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要是没有乔蕊噗嗤笑着喊兄长回来了, 苗婉还以为自己是喝多,眼花呢。

    她在心里嘀咕,怎就这么巧, 哪怕你早回来一会儿呢,好歹还能剩半杯酒给乔白劳,在公婆面前凹一波夫妻感情贼拉好的人设。

    苗婉心下急转,只要她跑得快, 尴尬就追不上她。

    眼下没喝多也得装喝多

    乔瑞臣上前一步, 扶住苗婉摇晃的身体,“喝多了”

    “唔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喝酒呢,嘻嘻”苗婉就着丁点酒意靠在乔瑞臣身上笑。

    这样说乔白劳应该明白吧该扶她回去休息了哇

    但乔瑞臣没动,“你第一次喝酒,应该是合衾酒。”

    苗婉“”这兄妹俩都该扔了, 说什么大实话呢。

    满院子吃喝过半, 都慢悠悠聊着天, 顺便盯着这边的热闹, 几个妇人都捂着嘴偷笑。

    这小两口每回碰上都忒有意思。

    苗婉也不找理由了, 扭身就走,“淘淘应该醒了,我去看看她。”

    耿氏拉着耿婶跟在她身后,“咱们给瑞臣烧些水叫他洗洗吧,这满身的土。”

    结果等进了屋, 耿氏先带着耿婶一个抱娃一个拿娃口粮,就出了门。

    苗婉有点傻眼,不得不说这具身体确实没怎么喝过酒, 一盅烧刀子加两盅青梅酒, 思维还清醒, 但身体有点反应迟缓。

    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为啥要抱娃出去,下意识跟在婆婆后头。

    耿氏哭笑不得,“你在屋里待着,我去给你熬醒酒汤,淘淘今晚跟着我睡,省得叫你身上的酒气熏着她。”

    苗婉“那我自己睡”

    “阿婉不是说你想瑞臣了瑞臣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叫他陪你睡。”耿婶在一旁憋着笑搭话。

    苗婉“”

    一直到乔瑞臣带着浑身水汽进屋,苗婉还想不明白,她今晚为啥要喝酒贪酒误事啊

    “阿婉”乔瑞臣上前。

    苗婉噌得站起来,摆出不怎么标准的咏春姿势,“干嘛”

    乔瑞臣眼底全是笑意,见媳妇跟个小螳螂似的,爪子还止不住的晃悠,心里便清楚,这是喝多了。

    他声音温和得不像话,“我在净房给你放好了水,你去洗洗,我帮你守着。”

    苗婉真有点麻爪,尤其是对能吓得原身落荒而逃的酱酱酿酿怂到了家,虽然想过很多次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早死不如晚点啊

    听清楚乔瑞臣说了什么,苗婉猛点头往外走,“好好好,相公说得对”

    可刚喝完了酒,立刻泡澡,热气一蒸腾,酒劲儿全上来了。

    她又紧张,就扯着嗓子嘟嘟囔囔跟乔瑞臣念叨

    “白劳啊,你真是太贴心啦”

    “能嫁给你,是我苗世仁的福气呀”

    “白劳你还在不在呀你去看看淘淘呗,淘淘肯定也想你了”

    “要不今晚咱一起睡诶对哦,咱们可以一家三口一起睡,我怎么这么聪明,哈哈哈”

    门外乔瑞臣“”

    他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白劳的名字,耿氏就端着醒酒汤过来了。

    听见儿媳妇在里面含混不清地嘀咕,无奈笑着摇头。

    “你媳妇平日里看起来又乖巧又能干,就是偶尔瞧不住时,冷不丁就要调皮捣蛋一番,跟驴蛋他们似的。”

    乔瑞臣倒觉得情有可原,“她自小在景阳伯府无人教导,长大不容易,自会比旁人更能干些,但也无人管她,少不得会有些稚童的天真,这也是好事。”

    至真至纯,起码不会因为受了那么多苦而觉煎熬,

    他喜欢的便是苗婉跟个小太阳似的热闹。

    耿氏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不免心疼又占了上风,“那你待会儿伺候她喝了醒酒汤,那个咳咳,若是她害怕,你也别太着急,往后日子长着呢。”

    乔瑞臣“好的娘,我知道了。”以前还看得出是亲娘,这会儿都快不知道是谁的亲娘了。

    苗婉泡了会儿,叫热气蒸散了些酒气,从净房出来,就清醒多了。

    等喝完醒酒汤,她身上已经完全没了酒劲,咏春是摆不出来了,她就坐在炕头,看着乔瑞臣,欲言又止。

    乔瑞臣也不逼她,只浅笑着脱去外衫,铺好炕坐在苗婉对面,温柔看着她。

    看得苗婉感觉不说话着实煎熬,她干巴巴开口,“相公,要不咱们,咱们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早起来做什么”乔瑞臣又给她倒了一碗温水放在面前。

    说起安排活计的事儿,苗婉就不磕巴了,她端着碗立马道“我答应了二嫂,明天要去看看他们的猪崽子。正好相公你回来了,阿达说是看好了几块肥田,你跟着去看看,只要差不多就都买回来吧。”

    关于种地,苗婉都等好久了,“咱们家和张家的田地最好在一起,到时候就在田埂边上盖几座炕屋,让阿墩他们几个在那边住。

    我想好了,咱们两家一家种甜菜,一家就种向日葵和菊花,向日葵可以做小吃,菊花花期格外长,作用也多。”

    乔瑞臣没什么意见,“就按照你说的办,但也不用早起,阿达还有爹他们今晚都没少喝,我听娘说明天食肆休息,估摸着都起不来。”

    苗婉“”今晚聚餐,失策了。

    快想想看,到底还有什么能说,是能立马睡觉又可以早

    “阿婉。”乔瑞臣拉住苗婉的手,感觉她轻轻抖了下,心里对刚成亲时发生的事情有些无奈和窘迫。

    他压着赧然,尽量语气平缓地安抚媳妇,“阿婉若是不喜欢我不会勉强你,能跟你睡在一块就挺好的。”

    “真的”苗婉眼神一亮,拉着乔瑞臣的胳膊,“那咱们赶紧睡吧,哎呀,喝完酒我好困的呢。”

    笑意又在乔瑞臣眸子里氤氲着散开,虽然喝了酒的是苗婉,但乔瑞臣却觉得心里的愉悦熏熏然在心底漫开,他媳妇实在是太叫人喜欢了。

    等躺下后,熄了烛火,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过后,乔瑞臣将娇软的媳妇拥入怀中,忍不住在她额头亲了下。

    苗婉感觉有股子热流在身上到处窜,可能是还没消散干净的酒劲儿,让她浑身都有些发软,尤其是腹部,奇奇怪怪的感觉让她特别想蜷缩起来睡。

    难不成烧刀子和青梅酒不能掺着喝

    乔瑞臣突然感觉被一双膝盖顶住,不动声色吸了口气,浑身都有些僵硬。

    “阿婉,为何叫我白劳”乔瑞臣轻轻开口,想着跟媳妇聊聊天。

    正尝试蜷缩起来的苗婉顿住了“”她要说是夫妻之间的爱称,白劳同志能信吗

    乔瑞臣耳力好,刚才苗婉的念叨他都听见了,只觉得奇怪,“你字世仁听起来不似闺中小字。”

    苗世仁“”那被枪毙的那位同仁,虽然数王八的,但不是从闺中出来的,她有啥法子。

    “睡着了”乔瑞臣低头,又忍不住亲了亲苗婉的额角。

    感觉苗婉缩了下脖儿,就知道她没睡着,只是乖乖靠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半蜷着身子。

    这种姿势叫乔瑞臣多了几分怜惜,都是他的不是,才会让媳妇留下这样深的阴影。

    他无声叹了口气,脸上起了燥热,但仍小声保证,“阿婉你别怕,我我知我过去不好,我已仔细询问过军中同僚房中之事,

    不会再跟过去一样了。”

    嗯说起这个,苗婉可就不困了。

    她稍稍抬头,用气音问“相公,是看了避火图”

    “嗯,是避火册子。”乔瑞臣也学着她,用气音回答。

    苗婉那就是很多张

    明明屋里只有俩人,小两口愣是聊出了做贼的感觉。

    不过这种贼兮兮的感觉倒是助长了某人在黑暗中的勇气,又支棱起来了。

    苗婉小声问,“好看吗”

    乔瑞臣沉吟片刻,凭着聪慧的直觉回答“这我不曾注意,只觉收获良多。”

    “唔”苗婉稍稍松了口气,身体也放松了许多,“活到老学到老,这是传统美德,相公你真是棒”

    这样往后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跟原身一样惨了吧

    但乔瑞臣听到久违的彩虹屁,哭笑不得之余,也感觉到了苗婉的放松,他可没打算往后发生什么。

    “要不,阿婉给我个机会试试”乔瑞臣轻巧将人提到了身上,轻柔安抚着被窝里的娇软,“只要你说不舒服,我们就停下。”

    苗婉手指抠着乔瑞臣中衣上的盘扣,也许是知道早晚有这么一遭,也许是酒壮怂人胆,在乔瑞臣亲吻上来的时候,她没吭声。

    而后屋内空气突然灼热混乱起来,等她再想吭声,已经晚了。

    “唔大骗子”这是苗婉累睡着之前能说出口的唯一一句话。

    翌日,等乔瑞臣跟张屠夫一起买完田地,去十里外的西永县衙办完田税回到家,就发现,自己又被撵回了乔盛文屋里。

    苗婉别说去给杨氏看猪崽子了,连给淘淘喂奶,她都是躺在炕上完成的。

    不是起不来,就是像废柴跑完一千五以后,第二天的状态,浑身酸软,比牙疼还扰人。

    耿氏本来还没注意,但淘淘吃奶的时候,她在一旁从针线活里抬起头,冷不丁还以为淘淘把粮袋给抓破了,仔细一看,冤枉孙女了。

    这分明是淘淘她爹力气大,留下的印记,因为苗婉敞开衣襟喂孩子,从粮袋延伸往上,全是细细碎碎的痕迹,也不知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劲儿。

    因此苗婉眼泪汪汪抱着孩子,道“娘,晚上我还是想跟你和小蕊一起睡”

    耿氏臊着老脸,愣是没好意思拒绝,毕竟儿子是她生的,儿子造的孽让他们爷俩自己反省去吧。

    傍晚乔瑞臣将张屠夫送回去,刚到家就被耿氏喊了过去。

    “你跟你爹一起睡,你说说你饿狠的狼一样,你倒是轻着点,伤着你媳妇,淘淘还怎么吃奶她断奶之前,你们别在一个屋了。”

    乔瑞臣“”他真的没用多大力气,左不过就是旷了太久,不止一次。

    晚上父子俩面面相觑,乔盛文都没眼看儿子了,太给乔家儿郎丢人。

    “别说爹不帮你,咱家也不是那等迂腐的人家,不在乎旁人说什么。”乔盛文想着怎么也得帮儿子最后一把,他沉吟道。

    “我想,郡城的勾栏应该也有小倌吧”

    乔瑞臣“”

    乔盛文只当没看到儿子的无奈,轻咳几声,“行了,昨晚家里人多,我瞧着你面带喜色,是巴音那里”

    乔瑞臣收了心里的复杂,点点头,“我们所料没错,西宁镇十一年前被西蕃人屠镇,肯定跟陈嗣旭脱不了干系,所以兀良哈一直在查他。”

    “没查到证据是吧”乔盛文不出意料地问道,而后面色笃定,“但又查到了什么。”

    否则兀良哈氏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不放弃追查。

    “陈嗣旭是没有跟西蕃人有来往,但他麾下家将十二人中,有三人府中都有西蕃贱妾,巴音查到其中有一个虽为

    贱妾,却像是西蕃都护之女。”

    西蕃都护与大岳的外藩院职责相似,乃是管理对外侦查和征讨之事的官员,甚至暗探也归其管理。

    乔盛文面色严肃许多,“像是”

    乔瑞臣点头,“西蕃多动荡,王汗十年更迭了四次,都护也换了几次,且在西蕃,婢妾生女都不会计在族谱上,北蒙跟西蕃关系也紧张,阿古拉和巴音一直没办法确认。”

    乔盛文冷笑,“都当陈嗣旭是莽夫,他比起陈国公那老狐狸也不遑多让,即便我们查明那女子确为西蕃都护之女,俘虏西蕃人收用为贱籍本来就时有发生,还不是在他府里,我们依然拿他没有办法。”

    乔瑞臣很冷静,“但他要用底下的人,势必彼此之间会有桎梏之法,眼下我已经成为御侮校尉,只等陈嗣旭找上门,取得他的信任,早晚能拿到证据。”

    “这老狐狸小心谨慎太过,要取得他的信任,怕是难啊。”乔盛文感叹。

    这个乔瑞臣已经通过那叫陈武的百夫长打探到了,“陈嗣旭确实勇武善战又仔细周密,但他也有个缺点,好女色,定北将军府中姬妾不下三十之数,子女更是不少。”

    因子女众多,女儿可嫁给属下,儿子可娶属下之女,如此盘根错节,才能让陈嗣旭的定北将军之位稳如磐石。

    那陈武头顶上的人,就是入了定北将军府的堂妹,虽然不得宠,可他堂妹所出之女嫁给了固北军正五品的骑都尉,才能在郡城边军中那么吃得开。

    乔盛文若有所思“你是想从他后宅下手”

    乔瑞臣点头,不动声色道“我正想晚上跟阿婉商量下,若是能再出些让女子着迷之物,我能定期去定北将军府送货,肯定有机会。”

    通过送到秦茂后宅的精油和香皂,查到秦茂贪污的证据后,乔瑞臣觉得这法子还挺好用的。

    所以,得给他机会跟媳妇多聊聊啊。

    他看着乔盛文爹,你明白我意思吧

    乔盛文“”又不是我让你被自家媳妇撵出来的,你看我有用吗

    这会儿苗婉正拿着乔瑞臣送回来的田契,跟张娘子一起商议后面的种地计划呢。

    张娘子数落自家相公,“那中等田中了两季的青稞,今年土地有些贫瘠,你阿达还是不懂得过日子,地买得太贵了,起码春里这一茬不能种,得养养地。”

    耿氏在一旁安抚她,“好歹是童生家出来的地呢,我家瑞臣也不懂,那下等田不也买回来了也不知道能种什么,我听老张头他们说,下等田虽然交税少,但产出也寥寥无几。”

    买回来种地的两个老把式,一个姓张,一个姓吴。

    其实乔瑞臣和张屠夫运气还是不错的,碰上一个要搬去西平郡的地主,才能买到这么多地。

    听说人家里的小子已经过了童生试,才十四岁呢,眼瞧着是平步青云的种子,故而全家都特别重视。

    那位童生的家主父亲拍板,干脆只留下老宅,其他的田地都卖了,去郡城买宅子做买卖,家中其他儿郎也算有个出路,最主要的是,紧着童生儿子读书来。

    张屠夫和乔瑞臣没谈价儿,一来是价格还算公允,二来买童生家的地,说不准将来就是秀才公、举人老爷家的祖田,为了沾个喜气也不能压价太狠。

    这位地主手里有上等肥田十亩,中等田地二十亩,还有十亩丘陵梯田,因为土地贫瘠,只能算下等田。

    上等田要十五两银子一亩,中等田要十两银子。

    那十亩丘陵田呢,虽然贫瘠,可也分地儿,有几个地儿土地肥力比上等田也不差什么,只是分布不均匀,出产算杂粮,要价也不低,要六两银子一亩。

    张屠夫问过,下等田最多三两银子一亩,这翻了倍,他觉得不划算。

    他跟乔瑞臣商量了一下,只把上等田和中等田平分后买了下来。

    但乔瑞臣记得丘陵可以种茶,说不准他媳妇就能变废为宝,干脆以四十两的价格也拿了下来。

    眼下,苗婉在婆婆和干娘说话的功夫,看着田契笑得眼都眯成了缝儿。

    她不会种茶树,可是她会肥田啊

    乡下长大的孩子,就没几个没下过地的。

    奶奶还活着的时候,家里地是她伺候,当年她也是为了有地能租出去还债,才没去孤儿院,对地里的活计不说多熟悉,起码沤肥她会

    只要土地都肥沃的情况下,还有熟悉西北种植的老农在,种啥不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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