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怀鸦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阿铃松了口气。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是有种“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的直觉。
她摸了摸胸口,心想,这是第几次了
如果说一开始面对怀鸦时心跳加速,还可以用被他的“美色”蛊惑来解释,但这种事一次次发生,就有点诡异了。
她喜欢怀鸦的颜值就像喜欢一幅画,又不是真的喜欢对方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比如说,神经系统对外界刺激作出的一种反应,是肾上腺激素分泌增多所代表的危险预警
阿铃是个对自己的直觉有着极高敏锐度的人。
毕竟,她从小就在孤儿院生活。
虽然没有什么虐待的事情发生,但小团体、孤立、排挤,护工的喜恶与偏向,都是不可避免的。
有一点是肯定的,在人际关系中迟钝的孩子,容易被人忽视。
在孩子还小的时候,护工不经意的厌恶感、不耐烦,都能让他过上好多年被排挤的悲惨生活。
所以这些在感知情绪中的敏锐,都是阿铃摸索出来的“生存技能”罢了。
对穿越的适应力,也要感谢她小时候被领养三次的经历。
这让她学会怎么在陌生的环境中定位自己的角色。
一直以来她都做的很好。
怀鸦给她的感觉,就像她第二次被领养时遇到的那位比她大五岁的温柔哥哥。
明明对阿铃百般照顾,但却在带她出去玩时,把她骗上公交车一走了之
如果不是有监控录像,都想不到年仅十三岁的男孩会做出这种事。
怀鸦的种种表现虽然挑不出毛病,但就像那位表面对她很好的小哥哥孩子一样纯粹的恶意,往往措不及防,才最致命。
鬼压床和之后的一系列事,会不会是怀鸦做的
只可惜她穿的时间太短,所知的剧情太少,没有证据无法妄下判断。
阿铃按下心中的戒备,开始思考自己之后要怎么办。
剧情已经步入正轨,而她再对那些违和之处装聋作哑,下次迎接她的就是超级加倍的危机了。
阿铃沉吟一番,捡起被风吹到地上的宣纸,上面这些鬼画符都是她努力思考的剧情线索。
估计,除了她也没人看懂这些狗爬的简体字。
打眼一看这些墨迹还挺像符纸上的符文的。
今天面对黄衣道教的事也让阿铃明白原主的不学无术,成了她现在一问三不知的理由,但她却不能再无知下去了。
首先,她不能再指望系统的金手指。
狗比系统所说的什么“很好开启的任务第一阶段”就是画饼罢了,她必须有一条了解这个世界的途径。
其次就是修炼,有个保命手段,不能一直被动下去。
只有升级,才能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正好,明天她要和怀鸦去高府之外探查消息,是一次机会。
阿铃翻出原主的行李包,里面只有几件衣物,两瓶丹药,和一个荷包。
哦,还有那把钺徊。
这就是她全部的行李了。
苍铃铃跟着女主离家出走的时候很匆忙,唯一的储物用具在陆雪薇身上。
而苍铃铃身为个小废物,行李就极简了,符纸和丹药都靠陆雪薇。
甚至她更多衣物,都在女主那。
阿铃翻了翻原主行李里那个大一点的荷包。
里面有九块灵石,目测一百多个灵角,还有零碎的十三个铜板。
对于凡人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但对于修道士来说,这是穷得比脸还干净。
数了数钱,阿铃在心中计划了一遍明日怎么甩开怀鸦找到“打野”的机会,目光无意识的看向衣物,疑惑得“咦”了一声。
钺徊是一把类似飞镖的刀,整体呈弯弯的月钩形状。
整个刀身几近透明,仅有淡淡的冷清光晕,锋利无比。又没有刀柄,很容易误伤。
所以阿铃只能把它用一件里衣包起来,再放到行李里。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包裹它的雪白里衣,却被莫名液体染脏了一大块
阿铃轻轻地把钺徊拿起来,反复打量了一番。
刀身冷如月,似琉璃,怎么看都是一把唯美的飞刀暗器。
可是包裹它的衣物上,却染上了点点暗红色的印记,像是颜料般。
仔细去闻,还能闻到一股腥气。
阿铃肯定,昨天之前,钺徊和包裹它的衣物还没有这样的变化
什么情况,钺徊不仅能吸血,还能吐血
阿铃傻眼,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天呐她真没几件能换洗的衣物啊,这件她洗洗还能穿吗
第二天,清晨。
两人在院子里汇合的时候,阿铃看向怀鸦的目光还带着几分哀怨。
毕竟,衣物蹭脏了她可以洗,但是蹭上莫名的腥气、还是贴身的里衣,她是不会再穿的。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想把里面的衣服都扔了。
就像是自己领域的东西被入侵了、弄脏了,染上了别人的气息,这让她极度不适。
“早哦,”她一脸郁悴的打了个哈欠,“师姐说我现在已经没有鬼气入体的危险了,这几天多晒晒太阳就行。这刀你拿回去吧”
怀鸦挑眉,他能看出来阿铃其实对钺徊很好奇。
她又没什么灵器傍身,应该很想把钺徊带在身边才是。
突然转变态度看来昨天吸食邪煞气时出了问题,钺徊邪煞外泄,留下了痕迹。
这世间,能同时吸食鬼气和邪煞气的兵刃根本不存在,钺徊如此特殊,谅她想不明白原因。
但怀鸦又想到,这“苍铃铃”对常识缺乏认知,谁知道她会怎么想呢。
果然,只听面前的女孩嘟囔道,“怀鸦,你这把刀竟然还会吐血你知道吗”
“”怀鸦破天荒涌起一阵不知说什么的无语,“生杀之刃,与邪煞气相克,想来是昨天冲撞了。”
阿铃笑嘻嘻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它被我衣服闷坏了呢。”
“你,”怀鸦神色古怪,“你用衣服”
“是啊,它这么锋利,又是暗器模样,我带在身上误伤了怎么办”
怪不得他近几日总是会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似冰裹琼玉、封冻冷香,有种玉兰花的清幽感。
陆家在不夜天的望月江边,据说岸边种着一片白玉兰花树。
每逢花期,雪白的玉兰落在枝头,如梦似幻。
故而,陆家也被称为“玉兰陆氏”,陆家子弟身上有玉兰香再正常不过。
见怀鸦沉默不语,阿铃故作疑惑道,“怎么了”
“无事。”
他接过阿铃递来的钺徊刀,那股冷幽的香气却越发浓郁,像是萦绕在他的周身,挥之不去般。
他不由皱起眉,垂下的眸光中浮起一片沉郁之色,盯着刀的神色像是一条僵硬的蛇。
这把刀,他也不想要了
阿铃仔细观察他前后的变化,发现他心情瞬间变负,很不开心,就知道这厮是超超级在意这事
笑死。
弄脏我衣服,你也别想好过
但她仔细想了想怀鸦前后的变化,发现根本没法判断怀鸦说的是真是假。
钺徊这把刀在原文里很神秘,它应该是神兵榜上闻名天下的名刀,可奇怪的是,但凡原文中的鬼怪,有的能认出江陵的陵枭剑,有的能认出陆雪薇手上的风止剑。
却只有原文中最厉害的那只大妖,道出了钺徊与赤邺的渊源,并非常恐惧传说中的赤邺。
可直到原文太监,赤邺都没有出现过阿铃能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作者花了不少笔墨的描写与铺垫,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私心里也以为,钺徊的“吐血”与邪煞气有关,故而今天才试探一番,顺便把刀还回去。
不论是什么原因,她是不敢再带着这么危险的刀招摇过市了。
怀鸦这个人的情绪其实也挺好猜的,要不然原文也不会给他“率真”的标签了。
他本来话就不算多,不开心的时候话就更少了,整个人都是“懒得搭理你”的自闭状态,两人直到出府都没再说什么话。
虽说如此,阿铃还是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地的。
多宝街。
先去渡潮城的归圣阁查高府招募的事,再去茶楼打探最近高府发生的诡异事。
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当初下船之前,阿铃和李老伯打听过了,渡潮城有一条多宝街,不少修道士就是在那里补给、做生意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条街会这么长、这么宽
多宝街位于渡潮城东南方,整条街位于城内的望月江之上,横跨闵月湖,纵穿半个城市。
它宽达百余米,两边是四五层的木质楼层,材质散发着黑红色,看着很坚韧。
楼亭上挂着各色灯笼,上面篆刻着发光的文字。
有叫“灵宝小铺”、“华韵客栈”、“福宝斋”
一片连着一片,延绵到视野的尽头。
街道两旁不止有店铺,还有小摊商贩。
有的前门大开,里面开阔清亮,小二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有的货物堆到了大街上,货郎们忙的团团转;有些小铺只有一窗口,但却围着一堆人。
多层楼大半都是酒楼客栈,有些店带着凭栏,客人或谈笑风生,或盯着大街出神。
有些店是封闭的,偶尔有一两个窗户打开通风。
人群接踵而至,像是一步踏入沸腾的人间。
小摊上奇形怪状的东西、行人各种装扮、偶尔有看着像马又像牛拉的四轮车行过街道中央,与行人匆匆而过。
众生百态,不过如此,让人目眩神迷。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阿铃此刻的心情
唯有幼年看到哈利波特,幻想这世界上真的有对角巷时的心情可以描述,只不过现在还要加上一个这幻想成真了
阿铃只觉得自己人都晕了。
她随着人流冲击走了一会,才突然回神。
一股强烈的香味冲击上她的味蕾。
不远处的一位憨厚大叔似乎感受到了她迷茫的视线,冲她轻微一笑,紧接着打开了手中的蒸笼盖
瞬间爆炸的雾气迷蒙了阿铃的视线,烟火直冲云霄,紧接着就看到里面又大又白的包子。
“姑娘,来几个包子吗这可是灵吃兽做馅,用的是上好的细灵面,一灵角一个”
“咳灵吃兽”她迟疑道。
虽说多宝阁也有凡人往来,但见这姑娘通体灵光、面含灵韵,老板便知这是位货真价实的修道士。
他笑着解释道,“灵吃兽乃是能入食的灵兽总称,灵吃兽身负五行灵气,凡人常食都可延年益寿,味美非常。这个价钱,可以说非常划算。”
阿铃听了,很难不心动,抱着自己可怜兮兮的荷包纠结了一番,掏出两块灵角,“给我来两个。”
这是两枚暗蓝色的扁圆晶体,看上去有点像玛瑙石,摸着冰凉。
里面有一些泛着金色的闪烁光点,摸着没什么重量,像是水晶硬币。
这便是修道士之间流通的面值最低的货币,甚至超过了阿铃看那些仙侠小说里说的下品灵石,堪称把一块灵石掰成一百份的灵角。
阿铃接过两个油皮纸包裹的包子,顺手递给怀鸦一个。
唉,谁让她是个合格的攻略者呢众所周知,惹猫猫不高兴之后一定要给他顺毛,不然他会半夜跑酷报复你
“怀鸦,你还没吃早饭吧,我请你吃包子。今天跟我出来查线索辛苦你了”
阿铃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包子塞到了怀鸦手里,拿起包子“啊呜”咬了一大口。
白面的松软、肉味的鲜美共同在她口中绽放,圆圆的猫瞳一下子撑大,又有瞬间似乎缩成道细线,整个瞳孔都变成一双冰色兽瞳。
然而很快,这略显冰冷的瞳孔又缓缓扩大,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呜呜呜,这真的太好吃了
太好吃了
怀鸦本来不想吃的。
但看到阿铃一脸后悔,一边吃手中的包子,一边恋恋不舍的瞟他,就突然生了兴致,斯条慢理的咬了一口。
那鲜美的雾气,染上了他白瓷般的面容,氤氲进了一片人间烟火,平添了几分青涩。
他亦有些新奇的盯着手中的包子,心底诧异
一块灵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这竟然是他第一次吃到灵吃兽。
可能是手中的包子太暖,
少年微皱的眉宇不知何时被抚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铃来啊互相伤害
怀鸦烦死,这刀不能要了。
真香之后的怀鸦今天老婆想要是钺徊还是赤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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