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蝴蝶香奈惠的身体状况彻底稳定,开始逐步复建并管理蝶屋的工作后,蝴蝶忍便带着换上了四瓣花型刀锷的新刀,离开蝶屋去做任务了。
想要成为柱,要么得打败一只十二鬼月的鬼,要么就得累积杀死五十只鬼,并且最好是已经达到甲级的队员。蝴蝶忍要想成为柱,接替姐姐退役留下的空缺,待在蝶屋内帮忙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因此一见自己离开也没大问题后,她便立刻收拾好了行囊,出外做任务去了。
而留在蝶屋内偶尔帮点小忙的绿松石,在翻阅完蝶屋内为数不多的非医书后,敲响了蝴蝶香奈惠的房门。
“想要借我的刀练习一下?”
绿松石点点头:“我用习惯的刀,手感和日轮刀很不一样,要想用好日轮刀还是得适应适应。我看到很多人离开蝶屋前都去道场练习,我也想在那里习惯一下日轮刀的感觉。”
“说的也是,虽然通过选拔后可以自己提出要求,让锻刀人为你量身定做,不过在那之前的确得借用其他人的日轮刀呢,”蝴蝶香奈惠找出自己退役后也不忘精心保养的日轮刀,将已经更换了刀锷的桃红佩刀递给绿松石,“其实我本来想再多找几把给你选的,不过既然你主动开口来借我这把,那就直接给你吧。”
绿松石接过这柄不久前自己使用过的日轮刀,颔首对蝴蝶香奈惠道谢。
时光流逝,季节更换,远比深秋更寒冷的温度逐渐占据了空气,让人连说话时都会吐出朵朵温热的白雾。对冷暖并不敏感的绿松石没有像蝶屋的其他人一样,裹上披肩或厚羽织,而是依然穿着那身露手露腿的夏服。虽然看着就让旁人觉得冷,但因为他实在不习惯相比起来更为束缚的和服或长裤,想给他加衣服的小姑娘们也只能作罢,每天看他光着两条大腿走来走去。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绿松石就像回到了学校一样,每一天过得规律又充实。
早起后在道场练刀直到中午,在其他人吃午饭的时间里,绿松石会将道场打扫干净。在蝶屋疗伤复建的队员基本都是在上午做基础运动,持刀练习一般在午后,这段时间绿松石就会转去给神崎葵她们帮点小忙,做些家务。直到队员们去吃晚饭,空下来的道场才再次归他所有。
冬季的白天比以往都要短,光线也更加薄弱,但对于绿松石而言,这边世界的冬天已经很晴朗了。记忆里的冬季,一整季内晴朗的日子只有十天,光线的薄弱程度也是这边完全不能比的。虽然比起前一个月的确会比较疲惫,但并没有累到让他想要冬眠的程度。
这又是另一个显著的不同了。
因为晴朗的日子太短,阳光的程度太弱,尚未来到这个世界的绿松石,每一个冬天都是与大家一起冬眠的。换上红绿柱石做的那些造型夸张的睡衣,在头发上绑上蝴蝶结,随后抱着枕头沉入铺满整个房间的柔软被褥里,直到春季来临,再度清醒。每一个冬天都是如此,从未有过任何不同。
这是他第一次在冬天没有冬眠。
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雪花飘落。
时间还未到隆冬,初雪往往并不厚重,只是飘逸地、纷扬地、安静地落入大地。绿松石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尽管薄弱的光线让他疲累得想要入睡,可那些小巧可爱的雪花却令他不舍,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目睹着雪花轻轻落入手心。
晶莹剔透的雪花,和透绿柱石有点相似。
“哇啊!为什么绿松小姐手里的雪花不会化成水呢?”
身体冰冷的绿松石不会像人类一样,无法挽留落入手心的晶莹雪花。见小清小澄和小奈穗一脸羡慕的模样,绿松石便伸手接了满满一捧的雪,蹲下来给小姑娘们看。
还没凝结在一起的雪花看起来似乎还有几分柔软,小女孩们没这样赏过雪,一时之间都很兴奋,围着绿松石的手就不走了,直到找不着人手帮忙做饭的神崎葵杀过来。将穿得暖呼呼的三个小姑娘推进屋里,神崎葵转头对绿松石说道:“绿松小姐,因为今天比较冷,道场现在已经没有人了,你可以早点过去哦。”
“好,谢谢你,小葵。”
但是当绿松石来到道场时,却发现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挑准了这个无人的时间。
正拿着木刀略带僵硬地挥舞的少年,听到纸门推拉的声音后动作一顿,下意识地转过了头来。绿松石看着少年的模样回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多少印象,那看来是刚到蝶屋不久的人。
不过他和其他在这里训练的剑士好像不太一样,怎么说呢……他好像比较弱?
黑发蓝瞳的少年明显也对绿松石没什么印象,被他一看就冷的打扮惊了一下,顿了两秒才扭回了头,继续挥舞他手里的木刀。但可能是因为意识到道场里又进了别人,少年的动作比之前还要僵硬,有几下还差点打到自己,看着很是别扭。
不过绿松石并没有指导他的打算,他也指导不了。这一个月来的学习和练习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这个世界的人用刀是很有条理的,甚至还分出了一招一式。呼吸法和对应的型,比凭本能乱挥要强大许多。他不会呼吸法,也不知道这个少年练习的是什么呼吸法,自然不可能有指导他的可能。
那就不用管他,各练各的就行。
少年因为绿松石的到来节奏紊乱,绿松石自己则内心毫无波动,直接拔出了蝴蝶香奈惠的日轮刀,真刀真枪地练习起来。按理说练了一月有余,他早该适应好了日轮刀的重量和手感,可以就此放下了,但绿松石却越练越想练,而且次次都要用真刀,道场里的木刀他碰都没碰过。
原因就是日轮刀能给他力量这一点。
对战上弦之二,他临时从黑刀改换为日轮刀时,他就有一种从日轮刀内得到力量的感觉。但因为那之后他没再摸过,所以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错觉,直到他再一次握住日轮刀,才确认这种杀鬼专用的刀的确有此奇效。
绿松石在冬季本身就比较疲累,这里的阳光就算比以往的那种要好,但相比之前的秋天还是要弱很多的。绿松石不练刀时就会昏昏欲睡,还在一个阴天走到半路险些栽倒,把跟在她身后的小姑娘们吓了一跳。在发现日轮刀能够在无光的阴天和夜晚也给他以力量后,绿松石便立刻沉迷练刀不可自拔了。
能够时刻保持清醒的话,还是能做很多事的,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绿松石也不想靠睡觉把冬天度过去。
绿松石每一天的安排依然不变,只是每天晚饭后的练刀时间,之前那个少年都会出现。绿松石本来看他那次那么不适应的样子,以为他会避开和自己一起待在道场的,却没想到他每一次都会过来,似乎还是专门踩着点来的。
观察了几次后,绿松石才明白,少年不是刻意来跟他一起练习,而是刻意避开和其他人一起练习。
绿松石练习的时间就是其他剑士休息的时间,会一直和他撞时间,就说明是躲开了其他人。绿松石不知道少年为什么要避开其他人,不过他看了看这人比剑士们笨拙许多的动作,又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点。
可能是差距太大了,待在一起会打击自尊心吧。
不过,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少年愿意什么时候练刀是他自己的事,又没打扰到他练习,绿松石自然没有意见。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气温也变得越来越冷。寒冷的天气其实不适合肺部有恙的人休养,但蝴蝶香奈惠不是普通人,她是一位修炼过呼吸法,在整个鬼杀队中身为佼佼者的存在。因此尽管天气越来越寒冷,她身体的好转也丝毫没有被阻拦,稳稳当当地向着恢复如初的目标前行。
将照顾伤患时穿着的白色围裙脱下,时隔一个多月,蝴蝶香奈惠再次披上了那身蝴蝶纹路的羽织,对被她叫来房间的绿松石招了招手。绿松石走过去,还没问她要做什么,一件深色的羽织便被蝴蝶香奈惠展开,披到了绿松石的肩上。
绿松石以为她也是来劝他加衣服的:“我不冷。”
“我知道,这个并不厚哦。”
闻言,绿松石伸手摸了摸这件羽织的袖管,发现的确如此。抬头看了眼蝴蝶香奈惠的笑容,绿松石想了想,还是伸手穿上了羽织。
鸦青色的羽织轻薄柔滑,穿在身上没有丝毫束缚的感觉。绿松石挥了几下袖子,发现的确与和服和长裤都不同,心里最后的一丝排斥也消散而去,抬手给自己整了整衣领。
“谢谢。”
“只是一件羽织而已,”蝴蝶香奈惠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笑着拍了拍手,“好了,我们走吧。”
“去哪?”
“去柱合会议。”
蝴蝶香奈惠伸手拍了拍被绿松石随身携带的刀,微笑着说道。
“与上弦对战后得到的每一条信息,对我们鬼杀队都能有巨大的帮助。我得去柱合会议上报告此事,也得拜托绿松小姐你出席,描述一些战斗时的感觉和注意到的细节。这件羽织就是为了这次的会议给你买的,毕竟要面见主公,还是稍微正式一点比较好吧。”
蝴蝶香奈惠拉住绿松石的胳膊,带他一起向门外走去。
“而且,听说这次的会议还有新的柱会亮相,听炼狱君说是很厉害的天才呢,貌似拿刀才两个月而已,就能成为柱了。之前为他治疗的时候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虽然主公大人和天音夫人说他是日之呼吸使用者的后裔,但是年龄还那么小,身材也不高大,我以为就算天赋不错,也还要锻炼很久的,没想到居然是那么厉害的孩子。”
绿松石闻言有些好奇:“你认识这个很厉害的人吗?”
蝴蝶香奈惠却因他的问话而笑了。
“不只是我,绿松小姐你也认识哦。你第一次洗澡时在澡堂里遇到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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