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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容修[娱乐圈] 作者:席未来
    光脚踩着柔软地毯, 顾劲臣被容修搂腰扶稳。他害臊又紧张,试图钻进容修怀里躲羞。

    以前两人刚同居时,他查阅过很多方式, 总想着容修会不会感兴趣。

    后来他发现, 容修似乎并不热衷于那些花样, 祖煊送给他们的玩具,容修从没在他身上用过,基本的房事也格外自律。

    但他忐忑购买的情趣水床, 容修出乎他意料地很接受, 甚至摆在书房醒目处, 有兴致就抱他上去。

    起初他以为,因为水床是搏击台设计, 所以容修中意。

    现在回想起来, 容修与他在一起时, 好像根本不在乎外界一切条件, 只要怀里抱着他,眼里就只看到了他一个。

    没成想,当年的幻想变成现实, 眼下真多出这些大玩具, 顾劲臣不知该看哪, 直往容修怀里贴。

    结果, 突然他两脚离地, 容修将他抱上贵妃塌,对着半弧环绕的落地窗。

    天顶的镜子里粉溜溜一团,顾劲臣又羞又慌,急忙瞥开眼珠儿这么蜷着就已经羞耻不堪,他哪儿能听话地翻身趴趴。

    桃花招子噙着一汪水光, 睫毛可怜巴巴扑簌,白釉瓷的皮肤逐寸染红,风骨清傲的将门之子难得兵荒马乱。

    仿佛砧板上的鱼肉、猛兽爪下的猎物,多少神机妙算也派不上用场,他注定当不成自己的军师,逃不出容修的一方枕塌了。

    顾劲臣手脚无措,指头攥紧,抓住身底绒毯一角,想扯过来遮羞。

    容修立于塌旁,将一切尽数收于眼底,许是见爱人实在羞得狠了,他也难为情一般,别开眼一笑,干脆长腿一抬也挤了上去。

    真皮软包软塌设计特殊,波浪床面极其狭窄,中间下陷,两头翘高,容修只觉浑身十八道弯,为了安抚爱人他也是拼了。

    话说回来,这玩意压根就不是给他休息的,而是给他卖力耕耘的,就别指望它有多好躺了。

    容修侧卧将顾劲臣抱在怀里,胸膛贴着胸膛,赤条条搂着,扯来耷落的绒毯一角盖住。

    面朝窗纱半遮的大海,容修手掌垫在顾劲臣的腰下,问“会不会撅着腰”

    “不会。”顾劲臣身子骨柔韧,并没觉得难受,实际上他也没精力顾及别个。

    容修引诱他,安抚他,牢牢地控制他,也用心地珍重着他,他酥麻的大脑只能辨认出容修靠近的脸,他侧着身被箍紧,并住腿被打开,耳朵听到容修唤他“宝宝”,他想起容修在伦敦眼说的话,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宝宝,”容修的手隐在绒毯里,焐上满掌温软,“你同意了,不准事后反悔。”

    顾劲臣模糊应一声,猛地想起容修关注的订婚强j案,顿觉哭笑不得。

    瞅着自家先生认真的样子,不由心疼又羞恼,顾劲臣没好气“法律保护的是妻子,是女孩子,我是男人,是你丈夫。”

    大影帝这话可真带劲,噎得容少校一愣一愣的。

    容修回过神低笑一声,妥协笑应他“是是”

    停顿了下,容修纠正地说,“姑娘和你,在我这儿都一样,都该保护。”

    然后他凑到顾劲臣的耳廓,嗓音温柔,话意和手上却果断,说“事中也不行。”

    顾劲臣倏然屏息,额心抵在容修喉结,喑哑地“嗯”了一声。

    容修慢条斯理,“放松。”而后耐心与他沟通,“以后你再呜呜儿对我说不要,我就当真了,不能违背配偶的意愿。”

    顾劲臣咬着牙尖,“我哪有。”他紧绷着后背,掩不住的怯,还不服软地回嘴,“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了,我不是一直在等着吗”

    急辩下一秒就窘住,顾劲臣发懵,好像刚才那话不是自己脱口而出的一样。

    他怔怔抬脸瞧着容修,“唰”地红了耳廓和脖子。

    容修也垂眸看着顾劲臣,眼光深邃,好似他余光中雨夜的深海。

    落地窗呈半环形,在顾劲臣的身后框出背景,栈桥的灯盏在雨雾中一片朦胧,室内暧昧灯光洒在顾劲臣的脸上。

    这张脸怎么也看不够,但愿能永远留在这双眼睛里。

    顾劲臣的鼻尖冒出一层汗珠,人中那点小巧凹陷盛了一竖水光,暖光似金箔,勾勒出清俊的面庞,好像难忍生涩的疼,眉心微蹙着。

    容修几乎爱上了眼前的景致,看得恍神入迷,仿佛有了演奏的灵感。

    陡地,顾劲臣捉住容修的上臂,过会儿才放开,手臂顺着容修的胸膛滑落下去,想要碰一碰什么,又怕惹火上身,环上容修的腰。

    顾劲臣扬头,咬住了容修的下巴,齿冠厮磨很轻,磕着皮肉发着抖,说“容修,十年前那晚,你喝醉了,可是我很清醒。”

    容修脸色微变,默了几秒,看向桌上的手机,轻嗯一声“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不待他问完,顾劲臣打断“我很清醒,所以,我是愿意的。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不存在违背意愿;以后也不会违背,你愿意要我,我就愿意给你。”

    容修手指骤然停住,那一刻仿佛时间也暂停。伴着他微弱的耳鸣,伏特加瞬息上头,心跳也差点骤停。

    顾劲臣犹豫“其实我也想过,如果当时扶你去酒店的是一个路人”

    容修打断“不可能。”

    有些话不当讲,事后听来很虚伪,但却是事实。

    换成别人,容修不会跟着走,当时他在小胡同看到顾劲臣时,可能就觉得面善吧。

    在那之前,他们属实见过很多面剪指甲、烤红薯、燕郊oft窗外偷拍、粉丝活动应援、摄影组长前排拍照、舞台对视

    是什么让十八岁深夜醉酒的容修放下了所有防备

    未经人事的他明明不热衷那事儿,是什么让他在陌生少年的半推半就下失去了克制与理智

    在容修经常清空又填满的记忆宫殿里,真的没有十九岁顾劲臣的一席之地么

    “容修,你自己感觉,”顾劲臣啄他嘴唇,“当年那个夜里,你眼里的我,真的很陌生么”

    良久,容修不答话,似陷入到冗长的回忆中。

    “反正我觉得,你是认识我的。”顾劲臣抬手,从容修左眼的眼角抹到眼尾,“当时,这双眼睛一看着我,我就知道了,你的脑袋里对我有印象,而且印象很好,倒是你自己不记得了。”

    这也是容修一直以来匪夷所思的问题。

    十一岁时他就接受过酒精特训,老容和军医亲自观察测验,以免被人灌醉绑架勒索。

    “是么”猛然,容修的手臂更有力地紧搂,说“那晚少了点步骤,让你受苦了。”

    顾劲臣绷直脊背,额头渗出一层汗珠,脚趾在软榻上捻出凹痕,鼻尖汗珠都蹭在容修的颈窝,连同越发凌乱的呼吸。

    “那晚我是愿意的。”顾劲臣说。

    容修回想夏天时两人聊过,“我记得你说,是半推半就”

    顾劲臣脸都烧红,自家先生几十天不碰自己,也不猴急想要,张口闭口都是“沟通”,还在纠结“违背意志”

    “说不要就是不要。”容修说,“没有半推半就。不论什么事,你说了,我就相信你,也尊重你。”

    顾劲臣回神时脸都红透,迷糊中一切“约法三章”都囫囵应下。

    回神时才隐约察觉哪不对,这真的对自己有利

    可他没有抗议,其实他自己也想得慌,容修认真把握着分寸,固执也好,疼爱也好,按部就班不省略任何步骤,比昨晚顺利得多。

    顾劲臣想起木心先生的那首著名的现代诗。

    我纷纷的情欲。

    我的情欲大,纷纷飘下,缀满树枝窗棂,平原远山,路和路。唇涡,胸埠,股壑,都覆盖着我因你而起的情欲。

    因为容修。

    他沉溺欲海,好不体面,无所谓体面;不优雅,也不稀罕优雅。他叫了声容修,尾音隐忍宛转,疯且放肆,舒服又快活。

    漫长的雨夜也放肆,雨夹雪疯狂下起来,忽快忽慢。庭院里,石楠花灌木飘摇,枯枝败一地,雨水混着冷风将其侵犯。

    容修衔着包装撕开,顾劲臣伸手接来,眉眼羞涩,偏要伪装熟练老道,叼着,环在唇间给容修吃上去。

    面对着一层水雾的落地窗,顾劲臣两手撑在贵妃榻上,看着庭院里的花啊草啊,摧枯拉朽。容修绕到美人榻前,膝盖弯曲,顶靠床边,滚烫腔子贴上顾劲臣的后脊,强有力的心跳与他一呼一应。

    在微醺的灯光下,夜幕的黑与白肤的对比鲜明,两颗小巧腰窝似盛着两洼月光;雨夜没有月亮,容修两只大掌握住两团雪白浑圆的月亮。

    容修往常并不热衷从背后,只因看不到顾劲臣的神态变化羞涩,难耐,或是勉为其难。

    其实这些都是次要,容修更在意“眼睛”。

    他相信眼睛是心灵之窗、灵魂之镜,在背后无法与爱人眼神交流,会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庆幸的是,这双眼睛还能看见这般迷人的美景。

    雪白细腻的背部,勾勒出优美的线条。窄腰,翘臀,修长有力的小腿,膝盖陷在柔软的皮料间。

    明艳大红的衬托之下,顾劲臣像一株春雨滋润的白蝴蝶兰,汗水浸湿的白肤在灯下盈盈发亮。

    似一幅大师笔下的局部油画,秘不可宣的隐晦男色,漂亮极了。

    外面雨声喧嚣,室内温度升高,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窗纱半笼的落地窗上,朦胧映着他们的影子。

    顾劲臣伏在美人榻上,蝴蝶骨簌簌发抖,似一对颤抖而精致的小翅。腰侧一圈红痕,是被容修两掌摩挲掐的。

    容修把握着分寸,比往常要温柔许多,他居高临下站立,抬眼看见映于窗上的人。

    顾劲臣扬起脖颈,随着高低床面躬出曲线,眉眼透着媚,脖子修长,像正在被工艺大师打磨抛光的宝石,钉插得严丝合缝。

    他们像两只野兽,然而这却是人类的欲望占领这个地球以前,原始动物们最自然、最本能、最舒适的姿势。

    隐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回归野性与自由,什么避讳、羞耻、胆怯,在这夜都不再控制他们。

    顾劲臣腰身柔韧,很快适应了贵妃榻的弧度,可他仍放不开,生疏如初次,而这一切都映射在了半环角的落地窗上。

    他不知看哪儿才好,垂眸避开视线,容修却停下来,揉捏他的后颈,迫使他抬头欣赏。

    高冷就把他做到失去理智,害臊就强制让他盯着,年上的就一边用力一边在他耳边说敬语

    容修托着他的下巴,让他面朝玻璃窗,说“顾老师,请看着我。”

    还贴着他的耳鬓问羞人的问题。

    容修居高临下,貌似认真地问“不喜欢看么还是害羞了”

    顾劲臣脸热心跳,为了颜面强装镇定“没有,窗外雨太大。”

    “窗户映着的,没有镜子清楚么”容修着重强调地问,语气起伏轻重,下边却只重不轻。

    顾劲臣喉咙不禁发出呜声儿,扭头捕捉着容修的脸,余光忽地扫见天花板上,他忘了头顶上还有投映一切的镜子。

    一滴汗从容修额间滑落,顺着面颊淌过下巴,偏巧落在一颗凹陷的腰窝里,颤巍巍盛着,容修两掌扣紧往前一冲。

    “做过春梦么”容修问,“顾老师,梦见过这样的场景么”

    顾劲臣恍然阖着唇齿,红了脸,闭口强撑不回答。

    容修单腿跪在贵妃榻上,双臂将顾劲臣托起来,强制他看玻璃上的人影,窗外雨声急紧,敲打在玻璃上,啪啪声一下紧似一下。

    “好久没疼你,这儿想了么”容修又问,“有没有想我,自己试过么”

    窗外风声大作,海浪翻滚拍打岩石,庭院石楠花丛晃动,似一场殉身大宴,顾劲臣嗓儿叫哑,风雨不歇人不歇。

    终于,顾劲臣呜啼昏厥,伏在贵妃榻上软成一汪水,手脚撑不住,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容修在后环住他,捞起来,起身时顺势抱着人,将顾劲臣放在旁边的“秋千”里。

    不知过了多久,又换成他喜欢的“猫爬架”,放在了高低台上

    直到,顾劲臣折腰倾倒,抓着悬索侧过脸,咬着容修的下颏唤他名字,让他帮拿个应急小雨衣,容修却假装听不懂,从后抱起他,永动机打桩般地。

    顾劲臣猫儿似的尖叫一声,却是性感的喑哑,容修,容修,那声儿颤得像哭。

    这个画面,容修永远也忘不了。

    眼前是无与伦比的美,卸下面具的大影帝,漂亮极了。

    顾劲臣虚脱在他的怀里,迷离的桃花眼水濛濛,微颤的唇是红的,微露的舌尖是红的,赤条条的白肤也透着诱人的粉色。

    容修抱着摇摇欲坠的顾劲臣,克制占三分,剩下是不餍足,问“腰疼了么”

    伴着抽搐过后的余韵,顾劲臣恍神晕眩,嗔怪容修故意误事,软塌几个台面都一塌糊涂。

    容修非但不反省,还戏谑他攒了好多,说“营养流失了,该多补充水分。”

    旁边圆几上摆着一个玻璃水瓶,里面有花朵为两人准备的功能饮料,容修伸长手臂将瓶子够过来,饮下几口,又含大口水。

    顾劲臣迷糊不及回应,被容修托住腮,唇凑近,对嘴渡进一口冷甜,混含着伏特加和葡萄酒的香味。

    看着小喉结滚动,容修才重新抱紧顾劲臣,直接将人抱到窗纱半遮的落地窗前。面朝悬崖与大海,容修摁着顾劲臣的背。

    擅长攻心弄术,精通破局解谜,顾劲臣却自知一生都要困在这个怀抱里了,也困在他们隐而不宣的纷纷的情欲里。

    无关于伦常,无关于道德,他心甘情愿,任容修从他脊后啄到耳底。

    轻烟嗓迷人,容修忽然叫他全名“顾劲臣。”

    顾劲臣僵了下“什么”

    容修提醒他,更像命令他“我说要有惩罚。”

    混沌中,顾劲臣打个激灵,伸手覆上容修的手背,求饶般地呜咽哀鸣至缺氧眩晕,哼得一声比一声可人疼。

    容修却毫不心软地勒紧他的腰侧,把他顶在窗帘上厮磨,牙齿磕他颈后那颗小骨头,问“你有心理准备么”

    顾劲臣之前说,没有乘坐过伦敦眼,摩天轮上容修戳穿他,还说要有“惩罚”。

    此时提起,顾劲臣血液上涌,四肢百骸都发麻,长睫毛也打着颤,战栗中忽感空虚,容修扯掉了那层薄薄的隔阂。

    着实是惩罚,顾劲臣总说不喜欢隔着一层,饶是容修宠着他,在这一点上却从未依着他性子来,这种切身体感还是第一次。

    容修在最后一刻唤出他的乳名“臣臣,”汹涌的情意全咽喉里,轻烟嗓迷人,一字一顿“是、我、的、了。”

    早就是了啊,手指从容修的左手垂落下去,顾劲臣呜咽着昏厥,直直往下跌去,牢牢挂在容修的手臂。

    温暖,安全,顾劲臣闭上眼睛,白肤变成粉红,似最饱满的果子从枝头落下,落进容修眼里都是欲,淌出来的全是蜜汁。

    对于窗前的记忆,顾劲臣断断续续,只记得眼前是深夜大海,覆一层水雾的玻璃上,摁出两个掌印,容修不满足地还在要着。

    去浴室时滴滴答答,美人榻和窗边地毯都沾了痕迹,由于容修最后的任性的行为,冲凉时间久了点。

    热气袅袅的浴室里,顾劲臣晕软在他怀里,容修失笑摇头,最后也不知在惩罚谁,事后卖力劳动伺候顾公子的还是他自己。

    容修抱着顾劲臣冲凉出来,回到了主卧大床上。

    疯狂后是异常的消寂,贤者时间里只想躺着不动,在洞房喜庆的大红床单上抱着。

    刚到凌晨都没困意,临时住处没有消遣的玩意,更没有工作任务缠身,两人一动不动相拥在静谧中,仿佛瘫软的身体很难苏醒。

    往往容修释放后恢复很快,顾劲臣却还沉浸在承受的余韵里。

    而这只是暂时的表象,肾上腺素和荷尔蒙作祟,一夜能折腾几遭,就跟回光返照似的。

    实际上每次翌日两人的状态,顾劲臣却是恢复更好的那个,回血超快,气色超好。

    不仅性格似竹,身体素质也有竹子的韧劲。

    容修喟叹般地“竹子在地下埋四年,只能长出三厘米,出土之后,每天以三十多厘米的成长速度节节拔高。”

    顾劲臣仍是汗涔涔,睁开眼问“你在念叨什么”

    “你的事业啊,”容修轻轻一笑,指尖捏了捏他的下巴尖“还有你这个人,完美诠释了竹子定律,我钦佩的顾老师。”

    顾劲臣失笑,随即又沉默,他觉得形容“事业”过于抬举,但他在爱情方面的“得到”更甚于竹子。

    大红的喜床上,红底绣金丝龙凤,衬得顾劲臣皮肤白得发亮,染着情潮未褪的婴儿粉。

    “怎么突然不说话”容修紧紧抱着顾劲臣,抚着他的后背问,“刚才觉得舒服么。”

    很明显在明知故问,可男人都想从爱侣口中听到切实的语言肯定。

    容修很少和他深聊性话题,两人也没有时间交流,更多时候一个眼神就懂,神交也会心照不宣。

    顾劲臣颊边难掩红潮,寻思片刻便老老实实地点头肯定。

    容修更进一步“具体什么感觉”

    顾劲臣张了张嘴,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容修逗弄似的掐他腰,顾劲臣唉唉笑躲,偏不回答他。

    怕顾劲臣又拧伤了腰,容修才歇了手,说“生而为人伦敦拿了奖,不知道回国之后,我们能不能有机会看到院线上映。”

    内地当然不可能,容修也不会去宝岛,顾劲臣说“不过,开春香港有一个影展。”

    “香港”容修感兴趣,“什么影展电影节么金像奖”

    顾劲臣直言不讳“亚洲影响力最大的同志影展。”

    “”容修没立即回过神。

    香港同志电影节,每年亚洲各国都会远赴港岛参展,几乎汇聚了当年所有亚洲同志片,更是整个亚洲gbt庞大群体的狂欢节。

    影响力大到惊人,尤其是这个群体捧红的明星,当年他们的男神还是张国荣。

    今年他们关注了顾劲臣,威尼斯的热度一直在发酵,直到顾劲臣伦敦获奖彻底喷井。

    顾劲臣给容修简单介绍,说“李导早就报名参展了,甚至在伦敦电影节之前不论这次伦敦成绩如何,香港影展都是盛夏的最终成绩,因为”

    停顿两秒,顾劲臣谨慎地组织语言,仿佛生怕用词不当,伤害到两人同样身为这类人群的这一层关系。

    掌心感觉到顾劲臣肌肉绷紧,容修会意一笑,直接点破“因为,为我们这个群体发声,才是李导排除万难、坚持拍摄生而为人的主要目的。”

    顾劲臣沉默点头。

    容修没再多问,卧室安静下来。

    片刻后,顾劲臣瞥他神色,问“我要出席那个电影节,还要走红毯,你没不高兴么”

    “胡思乱想。”容修笑着紧了紧手臂,把他搂到胸膛上,“你也说了,同志展是正规的电影节,我的影帝受邀出席电影节,不是正对口么”

    不待顾劲臣回应,容修又调侃般来了一句“别说同志展了,说不定你下次为动漫配音,就要去出席漫展,就算你出席漫展,戴着猫耳朵sy,我也不会吃惊。”

    顾劲臣“”

    什,什么,猫耳朵,容修怎么知道他考虑过猫耳朵

    容修诧异了下,怎么安慰完了,掌下肌肉更僵硬了。

    顾劲臣倏地坐起身,打岔道“既然如此,就再看一遍吧。”

    说着就去拿平板,里面有生而为人。

    上次在维斯尼,两人看的就是平板里的完整版。

    估计回到国内之后,“盛夏”就会被剪得稀碎,缝缝补补,多出六、七个正式版本四大影视平台删减版、蓝光dvd版、大湾区院线版、宝岛版、网友资源版、抖音解说版

    平板支在顾劲臣那一侧,两人相拥在大红的喜床上。

    容修侧身斜倚靠枕,从背后搂着顾劲臣,顾劲臣在前面窝在容修的怀里。

    果然分散了注意力,电影一开场,容修的视线就定格在少年盛夏的脸上。

    不过,容修有点心理阴影,不愿看开头盛夏被继父欺负那段,学校里的那个渣男学长也很烦人,一话不说把进度条拉到了中间。

    可惜人生却不能随意地操控进度条。

    顾劲臣心道,不然他一定会反复回溯,甘愿在无限生命里来来回回地重复与容修的每一天。

    然后他又腹诽,当然容修干那事儿时也没有进度条,只有循环播放

    话说,影片里除了盛夏和死党橘子,哪个男的容修不讨厌就连扮演者们都受牵连了。

    此时,容修的注意力完全被屏幕里的盛夏吸引。

    仿佛看到了平行时空里的顾劲臣少年的样子。

    电影情节是盛夏南下务工,在百货商店遇见了身为业务员的贺邵明,他们完成了初次约会,一起吃饭后去唱卡拉ok。

    那是盛夏展开稳定恋情的开始,他也曾渴望像寻常人一样得到幸福美满的婚姻。

    交往第一个月,贺邵明的生日时,盛夏和他发生了关系,那一晚两人激烈又合拍,盛夏真正尝到了在床上被疼爱的滋味,他觉得自己幸福得无与伦比,就答应贺邵明同居了。

    只能同居,他无权获得一纸婚书,所谓的“婚姻”没有任何保障。

    对容修来说,恋爱中的盛夏那么的惊艳,每一个奔跑的身影、每一个送爱人上班时的微笑瞬间,尽数刻在他心里。

    屏幕里的顾劲臣有着别样光芒。

    爱人的深情与青涩,执着与落寞,哪怕被冷暴力,一个细微的蹙眉、嘴唇轻颤,都令他移不开视线。

    仿佛镜头里的不是盛夏,而是顾劲臣,这种错觉几度令容修攀上颅内高潮。

    电影上演到深夜囫囵了事的性生活。

    平板屏幕里,贺邵明闭着眼睛,躲避着盛夏的吻,像是实在没法,应付般把盛夏按倒,皱着眉头爬上去,有一下没一下耸动起来。

    镜头不清晰地晃着,照着天花板,仿佛是盛夏茫然的、摇晃的视角。

    简陋的床榻,掉了漆的木头窗棂,黑暗中,盛夏自我陶醉的叫声,邵明,快点,快点,很快就是一声轻叫。

    电影的背景音乐是容修创作的悲伤蓝调,顾劲臣躺在简陋的床板上,像一株被人撕碎的白玫瑰,残花败了一地。

    每次和容修一起看到这样的片段,顾劲臣都窘迫得不行,容修也会变得奇怪,上次在威尼斯看片,容修醋海翻波,没完没了地弄。

    卧室大床上,容修从后抱紧顾劲臣,手臂越发勒紧,覆在指腹的薄茧由轻而重,似要将顾劲臣揉进身体。

    但容修并未更进一步,与第一次刷片的浅显反应相比,一刷的容修似乎思考了很多。

    “第一次看到这里时,我就在幻想,”容修双臂箍紧,咬住顾劲臣的后颈,“为什么电影里没有我”

    屁股被戳到了,顾劲臣羞到不能动,侧脸埋在枕头里,闷哑地反问“你也想参与演出”

    其实电影选角时,李导确实考虑过容修,因为乐队正值上升期,恒影也想带新人,就考虑容修来饰演盛夏男人其中之一,但却被顾劲臣严肃拒绝了。

    一来那会儿两人分手状态,一来他可不想让容修扮演反面角色,更不想让容修在片场看他拍文艺片。

    现在想来,幸好剧组没选用容修,那时顾劲臣都不知道容修的家世背景。

    “不是想参演。”容修从他颈后啄到耳底,“只是在想,如果是现实中,我应该出现的。”

    容修在看电影的时候就完全代入了,并且与现实混淆,他直觉自己应该与平行时空的爱人盛夏有一次邂逅。

    “那家伙这么不珍惜,这会儿我就该出场了。”容大编剧开始改剧本,在他耳底沉声,“你该属于我,盛夏也是我的。”

    顾劲臣鼻酸恍神片刻,倏地被逗笑,那样就变成另外一个狗血故事了吧

    诸如糟糠之妻被婆家和丈夫虐待,遇见年下明星霸总,来一场复仇虐渣的回家的诱惑,或者来一场抵抗不住性诱惑的、伦理香艳的昼颜

    电影里的这个情节,也是顾劲臣心里的阴影,内心深处对“七年之痒”的恐惧,大概也是由此而来。

    “演员”这一职业让他经历了各种人生,在不断的分析与体验中变成了惊弓之鸟。

    盛夏与贺邵明是大多夫妻的缩影。

    最初的爱情火焰一旦消逝,同床的次数越来越少,渐渐地对彼此提不起精神和性趣,平淡生活里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容修十年前那夜就对他很热烈,但顾劲臣深知,那只是露水情缘的刺激,并不意味着平淡婚姻中也能维持那种荷尔蒙冲动。

    两人真正结合在一起,还是经历了分手之后容修抛却了伦常、教养与内心的挣扎矛盾,顾劲臣不顾一切地以身相许。

    经历了风风雨雨、大起大落之后,感情之路就变得平坦且平淡起来。顾劲臣甚至曾在容修做到途中还很克制、控制着自己更绅士且理智时,在他耳边低语“你可以像当年那样”破坏他,撕碎他,疯狂且野烈地侵犯他。

    但是,容修却再也没有过那样的表现,再也没有冲动发疯地想要他,似乎直接从热烈期过度到了平淡期。

    庆幸的是,容修仍然认真对待,还没到影片中囫囵了事的地步。

    影片演到贺邵明再次失业,盛夏约他去旅游,说是公司团建活动,可以携带家属。

    贺邵明一听就火了“你脑子进水了我正在找工作,你让我跟你去旅游出去不用花钱吗”

    盛夏就笑“是我商店里的旅游,老板组织的员工活动,可以携带家属”

    贺邵明嘲骂“你是不是疯了你在搞同性恋少特么自我感觉良好行吗”

    顾劲臣和实力派男演员,两位大戏骨一来一往,台词回荡在卧室里。

    对容修来说,这段对白也够扎心,听得他耳朵嗡嗡响。

    你在搞同性恋,别自我感觉良好了行吗

    这大概是身边所有知道两人真实关系的人内心的真实写照。

    容修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

    有些话身边人并不会对他说出口,只有在电影的映射下才会看得更清楚。

    每当他和顾劲臣有一些寻常情侣的小想法和小愿望,都会接收到身边的家人和朋友们的复杂目光。

    包括今晚他带顾劲臣来度蜜月。

    说是将来结婚、洞房的利息,经纪人和团队所有人表面上都在祝福,实际上却在暗地里纠结地交换着视线。

    电影里画面里,囫囵事后,贺邵明倒在一边喘粗气。盛夏身体一片狼藉,摇晃去厕所冲凉,回来时,贺邵明已经睡着了。

    “这种情况很正常,大多夫妻都会这样。”顾劲臣想起自己曾在剧本上做过的批注,“相爱其实不难,相守这份平淡和简单,才更难吧。”

    只是一时之间的有感而发,却遭到了容修的反驳。

    容修十分不理解夫妻之间的这种所谓“正常”的渐冷感与心境变化。

    他和顾劲臣就从没有过那种草草了事的性,每次结合都会给他不同的感受,刚才窗前那个感觉和气氛令他意犹未尽。

    “那是因为我们都忙,”顾劲臣说,“和异地恋没差,我一进组就是几个月,小别胜新婚,新鲜感姑且还能维持,所以才不会觉得腻啊。”

    “新鲜感”容修问,“新鲜感那么重要么相对应的,也会有陌生感、生疏感吧”

    顾劲臣说“现在你这么说,但如果我们每天在一起,夜夜睡在同一张床上,整天瞅着同一张脸”

    容修打断“就算你不在家,我也天天瞅着你脸。”

    顾劲臣愣了愣,回想自己在片场的日子两人有过约定,工作第一,不煲电话粥,也很少发微信,每天都只是简单问候,更别提视频对脸了。

    然而恍神只是一瞬,顾劲臣猛然想起“一生之书”里自己的那些单人照,大概猜出了容修的意思。

    是怎样的场景呢凌晨忙完工作回到卧室里

    脱口而出暴露了秘密,容修紧了紧胳膊,脸埋进顾劲臣的后脖颈。

    容修的手机里还有不少顾劲臣的录像和照片,闲来无事就会看一看。

    他甚至会像个迷弟一样,用跑到顾劲臣的微博广场,偷偷看影迷们发布顾劲臣的路透。

    生怕身在异地的恋人回家就会变得生分了。

    “从没觉得腻过”顾劲臣问。

    容修回答“没有。”

    两个人的感情不是应该越处越浓么,性方面也会越做越娴熟,自己会越来越了解爱人的身体,为什么会觉得腻呢

    顾劲臣说“外面花花世界灯红酒绿,摇滚天王整天被疯狂的滚迷求爱,回家就要对着我这张脸,不会七年之痒”

    “顾老师每天在片场和美若天仙的优秀女演员接触,还有帅气的小鲜肉讨好,下戏回家就要对着我,你痒了么”容修反问。

    顾劲臣沉默几秒,想起明轩大哥那一番话,男人在床上从战斗机变成轰炸机,最后变成了侦察机

    然后他就给容修讲了讲明轩夫妻的事,又说到了圈内的一些已婚朋友。

    大多都已经离婚了,坚持最长的,也不过是七八年。

    更长的那些,基本上都是镜头前秀恩爱,私底下各玩各的。

    容修和顾劲臣很少谈论这种话题,他们从不在背后编排旁人,但现在还是聊一聊,别人都是前车之鉴。

    “何姐夫妻也不太好。”顾劲臣犹豫地指名道姓了。

    容修惊讶不已。

    圣诞节那天玩真心话大冒险,他还给何姐发过微信,看状态还蛮好的,还说“我和你姐夫一人世界”。

    顾劲臣说“去年和你分手期间,我和何姐曾经聊过,后来我”

    观察容修的脸色,顾劲臣索性直说“我透露了一些隐私,还说其实我和你并没有发生过实质的关系,还说了你的坏话。”

    “你说我坏话”容修被逗乐,“真的吗,我不信。”

    顾劲臣抿了抿嘴,“我说你好像是性冷淡,我们同居那么久,同床共枕你也没有要我。”

    容修“”

    居然无法反驳,但他属实不冷淡,两人不是动手动口了吗

    行叭,总比“无能”强。

    顾劲臣接着道“后来何姐为了哄我,就和我交换了不少隐私,她告诉我,她和他老公已经三年没有房事了。”

    “三年都没有”容修难以置信,“她和姐夫不是还住在一起吗”

    顾劲臣“在一起是在一起,何姐说,世界上有很多夫妻一起走过很多年,后来都是无性婚姻,她怀疑你也是那一种。”

    容修“”

    顾劲臣分析着没有性生活的夫妻,容修却越来越懵,完全不理解那些夫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上,婚姻生活的调研报告显示,光是祖国大陆,无性夫妇的数量就惊人的多。

    容修和顾劲臣都没有明说一点其实他们的父母也早在他们少年时就没有性生活了。

    那时他们虽然还是孩子,但对于男女之事一点也不傻。

    在顾劲臣看来,没有性生活的夫妻,说到底就是对爱人没感觉了。

    没感觉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不喜欢了、家庭不方便,以及有孩子等,并不代表一定是出轨,或是其他原则性问题。

    反正理由各种各样,就是没感觉,彼此都倦怠了。

    同时彼此也都没有起到积极的引导作用,干脆破罐子破摔,谁都不再努力改善关系。

    说白了,就是没有像容修今天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像个雄孔雀开屏一样,又追公交车,又故意弄掉手套的,一直在对配偶散发荷尔蒙“求爱”。

    七年之痒的夫妻生活,如果还要遵守“义务”和“规律”,进行没有快感的房事,那就是一种痛苦。

    顾劲臣确定般地问“你真的不会”

    “什么”

    “七年之痒。”

    “不会。”容修明确回答。

    两人难得交心倾诉,顾劲臣期待探索容修的心理,哪怕他明知道这很幼稚。

    哪怕明知道,容修又不是预言家,现在不论容修回答什么,都不过是在哄着他。

    别说“七年之痒”了,结婚誓词还说“不离不弃”,不是也有那么多离婚的么

    顾劲臣背朝着容修,盯着屏幕里一脸厌倦的贺邵明,问“真的真的不会不会觉得腻”

    容修说“不会。”

    “你怎么那么肯定”顾劲臣直言不讳,“我们才在一起三年,你禁欲两个月,连我都几次忍不住,你却把持住了,正常男人会那样么”

    容修揉他肚皮“你身体不好,要养一养。”

    顾劲臣诘问“真的不是借口么”

    容修从后搂紧顾劲臣的腰,喟叹了一声“顾老师,我要怎么向你证明呢”

    我对你是“永远”,但是“永远”到来之前,我无法证明。

    顾劲臣顺从地往后贴了贴,感受到容修的胸膛和心跳,严丝合缝地贴着,但容修的双臂仍在一点点用力。

    手臂越来越用力,身上盖着的鹅绒被很厚,顾劲臣被他搂出了汗,想转身去抱他,却动不了,只听到耳畔粗重的呼吸。

    容修问“我这个反应,算证明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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