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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小这件事, 甚尔一点也不想让家里的小崽子知道。但是,他又不想让寻发现,他在意这件事。
总觉为这种小事在意的自己好丢脸。
只是, 一路上都在暗暗关注甚尔情绪的寻, 哪能注意不到呢
离家的距离越近, 甚尔的步伐越拖沓,气压低得同一个电梯里的小朋友都不敢上前搭话。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 小小的天与暴君先生不想回家
噗。
寻赶紧偏过头, 掩饰忍不住翘起来的嘴角。
被看到, 甚尔绝对会黑脸的。
回来的这一路上, 他的心情就没好过,她还是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瞥见甚尔将头上的棒球帽压低了几分, 寻抬眼看去,电梯门打开, 住在同一层的邻居太太走了进来。
一瞧见寻,立刻热情地打着招呼“伏黑太太, 又出去旅行了啊真是让人羡慕。”
看了看四周, 奇怪问道“咦,没看见你家先生, 真是难得, 是吵架了吗”
邻居太太对这对搬来才半年的夫妻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主要是丈夫的块头实在是让人过眼难忘,当然, 帅气也是其一。
夫妻俩大概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很少出现。邻居太太也就周末的时候,碰到过几次, 每次碰见, 两人都是手牵着手, 气氛很融洽的样子。
只是,夫妻再好的关系也会吵架。生活中鸡零琐碎的事太多了,很容易消磨感情。
邻居太太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开始传授人生经验,
“生活中难免有些小事磕磕盼盼,有什么事好好说清楚,别瞒着,也不要赌气,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要彼此理解,互相包容啊。你说是吧,伏黑太太。”
寻客气地应答着“谢谢山田太太的关心,我们没有吵架,是先生临时有事,先回来了。”
“那就好。”
邻居太太这时终于注意到寻腿边的豆丁男孩。
“咦,这个小朋友”
寻十分清晰地感觉到,挨着她的甚尔身体瞬间僵住了。
不等邻居太太说完,寻就抱起甚尔,将他的脑袋压在肩头,稍微侧过身子,挡住邻居太太过于好奇的目光。
“山田太太,不好意思,电梯到了,我先走了。”
寻快速穿过邻居太太,走出电梯。
随后走出的邻居太太看到埋在伏黑太太肩头的孩子,有一双伏黑家如出一辙的绿眸。
邻居太太瞬间脑补了一万字关于伏黑太太内向害羞的小儿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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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梯里来了这么一出,甚尔的黑脸成功晋级成臭脸。
这种要顶着他人异样眼神的操蛋日子还有十几天
烦死了
小拳头恶狠狠地砸在茶几上,玻璃没碎,手疼了。
看着发红的手腹,甚尔的表情冷了下来。
记忆深处的淤泥,被硬生生的挖了出来,翻搅着,腾起黑色的、令人作呕的雾气。
成年之后,那时还叫禅院甚尔的男人,凭借超越人类极限的强大肉、体给他带来了“天与暴君”的威名。
往前一点,是快速成长,迅速变得强壮的少年时期。
这个时期的禅院甚尔是禅院的“透明人”,欺负他的人已经打不过他了,就和其他人一样,选择了对他的无视。
而在更早,身体瘦弱,被人欺负也无力反抗的孩童时期,禅院甚尔的身份就多了。
出气筒、欺凌对象、咒术练习靶子,以及
烟灰缸。
人的恶意有多可怕,禅院甚尔幼年时身上的伤就有多少。
如果不是天与咒缚的恢复力好,他的手背、颈后、胸口,不会留下一块好皮。
甚尔闭上眼,努力将那份黑暗的记忆和由此升起的暴戾情绪压下去。
都过去了。
伏黑甚尔,你的弱小是暂时的,很快就能恢复往日的强大。
至于禅院,已经被你打残了,再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也不再可能给你任何伤害。
你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拥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
甚尔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一块热乎乎的毛巾,轻轻盖在他神经性抽搐的双手上。
“甚尔先生,不要勉强自己。”
寻跪坐在地板上,认真地用热毛巾给男孩的双手按摩。轻柔的揉捏、拉扯,痉挛的神经慢慢平缓下来。
仔细看了看,确定双手不再抽搐,寻就拿起这双细瘦的手,按在自己的手心和脸颊之间,冲甚尔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个时候稍微多依靠我一点,我会特别开心”
感受到寻的关心,甚尔冰冷的表情逐渐融化,他非常孩子气的扁扁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有点不痛快。”
“这样啊”
寻偏头想了想,随即头顶灯泡一亮“有了”
“跟我来”
穿着拖鞋、家居服的寻一把抄起甚尔,开门,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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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是一片乡下的农田。
红色的番茄,绿色的黄瓜挂满藤架,细长的田埂上零零散散开着黄色的牵牛花,更远处是一片水稻田。
风吹来,送来了夏天的味道。
信手摘下一根带着新鲜毛刺的黄瓜,放在田边的水渠洗了洗,寻一掰两段,将其中一截递给甚尔。
“尝尝。”
甚尔接过,咬了一口,清脆甘甜,比大部分水果的味道都要好。
两人一口接一口的啃着黄瓜,沿着田埂,朝位于田地高处,有些旧的木屋走去。
“婆婆,我来看你了。”
一个绑着白色布巾,相貌慈和的农家老婆婆从木屋中探出半个身子,手中还拿着一把黑色的大剪刀。
老婆婆一见是寻,满是皱纹的脸上立刻盛满了笑意。
“哦呀,是寻,你家的那几个孩子还好吗”
“他们都很好,惠在新学校交了很多新朋友,真希参加网球比赛得了女子组的奖杯。真依的化学竞赛也得了第一名。”
“哦呀哦呀,那几个小家伙干得不错。”
老婆婆起身从屋里拎着两个大框,还有剪刀,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已经上了年纪,背也有点驼,但步履轻盈,面色红润,很是健康。
“我田里的菜都熟了,本来打算找小月和小梅来帮忙呢,既然你们来了,那就是你们了。”
寻非常自然地接过工具,给甚尔递了一个小的,
“婆婆,我刚刚吃了黄瓜,”
“哦哦,味道怎么样”
“甚尔,你觉得呢”
一直沉默听着寻和老婆婆交谈的甚尔,发现话题一下子到了自己身上,愣了一下,在两人的视线下,有些不太自在的回道,
“嗯还行,就挺脆的。”
老婆婆神色中满是得意“这里面可是有我的独门秘方”
“说起来,寻,这个小家伙是”
寻无比自然地答道“我丈夫哦,不过目前出了点小问题,很快就会好的。”
人老了,什么奇怪东西都见过的老婆婆一点也不奇怪,甚至还给出了她的理解“是不是那些调皮的精灵搞的鬼”
寻想到那对耍宝父子,十分同意“还真是。”
老婆婆看向甚尔,在男孩有些躲闪的目光中,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小伙子,放宽心,乌云总会散去的。”
“去吧,帮我把田里的蔬菜摘下来,待会请你们吃西瓜。”
寻挽起袖子,一本正经“我们刚才吃了婆婆种的黄瓜,就要干活报答哦。”
黑发的男孩看看老婆婆,又看看已经开干的寻,最后看向手中的黑色大剪刀。
合了合,剪刀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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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虽说小时候过得不好,但也没干过农活。
对于完全陌生的农活,他没有贸然动手。而是跟在寻身边,认真观察。在学会如何从蔬菜的色泽、外形,判断能否摘下,确定好每次下剪刀的茎杆位置后,他也开始了。
头几次还有些生疏,后面就越来越熟练,红色的西红柿干脆利落地从藤蔓上被剪落,一个接一个放到框子里。
老婆婆看了眼,码得还挺整齐。
等再一次抬起脸寻找果实时,甚尔才发现,这一排的藤架上已经没有红色了。
他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干了这么久。
而且,在刚才的劳作中,除了找西红柿,他也没有去想任何其他事。
活儿干完了,除了莫名的畅快,就只剩下平静。
再看看满满一筐的西红柿。
还有点小满足。
老婆婆笑道“收获的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
颠了颠手中汁水丰沛,散发着清香的西红柿,男孩点点头,嘴角露出一点笑意。
“嗯。”
看向寻,她站在对面的黄瓜架边,才摘了一半。
“寻,你这速度也太慢了。”男孩清脆的声音中藏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寻猛地回过头,惊道“啊这么快”
“要我帮忙吗酬劳”
“随你开行了吧,快来”
男孩这才挪动尊步,走到寻身边,看了一下,就十分嫌弃地将她推到一边,“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在一边看着。”
寻屈起手指,弹了弹男孩的脑门“得意什么呀,你。”
甚尔利落地剪下一根黄瓜,递给寻“是你太笨。”
寻“那我待会抢你西瓜,你可别说。”
甚尔嗤笑“放马过来。”
老婆婆坐在田埂边,哈哈大笑“就算变小了还是会关心妻子,小伙子人不错。”
这边的时间,刚好是下午太阳最热烈的时候。甚尔的连帽衫和寻的狗狗家居服,早就脱了下来,扔在满是泥土的田埂上。
一个打着赤膊,一个穿着半截运动内衣,在田地里忙碌。
在太阳西垂到老婆婆木屋的房檐上,地里的西红柿、黄瓜全都摘完了,满满两大框。
“还行。”
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甚尔满意的点点头。
木屋里,老婆婆的声音传了出来“西瓜切好了”
坐在阴凉的屋檐下,老旧的铁艺电扇呼啦啦吹出了凉爽的风,身上的暑气一下子消去了大半。
再来一块用井水冰镇过的西瓜,暑气就彻底没了。
寻盯着甚尔手中的那一块西瓜,就要伸头过去咬最好吃的那一块。
被老婆婆敲了脑袋,
“有那么多,抢人家的干什么”
在寻抱怨的喊着“婆婆”以及甚尔的嗤笑声中,老婆婆将一盘香喷喷的烤玉米,放到两人面前“小伙子,瞧你这么瘦,多吃点啊。”
甚尔低头看了看自己单薄的小身板,真心实意地笑了。
“好。”
以下是答应小可爱的跟老王同行小剧场,不收费,也跟正文没啥关系
咒泉乡附近山巅的神秘秘境。
老王推开门“听说你们三缺一”
坐在麻将桌边的红发男人,青发女人,以及白发老人齐齐回过头“玄武那家伙一年四季都在睡觉,打麻将总是叫不到他人。真想把他从四圣兽里开除”
老王毫不客气上桌搓了起来“让我来,我可不会客气东西呢”
红发男人凤凰掏出一块红色的镇石,青发女人青龙掏出一根青色的毛笔,白发老人掏出一块白色的砚台“这呢能赢走算你本事”
老王嘿嘿一笑,琥珀金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小看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场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的麻将盛宴后。
四圣兽倒了三个,唯有王老板傲然站立“哈哈哈哈,想跟我斗你们还差点”
老王扬长而去,腰间插着红色镇石和白色的砚台,镇石上隐约可见“疯魔已成疯”的大篆,砚台上雕着“月色如烟”的几个瘦金体小字,青色的毛笔在他指间转动,“乐正九歌”几个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都是些宝贝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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