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陶洛看着白傅恒脸色一变,好奇地凑过去,按着他的手臂探头“让我看看。”

    陶洛刚一探头,见到白傅恒动作利索地把照片塞回信封里。

    这一反常举动让陶洛好奇。

    现场就只有靳辽不喜欢照片暴露,但为什么白傅恒看过照片后突然不让别人看了

    陶洛看到白傅恒眼神复杂地瞥了自己一秒,心中忐忑起来。

    白傅恒眼角抽搐,开口“照片没什么好看的,这是别人的家事。”

    赵凌,贺倡两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愿意让靳伯伯和靳辽的事情牵扯到了陶纸身上。

    他们想要凑过去抢走,碍于张牙舞嘴上蹿下跳,头发都炸毛的陶洛原因,只能在原地发言。

    贺倡低声道“靳辽,你的事情不要牵扯到陶纸。”

    赵凌摸了一下右颊,刚刚被陶洛的指甲划了“靳辽,当初陶纸第一个和你透露出柜事情,你不是说厌恶同性恋吗”

    他的阴阳怪气让当事人脸色愈发阴鸷。

    靳董事长恶狠狠地瞪着陶纸“还第一个告诉靳辽,真是别有用心啊”

    陶纸被那一巴掌扇晕了,眼眶里泪水打转。

    “他现在维护我其实”陶纸欲言又止,不甘地看着表哥,只想着不能让大家看到照片。

    气运会让所有人误以为照片上的人是自己。

    这些照片一直被靳辽的爷爷保管。

    靳辽手上有一张陶洛睡颜的偷拍,被靳父发现后已经烧毁。

    而靳老爷子手上有别人送到家里,靳辽偷亲陶洛的照片。

    靳老爷子维护自己的孙子,这组照片被他私藏,从不拿出来。

    后来大家默认照片上的人是陶纸。

    陶家毁不掉这些痕迹,干脆顺势默认。

    没想到今天靳父使了法子拿到照片,突然发难。

    陶纸看向那信封,自己要把照片拿到手,然后毁掉。

    陶洛正缠着白傅恒想看照片,眼角余光觑到表弟往这边挪动。

    而靳董事长浑身的气血又涌上大脑,大声说“走什么今天把话和靳辽说清楚。”

    陶纸被靳董事长揪住衣领“靳叔,您冷静一下,我和靳辽真的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当我不会调查,你私底下求着靳辽帮你办了多少事”

    “靳辽放水,你爸的公司才能和靳家合作,私底下警告过你多少次,如今还和靳辽往来。”

    一时间现场又乱成一团。

    陶洛看到他们那组闹的太凶,也不敢往前凑了。

    难为靳叔叔憋了多年,今天靳辽放了李小姐相亲宴的鸽子,让靳父下不了台才发作。

    靳辽一把扯开了挡路的陶洛,把人推搡在地上“滚开”

    白傅恒看到陶洛被推,阻住靳辽“你推他”

    靳辽眼睛布满血丝“我凭什么不能推,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来拦我”

    白傅恒看到陶洛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服,脸上蹭伤了一小块,从左颊到下巴留下一道血痕。

    陶洛抹了抹脸,血痕被抹开,小半张左脸被抹花。

    茫然无辜地看着手中的鲜血。

    白傅恒用力地攥紧靳辽衣领“你会后悔的。”

    靳辽愤愤不平“白傅恒,你不了解陶洛,这种人不值得你在意。”

    陶洛被手掌上的血小怔住了。

    自从死过一次后,他就很害怕这类和死亡相关的词。

    靳辽为了陶纸发疯。

    当初自己无意中上网看到了同性恋相关的内容,然后结合自己的喜好,发现自己对男人更感兴趣。

    但他不懂为什么。

    所以他去找了靳辽纾解。

    靳辽冷归冷,但他的确是最适合交流的朋友。

    但那一天,靳辽听完了自己的话后,表情从呆滞到复杂,最后到厌恶。

    他讨厌同性恋,两个人以后减少单独来往吧。

    靳辽当初那么厌恶自己,结果原因竟然是他喜欢自己。

    开什么玩笑。

    但他的冷漠给了自己,却把所有的在意送给了表弟。

    陶洛抬眸看着靳辽,拔高声音“我以后再也不会和笨蛋往来。”

    靳辽黑脸,看着陶洛“骂我”

    靳父揍了陶纸,看到白傅恒还在拦住靳辽,大步上前“傅恒你放开,我倒要让这个嘴硬的逆子看看证据”

    靳父一把撕扯过照片,往靳辽脸上一砸,照片飞的满天都是。

    靳辽脸上被抽出一道红痕,再拾起落到自己怀中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记录着自己的青春。

    那时候贺倡是校足球队的,在备战比赛。

    所以朋友们会时不时过去看看情况。

    照片上的自己撑着衣服遮阳,身边小眠的少年枕在肩头,被自己的身形阴影笼罩着。

    和暖的风,少年精致的面容,微颤的睫毛,俏动的发梢扫过脖颈时的触觉,鼻尖嗅到的独属于一人的芳香。

    情愫萌动,他低头吻了心上人的眉心。

    靳辽定睛一看,瞳孔放大,机械转头看向旁边的陶洛。

    为什么会是他

    唐拯原本正打算安抚一下被推的小美人。

    “这张脸以后可好看了,可千万别留疤,留疤也好看。”

    唐拯走到陶洛身边“你们发什么愣”

    不是要打架吗

    唐拯凑过去看陶洛手上的照片,陡然一声“操”

    妈的,打了半天的陶纸,结果靳大少爷亲的人是陶洛。

    陶洛看着照片满腹委屈。

    没记错的话,拍摄这组照片后,不久自己就去询问靳辽出柜的事情。

    他先亲了自己,然后骂自己恶心,和自己渐行渐远。

    陶洛低声说“再也不要和你往来了。”

    白傅恒大步走过来,拉着陶洛“先走。”

    陶洛回神“我脚疼,有些走不动。”

    白傅恒一把把他打横抱起来,从混乱的战场跑远了。

    靳辽目光追随着他们,白傅恒开心地抱着陶洛离开,陶洛熟练地挽住他的脖颈。

    靳辽嘴唇嗫嚅,想追上去,但脚底像是钉了钉子,怎么也动不了。

    一个记忆中总是爱胡说八道,委屈吵架的人,处处都要和陶纸抢,多年来一事无成。

    在陶纸获得鲜花荣誉时,他站在暗处不甘地说那是属于我的。

    陶纸的荣誉,朋友,他都要抢。

    还因为贺倡生日时,他躲在贺倡的房间里被众人当场发现,赵凌嘲讽他是不是想爬床求一个贺倡给他推广的机会吧。

    这是自己的记忆。

    记忆中,自己当初亲的是陶纸。

    可现在事实告诉靳辽,他的记忆出错了。

    那次,在白傅恒的宴席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绝对不是简单的醉酒。

    靳辽神情恍惚地拿出手机,脑海中杂乱的记忆冲击着他,愤怒,疑惑,让他无所适从。

    当晚,除开手机多出来的联系电话,一定还有什么痕迹的。

    自己一定还做了什么记录。

    靳董事长也不明白了。

    合着靳辽用这么多年对陶纸好,就是为了掩盖他喜欢的是陶洛的事实

    靳父吐出一声“哈”

    要是靳辽喜欢的是陶洛,那靳父就不好意思下手打了。

    因为陶洛一直不被靳辽待见,也不知道靳辽喜欢他,更没有从靳家要过好处。

    陶洛现在和靳辽估计老死不相往来。

    陶纸挨打,那是他人心不足蛇吞象,活该。

    还是得打

    靳夫人把照片收集好,拉住儿子的手“先回家吧。你和你爸都先冷静一下。”

    陶纸吓得浑身发抖。

    照片被曝光了。

    赵凌抱住他安慰“可能有什么误会,等过几天大家冷静下来再说吧。”

    陶纸反而抖得更加厉害“不能再等了。”

    自己快要满二十岁了。

    再过一个月,那时候天气急转直下,就是自己的二十周岁。

    如今种种,再也不像以前。

    今晚的事情,如果气运还在,自己不可能失利。

    一切好像就要回归正常的轨道了。

    自己的荣誉会不复存在。

    那么自己杀害陶洛的事情会不会被发现

    当时的监控视频被父亲销毁,会不会有人偷偷存了一份好在合适的时候揭发

    陶纸握紧拳头,他要找人彻底毁掉表哥的命。

    房间里,白傅恒把陶洛放下来。

    陶洛脸上的伤处理好之后盖了两个创口贴。

    白傅恒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小可怜蛋。

    “今晚上怎么那么凶”

    陶洛冲他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因为我要做个坏人。”

    白傅恒叼起一根烟,看着面前傻乎乎咧着嘴,凶相像是笨蛋傻笑的小坏蛋。

    自己一拳下去能打死十个。

    白傅恒忍不住摸了摸陶洛的虎牙,有虎牙的人不适合当坏人。

    怎么看怎么可爱。

    又可爱又爱黏人。

    手指不小心探进去,指腹被柔软的舌尖濡湿。

    陶洛身子后仰,含糊地说“哥哥怎么能摸我牙齿。”

    白傅恒摩挲了一下指腹,弯腰“舌头真软,摸下牙齿有什么。上次在白家,靳辽还想亲你。”

    这事看在小可怜鬼没有忘记自己的份上,就不追究了。

    陶洛歪歪头,哥哥在说什么

    自己没有去过白家啊。

    白傅恒坐在床边,叼着烟看着乖巧的陶洛,凑近问“来,小洛,告诉白哥。你是谁的乖乖老婆呢”

    他那个老公这一年多死哪去了

    靳辽回到靳家,父子俩没有再闹。

    显然靳父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儿子的暗恋对象从陶纸变成陶洛的事。

    靳夫人则关心儿子身体,端了粥进来。

    “大晚上的,饿了吧。”

    靳辽抬眸“妈,当年我在书中藏过一张照片。”

    靳夫人看着靳辽红通通的眼睛吓住了,儿子神情有些疯癫。

    “那那不是被你烧了吗”

    她知道靳辽的性格。

    从小被压着长大,看似听话冷静,实则对于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这一点他的父亲和爷爷,外公都很满意,性格上适合做生意。

    那么他想要的人呢

    靳辽揉着眉心“嗯,我拿以前手机拍的,那个手机你放在哪里了”

    靳夫人哦了一声“放在书房的柜子里,你出国前没带上,我就锁里头了,我帮你拿过来。”

    她什么也不敢多问。

    多年前的手机没有损坏,充电后能开机。

    靳辽点开相册。

    他的记忆中拍摄的睡颜照片是陶纸,一直都是陶纸。

    亲吻的照片也是亲的陶纸。

    如果说,爷爷手中的照片是别人图后寄给他的,那么自己手机上的照片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总该没有出错。

    靳辽点开了相册,手机里的相册已经被他自己删的一干二净,唯独私密图库里还显示着有一张照片。

    设了密码,只有他本人知道。

    靳辽输入密码,里头弹出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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