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三只备胎23

    谢慈不是第一次入宫, 从前老皇帝尚且在世的时候他也没少跟着父亲他们进宫赴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抗拒。

    谢慈身侧绛红的衣袍都被手指捏的泛皱,越是接近那座宫殿, 心里便越怕,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清思绪, 一边是父亲被下狱, 一边又是巫晏清那张冷脸。

    简直跟阎王索命似的。

    谢慈忍不住的小声问身旁的小太监“你可知皇上找本侯爷有何事”

    小太监面上未曾显露分毫情绪, 只是对谢慈客气微笑道“奴不知, 但陛下寻小侯爷入宫作陪,自然是福泽隆恩, 小侯爷莫要多虑。”

    说了等于没说,谢慈忍耐了一下,垂下眼帘,不敢再多说。

    小太监们将他引进“明德殿”,明德殿是历代皇帝处理事务的地方, 谢慈这般与政务从无关系的人自然从未来过,连明德殿的牌匾他都不曾见过。如今托新皇的福,有生之年倒是来了一遭。

    站在殿门口的时候, 伺候的宫人自然的弯下身,换上一双木屐,谢慈很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进去之前要先换鞋。

    随后谢慈便眼见之前那小太监顺服的跪在他的脚下, 奴性地垂首握住他的脚踝,动作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上了一双做工精致的木屐。

    谢慈一瞬间便想到自己从前追求巫晏清的时候在丞相府注意到的事,巫晏清属实怪癖极多, 别人碰过的物件他不会再碰, 同他说话要注意距离, 说话的语句顺序需要注意,衣衫需得整洁毫无差错。这些都有寺人在一旁小心提醒。

    一旦哪一步出了错巫晏清便不再多说一句,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谢慈单是礼仪规矩这一块就被请走数次了。

    不过以前是谢慈上赶着往人家面前凑,现在是恨不得立马被赶走才好。

    当然,谢慈也只是这么想想,对方现在掌握着天下的生杀大权,他爹还在监狱里,谢慈哪里敢放肆。

    明德殿中燃着浅淡清心的香,像佛前香火,但要更清透几分。

    明德殿十分宽阔,雕梁画栋,一片暖金色,殿内正前方摆着一个白玉案,其上满是卷轴书籍,还有一块极为显眼的镇国玉玺。

    大约有些新奇,谢慈的眼神四处打量,其实是有些失礼的,大太监看到了,却也没有多说一句。

    大太监跟在新皇身边多年,算是少有能猜到新皇心意的人了。

    毕竟这位爷可不简单,在民间的时候便时时勾着新皇的心了,两人也算是两情相悦,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如今陛下的意思是好好伺候着,如今还没正式入宫便被允许进入明德殿伺候着,日后指不定便是第一位入宫的娘娘了。

    大元皇朝国风开放,男妃比比皆是,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

    谢慈哪里知道这大太监心中想着什么,他被领到明德殿后侧一面龙戏珠的壁画前,那壁画栩栩如生,金龙的周身细密的鳞片都凸显出来,幽暗的烛火下金光闪闪,约莫是用真金磨碎烙刻上的。

    那金龙口中獠牙狰狞,眼中猩红,乍一看鬼气森森,它死死盯着身侧不远处的明珠,利爪收敛起几分,似是怕伤着明珠。

    这幅图不像是龙戏珠,反倒给人一种囚困的错觉,金龙渴望明珠,眼可及,却永远无法拥有,只能在无尽的暗色中垂涎、贪婪地注视着明珠。

    这哪里是什么镇国之兽,说是地狱口守着的怪物都不作假。

    谢慈本就胆小,觉得这画怪异,就更不敢多看了。

    大太监转动壁画右侧的龙头花瓶,这壁画竟裂成两片石门,入眼可见的是一片极宽敞的活水温泉,池边两侧分别有两三个明珠样式的喷头,温热的水从中吐露出来,像是花蕊似的,造型极美观。

    这等活水温泉建在明德殿后,显然就是皇帝的私人浴池了。

    一位小侍女垂着头,手中拿着整齐服帖的衣物放在温泉浴池旁的花瓣衣篓中,随后又恭敬的退下。

    大太监恭敬的对谢慈鞠躬道“请小侯爷自行沐浴,若何事摇一摇温泉右侧的铃铛,奴们自会前来伺候。”

    谢慈微微蹙眉,他心里没底,又觉得奇怪,于是问道“这也是陛下的吩咐”

    大太监颔首,嘴角噙着疏离有度的笑。

    “小侯爷不必顾虑,这活水温泉新建不久,对人身子极好,小侯爷一路奔波,洗去身上纤尘也是极好的。”

    谢慈这下懂了,感情这巫晏清当了皇帝后毛病更多了,就走了几步路,还要求他洗一把澡才准许接见。

    谢慈面上尴尬的点点头,心里却不耐极了,从前他喜欢巫晏清,将对方当成沈玉书,自然觉得对方什么都好,现在记忆中对巫晏清那些可怜的喜欢都快要化作灰尘散尽了,耐性便消磨的没多少了。

    好在谢小侯爷向来是个喜爱寻欢作乐的纨绔,能享受一次帝王级别的温泉沐浴,好像也不算亏。

    如此一想,谢慈心中的抗拒便也烟消云散了。

    他褪下衣衫,毫无防备的入了温泉池。

    谢慈相貌向来极为出色,温泉水温度适宜,水面上浅浅泛着雾气,触到青年人洁白晕红的脸颊,凝成露水,顺着雅致如圭玉的弧线滑下。可谓人间春情,色转皎然,濯濯似临空新月。

    池旁摆着几碟晶莹剔透的去好皮的水果,应该是被特意浸在酒中腌制过,倒别有一番风味。

    谢慈本身酒量不好,又贪嘴的很,待满满一碟水果下腹,那张仪容美态的面上愈发晕红惑人,如同贡桌上熟透的蜜桃,皮薄而透,舔一舔便会受不住的爆出浆水来。

    巫晏清缓步走近温泉池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微醺图。

    谢慈的脸并不是那种艳丽勾人的类型,此时唇边还流出几分薄浅的果浆,毫无仪态可言,他黑色的发潮湿的黏在颈侧、黏在光洁的背部。

    凌乱,却叫人控制不住的生出占有、欺负的心思。

    巫晏清面色冷而淡,保持着惯有的玉山之态,像个真正的正人君子。

    可他的眼不是这般,深黑的眼瞳中扩散开一层明暗的晦色,手指间的佛珠转动的愈发快,好似下一秒便会忍不住破戒的佛子。

    而谢慈便是那个蛊惑他的精怪。

    巫晏清走到谢慈身边,暗色的眼注视着纨绔,心中无端柔软下几分。

    总是这样,他年少时便手染鲜血,多年来何等人间炼狱未曾经历过,但在面对这纨绔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法硬下心肠。

    巫晏清的手指很冷,在触到谢小侯爷滚烫的脸颊时,许是叫这醉鬼觉得舒服了,谢慈下意识的往他这处凑近几分,乖巧的堪比家养的狸奴。

    巫晏清喉头微动,他的声音有些哑,语意像是斥责,又像是无边的宠溺“分明刚来时还有些怕,现在一个人就敢吃醉了去。”

    就是仗着他的宠爱,可劲儿的作。

    巫晏清是个规矩很重的人,他要求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允许身边人一丝一毫的失误,但谢慈偏生是佛祖派来扰乱他修行的小精怪。

    对方从一开始就是他所有规矩中根本不该出现的人。

    衣衫不整、醉酒乱行、不明礼仪、肆意张扬的对他示爱。

    根本就不该与他有相交线。

    但巫晏清放纵了。

    或许是因为对方明艳大胆的示爱,又或许是他本身便早已被对方蛊惑。谁能知道真正的因果

    谢慈明显醉糊涂了,唇色一片烂红,水珠润在其间,携裹着某种艳色的邀请。

    纨绔醉醺醺的拉着池边新帝的手,攀附着朝上,口中模糊的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他便碰到巫晏清手中那串佛珠。

    谢慈的手没什么力气,却像是碰到什么新奇玩意似的,抓住那串佛珠便不肯松手了,甚至放在唇中啃咬。

    迷迷糊糊道“好硬的葡萄”

    巫晏清垂着眼帘,火焰从心尖起开燎原之势。

    他搂住纨绔,强制的让对方坐在自己大腿上,谢慈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亵裤,白的透明,一些都无所遁形。

    谢慈根本没意识到眼下是什么情态,他还拽着那串佛珠,天真的眉眼上带着近乎赤裸的勾引。

    巫晏清哑声道“你若喜欢,我便送与你。”

    这佛珠是明远寺住持赠予巫晏清的,伽木所制,一是为他压制凶戾杀生之气,二则是叫他明心静气。是巫晏清从小到大从不离手的东西。

    “叮,宿主请注意,当前获得目标人物巫晏清赠送的伽木珠,有压制邪魔,明心静气的作用,可兑换积分10000000。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谢慈闭着眼,唇边隐隐显出几分笑意。

    “不兑换,保留入仓库。”

    伽木珠是个好东西,这种可带离任务世界的东西通常都是一种世界印迹,谢慈日后若是去了修真界,这东西只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慈垂着眼乖巧坐在巫晏清怀中,任由对方低眉认真的为他缠上那串伽木珠。

    “当前宿主备胎人设评分为s ,宿主已自动选择达到sss 脱离世界,人物细化数值为百分之九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006窝在谢慈的怀里,看着巫晏清的眼神极为不善。

    它甚至生出一个十分不该的念头,如果自己这会儿能成为巫晏清就好了。

    它也很想试试这样抱着宿主的感觉。

    006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它在宿主面前总像个未成年的孩子一样,它很想向宿主证明一下自己也很行。

    从那串佛珠被摘下开始,巫晏清的眉宇间便显出几难以抑制的阴冷之气,从前高山白雪似的面容也变得愈发诡谲难近。

    分明还是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却浑然若两般。

    谢慈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受,便下意识的哼唧。

    炽热的呼吸染着龙涎香落在他的颈侧,胸口。

    谢慈难受的摩挲着腿间,像只猫儿似的,委屈极了。

    他小声的、迷迷糊糊的说“别亲我别亲我了,等我嫁给你再继续好不好”

    巫晏清浑然一怔,眼中的火焰愈发明朗,谢慈说要嫁给他。

    是了,对方本来就爱极了他,即便得知他不是真正的沈玉书又如何,谢慈喜欢的是他本人,喜欢的是他的这张脸。

    他们本就两情相悦,合该合籍,百年后葬在一起。

    巫晏清眉目柔和下来,像浑浊的冰雪彻底消融,他轻轻垂头,吻住谢慈的唇,舌尖轻轻触碰对方的唇瓣。

    满心充斥着无边爱意。

    巫晏清哑着嗓子轻笑,他拿过一侧干燥的丝绸布巾,小心翼翼、温和的帮谢慈擦拭周身的湿润。

    像捧着无上珍宝的平凡人。

    谢慈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而是一种清瘦好看的弧度,腹间肌理白而透粉,叫人恨不得俯身下去舔干净上前覆盖的薄雾。

    巫晏清触碰着对方,只觉得怎么也不够。

    或许是酒醒了几分,谢慈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看着巫晏清的眼神茫然又乖巧。

    任人施为。

    巫晏清克制不住的动了动喉结,在谢慈耳畔轻哄道“阿慈,唤朕夫君。”

    语气柔和极了,比起说是轻哄,更像是哄骗与蛊惑。

    谢慈果然懵懵懂懂的看过来,像是不明白似,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他嘴角盛开一个很清浅又显出几分甜意的笑,小声又乖顺的道“夫君。”

    尾音有些上翘,像藏了个小钩子似的。

    而后像是有些羞涩道“沈棠之,你越来越坏了,之前还那样亲我你、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爹,叫他砍了你脑袋”

    巫晏清面上的笑意慢慢冷却下来。

    好一会儿,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慈,眼中一片阴冷,其中像是藏着一头即将挣脱锁链的凶兽,他一字一顿道“谢慈,你睁大眼,看看朕是谁。”

    谢慈本就醉的迷糊,能说话都已然不易,哪里能看得清他是谁,他无知无觉道“沈棠之,你做什么,快点抱我去床上,我好困啊。”

    巫晏清一张脸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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