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零三

    他们没有再提及那日的不愉快, 回到宫中也如往常般恩爱相处,只是他们都知道, 他们之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变化。

    崽儿们哪里会知大人们的心思, 见母皇带父君回来,开心的每天都蹦跶来墨蕴殿里陪着父君用膳, 但都谨记母皇的交代乖乖的没有闹出大的动静,几个小家伙就连说笑的声音也都压得低低的。

    傅盈冉下了早朝回来, 见那人被一帮崽儿围着,本想将崽儿们拎走,但见他们乖乖巧巧的模样愣是没忍心。

    “今日身上可好?”

    行至榻旁朝那人问道。

    邱慕言微微颔首,应了声“好多了”

    一旁安儿突然笑了出来“皇姨好奇怪, 以前皇姨都是抱着姨夫问这话的,今日站的这般远, 姨夫也没像以往那般笑着应…”

    不等安儿说完,月儿就拉过他,朝他说道“你昨日不是说要去芾殿看新上的脂粉吗”

    “那个等午间…”

    雪儿直接起身把皇弟拖走“先陪念儿玩会儿再去芾殿”

    听着要陪念儿玩, 安儿开心的跟皇兄皇姐们出去了。

    傅盈冉坐到榻旁,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局促来,倒是那人神色无异的抬手拿巾帕给她抹了汗。

    “谢…谢谢…”

    邱慕言微微垂眸没有应话, 那丫头下了朝跑这么急赶回来无非是想陪他一起用膳,按着腰稍稍撑起身子, 低哑道“用膳吧”

    傅盈冉依言扶他起来,见他撑着手杖吃力的很,忍不住问道“要不…还是朕抱你过去吧…”

    “走走也好…”邱慕言说着慢慢行到桌旁坐下。

    这顿早膳吃的格外安静, 真是应了那人训斥崽儿们的话——食不言寝不语。

    用完膳陪着那人在院里消食走了圈,扶他回榻上倚着,交代道“朕晚上同齐将军商讨要事,就不回来用晚膳了,你晚间…莫要等朕…”

    邱慕言点头应了声“好”

    事实上傅盈冉并没有约齐将军商讨什么要事,这般说不过是寻了个借口,她实在不喜欢与那人之间突然的客气疏离,尽管他们深爱着彼此。

    说都说了,她索性召齐将军入宫觐见,一副真有什么大事相商的模样。

    齐栎在家哄了夫郎入睡,这才换了官服匆匆赶到宫里。哪知她火急火燎的赶过来,陛下竟是邀她在御书房里饮酒……

    杨桃照着陛下的吩咐将御书房侍奉的宮侍们谴退,连带着周边几间宫殿的宮侍们也一并让他们退下。

    御书房内,齐将军看着沉闷倒酒的女帝问道“陛下可是有何烦心事?”

    “没有”傅盈冉摇头道“就是突然想饮酒了”

    听她这么说,齐栎记起以往宫宴陛下是从不饮酒的,听闻是因为其酒量极其不好,也有传言说是女帝惧内,怕饮酒后惹得皇夫不悦才从不饮酒的。

    思忖间就见女帝将斟满的杯盏递到自己面前,齐栎伸手接过饮了口,果然是好酒。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也不言语,从天亮喝到天黑,从御书房内喝到了御花园,要不是杨桃事先把宮侍们谴退,怕是女帝日后酒鬼的形象就要被传出去了。

    齐栎虽也喝得晕乎,但走路还算稳当,硬是把身侧那七倒八歪的身影扶进亭子里。

    傅盈冉打了个酒嗝,朝齐栎仰了仰脖子“将军心中可有烦闷不痛快的事”

    齐栎愤愤拍了拍石桌,朝她应道“自然是有的”

    “我大義竟然有人敢惹你不痛快!是哪个不长眼的!”

    见齐栎闷头不语,傅盈冉甩了甩袖摆,朝她皱眉道“不管是谁惹你不痛快了,朕今日便准你揍得他满地找牙绝不降罪!”

    “陛下此话当真”齐栎也是喝懵了扭头认真问道。

    “君无戏言!”

    傅盈冉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拳头,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一拳挥来,傅盈冉顿时就气愤的挥了回去,很快两人便扭打到一起。

    此事将宫中休养的林太尉给惊动了,大晚上的赶到御花园去拉架。

    邱慕言晚间不大舒服歇的早,但睡得一直不安稳。

    侍卫来墨蕴殿禀报时他便醒了,听着外边动静将奕瞿唤入殿内,抚胸问道“发生何事?”

    奕瞿面露难色,支吾道“侍卫来禀…说…说陛下和齐将军在御花园里打起来了”

    邱慕言心口一窒,眼前阵阵发黑,按着心口缓了良久,才勉强低喘道“可有伤着?”

    奕瞿摇头,他也不知那边是何情况。

    顾不得身上的不适,邱慕言强撑着起身去够榻旁的手杖,还未站得稳就被心口处的绞痛激得摔坐回榻上。

    “皇夫…”奕瞿担忧唤道。

    “备…御辇…扶…扶…本宫…”

    见他喘得费劲,奕瞿连忙应声将人扶上了御辇。

    邱慕言被人搀扶进御花园时,刚巧遇见闻讯赶来的丞相大人,两人冷冷对视了眼,皆匆忙赶去看望自家妻主。

    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早被林太尉给拉分开来了,现下正各自坐在亭中一角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严凌歌推开府上侍从的搀扶,疾步跑入亭中,先是看了自家妻主,见她脸上只有几块青紫便放下心来朝女帝看去,生怕他家妻主把女帝打坏了要受责罚,哪知他刚转身去看女帝就被自家妻主打横抱起。

    “将…将军?”

    齐栎沉着脸,一身酒气的抱着自家夫郎离开,脚步却走得极其稳当。

    那边被奕瞿搀扶着的邱慕言执着手杖一边稳着呼吸一边慢慢步入亭中,蹙眉欲走到那丫头面前查看伤势,奈何心口痛得紧,只得停了脚步示意奕瞿扶自己坐下,缓了良久才朝一旁担忧看着自己的太尉问道“陛下…伤势如何…”

    “脸上挂了彩,旁的老臣瞧着也没什么大碍”

    邱慕言颔首道了谢,垂眸按住心口缓着不适。

    林太尉朝他劝道“皇夫可要仔细着身子啊”说罢轻轻叹了声便退了出去。

    宮侍们皆识趣行礼退下,便连奕瞿也在主子呼吸渐稳后退下。

    亭子里顿时只剩了邱慕言和那醉酒的女帝。

    凉风习习,邱慕言有些不适的掩唇低咳,他现下没什么力气起身,只能这般坐着陪那丫头吹风。

    听到熟悉的咳声,傅盈冉甩了甩晕乎的脑袋,虚晃着起身朝那声音靠去。

    “慢些…咳咳…”

    眼见那丫头要撞到石桌上,邱慕言急忙起身将人扶住,情急之下不曾执拐杖盆骨处一阵刺痛,加之他动作起的急,将那丫头稳稳扶坐下后便有些上不来气,只能按住心口低低喘着。

    身侧的人儿眨巴着眼望向他,半晌可算是记起伸手替他揉着心口顺气了。

    邱慕言无奈的叹了声,待到喘症缓下,顾不得盆骨的伤处,俯身抱起人儿上了御辇。

    回到墨蕴殿将人儿轻放到榻上他便喘得不行,偏偏人儿手脚并用的攀在他身上,使得他呼吸越发吃力。

    不欲旁人看了这丫头的囧样,奕瞿也未被唤入殿内,邱慕言勉强服了药,没等他缓上片刻,那丫头又耍赖般窝进他怀里,堪堪抵着他盆骨的伤处和窒闷的心口。

    “冉儿…松手…”

    人儿不吵不闹,却是紧紧赖在他怀里圈抱住他。

    邱慕言无奈,只得颤着手拍抚她后背哄她入睡。

    直到人儿沉沉睡去,他才轻轻拿开人儿的手理弄好锦被将人儿的身子遮好,这才唤了奕瞿入内,按着心口虚喘着朝他交代“三分力…叩击…本宫的心脉…”

    奕瞿不敢耽搁赶紧照做了。

    “不…可…停…”

    半炷香后,邱慕言呼吸稍稍平稳些,微摇了摇头示意奕瞿停手,蹙眉道“一个时辰后再来替本宫叩击心脉,亦是半炷香的时辰”

    奕瞿应声退下,邱慕言望着身侧的人儿,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下一瞬脸上便起了痛色,用力按住盆骨的伤处,想到弼佑神医交代不可太过凝神关注痛处,邱慕言轻轻抱着身侧的人儿,闻着那混着酒香的发丝闭眸忍着不适,恍惚间怀里的人儿含糊不清的唤了声夫君,邱慕言当即便觉得盆骨伤处的疼痛都缓了不少。

    “我在…”

    近乎呢喃的低唤,苍白俊逸的脸上透着淡淡暖意,便是眸里也溢着温软柔情。

    一个时辰后,奕瞿入内探望时,那人果然又犯起喘来,照着之前的交代,用三分力给他叩击心脉半炷香左右才见他缓过劲儿来。

    邱慕言按着心口低喘道“明日…若是陛下问起…不必提及此事…”

    奕瞿应声退下,不放心的候在了殿门处。

    隔日一早,杨桃来墨蕴殿唤女帝起身,被告知自家陛下龙体有恙暂且休朝,吓得她要入内探望却被奕瞿拦住,她给殿司传了话后只好在廊下候着。

    傅盈冉一直睡到午时才醒了来,睁眼见那人满脸疲惫的给自己揉按额角,傅盈冉欲撑起身子,这一动才惊觉脑袋疼得厉害。

    见她醒来,邱慕言也不言语,依旧给她按着额角,待到那丫头紧皱的眉头松开,才唤宮侍入内侍奉她洗弄。

    傅盈冉一时码不准什么情况,见那人静默不语,她也没敢吱声,脑袋里一片空白想着一会儿唤杨桃问明情况,呆愣间那人已端着粥碗欲喂她。

    “不…不用喂…朕自己吃就好…”

    那人也不同她客气,将粥碗递给她后便按着腰稍稍侧躺着身子休息。

    傅盈冉眼观鼻鼻观眼的喝着粥,脑袋里不断回想昨日发生了什么,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昨日传齐将军入宫一起饮了酒,然后…然后就一片空白了…莫非自己不顾那人身子又把他给要了!?

    思及此,傅盈冉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让人去煎碗避嗣药来。

    “陛下不曾要臣侍奉”

    那人淡淡道了句可算是让傅盈冉放下心来。

    想着自己当初向那人保证再不饮酒,现下这般委实有些难为情。喝完粥交代他好好休息便赶紧闪了,想要跟杨桃问清自己是否做了什么荒唐事。

    杨桃在廊下都困得打盹了,见女帝自殿内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却在看清自家陛下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时,震惊的停了脚“陛…陛下…你的脸…”

    不怪杨桃这般惊讶,昨日傅盈冉同齐栎喝高了,直接把杨桃也拉进来一起喝,只不过杨桃醉酒直接抱着御书房廊下的柱子睡了,没能去到御花园,所以她对于昨日的记忆也仅限于自己被唤进御书房而已。

    傅盈冉皱眉摸了摸脸,唔,触碰之下有些疼。没敢惊动殿里那人,转身去偏殿寻了镜子。

    “这…这是谁干的!”

    气愤的指着镜中那被人揍得近乎滑稽的脸庞,傅盈冉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冒烟了。

    杨桃很是无辜的摇头,论摊上个不靠谱的主子是何感觉,满满的无奈啊!

    “你是朕的贴身女官你不知道!不知道!”傅盈冉指着杨桃的脑袋点点点。

    “陛下…”杨桃弱弱的唤了声。

    傅盈冉吐了口浊气,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朕这模样难看吗”

    见她下意识的点头又摇头,傅盈冉哼了声,唤了暗卫进来问话,得知自己是被齐栎那丫头揍的,疑惑的皱了眉,她不记得自己跟那丫头有何过节啊,难道是喝多了两人玩闹起的争执?

    左右不过脸上挂了彩,傅盈冉也没太当回事,将军府那边却是炸了锅。

    严凌歌一早给妻主上了药便急着要入宫探望陛下的伤势,倒不是他多担心陛下,主要还是怕陛下动怒责罚自家妻主,想着自己便是去求情也是好的。哪知他家妻主见他要入宫气得直接下令把他关房里了。

    这还了得,严凌歌何时受过这般冷遇,当即便跟她哭闹起来,齐栎也不哄他,只坐在椅上冷着脸静默不语,不似傅盈冉那般酒后便全然没了记忆,她可是清楚记得自家夫郎昨日在宫里就迫不及待要看女帝的伤势,如今回了府还是这般心急,实在是…气人!

    “这日子没法过了!齐栎!本相要跟你和离!”严凌歌在府上口无遮拦惯了,这种气话他也就随便说说,反正妻主最终都会好脾气哄着他的。

    哪知这次妻主非但没哄他,更是气得摔了手中的杯盏。

    齐栎从未对他发过火,更遑论是摔杯盏了。

    严凌歌被吓得一口气梗在喉间下不去又上不来,竟是两眼一翻晕了去。

    “歌儿!”

    可想而知将军府乱成什么样。

    晨安王特意到御书房看望了英勇挂彩的女帝,见她那脸果然精彩,忍不住笑了出来。

    傅盈冉白了她一眼,开口道“今日去祠殿地宫给母皇上炷香吧”

    “上香何须去地宫,正殿点一炷不就好了”晨安王说着调侃道“平日里也不见你这般孝顺,难不成是母皇托梦给你了”

    傅盈冉没有理她,冷着脸朝祠殿走去。

    “哎,说笑而已,别当真嘛”晨安王转身跟了上去。

    祠殿下的地宫中,晨安王将香烛递过去“不是要上香吗”

    傅盈冉摇头,走到上一任女帝牌位的隔间,淡声道“朕近日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什么事?”晨安王中规中矩的给她母皇上了炷香。

    “朕突然想明白为何你当初对皇夫一往情深母皇却执意将他许配给朕”

    “难道不是你自己向母皇求来的吗”

    傅盈冉摇头“朕也想明白了为何优秀的皇姐皇兄都相继离世”

    “二皇姐这点做得确实不对”晨安王愤愤道。

    “不是她”

    “啊?”晨安王疑惑的抬起脑袋,见她往牌位上泼香油,惊呼道“陛下不可!”

    傅盈冉不理她,仍旧拿着香油将整个隔间铺满。

    晨安王见势不妙,赶紧上去让祠殿的宮侍去墨蕴殿禀话,怕是只有那人能拦的住陛下胡闹了。

    千古一帝么,傅盈冉心下冷笑,待她毁了地宫这隔间的牌位,明日就去皇陵把她给炸了!

    得多狠的心才能对自己的孩子下得去手,讽刺的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大義朝的历史上无人可超她的政绩,即便是死她也要霸着那千古一帝的称号。

    傅盈冉面无表情的泼着香油,就连上边的帷帐也不放过,看着差不多了,执起烛火就要朝上边丢去。

    “陛下!皇夫晕倒了!”

    转身看着突然闯入的奕瞿,傅盈冉哪还有心思烧那牌位泄愤,手都未擦就匆匆赶回墨蕴殿。

    入殿见那人好端端的倚在榻上,傅盈冉不高兴的皱了眉,转念一想,好在那人没事便也没同他计较。

    行到榻旁坐下,生硬的开口道“奕瞿说你晕倒了”

    邱慕言抬眸朝她看去,若非他盆骨痛得起不了身,怕是赶过去也少不得气促晕厥,幸而奕瞿赶上了。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缓解盆骨的痛处,蹙眉低问道“陛下因何要毁了先帝牌位”

    怕盆骨痛得心疾发作,他没敢移动身子。见那丫头垂眸不语,蹙眉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她坐近些。

    傅盈冉默了默,乖乖坐到他身侧。

    见她那挂了彩的脸上透出一丝委屈,邱慕言轻叹了声,避开盆骨的伤处按着腰稍坐起些将她拥进怀里。

    被那人拥在怀里,傅盈冉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止不住的委屈,眼睛也湿润起来。

    本以为那人觉出她抽泣会劝她不要哭,未曾想他抚着她后背朝她哄道“想哭…便哭出来吧…”

    傅盈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抽着朝他控诉道“那老家伙坏透了!”

    邱慕言也不言语,忍着身上的不适静静拍哄着她。

    等到傅盈冉哭累了,这才在他怀里抬起脑袋问道“朕脸上…是不是哭起来更丑了…”

    邱慕言抚了抚她脑袋“冉儿不丑”

    说罢替她抹了泪,交代道“一会儿净了脸好好用晚膳,臣先歇下了…”

    知他身上不适,傅盈冉担忧道“可要唤太医过来?”

    “无事…有些乏罢了…”

    见他要躺下,傅盈冉伸手将他扶倚到软枕上,探了探心脉处,感受到掌下的急促,不放心的让他含了颗缓解心疾的丹药,又取了个软枕欲垫他腰下,这才惊觉他盆骨处微微抽搐。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也不是…很久…”

    半抱着那人给他稍稍侧过身子,让奕瞿取来拧干的热巾帕轻轻敷在他的伤处上。

    邱慕言握住她的手,低问道“哭完…心里可好受些了?”

    傅盈冉点头,就见他正色道“如此,便不必拿先帝牌位出气了”

    闻言,傅盈冉微微一噎,不带这么算的!

    低凉的大掌抚了抚她脑袋“去用膳吧…臣缓缓便好…”

    傅盈冉回过神来钻进被里,避开他盆骨处轻轻抱住他,耍赖道“朕也困乏得很”

    邱慕言由着她这般耍赖模样,疲惫的闭了眸。

    将军府里,齐栎看着侍从给自家夫郎喂安胎药把人喂呛着,恨不得上前抢了药碗亲自喂,奈何人儿不许她近身,只能这般站在两步开外干着急。

    人儿好不容易饮了药,见他抚胸直呕,齐栎欲上前给他揉抚却在他瞪过来时猛地停了脚,没办法,她现在是丁点不敢违了他的意,生怕又把人儿惹晕过去。

    夜里一道加急国笺送入宫中,事关紧急,奕瞿不得不入内唤醒女帝。

    傅盈冉批了外裳就出殿去了,看着手中的国笺,她惊得呼吸一窒,怎么可能,匽玲霜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东禹国给并了!显然在她以国势霸凌强住那偏巷宅院时匽玲霜就已经暗自行动了,这般能忍,恐怕当初在东禹为质时那匽玲霜就布下不少棋子,只不过那时有桓承翊守住东禹的国基,想到自己圈禁桓承翊为他人做嫁衣傅盈冉就气得不行,当真是没一件顺心的!

    听到动静转身看去,见那人执着拐杖气促的低喘着,忙上前将人扶住“怎么起来了”

    邱慕言稳了稳呼吸,低哑问“可是东酀有变?”

    傅盈冉抬眸望着他,沉痛道“朔儿他…怕是接不回来了…”

    不过一瞬,那人唇上便染了绛紫,而后捂着心口倾身倒下。

    “邱慕言!”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崽儿们就初长成咯~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