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杨坚:“你不配。”

    姬妾们“”

    啊呸

    还要我们先服毒自尽, 你怎么如此大脸呢想让我们为你去死,也不看看你为我们做过什么。

    她们又紧张地看天幕,既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死, 又害怕如果跑掉了, 会被此刻的杨广清算。

    然后她们便看见天幕中, 未来的自己在杨广找药要毒死她们时,四处逃散, 侥幸未死。

    “呼”

    不知是谁先放松屏住的呼吸,但很快就担忧起来。

    在船上无法躲, 恐怕那暴君会恼羞成怒,杀我等泄愤吧只能等死。

    等啊等, 等啊等,却始终没等来处罚。

    姬妾们“诶”

    再向宫人旁敲侧击,才发现只有她们能看见逃跑之景, 在旁人眼里, 天幕是刚放完杨广要她们服毒的画面, 随后就跳转到

    杨坚给杨广留下的朝堂, 既无外戚之忧, 又无世家之患, 吏治清明, 耕地广阔,人口众多。

    一个蒸蒸日上的鼎盛皇朝,短短十三年间, 将一个纸面人口八百万户的大国败到亡国,新朝初立时, 人口仅存二百万户。

    杨坚揉揉通红的眼睛。

    他已然无力去管“新朝”究竟是哪个乱臣贼子所创看天幕没有明说, 显然, 祂不知何故,不打算告知他们。

    杨坚不耐烦地问侍卫“怎那逆子还未被拖过来”

    很快,先前去拖杨广的侍卫回来了,告知杨坚,杨广早已逃走。

    杨坚“”

    独孤伽罗并没有因为杨广逃跑而生气,她冷静地指挥“先去其妻家、母家、谋士家中搜找,若不见人便举国掘地寻之。”

    侍卫们“唯”

    独孤伽罗又转过头来,对杨坚温声细语“他走得突然,无法携带甚么财物,跑不了多远,很快便能寻着了。”

    杨坚也是如此认为。

    然而,搜山检海好几个月,愣是连杨广人影都没摸着。正在茫然间,帝后就听闻江南余孽再次造反。

    还没等他们皱眉,下一个爆炸性消息就轰过来

    反叛军领袖是杨广。

    杨坚“”

    独孤伽罗“”

    说实话,有人跟着杨广叛乱,他们不意外。

    赵构还有人效忠呢,朱祁镇还有人帮他夺门之变呢,李隆基当太上皇后还有人依附他呢。

    更别说杨广跑江南去,那边人心尚未归附,轻轻一煽动,多的是人跟他反叛至于这人是隋王杨广哈,不更好吗,看隋孽父子反目,多痛快啊

    杨坚怒极反笑“这逆子不是自以为懂军事么行,朕就御驾亲征,让他看看,究竟谁是老子”

    遂点将调兵,直奔江南。

    这波,是父子局。

    杨坚当然也没亲自打过仗,但杨坚比杨广好,他脑子里没水,将领说怎么打,他就怎么打。而杨广,就算知晓未来也改不了他好高骛远的毛病,开始还好,没瞎指挥,但一旦出现败仗他就开始狂躁、暴怒,自觉丢脸要亲自上阵。

    然后就

    杨坚只花一个月就把这玩意儿抓回来了,比汉时七王之乱持续的时间还短。

    “逆子跪下”

    杨广挪动眼珠子,不屑地瞥他一眼。

    杨坚额头青筋暴跳,手摸上腰间鞭子,随后又放下,冲近卫使眼色。近卫双眼都好像比之前更亮一些,对着杨广一踹脚后跟。

    踹这里可比踹腘窝更疼,还让人摔得更厉害,但不会致死致残。如果踹腘窝就不一样,踹重会导致髌骨骨折。

    杨广“砰”一声五体投地,

    痛呼声中,发冠摔砸下来,裂出缝隙。他自觉屈辱地爬起,又被近卫压着双手跪在地上,头发披散下来,显得极为落魄。

    杨广皱着眉头,仰头“吾是王侯,当受礼敬”

    杨坚露出森森笑意“王侯没有我这个爹,你上哪去当这个王侯离了这个家,你什么也不是”

    杨广自然不服。

    杨坚却冷哼“你看看你这次,没有开皇之治的家业支撑,才月余便已落败,你和我说说,你成事没有”

    吃惯山珍海味,真以为自己能够忍受糠咽菜

    杨广想起来之前那叛乱日子,要粮粮不够,需要去抢去打算,要人人不够,要么强征要么煽动。就连兵甲都凑不齐,大多数叛军拿根长矛就上了,特别容易受伤,一受伤就特别容易溃逃。

    可天幕里,大业年间呢想要粮食,仓中存粮足满。想要士兵,兵卒完备。想要兵甲,从府库里调出来足矣,反正他爹攒的家产多多,随便他造。

    杨广已撑不住那讥讽目光,眼底浮现焦躁,却又无力反驳。

    毕竟他确实败了。

    心头那火焰越烧越旺,灼得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然后

    “噗”

    怒极攻心,嘴角溢血。

    杨坚却不愿意放过他。任何人得知自己毕生心血落个二世而亡的下场,都无法冷静。

    “隋是朕之皇朝”杨坚双肩颤抖,牙齿也在颤抖,“格格”响动“朕不指望它千世万世,如汉那般绵延四百年朕也知足了,就朕所遗家资,放头豚上去都能守住,杨广,你连豚亦不如”

    凉气一路从杨广膝盖往上钻,把他整个人凉成一根木头。那是一种被人从头到尾,里里外外都否定的凉。

    杨广不服气地反驳“那你选谁继位杨勇他还不如我。”说到这里,他还有恃无恐“除我以外,你还能选谁”

    杨坚声音古怪“你居然如此认为”

    杨广做事从不犹豫,然而此刻,他竟有些犹豫了。

    难道不是这样

    不肯定是这人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杨勇是废物,其他人也是

    “你直到现在都瞧不起任何人,觉得旁人都不如你。”

    随着杨坚这句话,杨广脸上得意之色忽然被打断。

    他有些惊慌。更惧怕于杨坚后面的话。

    他怕

    怕杨坚说出那些庸才竟能与他同列。

    凭何他们不配

    凉气涌入五脏六腑,冻得腹部隐隐抽疼,杨广感觉到自己在受着一种很下劣的羞辱,身体都在发颤,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就在这时,杨坚猛然抽出鞭子,马鞭飞快一甩,“啪”杨广身上衣袍撕裂,就连血肉也撕开,刹时,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杨广惨叫一声,才叫到一半,杨坚又是一鞭子下来,这一鞭子直接抽到杨广脸上,从眉上斜飞过眼,血痕冲过鼻梁,割止在面颊。

    这是要断绝他登基之路

    杨广来不及想清楚是不是这样,就已经疼到挣开近卫之手,在地上打滚。双手捂着脸,哀嚎之中,血满双手。

    杨坚没有理会杨广的痛苦。

    从知道这个儿子让他的心血二世而亡后,他就不再把这孽障当儿子看了。

    他拔出近卫腰上刀。

    “锵”

    杨广听到声音,抑制不住瑟缩着往后退,又梗着脖子“王侯将相,不应当以刀剑戮身”

    那把刀却骤然穿过他脖子。

    杨坚语气平静“你不配。”

    杨广缓缓地捂住喉咙,“嗬嗬”发声。

    杨坚没有迟疑地抽刀,收刀入鞘。

    “至于太子他再平庸,也只是自己好享受,朕之家业足够他骄奢淫逸一生,而他也不会像你一样为面子三征高丽,为面子同时启动数项劳役。你连平庸之主都不如。”

    杨广双眼猛地瞪大,突兀喷出血来。这口血一出,身体就软绵下去,抽搐着蹬两下脚,然后,连脚也不蹬了。全身力气都投注在口中“不不可”

    话未说完便脑袋一歪,没了声息。只余一双眼球如青蛙凸起,死不瞑目。

    日光西转,檐影东移,杨坚低头看着杨广尸体,看了许久,刚想迈步,突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紧接着便半跪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那些近卫紧张地上前,又被他挥退。

    杨坚扶着额头,表情十分不好看。

    方才那话,他虽不是在骗杨广,一个庸君总比眼高手低的皇帝来得好,可问题是杨坚不能保证,杨勇登基后就真的只是享乐,而不会加其他骚操作啊

    他是故意气那孽货。可气完后,又心事重重

    隋,该何去何从

    反正大业年间是不用担心了。

    恭喜皇帝杨广,天幕一出后,起义更加频繁了。

    百姓就是这样子了,你不给我活路,我就不给你活路。

    初时,杨广还能靠官兵抵挡,可起义一潮一潮起,他的官兵迟早会消耗完,想征新兵又征不到。

    “贱民这些贱民怎么敢”杨广破口大骂。

    各地烽火乱起,弄得他焦头烂额。

    他再骂,起义也不会停止。渐渐地,身边也不断有人逃跑,他真正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再后来,那大好头颅也被起义军斩下,摆到河边祭祀,随后扔入河中。这条被夸耀为杨广功绩的大运河一波拍来,毫不留情地将之沉进河中。

    这些都和其他朝代没关系。

    他们在等着第一名花落谁家。在这种榜单上拿第一,可真真是遗臭万年,让祖宗蒙羞。

    明末。

    长平公主倚在父亲身边,关注点和常人一样“爹,你说第一会是谁呢”

    崇祯皇帝朱由检瞄了眼暗下去的天幕“秦二世隋二世排第二,秦二世应当是排第一吧。”

    长平公主掰着自己手指,把历朝历代数了一遍后,说“可是万一大明之后的朝代,有其他二世呢万一比秦二世还荒唐呢”

    这倒是出乎朱由检意料。

    他思索了一下,发现还真有可能出现,便迟疑道“如此爹就不知了。”

    新朝。

    王莽还未说话,他的心腹就大着胆子说笑“首名除那哀帝还有谁。欲将皇位给男宠,还不够败家吗”

    又有另一人说“若是如此算,宣帝才该上榜。乱我家者,太子也,他明知会如此,还将皇位传给太子岂不是如那司马炎一样”

    “非是如此,怎会有主上机会”

    顿时,室内一片欢笑声。

    贞观年。

    秘书监颜师古精神抖擞起来。

    他碰碰魏征“玄成,赌一赌首名是谁”

    魏征也说“赌注是何”

    房玄龄笑着聚过来“也加我一个。”

    颜师古“谁赢了,谁就请另外二人去吃宴。”

    魏征挑眉“赢了反而要出钱”

    房玄龄“雅赌嘛。”

    三人忍俊不禁。

    魏征先说“如此,我赌是那南朝宋帝刘子业,此人刑杀大臣,囚禁诸王,暴虐无道,观之

    比隋炀帝更不似人君。”

    颜师古想了想,说“我押陈叔宝,此人让贵妃处理政务,而那贵妃处理政事竟然是按价办事,谁出钱就处理谁的政事。古今中外,何有如此荒唐之事”

    房玄龄倒是说“我希望是夏桀。虽不知是不是,但夏朝离大唐太远了,又无甚史书传下,我很好奇那时情景。”

    三人之赌刚下完注,很快又有不少新人发现他们在赌,也加进来。

    “我猜是齐武成帝高湛”

    “那我猜是他儿子,玉体横陈之说广为流传啊。”

    “夏桀和商纣,没人说商纣吗那我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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