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过渡

    永琰说做就做, 一点也不耽搁,绵怡也立刻从放养状态变成了每日都要固定上课的状态。

    绵怡一开始很不习惯,别说一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都坐不住, 小屁股上像是长了刺,没坐一会儿就得左动动右动动。

    但是永琰却在这件事上十分严肃认真, 根本不会容忍他, 绵怡只要乱动,永琰就会斥责他。

    一开始的时候,绵怡每天上完课都红着眼睛,眼泪要掉不掉, 思宁看着心疼极了, 但是却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当熊家长,毕竟小孩子的好习惯要从小养起来, 而且日后去了上书房读书, 只怕更加严格,绵怡日后要想有个好前程, 这会儿也必须得吃苦。

    因此思宁并不向永琰求情, 只是每次下课之后, 好好哄一哄绵怡。

    绵怡有些委屈的窝在思宁怀里,偷偷掉眼泪, 一双大眼睛却时不时的瞄着坐在一面哄着乌林珠的永琰。

    永琰假装没看见, 乌林珠却笑着用手刮脸“哥哥哭, 羞羞”

    绵怡小脸一红, 越发往思宁怀里藏了。

    思宁笑着拍了拍绵怡的背“咱们绵怡今儿比昨个表现的好。”说完看向永琰“爷说是不是啊”

    永琰可能也觉得对儿子有些严厉了, 清了清嗓子“的确是比昨儿好了一点。”

    绵怡一听这话, 小脑袋这才从思宁的怀里拱了出来, 小心翼翼看了阿玛一眼,有些害羞的笑了笑,脸蛋红扑扑的。

    思宁看着绵怡的情绪变好了,她心里也松了口气,她知道,孩子在教育过程中,还是要适时的给予鼓励的,否则太打击孩子的自信心。

    等哄好了绵怡,思宁就让人抱着两个孩子下去玩儿,自己则是和永琰说起了闲话。

    永琰此时倒是揭下了那副严父的模样,笑着道“绵怡这孩子,学东西真的很快,就是有些坐不住,等再磨练磨练就好了。”

    思宁看他眼中满意并不作假,心里也高兴,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夸奖呢。

    之后永琰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自己对绵怡日后的安排,思宁听得昏昏沉沉的,眼看着晚膳时间要到了,这才打断了永琰的话头。

    之后一段时间,南三所里都相安无事,一直等到乾隆五十年过完年,绵怡正式升级为入学儿童。

    为了他正式读书,思宁还给他缝了个小书包,不过这书包多半也轮不到他背,不说跟在身边伺候的太监,他还有四个哈哈珠子呢。

    哈哈珠子就相当于陪读,在早些年间,都是由王公大臣子弟争相担任,但是自打雍正朝之后,哈哈珠子就有些没落了,基本没有自愿来当的了,大多都是皇帝亲自指定。

    绵怡作为皇孙,有四名哈哈珠子,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之后报上去的,乾隆看了一遍,挑选出其中四个最好的,送到了绵怡身边。

    思宁想着这些孩子不管愿意不愿意,日后都要和绵怡绑定在一起了,因此思宁这几日也经常鼓励绵怡多和这些孩子们接触。

    如今不过两三天过去,几个孩子也相熟了一些,今儿往上书房去,几个哈哈珠子寅时正就在南三所外头等候了,思宁给绵怡穿好衣裳,带好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把绵怡送了出去。

    看着绵怡打着哈欠,领着几个哈哈珠子朝着上书房的方向走去,思宁心里就有些心疼。

    清宫这残忍的作息,皇子皇孙读书都是卯入申出,凌晨五点就要开始上课,孩子们也不得不四点就起床,真真是折腾人。

    大人也就罢了,对小孩子来说,真的有点残酷。

    可是这是清宫规矩,思宁便是心中再觉得不好,也就只能心里想想了。

    绵怡上学的第一天,思宁真有些坐立难安的意思,用膳的时候挂念着他饿不饿,坐在屋里的时候,又担心他冷不冷。

    青衿在一边看着,急忙劝她“主子您就放心吧,赵聚忠是个机灵的,一定会伺候好大阿哥的。”

    思宁叹了口气“他到底还小,我怎么能不担心。”

    青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思宁也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很快自己也就想通了,开始做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等到了中午用午膳的时候,思宁吃了口饭,突然道“绵怡申时就回来了,回来之后休息一会儿,吃完饭还要去学习骑射,你们记着跟膳房打好招呼,早些准备好他爱吃的菜。”

    青衿笑着点头“这话您都吩咐过几遍了,奴才们都记着呢。”

    思宁有些失笑,什么时候她竟也变得这么啰嗦起来。

    一边乌林珠在这时候突然道“额娘,哥哥呢”

    思宁转过头看向乌林珠,她如今已经三岁了,五官也已经长开了,果然很像思宁,很是白皙秀气。

    思宁没料到她竟然会念起绵怡,毕竟以往绵怡和她玩,也多半在逗她,可是小姑娘还真是一点都不记仇。

    “你哥哥上学去了,乌林珠想哥哥了吗”

    乌林珠努力的点了点头“想和哥哥一起玩。”

    思宁摸了摸闺女的小脑袋,心里一阵温暖,看着儿女和谐友爱,她自然也高兴。

    等到用完午膳,思宁哄了乌林珠睡下,就在屋里等着绵怡回来了。

    一直等到屋里的西洋钟指到了三点二十,外头终于传来绵怡的声音。

    “额娘我回来了”

    听起来中气十足,思宁心下一松,急忙起身去迎。

    等一出门,就看见绵怡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面上还带着笑。

    思宁急忙搂住了扑过来的绵怡,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嗔怪道“跑这么急做什么,出了一身汗,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绵怡抱着思宁只是嘻嘻的笑“额娘,今儿师傅讲的课我都听懂了,师傅还夸我来着。”

    思宁见着儿子这般得意模样,也跟着笑笑“行了,别显摆了,先休息一会儿,你下午还有骑射课呢。”

    绵怡一听这个就来劲了,激动的满脸通红“阿玛给我挑了一批特别神骏的小红马,下次我带额娘去看”

    思宁依旧满眼的笑,温柔的点了点头。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思宁还真以为自此之后,就要一直这么岁月静好下去,但是直到等到了三月份,福晋那边突然传来了消息。

    福晋怀孕了

    这消息不止是思宁有些惊讶,永琰都惊住了。

    永琰这一年几乎没怎么再福晋屋里留过宿,也就大年夜那一晚醉酒留了一回,竟然就真的中招了。

    但是永琰惊讶的还不止这个,他是知道的,自打福晋上次生下绵宁,就被太医诊断为“伤及根本不易有孕”。

    永琰是早就绝了福晋会再有子嗣的念头的,但是真是万万没想到,最没抱有希望的时候,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可是惊讶之后,永琰心里倒也挺高兴的,自己子嗣稀少,福晋能有孕,也是好事。

    至于福晋那边,这会儿却已经是喜极而泣了。

    她捂着肚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老天爷真的眷顾她了,夺走了她的一个孩子,到底还是又给她送来了一个。

    不过给福晋诊脉的罗太医神情却很不好看,他低声对喜塔腊氏道“福晋,您这一胎,如今都三个多月了,才隐约摸出脉象,这一胎实在太过孱弱,日后只怕”

    喜塔腊氏面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她有些惊恐的看向太医“我这一胎,不会也生出来先天不足吧”

    罗太医苦着脸“不说这个,只怕对您的身体也多有妨碍,你上次还没养好,这次又怀了孕,只怕有伤元气,妨碍寿数啊。”

    喜塔腊氏脸色一白,为什么她的人生就这么不顺,时时处处都会遇上这样的事儿。

    一边的玉秋姑姑听了,面上也有些难看。

    喜塔腊氏抱着肚子,沉默良久,终于道“我这辈子,为了孩子,已经将自己的日子过成了这样,二格格没了,绵宁又是那个样子,如今这个孩子,我不能再辜负她,有伤母体也罢,身体虚弱也罢,这回我都要好好将她生下来。”

    玉秋姑姑一听这话,就跪倒在福晋跟前“福晋,您要以您自己的身子为重啊,二阿哥还要您来教养,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您让二阿哥怎么办”

    喜塔腊氏呆呆的看着窗外,许久叹息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或许这就是我的命,也是二阿哥的命吧。”

    玉秋姑姑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心里知道,或许此时此刻,她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十五阿哥已经对福晋生了厌恶,要是这个孩子再不明不白的没了,那么日后,福晋就再没有翻身之地,或许还会连累二阿哥。

    但是若是福晋拼死生下这个孩子,或许还能挽回些许再十五阿哥心中的形象。

    玉秋姑姑想通了这些,也不敢再劝,毕竟,毕竟福晋的这个法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福晋又有了身孕,这个消息在南三所,像是掉入池水里的石子,顿时掀起了无数涟漪。

    当天中午,永琰给撷芳殿赐了人参药品,以示重视,甚至还亲自去看了一回,也算是十分给福晋脸面了。

    下午的时候,沈佳氏来思宁屋里找思宁说话,话里话外都有些咬牙切齿“福晋真真是个好命的,养死了二格格,到头来竟又怀了身子,真真是老天不开眼。”

    沈佳氏自打大格格过世后,就对福晋十分有意见,她心理一直觉得,是大格格养在福晋跟前的时候,受到了慢待,这才使得身体越发虚弱,以致于早逝。

    可是再多的意见,她也只是个小格格,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到思宁这儿来,说说福晋的闲话。

    思宁坐在一边看书,听到她说气话,也只是笑笑,并不当一回事。

    沈佳氏是个很现实的女人,她嘴上虽然会说这些话,这也是确定自己不会告密的前提下才会说,到了外头,只怕她对福晋比自己还要恭敬。

    沈佳氏见着思宁没反应,也不当一回事,她早就琢磨透了这位侧福晋的性格,谨言慎行,那真不是说假的。

    索性沈佳氏也不再多言,转而逗起了榻上的乌林珠。

    乌林珠这段时间以来,和沈佳氏也熟悉了,并不排斥她,两人倒是玩的挺高兴。

    一直等到绵怡快要下学,沈佳氏这才离开,思宁亲自送了她出去。

    等到沈佳氏走了,青衿忍不住道“福晋这次有孕,日后只怕府上状况又会有变。”

    思宁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福晋这次怀孕,越发小心翼翼,几乎撷芳殿的大门都不再出了,整日里不是喝药,就是念佛,就算是心肝宝贝绵宁,也搬出了撷芳殿正殿,去了西配殿居住。

    永琰倒是挺满意她的这个态度,夫妻俩有时候还会做一做表面功夫,比之前几乎不说话可好多了。

    一直等到了九月初七,思宁正在屋里等绵怡下学,前头就传来福晋要生产的消息。

    思宁愣了愣,算算时间,倒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她想了想,将青衿叫了过来,低声嘱咐“待会儿绵怡回来,你领着他从侧门进来,前头福晋生产,别吓着了他。”

    青衿点了点头,急忙出去等候绵怡了。

    没一会儿,绵怡就在青衿和赵聚忠的护送下回来了,结果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前头就传来福晋的哭嚎声。

    绵怡的脚步顿了顿,扭头看了眼前头,回过头对思宁道“福晋生产了吗”

    思宁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摸了摸绵怡的脑门,轻声道“虽说已经入秋了,但是人都说秋老虎秋老虎,你在上书房,也要小心些,不要中暑。”

    绵怡抿着唇笑了笑。

    这九个月的上学,让他稳重了许多,没之前那么咋咋呼呼了,但是笑的时候还是能看出一丝孩童的青涩。

    他任由思宁给他擦汗,小声在思宁耳边道“额娘你别担心,我给额娘争气。”

    思宁听着只觉得有些心酸,这才多大的孩子,竟然就知道争气了。

    思宁温柔的捏了捏绵怡白嫩嫩的脸颊,柔声道“额娘不需要你争气,你过得开心就好。”

    绵怡眼睛完成一道月牙“给额娘争气我就开心。”

    思宁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福晋这一胎一直生到了申时末,终于生下来了。

    前头传来消息,福晋生了个格格。

    思宁心里这口气还没放下呢,前头又传来消息,福晋大出血,晕过去了。

    思宁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挣命生下的孩子啊。

    这天晚上,永琰才回来,听到福晋生了个格格,他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让鄂罗哩按例赏了,又去福晋屋里探望了一回。

    两夫妻一个坐在屏风这头,一个坐在屏风那头,也没什么好说的话,只枯坐片刻,说些了干巴巴的客气话,永琰就起身离开了。

    喜塔腊氏看着屏风上永琰离开的声音,面上露出一抹惨笑,这就是她的夫君,她的良人。

    永琰走出福晋屋子的时候,才觉得原本积郁在胸口的气稍微消散了一些,他站住脚,问跟在身后的鄂罗哩“太医怎么说福晋的情形”

    鄂罗哩迟疑片刻,终于道“太医们说,勉强止住了血,但是这次福晋的身子毁损的更厉害了,只怕,只怕”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永琰有些不耐烦。

    鄂罗哩哆嗦了一下,迅速道“只怕有碍寿数。”

    永琰闭了闭眼睛,有碍寿数,这四个字沉甸甸的砸在他心头。

    他是恨福晋心狠,不顾自己的骨肉,恨她为了权势害了绵宁身子,可是他们到底是少年夫妻,多年的枕边人,要说他想让福晋死,那是绝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告诉太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保住福晋的命,他们才能活的更好。”永琰睁开眼,语气夹杂着寒意。

    鄂罗哩心尖颤了颤,低声应下了。

    这位新出生的四格格,一出生就注定没有她前面几个兄姐那般夺人眼球,首先是满月的时候,福晋还躺在榻上,满月事宜是思宁和玉秋姑姑一起张罗的。

    原本思宁也不想插手这些,她是真的嫌麻烦,但是这回是玉秋姑姑亲自过来求她,还带了福晋的话,思宁最后到底也是推辞不过,只能接受了这次的差事。

    她做事谨慎,只要是分派到自己手边的任务,都兢兢业业的完成。

    不过她多少也看出来,这里头宴请的宾客,就比绵宁当时少了一大截,几乎和乌林珠平齐。

    看起来福晋这次也没了大宴宾客的心思了。

    等到满月宴准备好了,福晋当天也只是被搀扶着出来见了一次客,然后又回去躺着了。,

    大家都能肉眼可见福晋身子的不适,因此吃完席之后也没有多留,就纷纷离开了。

    等到十月底回了京,福晋的病情越发厉害,四格格更是有些顾不上,后来也不知道福晋和永琰说了什么,四格格就被直接送到了沈佳氏这边。

    沈佳氏简直是喜从天降啊,高兴的不成,拍着胸脯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四格格。

    永琰面上没什么笑,只点了点头,就去了思宁屋子。

    见他进来,思宁也不敢多说什么,上了一杯清心败火的绿茶,便默默坐在一边,陪着他沉默。

    许久,永琰终于叹了口气“福晋如今的身子,只怕是对管家之事,有心无力了,今年年底的除夕宴,还有初一的祭祖,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席。”

    思宁心里咯噔一下,中国古代有七出之条,其中一条就是有恶疾,所谓的有恶疾就是“不能共粢盛”,而所谓的不能共粢盛,就是不能一起参加祭祀。

    这一条看起来寻常,但是其实是很严重的一项,甚至于不受三不去的约束。

    要是福晋真的连祭祀都不能参加,永琰先不说,只怕乾隆那儿就会有意见。

    思宁小心看了永琰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永琰自己也是眉头紧皱,皇室子孙,为了皇室脸面虽然不可能休妻,但是福晋要是真到了不能参加祭祀的份上,那他们夫妻日后只怕也会成为笑柄,甚至失去乾隆的信任。

    永琰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到底没有再与思宁细说,思宁也小心避过这一话题,说起了家庭琐事。

    一直等到了年底,眼看着第二天就是除夕了,福晋到底还是在除夕的前一天,从榻上起来了。

    思宁能明显看得出来,福晋真的很虚弱,她在脸上打了厚厚一层粉,衣裳挂在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

    可是福晋面上依旧是强打着精神,条理分明的分配工作。

    第二天除夕宴,福晋也不知喝了什么药,面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但是到底精神看着强健了许多,她陪着永琰一起入了宫,参加了除夕宴。

    思宁在福晋一侧坐着,看着她挺得板直的腰背,都替她觉得累。

    初一的祭祀,福晋自然也去了,只是这次去了之后回来,福晋就彻底躺下了,第二天早上,都没能起身,初二晚上的年宴也告了假。

    思宁心里越发担忧福晋的状态。

    可是她这儿也没工夫想这些了,福晋不在,她就要出头,各府来拜年的,送礼的,都要思宁出面招待。

    思宁原本还不太适应,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大家过来,都会问一问福晋的身体,思宁自然也回答一些官方的话,倒是只有十一福晋一个人,提出要去看望福晋,思宁找人回禀了一下福晋,得到了同意,便让人将十一福晋领进去了。

    而她自己,继续在外头招待各府来人。

    十七阿哥府上的张格格瞅了个空档走到思宁跟前和她说话,张格格牙尖嘴利,消息也灵通,说的都是宫里的八卦。

    “侧福晋可不知道,我们府上,那位陶格格,前几日怀上身子了呢,结果刚坏了身子,武格格也怀上了,我们爷高兴坏了,还说要给两位请封侧福晋呢。”

    张格格说着这话有些牙酸。

    思宁也就笑着听着,并不应和。

    但是张格格接下来的话,却让思宁关注上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们占住了侧福晋的位子,今年选秀,我们府上也就能安生些了。”说完她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在思宁耳边道“我听人说啊,万岁爷要往你们府上指人呢,而且,位份不低。”

    思宁心里咯噔一下,皇上亲自指人,位份还不低,难道要进一个侧福晋

    想来也是,永琰现在多半已经秘密立储了,结果府上一个福晋病了,一个侧福晋,家世提不上趟,乾隆肯定会要有所动作,可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快。

    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人,会不会就是后面那位继后

    思宁心下忐忑,面上却做出一副淡定样子,笑着对张格格点了点头“进些人也好,府上也热闹。”

    也不知张格格信没信这话,只笑了笑,揭过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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