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看着绿袖, 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居然有女人敢上门来耀武扬威,有把他这个信王妃放在眼里吗
顾时玉这个女人, 到底在春风满月楼里欠下什么风流债, 让人家找上门来厚着脸皮上门, 别是背着他连孩子都生了
他现在, 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不管于公还是于私,都有必要好好说道说道,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他才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春风满月楼的女人而生气的,他是为了自己身子的清白而争辩
秦珏指着绿袖, 却对顾时玉问道“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
“”顾时玉稍微冷静下来, “她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对她避之不及。”
虞思思的人, 她哪敢呀
秦珏轻哼一身, 冷笑道“你要记住,没有本王妃的允许,你无权以你现在的身份去做任何事”
顾时玉本是想好好解释, 让他降降火,听到这么蛮不讲理的话, 也更气了。
她也冷笑, “真是好大的面儿啊,我可去你的吧我爱干什么干什么, 我不妨碍你就算我心地善良, 你还敢来妨碍我呵, 天真。”
“你于理不合德行有亏在先,我好心劝导,你反倒大放厥词毫不讲理全无愧疚之意,你简直不可理喻死不悔改榆木脑袋”
“我看你才是让大姨妈你才是让月信给折腾得失了智”顾时玉骂他“像前两天乖乖巧巧躺着多好,一有气就来对着我骂成语,惯得你我诅咒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来月信,天天不良于行苟延残喘腹痛难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你歹毒”
“是你先口吐芬芳”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瞪啊瞪,俱是怒火中烧。许是瞪得眼睛酸涩,随后不约而同“哼”一声,随后别过脑袋去。
暂时不吵了。
吵得莫名其妙,都快忘了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吵起来的了。
哦是了,秦珏本是提出要同房才开始出现分歧的。
不过火上浇油的,是这个突然出现的春风满月楼的女人。
秦珏的目光投向绿袖,一双眼充满了不善。
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她。
绿袖被盯着一身冷汗。
她看了看剑拔弩张的两人,知道此时开口,实在是时不当机,可可她实在呆不下去了
绿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王爷,奴是春风”
“王爷什么王爷”秦珏怒斥“这儿没你要找的王爷,还不给本王妃滚出去”
绿袖只好求助的看信王一眼,哪想刚才还吵得火热的信王此时却忽然话锋一转,彻底站在信王妃那儿。
“看看什么看王妃让你滚你还不滚”
绿袖麻溜的滚了。
这夫妻俩,别看他们吵得如此欢腾,但实际上,他们组成的联盟阵线依旧坚不可摧。
绿袖回了春风满月楼后,把信王府的事情告诉虞思思。
虞思思倒没有多么失望。她淡淡道“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我就不信,信王还能一辈子待在信王府里不成”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虞思思有着如此的决心和耐心,顾时玉便是千防万防,那也是防不住的。
何况,信王还真不能一辈子呆在信王府不出门。
信王很快就要出门一趟。
一月一度的宝相寺上香之行就要到了。
这是信王多年来都坚持的事情,不好突然做出改变。
而这本来很简单的是一件事,因为上次的鸡飞狗跳,导致现在出现了难以抉择的局面。
顾时玉是不想去的,但秦珏非得要去。
两人又出现了分歧,不过最后还是去了。
秦珏对于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便警告顾时玉“这一次,不许带上什么奇奇怪怪的女人”
“呵,我当时要带上顾时蔓,你也没见反对呐。”
两人互相一呛,又稍微吵了吵,很快偃旗息鼓。
不过等到出门的那天,顾时玉还是带上了别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顾夫人。
如今顾夫人就住在隔壁,信王要去宝相寺上香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她。
顾夫人知道他们要去宝相寺后,喜道“听说宝相寺求卦很灵验的,我也去求求。”
真娘亲家丈母娘发话,顾时玉自然是没什么话好说的。
于是这一次,又变成了三人一行。
两辆马车,顾时玉独坐一辆,秦珏和顾夫人坐在一处。
这如出一辙的配置,让秦珏不由得头皮发麻。
他如今,几乎已经无法承受同样的事情了。
顾夫人完全没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一路上都和她念叨。
“听说宝相寺求子最灵验 ,这一次,我们一起去求菩萨。”
秦珏一听,垂下眼眸,觉得辜负了老人家。
顾夫人是如此迫切的希望抱一个外孙,可、可如今这情形怎一个乱字了得孩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的。
他愧疚道“娘,孩子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就是去求菩萨,我和王爷现在也没法立即生出一个孩子来。”
顾夫人一听,拍掌笑道“你个傻孩子咱们跟别人不一样我才不是去求菩萨让你们早生贵子呢”
秦珏猛的抬头,意识到了什么,很想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顾夫人的嘴唇一张,捂也捂不住。
“咱们呀,是要去求菩萨让你不要生孩子。”顾夫人说“你没孩子,等日后王爷一旦有什么不测,你要抽身也容易呀。王爷一旦不好了,这个孩子没个亲爹庇护,还指不定怎么受苦呢。”
“你与王爷的婚事本就扯不清楚,一旦有了孩子,诶,一时半会儿更说不清。王爷现在看着是挺好的,但是娘哪能就这么看着你一头栽下去呀要是孩子生了没两年做爹的就没了,你们娘俩怎么活呀先看看再说。”
秦珏的面色由青变紫,由紫变绿,再由绿变白。
最终重重叹了一声,“娘说得对。”
秦珏正垂着脑袋,暗自伤神,忽然外头传来车夫惊慌的叫喊声。
不仅如此,还有由远及近的叫喊声,以及急促的马蹄踏在地面的沉闷之声。
秦珏察觉不对,发问“这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吵闹”
车夫道“回王妃,是前方有一辆马车失控了,此时正往此处飞奔而来。”
去往宝相寺的道路狭隘 ,根本没有办法容忍两辆马车同时通过。他们这里就有两辆马车同时堵着,一时间避也避不开。
对方又是来势汹汹,也压根没有返回调头的时间。
就要撞上了。
马蹄声和车轮声越来越清楚,动静也是越来越吵闹。
顾时玉的那辆马车在前头,此时应当比他这里要更加混乱。
秦珏没做他想,立马跳下来,不顾仪态,飞奔着往前。
打开顾时玉的车帘一瞧 ,便见她有些惊慌,不过大抵还是镇定的。
秦珏略略放下心来。
两人如今还在气头上,还在冷战期间。顾时玉也一抬眼,便正正和他对视一眼。
两人俱是一怔,随后又各自尴尬地别开目光,不过那剑拔弩张的气焰还是消掉不少。
顾时玉小声问他“怎么办啊”
秦珏看向阿琰,高声喝道“阿琰,斩马”
斩马,斩的自然是对方的马。
阿琰接到命令之后一跃而起,正对着那一辆直冲而来的马车,拔出他的绣春刀。
尘土飞扬着,模糊了视线。
阿琰的动作根本看不清楚,只有马匹嘶鸣的叫声传来,带着一股哀凉之感。
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没什么动静了。
顾时玉紧张的睁大眼睛,等那些飞扬的尘土落下时,视线终于重新恢复了清明。
地上除了泥土,便是蜿蜒一地的鲜血。
马血。
对方拉车的马已经被砍下了头颅此时,无力地躺在地上,再无声息。
马车也是顺着之前的力道直接滑出了官道,撞向了一旁的斜坡。
车身被撞毁了不少,乘车的人也被甩了出来,此时灰头土脸的爬在地上,看不清面目,只不过额头流下的血让她看上去十分凄惨。
一场危机解决了。
他们这边毫发无损,对面却是车毁马亡,人估计也是够呛。
真是好一招损人利己的招数。
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迅速的作出判断,并且下令。
顾时玉呆了一瞬,随后收回目光,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秦珏,只见他目光平静,对此似乎没有任何不适。
面对顾时玉惊诧的眼神,秦珏歪过头来,犹豫片刻,本是不想解释的,最终还是开口。
“我、我只是怕王府的马受伤而已。”秦珏硬声道“在如此狭小的官道上急骋,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两边的人都有危险。”
“况且,不让他们停下来,还会危及到无辜路人总之,本王没错。”
说着说着,面对顾时玉的目光,秦珏愈发感觉委屈,声音变小许多,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他紧抿着唇,默默走向那个半趴在地面,形容狼狈不堪的女人面前,想把烂摊子收拾好。
他看着那个女人,却不知怎么开口道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看着,居高临下的看着。
虞思思快撑不住了。
她现在很愤怒,感觉对方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
她知道对方是信王妃,可纵使她有千万般算盘,面对一个明显是来示威的、沉默寡言的信王妃,她又能说什么呢
虞思思忍不住要张口说话。
可此时信王突然走过来,牵着信王妃的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又没说你错了。那个女人你别管了,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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