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开的感情状态到底如何, 对应白素只是想占个便宜,还是走了心,动了念
叶白汀转头问申姜“徐开怎样定性和应白素的关系, 近两年可有来往,查到点什么没有”
“就是想先多查点东西出来, 才好和他对质, 谁知别人这么着急”申姜低头,哗啦啦的翻小本子,“我这里暂时只查到一点,他喜欢收集蜜蜡珠子。”
蜜蜡珠子
仇疑青“他可在人前戴过”
申姜“并无。”
“他可信佛”
“并不。”
仇疑青问完, 叶白汀也懂了, 蜜蜡珠子, 用途最广泛之一就是手链, 什么人会喜欢这种颜色,这种质地的手链, 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
他几乎瞬间想到了一样类似的东西佛珠。
佛珠种类不同,大小不同,有脖子上戴的, 手上戴的,有只绕一圈的,有绕好几圈的,质地也不尽相同,有檀木的, 有沉香木的,有绿松石的, 也有蜜蜡的, 礼佛之人, 身上手上必会有这些东西。
徐开只是喜欢收藏,从不在人前佩戴,也不信佛,那这东西是给谁的,还用说
“看来我们得去见一见这位嫡小姐了。”叶白汀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颌首“走。”
申姜想了想,没跟“那我在这里勘察现场,有什么线索,咱们稍后对”
很快,叶白汀和仇疑青到了应白素的院子,前方早已通报,见人过来,就打了帘子“指挥使请”
这是叶白汀第一次见到应白素。
之前因木菊花过敏,应白素小病了一场,今日看起来精神不错,素钗青裙,眉目淡雅,手腕上缠着一串檀香木的小佛珠,看起来心如止水,没什么欲求的样子,好像整个人都很超脱。
徐开死了,外面那么大动静,叶白汀不信她没听到,可她就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不伤心,不难过,这个男人死了,和冬日里没扛过雪寒的家雀没什么区别,是个人命数,没什么好在意的。
叶白汀就直接问了“徐开死了,你听到了”
应白素点了点头“嗯,淹死的。”
“你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
“有些可惜吧,”应白素声音淡淡,微蹙了眉,“他事办的不错,什么事都做得很快,而今没了,换个人过来恐怕会挺久不趁手。”
仍然没什么伤心,只在烦恼自己以后,不能更方便了。
叶白汀“听说你不爱交际,平时哪里都不去,纵自家家宴,也少有参加,不觉得烦闷”
应白素话音就有些讽刺了“女人不都得这样过日子别人能过,我也能过,没什么好烦的。”
“打发时间,喜欢什么消遣”
“喏,”应白素推了推桌上的法华经,顺便把手腕子上的佛珠现出更多,“你们不是看到了”
叶白汀“你可喜欢蜜蜡佛珠”
应白素眼神警惕“这话什么意思”
叶白汀直接摊牌“徐开喜欢你,你应该知道”
应白素眼底突然变得锐利,面色也有不善“尊驾是锦衣卫,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所以你不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应白素情绪有些激动,“一个下人而已,能给我荣华富贵,还是随心所欲我不还是得呆在这破院子里,直到老死”
叶白汀停顿了下,又问“你可恨你丈夫”
应白素唇角勾起讽刺弧度“恨不恨的,又有什么关系不会有人关心。”
“他因你家之事而死。”
“那也是他的命”应白素闭了眼睛,快速捻动佛珠,“谁让他娘见钱眼开,叫他来娶我呢人生种种际遇,不过交换二字,他们觉得值,做了,就得自己承担风险,别人可负不了责。”
叶白汀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你的孩子,夭折了。”
应白素仍然淡淡“世间哪里有什么好地方,天下乌鸦一般黑,死了就死了吧,活着也不过是在人间苦海里蹚一趟,有什么意思我们母子缘分浅,也挺好。”
腕间佛珠捻的越来越快,怎么转心绪都无法平静,她睁开眼,森冷目光看向叶白汀“你们过来寻我,不是为了问徐开,扯什么别的”
仇疑青挡住叶白汀,问她“徐开昨夜可曾来找过你”
应白素眯眼“我都说了,我同他不是”
仇疑青“锦衣卫查知,你当年不愿嫁人,就是同他厮混,你还以为能瞒得住”
应白素一怔,自嘲的笑了下“也是,你们锦衣卫,想查什么查不出来”
“没错,我当年的确和他好了,那时年轻不懂事,以为是在为自己抗争,并不明白,别人才不关心我是不是糟践自己,难不难过,心不心疼,他们只要自己面子不丢就行了想通了,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日子就能好好过了。”
应白素嗤笑“我同徐开私通,不过看着他贴心,省事,我要的关心他能给,我要的便利他能带来,旁的就再没什么了,他日子过的如何,有没有家人朋友,有无恩怨情仇,您问再多,我都不知道。”
仇疑青“本使问,他昨夜可曾来找过你”
应白素这次点了头“有。”
“你们做了什么”
“孤男寡女,深夜相会,还能做什么”应白素低笑,眉眼现出些许风情,“自然是那种事不过他并没有久留,完事后,我就赶他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亥时末,子时前吧。”
“他可曾同你说了什么话”叶白汀从仇疑青背后冒出头来,“平时很少会说的”
应白素“他那种性子闷的人,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我让他得了手,他满足又情动,跟我说让我记着他,想着他,一辈子都不要忘了他这种话。”
“其它的呢”
“没了。”
应白素很坦然,说话时不躲不避,直直面对叶白汀和仇疑青。
叶白汀“六年前你丈夫的死,你果真什么都不知道么”
应白素眯了眼“此话何意”
叶白汀“你的丈夫,和你一起离开侯府,回史家途中被劫掳而走,此后不管是盗匪索要赎金,还是给予信物,都没有人再见过你丈夫本人他真的是在回家途中被掳走的”
这件事只有应白素一个人为证,如果她撒谎了呢
应白素冷笑“我当时之言,就是事实,如果锦衣卫见疑,可去京兆尹调卷宗,怀疑我,掌握了证据,大可把我抓回去但我劝两位小心说话,过往翻动不易,牵一发动全身呢还有有些事,知道就行了,别外传,否则,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话里每一个字,叶白汀都明白,可这过于轻狂笃定,甚至带着威胁的语气,他就有些不懂了。
“你可知”
“知道,锦衣卫指挥使,辖京城及各地卫所,总管禁卫军防卫,办百官案,理罪诏狱,”应白素知道对方要说什么,还真一点都不怕,笑的意味深长,“可别人害怕,我们侯府可不怕。”
直到走出应白素院子,叶白汀都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侯府不怕仇疑青,什么意思
他并不觉得所有人都得怕仇疑青,抛开指挥使的身份,仇疑青和所有人一样,都是普通人,可在这种社会制度下,仇疑青的身份和他能所做的事,的确有很大分量,单对朝廷命官的办案关押之权,就能让人闻风丧胆,心里有鬼的官员,甚至比百姓更害怕锦衣卫,一旦被抓住小辫子深查,诏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侯府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叶白汀只能想到一个方向,就是这里更大的靠山是谁
皇上他之前见过了,和仇疑青私交颇深,如果侯府是皇上的人,关系紧密,仇疑青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不是皇上,什么人,力量能比皇上还大
东厂西厂,他也见识过了,两位公公心里明显有小九九,底气却都没有那么强,至少对于仇疑青和北镇抚司,他们的态度是拉拢,当然能不能拉拢到是另外一回事,但从这个结果可以看出来,宫里目前两位重量级人物,一个太皇太后,一个太贵妃,势力是被皇上压制住了的。
都不是,那还有谁
还是有人在假装,明里示弱,暗里干着别人都不知道的事
叶白汀看了仇疑青一眼,这个秘密,就是他说的在查,尚未确认,不方便说的事吗
仇疑青以为他在思考接下来的行程“命案新增,申姜一人怕是忙不过来,我得过去,你呢可要一起”
叶白汀摇了摇头“现场你们看吧,我回去验尸。”
“也好。”
“我会仔细尸检,确认死者的死亡地点及时间,有了结果,立刻让人送过来。”
“我先送你回去。”
叶白汀回到北镇抚司,到了仵作房,准备好工具,尸体一回来,就开始检验。
想要确认水塘是否是死者溺亡地点,并不很难,首先观察死者指甲,活人入水淹死,必定伴随挣扎动作,手在水里乱抓,指甲缝里很可能会有水域植物残留,水很干净没有痕迹,手上也很大可能会因这些动作受伤,受伤也没有,大力挣扎造成的肌肉痉挛总有吧
可死者都没有,干干净净。
去衣细验,发现尸体手腕上有被绑缚过的痕迹,痕迹稍稍有些模糊,且非常浅,用的应该不是什么麻绳一类,而是软布,因为痕迹轻浅,现场初检时才没发现。
从系结方式,痕迹深浅分析绑缚力道,这个绑缚形式应该是双手背在身后。
死者的肩部也有部分淤青,两肩前侧,骨头凸出点,两处淤青很明显,后脑接近耳根的部分,有一枚半椭圆,不太清晰,类似指痕的印迹
接下来进行肺部解剖工作,溺死者因肺部空气被挤压,会有水气肿的现象,肺部体积会膨胀,重量增加,表面甚至有肋骨压痕,切开会有大量血性泡沫流出,出血斑明显。
所有这些,死者都有。
溺死之人除了呼吸道,消化道也会有溺夜进入,法医在对溺亡者尸检时,经常会在胃里发现大量的水,泥沙,或者不同的,体积较小的藻类,水中浮游生物。
死者的内脏器官却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不,还是有一点的。
叶白汀细细翻检很久,没有发现与水塘有关的任何东西,倒是发现了一小团白脂样的东西,米粒大小,形状细长,边缘圆润,没什么味道,看起来像是蜡油
叶白汀在停尸台前忙了很久,结论和最初差不多,徐开的确是溺死的,地点却不是发现尸体的那个水塘,而是另有第一现场,他和仇疑青那个略有些大胆的猜测,可能性更大了。徐开肩膀两边的淤青,可能是被按在水盆边硌出来的,耳侧指痕,是凶手压力,背后绑缚的软布,也是为了减少徐开的挣扎。
凶手杀人之后,抛尸水塘,可能知道徐开安排的事,故意在今晨申姜到来时,造了一个徐开正在投湖自尽的假象
带信小厮看到的屏风后的人,可能就是凶手本人,水塘不远处说听到类似落水的扑通声,也不一定就是人,可能是石头什么的。
凶手的目的就很简单了,混淆死亡时间,给自己创造有利的不在场证明,同时依照徐开留下的信,三老爷应玉同在积年命案上有极大疑点,已经死了,徐开本人也死了,这个案子到这里死的人够多了,完全可以结束封存。
可惜北镇抚司不是那些糊涂官,有些事,不容这么糊弄过去。
叶白汀仔细把尸检结果写了,提醒仇疑青注意蜡油这个线索,还有人死尸沉,从房间搬运到水塘,距离明显不短,自己抱着或背着都很难,会不会有使用工具的可能如果凶手使用了工具,什么样的最方便
尸检工作结束,他也没有休息,回到暖阁,继续进行颅骨复原。
这项工作进行起来就没那么快了,但他已经做了好几天,大量基础测量工作已基本完成,接下来只看精细计算,拼捏调色的手活儿
叶白汀非常专注,一头扎在工作台上,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想起来就吃两口饭,想不起来,只要肚子没饿的疼,就闷头一直干,外面值守小兵看着的,天色暗了会给他掌灯,天亮了会记得进来熄,他自己连时间观念都忘了
终于到这天下午,他兴奋的搓了搓脸,蹦起来“大功告成”
他抱着胳膊,往前往后走,往左往右看,做最后的小调整,然后驻足观察,发现这个人长得可不能算帅。
方长脸,略扁平,五官平平,气质平平,放到大街上去,给了银子让人夸,顶多说一句不丑,再加一句就是老实人,说长得俊,那就违心了 。
叶白汀最后检查了眼珠和舌根,保证所有角度的泥都没垫错,脸部弧度就应该是这样子,对比年龄,骨骼走向也没问题,招手叫了一个小兵过来,让他去档案方调资料,要史学名和应溥心的画像。
申姜的走访工作向来细致,两个死者画像早就送回来了,叶白汀担心自己先入为主,影响颅骨修复的效果,一直没有看,现在工作完成,自然可以进行对比了
听说少爷从骷髅头上捏泥画人脸的活儿干得了,跟着小兵过来了好几个人,也没把画放在桌子上,两两配合着展开,方便少爷看。
不止房间这几个,窗户外头还有人,叶白汀都没注意,现在是正中午,光线强,想挡都挡不住。
两幅画像不要太明显,一幅扁平方长脸,五官平平,气质平平,另一幅就了不得了,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微微一笑,就现君子谦雅,风流无双。
和完成的颅骨复原一对比,左边那个,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再看名字,豁
“史学名”
“是侯府那个死在盗匪手里的姑爷”
叶白汀当即眯了眼,尸骨是在侯府暗道里发现的,暗道修建于六年前,史学名也同样死于六年前,结合当时前后信息,尤其过程中史学名本人从未出现这个点,他几乎可以断定,应白素在说谎,六年前侯府遭遇盗匪那一日,史学名根本没有出来,他在当时就遇害了
可为什么要撒这个谎盗匪入侵,是所有人都不愿发生的意外,侯府也死了很多人,史学名运气不好,被盗匪杀了,不算难以理解,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一通
叶白汀大脑迅速转动,一个又一个想法在眼前浮现,又迅速消失,最后找到了一个,会不会盗匪入侵时,并没有杀史学名,他们离开时史学名还好好的,但之后出了点别的意外,侯府里有人认为,史学名必须死,然后杀了他
可此刻盗匪已经离开,府里死亡人数也已清点,史学名做为姑爷,不是什么没有分量的下人,所有人看的到,他是活着的,那想要杀了他,再把自己摘干净,就只能做个局了。
史学名死在侯府,遂并不存在和妻子离开侯府后被绑架掳走这件事,所有这一切,都是应白素配合演出的谎言,所谓谷底的尸骨也是,根本就不是史学名,他尸体并未离开侯府,且在之后,迅速被埋进了正在挖的暗道里。
索要赎金用的随身之物很简单,从史学名身上拿就是,放在谷底,方便史家人认尸的衣服,也不难,把史学名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就是了
所以叶白汀和仇疑青发现墙壁里的骸骨时,看不到任何衣服的痕迹,因为早就被扒干净了。
那为什么在发现他的时候,脚边不远落有写着应溥心名字的扳指凶手是应溥心,还是别人故意想以此栽赃应溥心
叶白汀想了想,前者无法确定,后者也不大可能。凶手将死者藏进暗道泥土,就是不想尸体被发现,想经年累月的掩盖这个秘密,没必要费力气栽赃,不然他直接把尸体放到显眼位置,伪造好其他证据,让别人去抓应溥心就好了。
玉扳指的出现,可能另有原因。
这个计划并非天衣无缝,最大的难点就是盗匪,凶手怎么让盗匪配合的你说姑爷被盗匪掳走了,还报了官,官兵去追,总得发现点盗匪痕迹吧,什么都没有,是个人都得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你自己雇人装,盗匪是那么容易装的
还有盗匪本身,他们敢光天化日杀人夺财,会愿意随随便便被人扣帽子,心甘情愿吃亏认怂,不吭声你说我掳了你的人,为了证明你说的对,我是不是得掳一个你有谋算局,爷们也不能吃这个亏
叶白汀几乎断定,这个凶手和盗匪之间必有交易。
别人才偷了你的家,杀了你的人,夺了你的财,你转头就给钱赔笑脸和人谈买卖,谁心这么大,一点不当回事所有人里,谁最有底气,最有本事说服盗匪合作
二房嫌疑瞬间加重。
因为蔡氏,传言中,她和山匪交往甚密。
得让她恢复记忆药引入口的东西,她不挑食,那偏好呢她最喜欢吃什么哪种食物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叶白汀迅速翻阅手边卷宗,这里都是本案消息线索,有申姜查来的,有仇疑青整理过的,尘缘断,尘缘断
他早就想过,如果蔡氏的确用了这种药,肯定是自己有意识用的,要是别人灌,想让她失忆降智,直接给那种破坏力大的药就可以,为什么要留下可以恢复的希望
她自己服用,会用什么药引呢什么东西是哪怕出现了意外,她也一定会去吃的,什么是记忆深处,脑子忘记了,心里也记得的味道
叶白汀用力想,不管蔡氏过往经历如何,和应溥心夫妻生活如何,她现在能找到,看到应溥心画的小像,写的情诗,以前呢不一样能找到看到
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小像,字,花笺,桃花的颜色不,是月亮
叶白汀脑中渐渐清晰,是那枚蛾眉月这种形状的月亮,又叫上弦月,初七初八都会出现,一年十二个月,某个月的初七,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日子
七夕,巧果。
不行,他得去找姐姐
叶白汀提起笔,悬腕龙飞凤舞,刷刷刷,速度相当快的,把刚刚想到的要点全部写下来,交给锦衣卫,让他们转给仇疑青,自己提起袍角,迅速跑向了门外。
众人
就少爷这笔字吧,真的神,一个都认不出来,列在纸上拼在一起,圆圆润润的,像拱的很有规律的小狗崽子,还挺和谐好看,别致的紧,北镇抚司里,也就指挥使和申百户能认出这笔字,但凡再多几个人,他们都能求少爷帮忙书写特殊情报了,丢了都不带怕的
叶白汀很快跑到马厩,看到玄光,眼睛一亮“你怎么在今天没出门”
玄光看到少爷,兴奋的直接从马厩里跳出来了,大头拱着少爷的肩,就想亲亲贴贴。
“既然这么有缘,玄光帮我一个忙吧”他直接翻身,上到玄光背上。
玄光不负所望,立刻冲向门口,扬着四蹄,打着响鼻,那耀武扬威的样子,神气极了
门口值守都吓傻了“少爷您不能”
叶白汀在马上给几位拱手“几位兄弟容个情,我这回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求别拦”
可玄光冲的太快,他话还没说完呢,人已经一阵风似的飞远,只留破碎尾音。
众人
真不是拦,指挥使早就发过话,因功劳积攒,少爷在北镇抚司有便宜行事之权,想出去随时都可以,但一个人不行啊,外面很危险的,得有锦衣卫小队护卫啊您跑这么快,别人追不上可怎么办
竹枝楼。
叶白芍正对着桌上一堆食材,研究新菜呢,就见窗外,耀金阳光挥洒处,杏花花瓣飞舞中,有少年郎单骑而来,面冠如玉,身如韧竹,衣角随风翻飞,荡出水波一般的涟漪,漂亮的好像一幅画
不是她那傻弟弟是谁
好嘛,傻弟弟在前头疯跑,后头一堆锦衣卫哗啦啦的追,惊的枝上鸟雀都扑棱棱飞了
叶白芍吓了一跳,门都忘了走,顺着窗子探出身去“阿汀莫急,出什么事了,同姐姐说”
叶白汀勒马停下,呼吸急促,满面端凝“姐姐,你可会做巧果”
叶白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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