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晴自闭了一节课, 课后重新跟骆听雨确认了一遍“九九,一跟五不是同一个数字,一年级跟五年级差别还是很大的。”
九九妹妹是不是不识数了
对上张晴晴狐疑的眼神, 骆听雨点点头“我知道, 我通过了跳级考试。”
张晴晴为什么要多问一遍
她又趴了回去。
王强凑过来掰着指头替他晴姐找场子, 算来算去把他自己绕迷糊了,最后抓抓脑袋退场, 退场前嘟囔一句“早知道我也不上学前班直接上一年级了。”
张晴晴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不上学前班直接入学也有条件啊。骆小九三岁的时候就认不少字了”
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抿了抿嘴, 把头别了过去。
她为什么要记得骆听雨三岁时的事
齐梦儿坐在骆听雨身后, 哀怨的嘟囔“这么可爱的小妹妹, 为什么要学习这么好呢”
张晴晴腾的坐直了, 紧张地道“你别瞎说。”又看向骆听雨, 小大人一样严肃地道,“别听齐梦儿胡说,你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她对骆听雨的印象一直刻在骨子里, 她知道这小妹妹很好。
骆听雨跟她不一样,她的妈妈没有强迫她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她应该也没有被宿舍区的小伙伴嘲笑自己妈妈到处巴结领导。
更没有被同学孤立, 因为她家死了人。
应该也不会有人扔小九的作业本, 或者往她的书包里灌尿,或者堵在巷子里拽她头发打她耳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成了妈妈口中不争气、不学好的孩子。她很无所谓, 从她开始用暴力反抗那些欺负她的人时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开始跟爸妈拧着来,让她往东, 她偏要往西。
但莫名希望小九能一直好下去。
面对晴晴姐的说教, 骆听雨虽然囧囧的, 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尊重张晴晴的这份语重心长。
只是她还不知道张晴晴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不好反过来劝她。
齐梦儿嘟起嘴“晴晴,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团结一致,排斥那些优秀同学吗”
在骆听雨面前被人提起这种豪言壮语,张晴晴还是觉得窘,刚要说话,就被骆听雨把话接了过去,她笑眯眯地问齐梦儿“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学书法呢”
“额”
“你书法功底不错啊,能看出来你认真练习过,付出过努力。在很多人眼里你也是特别优秀同学啊,干嘛要排斥自己”骆听雨真诚地道。
齐梦儿被一个比她小的妹妹夸赞,对方神情真挚,眼神清亮,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脸庞都红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慌乱的向孟莹和张晴晴求救。
孟莹张了张口,刚想硬气的表示谁愿意练这破玩意儿啊,上课铃就响了,她松了口气,转回头装作很忙的样子摆弄着上节课没写几个字的练字本。
王强之前冲出去尿尿了,他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摇头晃脑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声跟孟莹几个商量“下了课咱去哪儿玩啊滑旱冰去不去”
张晴晴上堂课都没解封她的书包,这回正一样样的往外掏东西,道“不去,没零花钱了。”
她奶奶把她的零花钱扣了,而且一会儿下了课爷爷奶奶要来接她去大爷家。
王强殷勤地道“我带着钱呢。”又探着身子去问齐梦儿,“你们去不去划船也行。”
齐梦儿深沉地道“不了,我回去练有事。”
王强问孟莹“你呢”
“他们都不去,就咱俩也没意思啊,我回家看电视。”
王强抓抓脑袋,无聊的把下巴搁在了课桌上。
上午的课结束,骆听雨去旁边班里找骆言。
骆言看见姐姐进来,自以为没被发现的戳戳旁边的刘宽,刘宽忙大声问道“听雨姐姐,能让骆言去我家玩吗”
骆听雨笑道“改天休息的时候行不行啊”
刘宽愣愣的呆在那里,像是忘了接下来要说啥的样子,做思索状。
骆言蹭过来抱住姐姐,仰头卖萌“今天行不行”
刘宽猛地一点头,跟着道“对,今天行不行”
骆听雨揉揉他汗津津的脑袋,笑道“谢谢刘宽同学的邀请,只是下午言言还要上课呢,你下午上不上课呀”
刘宽思维瞬间被带飞了“我下午不上课,我要到明年才会有更多课,跟骆言一样学钢琴。”
骆听雨笑眯眯地道“是吗刘宽同学这么爱学习呢,真是好孩子。”
得到表扬的刘宽开心的笑弯了眼睛。
旁边的骆言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跟刘宽道“那你家里也要买大钢琴,这么大”他伸展着两只小短胳膊比划。
两人叽叽喳喳说起钢琴,完全把最开始提的事忘了。
齐元哲在旁边看着骆听雨三言两语就把俩小孩子哄的忘了北,而且他们已经提到了将来自己是钢琴家的事了。
觉得有趣又好笑。
“我还要学画画,当画家。”刘宽走到妈妈跟前的时候还转头跟骆言说着,仿佛多说一个家他就能赢过骆言。
骆言不服输,大声道“我是书法家、钢琴家、乒乓球家”
骆听雨笑到肚子疼。
张晴晴站在走廊另一头,看着这边嘻嘻哈哈的笑闹,眼里有点羡慕,但她做出的反应则拧过头去不看,等骆听雨姐弟俩走近,才道“走吧,咱们一起出去。”
王强几个在不远处等着他们,还不死心的问张晴晴“真不去滑旱冰啊”
“下午去我大爷家。”张晴晴道。
“那算了,我回家找王大牛玩牌。”王强失望地说。
一堆人结伴往外走着,齐梦儿发现神出鬼没的齐元哲竟然跟在他们身后,觉得奇怪,戳戳孟莹,小声道“我们家的优秀跟在咱们后头”
孟莹翻了个白眼“他也得出去,也得回家啊。”
“以前从来不见他的影子,神出鬼没的。”
身后齐元哲把书包搭在肩上,不紧不慢的跟着。
出了少年宫的校门,骆听雨就看到了张家老两口。
过去打了招呼,张晴晴也跟着爷爷奶奶走了。
孙老师则带着骆听雨和骆言往服装店的方向走。
齐元哲下午在钢琴课上好奇的问骆听雨“你们中午去逛童装店了”又很老成的说道,“那个牌子首都也有,不知道是不是一家。”
“我喜欢他家的牛仔类服装,但出的有点少。”
真是个老实孩子,光给骆言塞糖,从来没打听过家里是干啥的。
只喜欢牛仔款是觉得其他款太卡哇伊了吗
骆听雨扫过他身上穿着的运动服,国外的牌子,有些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但还是积极推荐“他们家还有个牌子,叫猎人,首都也有,成人款的,你可以去看看。”
这话说完,就看见齐元哲高高的挑起了眉毛,眼底有双重惊讶。
一是没想到猎人跟哇咔咔是一家,二是惊讶这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会这么认真的跟他聊牌子。
这实在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会感兴趣的东西。
“猎人的款太大了,我还穿不起来。”齐元哲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但我买了好几款牛仔裤,再长长就能穿了。”
骆听雨有点意外,还有点小激动,比起因为广告效应带来的抢购热潮,她更喜欢这样的认可。
不过齐元哲的话提醒了她。
儿童牛仔服可以再上几款简洁帅气冷酷风,也许能吸引一波想努力摆脱可爱给自己伪装出一份成熟的小顾客。
四姨家的高元文今年应该在十二三岁左右吧
瘦瘦高高的,到时候再稍微捯饬一下,也是个不错的模特。
晚上回到家就跟老父亲商讨新款童装的发展计划。
“不能光走可爱风,咱们可以增加几款少年款,到时候看看销量再决定要不要追加”骆听雨道,“爸,明儿你往回打个电话,跟我四姨说一说,如果我元文表哥愿意上镜的话,让他从现在开始把自己捂白一点,头发也稍微留一留,还有就是别吃太胖。”
爷俩在这儿说着,骆言坐在钢琴前头练琴,昨天新学的曲子,他弹的还不熟练,断断续续,中间还弹错了几个音符。
骆听雨跟老父亲聊完,就过去给骆言纠正了一遍。
钢琴边上摆着张量身打造的桌子,骆听雨一边练字,一边听着弟弟练琴,弹错了能随时指出来。
这个暑假,因为跟张晴晴那个小团体的接触和齐元哲失手泼墨,骆听雨也算交下了几个朋友。
跟张晴晴接触的时间长了,骆听雨就发现一个怪现象,明明上课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在那儿发呆,反正跟好好听课的事她一件都不干。
但是老师有一次翻开她的练习册时,骆听雨瞥见,上头练的那几个字写的真不赖。
后来她被苗奶奶接去家里玩,看见家里那厚厚的一摞临帖,她就明白了。
张晴晴敢在课上跟老师唱反调,但是在家里她爷爷奶奶跟旁边盯着,她还是半点懒也不敢偷。
也知道书法是唯一她报过的课程中不是她妈妈提议的项目。
是张老爷子带着她去报的班。
中间停了一阵子,来到省城后又让她拾起来了。
是想通过练字敛敛她的性子。
其他之前让她学过的东西她碰都不会再碰。
哪怕是爷爷奶奶提,她也控制不住的烦躁,大喊大叫。
后来老两口也就不再提了。
王强几个坚持了一阵子,后来又开始经常翘课,今天去明天不去的。
不是去滑旱冰就是去划船,还去动物园哪的玩,玩疯了。
齐元哲又去逛了逛猎人服装,买了几条新上市的牛仔裤。
他后来也知道了哇咔咔童装店就是骆听雨家的买卖。
怪不得聊起服装时头头是道呢。
而骆听雨除了固定的课,她还重温了一遍家里的五年级课本,还提前把借来的六年级课本过了一遍。
服装设计图给老父亲那边交了一摞,如果款式不用替换的那么快,用到明年都没问题。
至于服装颜色搭配上,她可以随时调整。
暑假结束,骆听雨正式成为一名五年级的学生,一下子跟跟黄波和石文明同级了,但不在一个班。
骆听雨是一班,那俩都在二班。
开了学,少年宫去的就少了,她离的远,晚上的课上不了,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去上课,跟张晴晴几个见面的机会也少了。
姐姐不去,骆言就开始闹秧子,非得等周末跟姐姐一起。
但是又因为整个暑假跟刘宽玩惯了,胡同里没有适龄的孩子陪他玩,在家里待了两天,既想他的小伙伴,又想一起打乒乓球的伙伴,最后毅然决然的抛下姐姐,每天去少年宫练球。
开学这天,骆听雨背着书包走进了五年级一班。
骆听雨也在这个新的班级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外号小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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