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VIP

    让定蓟公主暂代朝政、其他两个皇子只有打辅助的份, 这是太上皇的意思。他都亲自说了,定蓟虽然不如宣明太子,但已经算是同龄人里最出类拔萃的了。

    他倒是想要宣明太子啊。可谁让太子那么命苦, 天不假年, 在最风华正茂的时候丢了性命。

    唉,真是大安的不幸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 朝臣们只能认栽, 便先让公主管着呗。她一个女子, 肯定会有错漏的,女子总是不如男子决策那么果断, 那么英明, 等到时候, 就是他们对着定蓟公主发难的时候。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朝臣们无所谓,可二皇子和二皇子那一派可是急得很啊。

    晚上夜深人静时, 他们就聚在一起商议此事。

    他们在听说陆皇后自请和离的时候有多大喜过望, 在听到孔漫出来阻止皇后和离的时候, 就有多么的愤怒。

    孔漫本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之前传谣定蓟公主,回头不知道就给谁弄了一闷棍, 伤势惨不忍睹, 好不容易能来上朝了, 今日又开始坑队友。

    就算是队友, 他们也实在同情不起来。

    “孔漫,你是傻子么?”二皇子恼羞成怒了,“你看不出, 皇后走了对我们只有好处么?”

    定蓟公主没有了这么一座靠山, 说不定连嫡出身份都要打个折扣。如今二皇子最比不过的就是她了, 都不带考虑三皇子的。

    而今日太上皇的意思也说的够清楚了,定蓟公主虽然不如宣明太子,可比两个弟弟可好太多了。

    也就是说,只要有定蓟公主挡在前面,二皇子难有出头之日。

    二皇子本是打算借皇帝的手,削诸葛盈的权。还没开始实施呢,父皇先倒下了。

    他现在还见不了父皇,不知道父皇是个什么情况。说句难听的,该不会父皇被祖父控制了吧?这也说不准啊。

    不过,二皇子不知道父皇和宣明太子的事,他此时倒还不怎么怀疑,毕竟祖父再如何,也不会越过父皇这个儿子,去宠爱定蓟这个孙女的。

    孔漫被主子和同僚们一通臭骂,自己也回过味来了。他不好意思道:“今天纯属意外。”擦了擦冷汗,他平日里最喜欢给礼部揽事做,才显出他孔门后人的功劳来嘛。

    骂完了孔漫,孔漫死不足惜,他们更关注的还是接下来怎么对付诸葛盈的事。

    有幕僚忍不住道:“殿下之今日,正如陛下之昔日。若陛下未病,此时便是殿下的强力后盾。”

    二皇子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难道想父皇病?若说谁最想父皇“垂死病中惊坐起”,那个人必然是他。

    要是父皇能够在惊坐起之后,下旨封他做皇太子,他愿意一辈子孝敬父皇,他活着给他尽孝,他死了给他修墓。

    “可如今祖父重视阿姐,事事让阿姐当先,我如何还有机会?”

    幕僚出主意道:“太上皇看重定蓟公主,也是一时的。殿下如今还是稳一点好。等您也做出什么功绩了,就好和公主分庭抗礼了。”

    二皇子:“……”

    其他人也是一阵沉默。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可他们最后悲哀地发现,二皇子的确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这要是那么好有功绩,人人都有了!

    太上皇雷厉风行,不愧是雷霆手段,在陛下生病之后,就将宫里宫外接管得滴水不漏。皇帝的生病似乎并没有给大安带来太大影响。

    百姓依然安居乐业。北疆的军旗也依然亮得高高的,永远飘扬在兴宁关上方。

    曹宣眼见着大理寺卿查晏家步伐加快,生怕晏君乐死的太快。他欠靖远军三万人的性命,可还没有还呢。

    于是他也加快调查的步伐,他手中本就有的一些证据,即便是不能完全作数,可也能拎出来,和诸葛盈谈一谈了。

    却说这日大理寺卿刘煜在朝上禀报一事,顿时炸开了锅。晏君乐居然还图谋不轨。等等,他之前能够谋害宣明太子,不也是一种“图谋不轨”么?只是刘煜禀报的是另一种罢了。

    诸葛盈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太女,并不敢越矩坐在皇椅上,而是在皇椅下虚设一位,比群臣高,却不至于那么高。她如今很有摄政公主的范儿了,全然不是从前那个在户部做杂事的公主。

    她的表情管理能力一流,就和太上皇一样,轻易不变色,她的喜怒,似乎从来不为人知。没人能看清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太上皇说了让她暂代朝政,美其名曰历练,自然就不会来上朝,只是在他的寝宫里坐镇。若有不决之事,再禀报到他这里。诸葛盈有分寸,不会大权独揽,什么都不分给下面的人做,也不会什么都自己拿主意,实在不确定的,便会与大臣们一起商量,最后呈交给祖父拍板。

    他愿意为她兜底,她也不会让他失望。

    群臣惊讶地发现,这个刚刚十五岁的女孩子,身上居然有那么多的优点。从前在户部,真是埋没她了。她不仅有着心术,而且能力极强,记忆力绝佳,比起陛下都要好上不少。最关键的是,她骤然大权在握,却不急不躁,没有半分炫耀的快感,也没有唯我独尊的傲慢,很沉得住气。

    这是老臣们很看重的一点。单是心性这一点,诸葛盈已经很接近当时的宣明太子了,他们都是看着宣明太子长大的人,可惜他没有活到当皇帝的那一天。

    只是,公主越优秀,他们就越烦恼,这样一个好孩子,为何不是男子?若是,直接立为储君也不为过了!这不比先头那个西贝货强太多了!

    诸葛盈让刘煜有话直说。

    刘煜便道:“臣奉上皇之命,调查晏府不法事。晏家人被带到大理寺审问后,吐出了一件事。之前都察院曾揭露晏君乐养外室,这外室及其子后被晏君乐带到府里生活。消息正是外室说出来的,她说她兄长顾言是河州府指挥所佥事。晏君乐借着她与大舅子联系,弄了不少火器来。”

    什么?众人都面露不可思议。

    河州府这些年来,的确按照陛下的旨意开始造起火器来,为的就是防备北翟。可还没有用在战场上。

    好家伙,朝廷在这边造,你们在那边偷鸡摸狗的,日积月累,今天拆一个零件,明天偷一些废品,改装改装,又成了你晏君乐自己的火器了?

    该怎么说,不愧是你晏君乐么。养个外室,都要找个有背景的外室。

    还有,往深了去想,你晏君乐这是挖朝廷的墙角,偷朝廷的火器,你是要干嘛?造反么?

    众人都面露愤怒之色,连同之前晏君乐的一些党羽都不可思议起来。晏大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来?他这想的就不是一手遮天的权臣了啊,这分明是想谋朝篡位啊!

    他们可不敢再为他说话了,一说就是一个死。而且看现在的形势,他大概也是凉透了的。光说已经查出来的罪行,勾结乌仪谋害宣明太子、挖朝廷的墙角偷火器,全都是灭九族的大罪。

    诸葛盈听了,也有些惊讶,可她并不至于表现出来。相反,很多人的疑问,他其实都知道答案。晏君乐偷那么多火器,倒未必是为了谋反,而是为了给他儿子晏恕用上的吧。毕竟,他偷火器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一年前晏恕这个假太子还没倒呢。

    他自然是想着给宝贝儿子多弄点好东西,要实在有个什么意外,比如皇帝突然想开了不让假货当太子了,他们干脆先下手为强,攻入皇城,或者干脆炸死皇帝,太子自然是名正言顺继位的。

    于是朝臣们听着定蓟公主发话:“去信池州府指挥所,着指挥使亲自押送顾言往燕京来。”

    “晏君乐与那顾言来往多久了,统共窃走了池州府多少火器,如今火器都被晏君乐弄去哪了?大理寺务必查明。若要见晏君乐,亲自来找本宫拿令牌。”

    “池州府指挥所必然出了问题,否则不会让顾言有机可乘。刑部侍郎亲自去一趟池州府调查,一百羽林卫陪同保证安全。务必将池州府一条线上的蠹虫扒下来。”

    “是。”

    诸葛盈雷厉风行,瞬间就有了决断,没有一条漏下的。就是有人有心恌她的毛病都没法,定蓟公主实在是面面俱到,无可挑剔。

    晏君乐因为之前涉及到宣明太子案中,太上皇怕他狡兔三窟、被人劫狱,又是让宗正寺卿诸葛康来审,又是将他关押在宫中暗牢里,寻常人不可探望。如今因为又有别的事情牵扯到他头上,自然是互相方便,但还是要诸葛盈从中作保才行。

    下了朝,诸葛盈先是将今日朝堂上的重点事写一份汇报,着人送给太上皇查看,又召了刘煜前来。

    刘煜还没来,常侯倒是先戴上大统领的面罩来了。

    诸葛盈:“……”

    诸葛盈下了朝一般都在宣政殿批阅奏折,要吩咐人做事再给出一些安排给二皇子和三皇子,如此也算是让他们参与在内,辅佐阿姐了。

    她倒是也想在她自己的长央宫,可惜长央宫是后宫,离前廷太远,宣召官员也不方便。

    说起来,阿娘走了之后,后宫却也丝毫不乱的,最大的两个嫔妃,舒妃和郦嫔都安安分分,甚至舒妃得了族兄王副都御使的信,知道得罪不起定蓟公主,便也没有趁她阿娘一不在,就在后宫给她添乱子。

    王仁之前是二皇子的人没错,可他现在已经认清楚了形势。别说什么忠不忠心的,二皇子和他合作至今,一点好处都还没让他看见呢,这算什么主仆。他可不会徒劳效忠。

    再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眼看着就是定蓟公主要一飞冲天了,二皇子那边全都是猪队友,跟着他只有坏果子吃,图什么呢。

    王仁决定老老实实,一改前非,好让定蓟公主看到他的诚意和王家的诚意,所以舒妃也很识相。

    常侯大喇喇坐了下来,便问诸葛盈:“公主,您如今是忙,微臣知晓,可这万罗殿的事,您不能不管啊。”

    从前诸葛盈还是他属下的时候,他大可以“你你你”的,现在可不行了。定蓟公主虽说还没有成为皇太女,可到底身价不同了。

    诸葛盈的确有两天没来得及处理倾北部的事了。她这个倾北部统领不禁有些难为情起来。做事有头无尾,这还是她头一遭了。如今被顶头上司堵到门前,她赶紧给他出主意。

    这可是职场人的基本素养。

    “大统领,您别急,您看,我这实在是脱不开身来,从前我只需要在户部学习,现在六部有事都得找我啊。”诸葛盈可不敢在顶头上司跟前自称“本宫”的,“您之前不是一个人兼着大统领和倾北部统领的两份活么,要不您继续?”

    常侯顿时气得一佛出气二佛升天,恨不能上手打这瓜娃子:“您倒是说得容易。一个人打三份工,我怕是撑不到寿终正寝,没两年就与世长辞了。”

    哎呀,都说到这份上了。诸葛盈当然不能强要人家打三份工。常侯除了和万罗殿有关的活外,还在朝中领着闲职——可既然是职务,那再闲也有活干啊。

    诸葛盈忙劝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呸呸呸!”还“寿终正寝”、“与世长辞”,也不嫌忌讳。

    常侯是真的不嫌忌讳,他就是想罢工。但如今诸葛盈忙,他也不能硬要她来万罗殿干活:“你拍拍屁股走了,至少给我留个人吧。”

    这就涉及到换岗问题了。按照现代职场体系,诸葛盈属于升职了,可升职也得把原来的岗位交接好啊。她这完全是自己走人,不管身后是非。

    诸葛盈更加愧疚了,便出了个主意:“之前给您举荐的李妙雪如何?她熟知各国语言,人也聪明,顶上倾北部统领的位置,应当不成问题。”

    常侯摇摇头,怕诸葛盈误会,又解释说:“那李妙雪真真厉害,可她适合做译官,却不适合做统领。”

    诸葛盈还要劝:“谁也不是一开始就面面俱到的嘛。”

    “不成,是真不成。李妙雪不仅精通北翟语言,还精通各国语言,其他部的人也经常要找上她帮忙翻译。她哪里有空处理倾北部专门的情报?”常侯心道,这李妙雪倒是左右逢源,厉害得很,可惜特长不一样,对不上啊。

    这样啊。诸葛盈心知李妙雪不合适,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来。她嘿嘿笑了两声,问常侯:“之前管渊将杭州府高济民的账册偷了出来,又一路护送,是不是挺厉害的?”

    常侯当时也是几个知情人之一,对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清楚,他点了点头:“那小子是不错。”随着诸葛盈“嘿嘿”的声音越来越大,常侯不禁也头皮发麻,“你不会要给我举荐他吧?”

    诸葛盈理直气壮:“是啊。他不好么?”

    早在因杭州府与管渊初初接触时,她便觉得此人心思灵活,手段多样,这样的人用在哪里都不会浪费的。尤其是管渊一路从寒门子弟爬上来,却完全没有那种卑微感,也没有任何翻身了的感觉,整个人就是很从容自在。这样的人,心性这一关绝对是过了的。

    而且管渊见识过起落,也知道分寸,懂迂回,重谋略,为官已经九年。

    诸葛盈印象最深刻的是,管渊说他提前写信给燕京,是为了不背负骂名而死。因为他知道,高济民在他偷账本之后肯定会阴他,黑他,给他背上罪名。这样他就是死也不甘心。

    这说明管渊深谙官场法则。他知道黑暗的一面,尽管自己不去触碰,可也知道规避风险。

    诸葛盈觉得就连裴熹和曹宣这俩人,在管渊面前,也是差了一茬的。他们就和生瓜蛋子似的,在管渊这种老油条面前,啧啧。

    先不忙着拉踩,诸葛盈还是为了举荐管渊,和常侯好好说道。

    常侯有些犹豫:“管渊好虽好,可人家有本职啊,都察院里都御史干得正好,我去挖他,他能干么?”

    虽说他坚持在万罗殿干,也是为朝廷干活。可到底见不得光,都是无名英雄。哪比得上在朝廷真的当高官来得荣耀。

    人家管渊贫寒出身,好不容易立下功劳,又是朱不悔那厮的学生,没必要改弦易张啊。

    “谁说不让他干副都御使了?”诸葛盈心想,大统领怎么还没听懂我的意思,“我从前是怎么干的,如今还叫管渊怎么干,不就是了。”

    常侯:“……”

    得,他明白了。诸葛家真是一脉相传的黑心肠。诸葛盈更是黑心黑肺,烂了心肠的。人家管渊本来致用干一个活,现在也要和他常侯一样,身兼两职。白天,操心都察院的事,给你诸葛家捉臭虫,晚上,忙碌倾北部的事,给你诸葛家弄情报。

    哦哟,真是黑心地主啊。

    他不免对这管渊同情起来:“管大人能同意么?”

    同是打工人,惺惺相惜啊。

    诸葛盈沉吟了一会儿:“您觉得以他的能力,行不行?”

    “单说能力,自然是极合适的。”管渊在杭州府行动中的一系列表现,早已入了诸位大佬的眼里。管渊能耐,朱不悔这学生收的是真好,和他一样鬼精鬼精的。万罗殿需要这样灵活的人。

    有了大统领这句准话,诸葛盈就放心了,叫人去宣管渊来,不一会儿,常希就入内禀报:“公主,刘大人已到。”

    之前太上皇也要审问常希,可诸葛盈出来之后就告诉太上皇常希已经是她的人,太上皇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睨了她两眼。诸葛盈也知道在父皇身边安插人手,不大说得过去,如今祖父不计较,完全是因为皇帝干的事太寒心了。

    之后她便将这常希弄到了自己身边,正好她如今忙于朝政,缺个这样的人传话。

    诸葛盈便让常希引着大统领先去旁边小室坐会儿,待会和管渊一起进来。她先处理完和刘煜的事再说。

    常侯自然不会不通人情,先行告退。公主可真是忙啊。

    刘煜一进来,诸葛盈就开门见山地问:“晏君乐那外室,为何实打实交代了?”

    不苟言笑的刘煜也露出了牙疼的表情:“这外室似乎不大知事,以为说出了夫君的错漏,便可以将功折罪。她对晏君乐大概也没什么感情,只是她兄长与晏君乐实为一丘之貉,二人在一块勾结,她知道的也不多。公主之前想知道的火器数目及去处,大抵要将顾言押回来审问才知了。”

    诸葛盈倒也没有指望外室知道多少内情,光是她将这件事爆出来,就已经够劲爆了。只是,她的确可怜,“晏君乐谋害宣明太子,单说这罪名,晏家一家子便都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不仅仅是晏君乐原配韩氏所出的孩子要遭殃,就连外室所生的孩子也要遭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诸葛盈与晏君乐是仇人,不可能同情他的儿子。

    只能将此事按下不提。

    她与阿竹对一个眼神,阿竹便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了。心里想着待会和飞飞一交接班,她就去一趟韩氏那里,好好地、给她说一说最近晏家发生的事。嗯,就连她那宝贝女儿晏知也被大理寺派人捉回来了呢。

    诸葛盈又道:“除了外室,晏家人可有什么动静?”

    刘煜犹豫一二,才道:“那晏恕吵着嚷着要见父皇,要见您。”

    “呵。”诸葛盈鼻音里发出一个冷笑。晏恕还有脸见“父皇”呢,那是谁的父皇?他鸠占鹊巢久了,莫不是忘了自己的出身?还有要见我,我们早就没什么关系了,有什么好见的。

    诸葛盈几乎都能想象的出来,她一见到晏恕,他必然就开始控诉前情,说他们之间是如何如何有感情,如今她不能见死不救云云。

    “本宫没空见他。”诸葛盈又对刘煜道,“本宫有个怀疑,未必正确,倒可以说来给刘大人听一听。晏君乐囤火器,想来不是一日两日。就在一年前,东宫未倒,他如今的大儿子晏恕还是太子呢,会不会,这火器是为太子筹谋的?”

    刘煜陡然一惊,联想这个可能让她后背都湿了。是啊,这是很大一个可能。他细思极恐,“若真是如此,只怕当年调换孩子,也未必是韩氏之功,只怕晏君乐也参与在内,或是早早知情。所以为了太子,才准备了那些。”若真如此,他还要再添一个罪名!这么多项罪名加在一起,凌迟一遍都轻了!

    又想起眼前的公主正是当年掉换一事中的苦主,不免越发为她心酸起来。

    诸葛盈不甚在意地笑笑:“此时内情如何,还需大人去查,切莫先入为主。”

    可刘煜已经将她的猜想听了进去,他当然会以事实为准,可这种猜想也有很大可能。诸葛盈也知道这个猜想就是真的,晏君乐狼子野心,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是。”

    此时隔壁的小室里。管渊已经被带到,他一见这带着面具的人也在,心知他是万罗殿大统领,不以面目示人。可管渊是谁,好奇心重,胆子也大。

    他便凑了上去。反正公主将二人一起留在这,待会肯定是一起见的。

    他有心交谈,常侯也是。他想劝劝这个傻小子,不要中了诸葛盈的陷阱啊。他们诸葛家的人都黑心。

    “管大人可知,公主为何传唤你?”

    管渊摇头。

    常侯有心给他解惑:“管大人在都察院辛苦,可公主有意让你一身兼两职,须知这另一职,并非什么明面上的。”

    管渊心里就有数了,想必就是和万罗殿有关的。

    他立刻双眼发亮:“我有生之年还能在万罗殿发光发热么?”

    常侯:“……”

    这反应,似乎不太对啊。

    他并不知道,在管渊心里,万罗殿神秘厉害,他这人本就有一些灵活,啥都想试一试。一听说公主要对他予以重任,简直恨不得肝脑涂地。

    送走了刘煜,让他专注查案,诸葛盈才将常侯和管渊二人叫了进来。

    这一天天的,忙得和陀螺转似的。

    诸葛盈为了说服管渊,特意拿出了最好的态度来:“管渊,万罗殿如今正缺一个倾北部统领,专门负责北翟方面的情报。实不相瞒,这个位置相当重要,曾经我也做过倾北部统领。你能力出众,脑子灵活,实在是接任我的不二人选。不知你是否愿意?”

    为了让这个职位变得更好听,诸葛盈将自己曾就任的履历也添了进去。

    常侯:“……”

    管渊立刻就眼里放光:“公主,微臣愿意。”

    啊这。管渊这么配合,倒搞得诸葛盈像是个恶人。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这位置也很辛苦,管大人白日在都察院当值,晚上还得处理公务,你可要想清楚了。”

    她拼命看向常侯,她可没有逼良为娼啊。丑话都是说在前头的。这已经告诉管渊了,打两份工。

    管渊不在乎功名利禄,也不在乎辛不辛苦,立刻点头:“微臣想清楚了。既然朝廷需要,臣义不容辞。”

    诸葛盈大为满意,赞许地看了看常侯。一定是常侯在刚才已经说通了管渊,所以他才那么配合。唉,大统领啊大统领,之前说的我是个恶人似的,其实不还是帮着我呢。嘿嘿。

    常侯一看诸葛盈那眼神,就知道她什么意思,“……”

    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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