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齐将军投来的视线, 傅盈冉朝座下静默的丞相扫了眼,清了清嗓子道“朕今日召你二人觐见是想同你们商量下成婚事宜…”
“陛下决定便好, 臣无意见”严凌歌面无表情的应道。
齐将军咧嘴一笑, 却在看到陛下眉头微皱时收了笑,大好的喜事, 陛下为何要皱眉头啊。
傅盈冉很是无奈的朝齐将军看去,这都回来个把月了, 怎的还没将人哄好,没瞧见人家不乐意吗!
“陛…陛下?”齐将军试探性的唤了声,人家都答应了,赶紧下旨赐婚吧!
傅盈冉曲指敲了敲桌面, 沉吟道“此事…”
“此事便由陛下做主了”严凌歌说罢起身行礼退了出去,行至殿外瞧见候在廊下的那道身影不禁顿了脚步, 愣是抬眸与其对视。
傅盈冉允了齐将军选的日子,见丞相站在殿外,两人好奇的走了出来。
那人的身影一入到视线内, 傅盈冉便开心的迎了上去,小心的扶着他腰腹,低问道“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
傅盈冉扑哧一笑, 伸手给他揉着肚腹,关切道“崽儿可乖?”
“乖的”
他俩这般旁若无人的说着话, 倒是叫在场的其他人觉得多余。
感受到自己袖摆被拉扯,严凌歌皱眉朝身侧的齐栎看去,见她朝自己使了使眼色, 心里纵有不甘却还是配合的一同退了下去。
那明黄身影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光……
“日后还是安生待在殿里吧,免得冻着”傅盈冉俯身将那人抱上御辇低声道。
邱慕言好笑的应了声。
见那人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傅盈冉知他是笑之前自己说他从不来接自己的话,凑上去用唇咬着他鼻子玩儿。
“陛下…”
傅盈冉抬手放下御辇的帘布,将唇凑去他嘴边轻轻覆了上去,手小心的替人儿抚着肚腹,生怕惊着肚里的崽儿。
许久不曾这般深吻,邱慕言有些气促的低喘着,圆隆的肚腹随着急促的呼吸在身前起伏。
傅盈冉见状忙将人儿抱进怀里,一手给他抚着胸口,另只手不停的给他揉着肚腹,直到他缓过劲儿拍了拍她手背。
“夫君…”
邱慕言抬起手点了点她鼻头,疲惫道“待臣身子好些…”
傅盈冉摇头打断他的话“不要,等之后生了崽儿休养好了再说”
良久不曾听到回应,低头看去,那人已沉沉睡去。
如今不过一个深吻便将他累至这般,真要吃了他怕是得去掉半条命,还是安安稳稳等生了崽儿再说吧。
郡爷府侍从小心翼翼地往榻上那人腰下塞软垫,尽管动作极尽轻缓,还是惹得他痛得直抽气,吓得那侍从忙停了手不敢再动。
桓承翊护着肚腹朝侍从摆手示意他不必继续动作,闭眸任腰上这般酸痛着,却不想肚里的孩子又闹腾起来,许是胎动触到了胃腹的旧患,没等他缓口气便呕出血来,虚废的身子突然就犯起了抽搐,若非侍从及时替他稳住身形,怕是要摔下榻来。
等到他被黎韫救醒,下意识便将手探向腹部,见那团隆起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黎韫理解他这般年岁才有了身孕并非易事,可他身子虚废胃腑又有旧患,以他如今这身子高龄孕嗣实在艰难,况且还是头胎。
本着医者的仁善,黎韫还是忍不住朝他劝道“郡爷还是将孩子弃了吧,否则就算生下孩子,郡爷你怕是也…”
“不重要了”
话被打断,黎韫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何意思。
“郡爷…”
“届时…还要劳烦先生竭力替本郡护住孩儿…”
“郡爷,草民是一个医者,诚然医术不精,却也不会做出弃父体而强行保孩子的事”
“先生…”
“眼下草民竭力医治的患者是郡爷,并非郡爷腹中的孩子”
黎韫说罢没再给他相求的机会,直接下去配药了。
桓承翊垂眸抚着肚腹,他又何尝不想陪在孩子身边呢,只是他…恐怕等不到那天了…
“她…可有好好用膳?”
知主子是问歆夫人,侍从忙朝他应道“歆夫人虽食得不多,但每顿都按点食了”
“不曾闹腾?”桓承翊皱眉问道,显然那丫头不闹腾反倒更叫他不放心。
见侍从摇头,桓承翊抚着肚腹,还是叫人将她带了来。
傅瑗歆行至榻旁也不言语,只静静看着他。
挥手示意侍从退下,桓承翊朝榻旁那丫头叹道“歆儿,我们谈谈”
“桓承翊,你为什么不杀我”
明明他知道那场刺杀是她所为,为什么不杀她,甚至还违背女帝的意愿替她孕嗣。
桓承翊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早就说过他从未想过要杀她,是她自己信不过他罢了。
“最多五月,你且再等等,应了你的事,我没有忘”
五月,再过五个月岂不是他临盆之际,他很急吗,听着怎么像是一定要赶在生产之前把事做了似的。
“桓承翊…”
傅瑗歆还欲再问什么,就被他出声打断。
“歆儿,摸摸孩子吧…剩下这五个月…可不可以…好好的陪在我们身边…”
阴狠暴戾的桓承翊竟然用这样的语气来求她,傅瑗歆一时难以接受,她还是习惯了他狠狠摔砸药碗的模样。
呆愣间就被那人捉了手腕覆到他肚上,看着他苍白无力的模样,傅瑗歆心里又莫名起了那道不清的感受,像是无形中有利爪撕扯着她的心口,可是…那是什么呢…
许是她在身旁的缘故,桓承翊难得睡的这般安稳,便是连侍卫来禀话也不曾醒来。
见歆夫人毫不怜惜的叫醒了主子,侍卫只得硬着头皮朝榻上那揉腹忍痛的主子禀了得到的消息。
“匽玲霜败了!?”
“东酀国皇太女不日便要举行大典即位”侍卫如实禀道。
“不可能!”桓承翊按着肚腹突然撑起身子,朝那侍卫怒道“再去探!”
匽玲霜心机深重不可能败给那好高骛远的皇太女!当初她隐藏锋芒来东禹国为质他就知道这女子不简单,东酀国储位之争何其惨烈,唯有她摆出弱者姿态被送至东禹国为质,实则独善其身躲过众多暗箭。
未免自己计划受阻,桓承翊想了想,又派了支军队前去相助,当然,女帝有言在先要他不准插手东酀国的皇位纷争,被派去的军队也只能暗中行动。
桓承翊想不明白善于谋略算计的匽玲霜怎么会败,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了出来,登基大典,原来她等的是这步,倒是枉他特意派军去相助了。
在一旁看着那人一会儿急怒一会儿又在那发笑的人,傅瑗歆下意识的问道“匽玲霜是谁?”
问完她就后悔了,是谁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桓承翊亦是愣了一下,而后心情颇好的朝她应道“祈儿的一位故友罢了”
祈儿?就是那个去義朝和亲的七殿下桓祈?
傅瑗歆并不感兴趣,只淡淡嗯了声就坐到榻旁摆弄矮几上的草药膏,是黎先生强行交代给她的任务,说是可安胎的,让她每隔两个时辰便给那人抹于腹上,好几次恰逢胎动,惹得她心里又起了怪异的感觉,隐隐的竟有些期待。
期待的又何止她一人,桓承翊见她摆弄好药膏,忙掀开被角和衣裳将隆起的肚腹露了出来。
“还没抹呢”傅瑗歆说着替他拉好衣裳,又搅了搅草药膏,这才掀开衣裳替他抹上。
突然的凉意惹得桓承翊瑟缩了下,傅瑗歆浑然未觉的给他抹着,直到听见咳声,才随意的扯了被角给他搭身上。
墨蕴殿内,傅盈冉特意等暖炉的温度上去才掀开一点点被角,小心的将手伸进去替那人抹着安胎的药膏。
“可会觉得凉?”傅盈冉朝那人低问道。
邱慕言摇了摇头,浅笑道“有些痒?”
傅盈冉可没心思同他说笑,担忧的朝他关切道“是否觉着胸闷?”
那人心疾甚重,往日里怕他胸闷不适殿中暖炉不会烧这么热,唯有替他抹这冰凉的药膏时才会将温度提上去。
见那人摇头道无事,傅盈冉还是一抹完药膏便让宫侍将暖炉温度调回去,而后取来朔儿给他买的羊绒薄毯裹在肚腹上,轻声问“可暖和?”
邱慕言抚着肚腹上遮着的薄毯,柔声道“暖和的”
傅盈冉扑哧一笑,吻了吻他额角,打趣道“怕是心里比肚腹要暖和”
邱慕言抬手捏了捏她鼻头也不反驳,只笑看着她。
傅盈冉突然就警惕起来,果然听那人朝自己说道“陛下,臣平日里在宫中闲闷也没个人话家常”
怕是那日同人深吻使他累昏睡了惹得他担忧自己无处泄解精力,这才惦记着劝她再往宫中添新人。
傅盈冉努嘴封住他的唇,皱眉道“朕日日陪着你怎么就闲闷了,再者就算朕忙于政务,那不还有王夫陪你闲话家常吗”
邱慕言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倚在她身上由着她给自己以安胎的手法揉腹。
“算你识相”傅盈冉吻了吻他额角又俯身吻着他肚腹。
隔着薄毯和药膏,邱慕言也未觉得痒,在她揉完那一套动作后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歇会儿吧”
“朕抱着你眯会儿吧,难得崽儿们不在能好好陪着你”
邱慕言嗯了声,好笑道“也不知雪儿今日要挨林太尉揍几下了”
“可不是吗,要不是林太尉严厉,那兔崽子的骑射怕是还不如安儿呢”傅盈冉幸灾乐祸的应着,也就林太尉不惧她皇女身份敢收拾她。
这要让雪儿听见,肯定要怀疑自己是捡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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