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男人都一个德性

小说:诏狱第一仵作 作者:凤九幽
    申姜走出北镇抚司, 马不停蹄的赶往宫中,去找指挥使。

    此次少爷验尸,分析出来的线索太重要, 既说了要低调,悄悄的来,就得确保万无一失,写字条让锦衣卫带话什么的就算了,还是他亲自跑一趟, 禀报指挥使的好。

    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到了宫门,他翻身下马,掏出宫牌“指挥使现在何处”

    禁卫军见牌让行“之前说是冷宫偏院,不知现在有没有离开。”

    申姜袖子一甩, 跑的飞快, 在逼仄宫墙巷道内, 截到了指挥使。

    仇疑青一看他头上的汗就知不对“何事”

    “先换个地方。”

    申姜看了看左右, 感觉不保险,头前带路,找到一处视野宽广, 四下安静, 只要有人路过一定会先被他们看到,绝对不会有被偷听可能的空旷前庭, 将少爷验尸经过, 分析结果,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遍。

    仇疑青眸底眼波隐动“竟以一具尸体, 分析出了这么多。”

    “可不是, 要不说咱少爷厉害呢”

    申姜还想多夸几句, 就感觉指挥使不对劲,眼神里有没想到的意外,似乎也隐隐有得意和炫耀

    他就不想说话了,甚至心里还有点酸,行了,知道少爷是您的人好了吧,您最厉害,最有眼光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虽说要查当年之事,但从哪里查起,重点为何,兵分几路,总要安排安排。

    “你查宫外之人,”仇疑青已迅速理清思路,声音低沉清晰,“宫中有我,昨日讨论过后,怀疑本案与三皇子身世有关,我便已开始在宫中调查当年之事,结果并不如预期,死了太多人,少了很多关键线索。”

    尤太贵妃当年为了争宠,所到之处,一片腥风血雨,自她起了想法用有孕手段固宠,后宫厮杀就比以往更激烈,随先帝江南之行,离开之前,宫人就死了一批人,身在江南时,因受惊流产,又死了一批人,回来后亦未能幸免,还是有不少人命。

    离开之前,可能有时局形势的原因,反正都不一定能回来,不如在走前处理些看不惯的仇家,在江南时就很明显了,受惊小产一事存疑,不可细究,她需得清理门户,隐藏秘密,回宫之后,更是为斩草除根,为这件事加上最后一道锁,堵嘴所有人,日后再不能发。

    仅仅因为此事,前后清洗了好几轮,死的这些人里,有先帝的妃嫔,有不受宠的宫人,也有被卷进去的太监宫女。

    所有这些,必和尤太贵妃无关,不管她暗中指使还是推波助澜,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她想掩盖的东西里,有没有可能和三皇子有关或者在掩盖自己的事时,发现了一些东西,斟酌考虑后,认为与自己有大用,便一早捏在了手里,用来打后面的牌

    太皇太后在这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有些东西查不到,有些东西却能按常理推测,如果没有彼此争锋,让风险扩大,根本没必要死这么多人,太皇太后又知道了什么呢还是说,她一早就什么都知道,不过是配合尤太贵妃,演了一场戏,顺便排除异己

    找不到的东西太多,找到的东西又太杂,仇疑青暂时没有笃定正确的思路,就得思维扩散,考虑到更多可能性,排查总结起来有些难度,申姜不大合适,还是自己负责的好。

    申姜懂了,又问“那有关孩子方面,可有新线索”

    仇疑青“那日阿汀进来,在冷宫偏院看到的那个老宫人,就是在当年先帝回宫后,有了孕,又掉了孩子的。”

    “老宫人可是那位冲着少爷喊娘娘的”申姜想起少爷在忙碌间隙提起的事,感觉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冲着少爷喊娘娘,少爷的确长得好看,可跟宫里这些主子娘娘哪个都不像啊,不至于被误认吧”

    仇疑青看了他一眼,道“尤太贵妃早年为了争宠,手段频出,当年曾数次扮做男装,取悦圣心。”

    “哦”申姜明白了,“那老宫人这条线就”

    仇疑青“应当与案件主线无关。”

    只是提醒了小仵作,还有其它方向存在的可能性,比如说孩子。

    申姜皱眉“那可是奇了怪了,这三皇子到底是谁生的”

    “目前重点,在案件相关人身上。”

    仇疑青勾勾手指,让申姜过来,附耳低声说了几个字。

    申姜瞬间僵住,眼珠子都颤了“指,指挥使,你让我去试探女官尹梦秋有没有怀过胎”

    都不用仇疑青回答,看他肃正神色,就知道这是命令。

    “这怎么试”

    “宫中没有她受先帝宠幸的记录,她自己也很谨慎,这么多年行事滴水不漏,当年与她一起当差的人都死了,她所有供言都无比对,亦无证据,此事,我们必须得自己找到答案。”

    仇疑青颜色肃正“我已寻过她数次,以她戒心,必已生疑,时时提防,此事便只能交由你办。”

    申姜两眼发直“可跟她同期的人都死了,这怎么找啊”

    “她总不可能不和外人接触,要办的差事,接触到的人,买过的东西,吃过的饭,甚至生过的病,吃过的药”仇疑青一一提点,“礼物,话术,拉近距离从哪个方向切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拉近距离不行,我媳妇会吃醋的”申姜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一点。

    静了片刻,仇疑青眼神微深“区区一个千户,这般爱炫耀。”

    “这怎么能叫炫耀,这叫实事求”

    申姜刚要反驳,心中突然恍然,又明白了,他仔细看指挥使,自打和少爷在一起后,指挥使身上多了人气,虽也经常冷着脸,但距离近的人可以感知到他一二情绪了,比如现在,这种表情,似乎下一刻就能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不满

    瞬间懂了。

    指挥使没有获得过的体验,我有,就是炫耀。

    可这不能怪他啊,少爷就是不会吃醋嘛不管别人禀报事情时距离指挥使多近,少爷都不会多想,而且指挥使也不会让人太靠近,当然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可这话不好直说。

    跟了少爷那么久,总也学到点急智,申姜转了转眼珠“属下和内子只是普通人,同少爷和指挥使比不了,少爷信任您,您也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他才不会随便瞎吃醋,哪像我家婆娘那样,不懂事,有了身子更”

    “对啊”申姜拳砸掌心,“内子是有了身子嘛,肚子里揣了一个,总担心出什么意外,这才老是东想西想,您是不知道,她每天能有一百个花样折磨我,可愁死我了唉”

    仇疑青怜悯地看了他一会儿“本月奖金给你翻倍,得空还是多回家看看吧。”

    “谢指挥使”申姜眼底放光,再接再厉,争取更多奖励,“您是不知道,家里那口子吃起醋来,真真是鸡飞蛋打,要好好哄的,什么吃的穿的喜欢的小玩意,都得想到了,有时候还都不好使,得想法子编甜言蜜语,哄得她愿意同你说话”

    仇疑青突然转身就走“女官尹梦秋一事,你即刻去办。”

    申姜哽住。

    目送指挥使背影冷酷离开,他伸出手,拍了下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稳不住呢刚才不是急智话术糊弄过去了么,怎么就不知道见好就收,过犹不及,又惹着人了吧这下连招都不给支了,这事可怎么办

    怎么验证一个女人有没有怀过胎要是尸体,少爷还能帮帮忙,指点指点,可大活人直接问的话,会被打吧

    “哟,申千户,忙着呢”

    申姜不知不觉,已经走入主宫道,迎面而来的是富力行,别人打招呼,他自也要客气回一句“哟,这不是富厂公捧着这么多东西可是辛苦,主子要的”

    富力行大步而来,额角都出了汗“可不是,主子娘娘要的,咱家哪敢怠慢您这忙着呐,可有什么需要咱家帮手的”

    “那可是”申姜心眼一转,笑了,“那可是真没有,主子娘娘的事要紧,我这儿还能有什么比得过”

    富力行笑眯眯“那正好,咱家也是走不开,回头要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申千户别客气,随时来找咱家,咱家和少爷什么关系,你放心,必不会坑了你。”

    “那您慢走,瞅着点路”

    目送富厂公离开视线,申姜提醒自己,要嘴紧,这回东厂西厂可和以前不一样,真能鼎力合作,有关自己利益方向,谁能心无波澜不能说,什么都不能漏

    申姜挠头想了半晌,决定去送礼。

    至于送什么还用说么他需要试探的是什么

    半个时辰后,尹梦秋收到礼物,目光一怔“申千户这是什么意思”

    申姜嘿嘿一笑,眼神不错的看着她的神情“有个事吧,想从尹女官这里得句实话,这不得送点您用得着的好东西”

    “申千户这是在同奴婢开玩笑”尹梦秋眉目平直,指着锦盒里的药材,“此物乃为产后女子养身之用,堪称圣药,实属金贵,但奴婢又怎么用得着”

    申姜愣了一下“也是不过倒是没想到,女官对这些事知道的很清楚嘛。”

    尹梦秋视线滑过他的脸,也不知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微微一笑“奴婢在宫中,不知伺候过多少主子娘娘,其中有孕产子的也不少,就好比当年的尤太贵妃不也小产伤了身子宫中妇人体弱,总要调养,奴婢既想往上走,什么不都得看着点,学着点”

    申姜就叹了口气“怪我心粗,只听闻此物对女子好,没想到不应你的身体状况,倒要跟你赔个不是了。”

    尹梦秋垂眸“这倒不必。”

    “那你说说,你都喜欢什么东西最好是药材之类的,我家现在不缺这个,但凡你要,我就能寻到,”申姜直言,“也算是我一二诚意。”

    尹梦秋很谨慎“申千户想问什么,尽可直言。”

    申姜不会直接敏感问题,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你既说过尤太贵妃当年有孕,你在身边伺候,那你当时主要负责哪些方面,有没有日日近身,有否留意到有喜之人饮食如何,脾性如何,中间可曾会发生什么意外,都有什么风险,该要如何应对处理”

    尹梦秋柳眉微敛“申千户这是何意莫非是怀疑”

    她往东北面,长乐宫的方向看了一眼。

    “当然没有你可别瞎说”申姜立刻摆手,义正言辞,“我们锦衣卫查案,那都是要有证据的,断不会胡来”

    尹梦秋“那申千户是”

    申姜这才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往前一步,压低声音“这不是打听到您经验丰富,不管在哪一宫,都能把主子娘娘伺候的服服帖帖内子有喜了,可她年纪略大,又是头胎,我看哪个大夫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似乎很凶险,需得有诸多注意之处,我一个门外汉,天天又忙,很难打听了解到全面,这才避开他人,专程前来请教”

    “一个大男人,说这些话臊的慌,可我不觉得丢脸,尹女官也是女子,定不会像别人那般轻视于我,我有谢礼的,真的您可千万帮我一把,最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到后面,申姜抹了把脸,老壮一汉子,急出满头汗“外头案子在查,指挥使规矩严,真的,我偷点懒不容易,您就算可怜底下人,给个方便”

    尹梦秋眸底有微光流转,半晌,才开了口“宫中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倒是未曾见过如千户这般,对妻子如此疼爱之人奴婢不敢受礼,知道的也不多,便同千户说说,千户莫要嫌弃才好。”

    宫中正在忙碌的时候,叶白汀也没闲着,除了收拾整理桌上的卷宗文书,分析思考,还趁着空闲时间段,去了趟诏狱,找相子安。

    相子安这些时日被刑房审讯房请去帮忙,忙得不亦乐乎,满面红光,连扇子都换了把新的,白玉骨,粉蓝扇坠,青山绿水的扇面,巧妙以金漆点描,看起来极是秀雅风流。

    看到他来,相子安还相当自在,一副主人家的架势“来啦,进吧,自己带上门,挂上锁,坐。”

    叶白汀

    “你吃错东西了”

    “不瞒您说,”相子安半个扇面遮脸,挡住一脸荡漾,只露两只眼睛,“在下都想好了,以后也不出去了,就在这里,给您当师爷,怎么样”

    叶白汀“我好像并不需要”

    相子安手一顿,收了扇子“哼,男人都是一个德性,用得着在下的时候,在下就是大宝贝,小甜甜,用不着了,恨不得别人自己识眼色,滚远点,别说话。”

    “那是你没用,”秦艽刚吃完一顿肉,剔着牙,懒骨头似的靠在墙边,“你要真有你自吹自擂的那么大本事,什么都懂,怎么会有用不着你的地方”

    相子安

    他呸了隔壁一声,没理秦艽,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脸无辜可怜的样子,看着叶白汀“少爷可还记得遥远的过去,小一年前,你专门激了在下同你打赌,哄骗在下给你当师爷,帮你打听消息,替你平事现在赌赢了,事儿也办的差不多了,在下的人你就不要了”

    叶白汀当然记得,那时候他光是为了保命就花光了浑身力气,自然是手上有什么牌都要使,没有也要抢,有备无患,只是后来

    相子安扇子指着他,一脸幽怨,好似他是什么抛弃糟糠之妻的陈世美“在下身都卖给你了,没有天光的暗路也陪你走了,你竟说话不算话,说不要就不要了”

    秦艽慢悠悠提醒“我说小白脸,你说话小心点,卖什么身,走什么路,你卖身给谁了当心隔墙有耳,指挥使能随时都能在哦。”

    相子安呸了他一声“在下又没卖给你,少阴阳怪气”

    “啧,”秦艽上上下下,挑剔的看了他一遍,“你倒是想卖,我也得要啊,就这白皮子细骨头,肉都没几两,够下酒还是够做菜啊。”

    “你”

    “我怎样略略略略”

    眼看两个小学鸡又要掐架,叶白汀赶紧阻止“我今日来,有正事。”

    二人立刻散开,那个收了拳头,退回墙边,这个捋了捋头发,展开扇子,一脸矜持“少爷有何吩咐”

    叶白汀

    诏狱这么大,都装不下你个戏精。

    但办起事来,人还是靠谱的,叶白汀便问“你曾说过你是江湖百晓生”

    相子安相当激动“没错在下什么都知道”

    叶白汀“宫中之事,你可知晓”

    “宫里的娘娘”相子安就静了些,眨眨眼,“少爷想问的是谁”

    叶白汀“尤太贵妃。”

    相子安表情一松“你问她在下就放心了,要说这两三年的事,在下还真不知道多少,进了这里嘛,”他手中扇子转了转,指了指诏狱牢门,“但是往前数,在下知道的可多,少爷想问哪一段,扯头发打架,还是撕扯升位”

    叶白汀音平神静“我要问她怀孕产子一事。”

    “嘶”

    相子安扇子差点掉到地上。

    “这事,您可算问到点子上了,”他稳住神态,清了清喉咙,扇子刷一声打开,气势无两,“不叫少爷瞧瞧在下的真本事,还挺不好意思做这师爷,今日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说说二十四年前,先帝下江南这一段”

    秦艽一边捏泥丸子传在指间锻炼手指,一边拆台“二十四前年你还尿炕呢吧,知道什么”

    “在下虽在尿炕呸”相子安差点被绕进去,气的从墙上抠泥巴皮扔秦艽,“你才尿炕呢在下当时虽没多大,但在下的叔伯都在外头做师爷,正好就有在江南的,我们师爷世家,有些东西自然是咬死了都不会外传,但族内佼佼者,出师门往外行走时,却是要提点些东西的,在下当初课业全是头名,是家中光耀门楣的希望,自然会被告知这些辛秘”

    “行行你厉害,”秦艽知分寸,不想坏少爷的事,“废什么话,还不赶紧说。”

    “要不是你屡屡作梗,不然在下现在都说完了”

    “那就是也没多少嘛。”

    “你”相子安怒气冲冲地转向叶白汀,“少爷你看他”

    叶白汀看向秦艽。

    秦艽手捂唇前,比了个我闭嘴的姿势,不说话了。

    相子安瞪了他一眼,这才继续“据说这位尤太贵妃呢,当年怀胎时胃口奇大,一个人一顿饭吃的东西,顶得上两个七尺壮汉,也不知道她那么瘦的腰身,怎么吃进去的,口味还经常变动,一时想吃酸,一时偏要吃辣,一时说看见肉就说想吐,一时哭着喊着要吃肉行宫里来往的不都是宫人,还有年纪略长的官员和内宅妇人,但凡生养过儿女的,都说这个阶段是难熬,口味是经常变,但也没见过变得这么厉害,这么频繁的”

    “那时是冬天,衣服都穿得很宽大,宫妃为了固宠,常年保持身材,都很瘦,根本看不出来有孕没孕,有人说她肚子鼓,有人却说不大像,但她身边有个宫女可不一样,特别乍眼,那肚子圆的,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宫女”叶白汀略有些敏感,“谁,尹梦秋”

    相子安摇了头“不,不是,我记得不姓尹,是两个字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哦对,叫兰露,当年也就十七八岁,伺候主子,却没怎么长脑子,有点拎不清,常同人有嫌隙,据闻尤太贵妃小产,就是她行事不慎,自己滑了一跤不算,还带倒了尤太贵妃,孩子就这么没了唉,可怜啊,犯了错处,红颜成枯骨,也不过是瞬间。”

    叶白汀“她死了”

    “嗯,被先帝亲口赐死的,”相子安道,“先帝爱重尤太贵妃,哪能看着宠妃受委屈,帝王一怒,自然是流血千里,一条命都不够填的,尸体都不让收敛,还是尤太贵妃自己求了情,才得了一卷席子安葬。”

    “过了好几年,大概年吧,兰露家中族人出息了,也算小有作为,富甲一处,悄悄在尤太贵妃面前请了情,先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将兰露尸骸起出入棺,带回京城,葬在了自家祖坟”

    叶白汀感觉稍稍有些微妙“当真”

    相子安扇子遮面,眼梢微微扬起,像个狐狸“少爷也觉得不对劲,是吧不管家中女儿有没有出嫁,埋进自家祖坟都有些不妥,何况兰露是犯过皇家忌讳的人,不怕哪日旧罪重提,全家人跟着倒霉可那家人找大师卜了一卦,说这姑娘旺他们,埋在祖坟方才能保人丁兴旺,族里平安,就信了”

    “这样啊”叶白汀若有所思。

    相子安静了片刻,似懂了什么,目光微闪“他家这个祖坟也很有意思,非世家非名门,规矩倒很严,每日都有人看守换岗,夜里也是,少爷该不会是想”

    “自然。”

    叶白汀就看向了秦艽,目光灼灼。

    秦艽顿时觉得后背一凉,感觉这眼神有点瘆的慌“怎,怎么了”

    “自然是你的运道来了,”相子安懒洋洋摇着扇子,笑成风流狐狸眼,就差吹个口哨了,“还愣着做什么,少爷给你机会表现,还不赶紧谢恩”

    秦艽回过味儿来了“你们让我去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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