会有任何一个敌人能冲到他背后,他如山岳,如营垒,一夫当关,便能万夫莫开

    房间里的人没有尖叫,却也吓得够呛,乐雅将云安郡主挡在身后“郡主莫怕,没事的,指挥使威名如雷贯耳,怎会连这点小场面都镇不住”

    云安郡主推开他的手,虽然脸色微白,还是勇敢的站在了前面“我的安危,我自可以负责,用不着谁护”

    乐雅有些伤心“我给你写的信你可看到了”

    云安郡主却没看他“看到了如何,没看到又如何你我,终究是没缘分。”

    另一边,常山也将妻子紫苏护在身后,同时没忘了叫叶白汀“前方危险,叶小先生不妨走进来一些,刀剑无眼,以免万一”

    叶白汀却并不害怕。仇疑青的背影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好像只要面前有这个人在,就不需要担心其它。

    而且这阳光虽不炙烈,他也有些舍不得。

    交战人群中突然飞出刀鞘,直冲着他来,不只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而为时

    “汪”玄风冲过来了,不知道它从哪里跑过来,像是走了很远的路,蓄了很久的力,竟然一个长跳,飞扑到空中,硬生生把刀鞘给撞飞了

    叶白汀终于知道为什么它叫玄风了,因它周身黑色,没有一根杂毛,跑起来飞快,跳起来更是雷霆万钧,几乎成了虚影,就是一团黑色的旋风

    狗子直冲他而来,这回却没有亲亲热热的蹭蹭挨挨,而是站到面前,头冲外,身子压低,咧出锋利牙齿,冲着院中的人“呜汪汪”

    它在恐吓,在威慑,在告诉所有这些人,它的牙齿可不好惹,胆敢过来,别怪狗将军无情

    就和站在最前面的仇疑青一样,眼神凶恶,耳朵尖尖,威风凛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谁也别想从它身边过去

    叶白汀

    也是服气。

    狗子不但一眼没看他,就站在他面前相护,它还真身参与了打架,相当有模有样,能蹿起来老高,刷刷刷一圈,挨个把人脸挠的稀巴烂,落下时还能顺便踩住另一个敌人的脸,顺便减轻自己落地震感,让人闻一闻它性感的屁股,要么立刻称赞此味只应天上有,绕梁三日而不绝,要么直接翻白眼晕过去。

    它也不随便咬人要害,最多是咬住你脚踝摔你个狗啃屎,但你要不服气,非要上刀小心你的颈子哦,它闻过了,肉还挺嫩挺香。

    整个打架过程持续的其实并不太久,只是人在局中,难免感觉危险无助,时间感无限拉长。

    在仇疑青干脆利落的处决冯照后,对方小团体已经不成气候,有的人已经被吓得哆嗦,手里拿不住刀,仇疑青随便一个动作,已经哐当一声扔了刀,跪在了地上。

    加之仇疑青一连串动作,动手时已经发出指令,外围锦衣卫很快聚拢而来,将现场团团围住,这种时候你就是不认怂,也翻不了天。

    仇疑青手腕一翻,甩干绣春刀的血,扬声铿锵“叶白汀,年一十八,祖籍蜀地,于本年六月二十六申时关押,乃犯官叶君昂之子,系株连入诏狱,本身并无罪责,在狱期间亦无恶行。诏狱每日食水消耗,看管成本良多,累及库银,本使已请皇上奏批条陈,减缩诏狱负累,少部分在押人犯并非死罪,本身德行亦不出错,择百户以上锦衣卫担保,可参公务,立功业,减罪罚于乌香案中,叶白汀协助破案有功,早就有了议事之权,参与本案名正言顺”

    他说着话,手中翻出一枚令牌,方方正正,半掌大小,黑底金字,上书一个叶字“这是他的身份令牌,本使亲自在圣上面前担保,圣驾亲允尔等有意见”

    豁

    别说申姜懵了,叶白汀自己都有点懵,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

    这牌子有点好看他猜仇疑青绝对憋着什么心思,没准就是故意要用他,可他一点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好事,仇疑青直接给他过了明路,亲自担保,还给他弄了块牌子

    这人这般谨慎,滴水不漏,耐心十足,恐怕除了诏狱里乱七八糟的事,就是等着这个清君侧呢

    这人空降锦衣卫指挥使,干了不少大事,立下不少威信,但总有那些不服气的,他今日举动,便是另一种威慑你们想什么我都知道,还事事做在你们前头,比你们聪明,比你们讲理,武功还比你们厉害,就问你们服不服

    这个冯照的事,仇疑青估计早知道,不但知道他,还知道他背后的千户,以及所有的关系网,今日事后,这些人恐怕也得不了好。

    叶白汀第一次心头微动,对一个人有点服气。

    “汪呜汪”

    玄风跟着抬头长吼,气势特别足,就像在说,你们这群废物点心听到了么少欺负我家少爷,碰一下咬死

    大家当然听到了,听得非常清楚,明着来,人家已经过了明路,暗搓搓要干架,拱出来的头儿怎么样冯照连句求饶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处决了谁还敢服不服气当下放开武器,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仇疑青收起绣春刀,冲着房间里的人“本使治下不严,见笑了。”

    “哪里的队伍都不好带,指挥使言重。”乐雅常在宫中走动,见多识广,面不见惊色。

    “指挥使客气了,”云安郡主话不多说,直接提出告辞,“案子告破,还未恭喜指挥使,眼下诸事不便,我先告辞了。”

    常山夫妻也跟着行礼,低调退出。

    目送这些外人离去,全是自己人,申姜傻了眼,绣春刀都忘了收起来,所以他这是不用被罚了

    如果娇少爷早就过了明路,那他还胆战心惊个毛啊合理合法,他事办的没毛病

    仇疑青走过血色台阶,走到叶白汀面前,将令牌放到他手里“你的东西,收好了。”

    对方指尖划过掌心,叶白汀感觉到了仇疑青手指的温度,干燥,微暖,和他的声音一样,低沉有力,总是藏着些什么,内敛低调,从不与旁人言。

    心尖仿佛被猫爪子踩了一下,叶白汀想说谢谢,可在这种场面下,好像又过于轻了,不大合适。

    “不满意”久久没得到回话,仇疑青皱了眉,视线从少爷身上过了一遍,顿了顿,沉声道,“锦衣卫的牌子皆为黑底金字,不能出现小紫花。”

    叶白汀

    请让我感动完行吗活该你在别人眼里永远都凶神恶煞,没人愿意亲近你这样是娶不到老婆的你知道吗没有姑娘会喜欢你这种直男脑内小剧场不断的人我为什么要喜欢小紫花小裙子的事在你心里是过不去了是吗

    叶白汀瞬间觉得阳光一点都不美好了,不管是朝阳还是夕阳,照在身上光线都太清楚了,锦衣卫冬款小兵制服明明增加了耐脏指数,面料更厚,小紫花更少,只镶了一条边而已,往外一站,却哪儿哪儿都看得清楚

    “哐”

    叶白汀还来不及想借口调开别人的注意力,恢复自己神勇无比,智勇双全的诏狱第一仵作形象,突然听到里面一声闷响,像是诏狱大门

    仇疑青转了身“怎么回事”

    申姜听了小兵传话差点跳起来“头儿,诏狱好像出事了有人死了”

    今天怎么回事,哪哪都是事,倒霉扎堆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