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

    交易进行得很快, 诸伏景光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昏迷过去的,他醒来时就对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张担忧的脸。

    “还好你这家伙没事。”萩原研二松了口气,“我真怕你是被血淋淋抬回来的, 那也太吓人了。”

    “zero怎么样”诸伏景光连忙坐起来,“还有反舌鸟公安又是怎么回应前辈的问题的”

    松田阵平把他按回去“你一口气问那么多我们怎么回答零作为波本被交换走了,至于其他的慢慢说吧。”

    他表情难得带上一丝轻松“总归现在看来,是个好事。”

    “喂,波本, 警方竟然没怎么对你动手吗”与反舌鸟行走在前往基地的道路上,安室透听到前者有些好奇地询问, “警察的脾气难道都那么好”

    金发卧底用波本的语气道“我一开始就用撞到头, 失忆记不清东西的理由糊弄着, 他们不敢对我下狠手,自然拿我没辙。倒是你会被派出来做这个任务, 真令我有些惊讶。”

    反舌鸟撇撇嘴“也不知道最近那些行动组的在忙什么,反正最近组织很忙boss可能有什么新任务吧。”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道“哦boss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反舌鸟停下脚步,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哦对了, 忘记跟你说, boss要见你来着,你在里面等着就好, 我还要去找朗姆大人汇报, 先走了。”

    安室透脸上微微挂着的神秘微笑一僵“直接见我”

    反舌鸟道“是很奇怪对吧我还以为你得去审讯室走一遭呢, 没想到boss那么信任你。”

    确实很信任, 毕竟在安格斯眼中, 他可是硬抗了两针洗脑药剂, 被成功洗脑的傀儡。

    安室透在心里嘲讽了一句这同样也是他的胜算。

    当然, 表面他也只是微微一笑, 装作荣幸的模样。

    “那么就此告别吧。”

    安室透走进反舌鸟指示的那个房间,房间光滑的墙壁在他进入后自动裂开一条通道,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在尽头处看到戴着围巾、穿得严严实实的安格斯。

    后者完全没有伪装的想法,他手中拿着属于boss的乌鸦手杖,看他的眼神也不似平时那么柔和。

    安室透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微微做出惊讶的表情“安格斯那位先生”

    “波本,过来。”安格斯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变成所有代号成员都耳闻的声音。

    安室透适当地给出震惊的反应,慢慢地走过去,低下头“大人。”

    “这几天,在警方那过得怎么样”安格斯左手扶着手杖,右手则是压住了安室透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对准他的视线。

    安室透早已组织好了措辞,用冷淡且傲慢的声音把对反舌鸟说过的那番借口拿来再车轱辘了一次。

    总结下来就是警方什么情报都没套到,他还反套了不少情报。

    “真好。”安格斯喟叹一声,“不愧是我最完美的作品难道是我给他的药效还不够吗为什么他就没有你那么听话。”

    “真是令人苦恼。”

    安室透手微微一抖,很快就被他遏制住,青年勾起笑容“我永远忠诚于您。”

    “关于警方的情报到时候你整理好再发送到我邮箱,现在有别的事情需要你做。”

    安格斯松开他的下巴,冰凉的手顺着他的脖颈下滑,落到第7颈椎棘突的位置上,用力一摁。

    安室透瞬间抽了口气,上次安格斯“洗脑”前也是这么做的。

    “波本,你的身份”

    异瞳青年离他仅仅一尺距离,安室透甚至能看见他略反光的异色瞳,他毫不畏惧地对上前者的视线,开始酝酿情绪。

    果然,安格斯又开始了这些问话。

    比起上次被蒙住眼睛,这次装样的难度更大,安室透战战兢兢地回答完前面的例行询问,还没松下口气,就听见安格斯又问。

    “波本,你最近有见过利口酒吗”

    “没有。”

    “在他失踪之前,你与他的关系如何”

    “他曾经当过我的射击教练,是我一向代号考核的考官,平日里会叫我上门给他开车。”安室透单说挑不出毛病的事实。

    “那么,你觉得他对你的看法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这是一个选择问句,没有避免的余地。

    安室透“正面的。”

    安格斯的表情变得奇怪了那么一瞬,那变化太过速,安室透没抓到。

    但很快,安格斯轻咳一声,松开了手“很好,接下来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

    “抛弃你内心所有的愧疚和软弱,利用利口酒对你的信任,从他嘴里撬出他到底给了警方多少有关组织的信息,以及和他有联络的那些人的所在地。”

    “是。”

    安室透被他突然发狠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干扰,险些让瞳孔的放大暴露出他此刻不平静的心绪。

    不过好在安格斯似乎沉浸在一种奇怪的仇恨中,并没有看到他的这一破绽。

    与利口酒有着八分相似的boss面容扭曲,他低低地咒骂着“明明什么都不需要做,一直这样下去多好偏偏因为那些”

    后面的话被他含糊地吞了下去,安室透总觉得安格斯就是在指诸伏景光和他这群卧底。

    这是觉得利口酒会背叛,是他们的原因吗

    好像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安格斯轻飘飘地“哼”了一声,眼里露出一种病态的愉悦“命运不由我做主。”

    安室透没有说话,他心里不好的预感在不断下沉。

    抛弃所有的软弱和愧疚他们到底对利口酒做了什么

    “重复我刚才下达的命令。”安格斯冷不丁地道。

    金发青年木然地张口。

    “你会记得这个命令,并且贯彻到底。”安格斯最后道,“去吧,往前走,琴酒会配合你。”

    随着安格斯轻飘飘的动作,安室透再次被解除催眠状态。

    前者似乎有些烦躁,没有打算跟他继续寒暄,直接上楼梯从暗门中离开,只留安室透站在原地。

    这条暗道很长,灯光很暗,安室透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过了催眠这一关,或许这也有安格斯心情并不佳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佳,显然,他们在审讯神谷哲也身上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因为害怕暗道里还有监视器,安室透不敢在原地过久停留思考。

    此时平复着略微快速跳动的心脏,他沿着暗道朝前走,越走便闻见越浓的血腥味。

    “哒哒。”

    脚步声最终止于一扇铁门,安室透的手指微微触碰到冰凉的把手上,竟然升起一种胆怯的情绪。

    里面有呼吸声,一处平稳,一处微弱。

    “谁”琴酒警觉的声音响起。

    安室透自知没了退路,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被扑鼻的血腥味呛得皱起眉,连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眯成缝。

    这是个并不大的审讯室,白色的墙壁上溅着血点,被惨白的灯光映着生疼,地上还有着暗色的血渍,混着冷水造成黏腻的濡湿感。

    似乎感受到了有人进入,被束缚在躺椅上的白发青年微微呛咳了一声,头朝着门口方向歪斜,不知是冷汗还是被水浇过,他额前的缕缕头发纠缠在一起,水珠顺着发丝下滑,落到嘴边,带出一丝血色。

    原本如同晨曦薄雾般的浅金色瞳孔,此时却如同沾满灰尘的劣质玻璃珠,似乎只是微微转头这个动作就让他耗尽了力气,他只是微微眯着眼,略有些空洞地对上安室透。

    安室透被那目光钉在原地,一时没有动作。

    琴酒站在一旁,还叼着烟,袅袅轻烟上升,撞到白炽灯上,然后消散,他的脸颊上还带着丝丝缕缕鲜血,看到安室透,略带不耐烦地道“回来了”

    “嗯。”安室透从喉中挤出一丝回应。

    琴酒嗤笑一声“又不是第一次进审讯室了,怎么换个人就下不去手了”

    “你跟利口酒以前的关系不错啊。”他意味不明地道,“我记得某个晚上,你送睡着的他回公寓。”

    安室透冷笑有点挂不出来,变作略显扭曲的撇嘴“不关你的事。”

    琴酒显然只是习惯性想刺他,吸了口烟“是那位大人让你来的对吧”

    安室透从门边的篮子里拿起一次性手套带上,接着走到琴酒身边。

    刚才离得略远,他被那双眼睛攫住了心神,此时走进了才发现青年所受的折磨似乎不止如此。

    那双修长的手无力地垂在一旁,手臂上血糊糊的一片,就连原本鲜明的纹身都变得不甚清晰,地上那么多的鲜血之所以能汇到门口,便是那指尖的血一滴一滴下渗所造成的。

    安透室甚至不敢确定上面的指甲还在不在。

    那双曾凭借一根钢琴线就拦住一片人的手,那双曾经在高速行驶汽车上都能稳定开枪扫掉一个车队的手。

    以利口酒的体质,恢复的可能性几近于零。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甚至他还要再在这痛苦上再添一笔伤痕。

    安室透无法掩盖自己惨白的脸色,便将枪口对准琴酒“这就是你的审讯艺术暴力且恶心”

    琴酒嗤笑一声“对嘴硬的老鼠就不需要什么仁慈。”

    “你这么做,他万一失血过多晕过去,岂不是更没有效果。”安室透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琴酒夹着烟“我有分寸,至于晕过去,想要叫醒的手段可太多了。”

    他的长靴踢了踢放在一旁的黑色物体,略到膝盖的高度,上面红蓝双色的插孔连着线,直直连到被缚住的青年身上。

    他身上穿着的那件棉质卫衣沾着血迹,被撕开大半,胸膛正中央贴着平平无奇的白色贴片,若不是贴片上沾着血,在苍白的皮肤上甚至不太好察觉。

    仅仅是这番动作牵连的一丝响动,都让白发青年身躯猛地痉挛抽搐起来。

    安室透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多年的经验让他一秒就认出了这是个什么玩意。

    他藏在乳胶手套下的手指微微蜷缩,又被理智强行一寸寸碾平。

    够狠真的够狠。

    安室透本以为以前面那么多次的经验判断,安格斯势必不会对利口酒做出多大的报复举动,因此他们才选定了三天这种不长不短的时间来供己方对策。

    利口酒他已经被洗脑过很多次了啊,想要从他嘴里获取情报不是简简单单的吗安格斯自然没必要动多么严厉的审讯。

    他甚至考虑到如果hiro在组织受到折磨,他要去找怎么样的医疗条件去救治他。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明明白白。

    疯子没有仁慈这一说法,更别说是疯狂到在组织里研究永生的掌权者。

    而且,利口酒什么都没透露。

    在他受到酷刑的时候,他们还在为景光的回归感到高兴。

    一种强烈的、难以遏制的愧疚和后悔的情绪猛地冲击着安室透的头脑,他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竟险些干呕出声。

    但比身体更快的是他的嘴,安室透说“前面他有说什么吗”

    琴酒幽绿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安室透,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味,听到这话,他轻描淡写地指了指放在旁边的监视器。

    “审讯的时间有些长,你如果想从头慢慢看的话,我没时间等你。”染血的银发杀手道,“不如你展示展示你的水平,看看你能撬出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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