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八十面 近得像是要亲上来…………

    回到房里, 柯南将之前的几张纸翻出来,拿着笔打算再一次分析现在的状况。

    柳原月在刚到寺中时柯南拿来的一堆药里找了瓶碘伏, 摆在桌上, 说道“虽然很不想打断柯南君的推理,但是这么放着伤口是不行的哦。”

    见柯南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的动作略显强硬,双手捧过男孩的脸, 仔细端详了一会。

    柯南顺着她的力道转身, 脸颊被固定住, 没有办法逃脱。他不得不对上对方的目光, 莫名有一种她在观摩着什么稀世珍宝的错觉。

    他听到女生的语调中带着轻微的责怪“柯南君总是受伤啊, 这算是英雄的勋章吗”

    “哪里是什么英雄啦”柯南被她的夸张用词闹得脸红,赶紧否认。

    菩提寺很穷, 不仅体现在没有钱修缮大殿, 同时体现在了招待客人这一方面。桌子里的茶壶从从没有一根茶叶,只有清澈见底的凉水, 好在是贵子阿姨烧过的, 用来清洗伤口倒没什么问题。

    柳原月的左手捧着柯南的脸, 右手拿着棉签沾水,一点点将男孩脸颊的细小沙砾洗掉。

    “痛吗”她问道,接着朝擦痕处吹了吹,“下次记得在人冲过来之前用麻醉针。”

    湿热的气息洒在脸上, 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好像都被她的温柔动作吹散,取而代之的是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离得好近, 近到漆黑的瞳孔里只能看见他一个人的身影,翘起的眼睫根根分明,每一次抖动都能被看清。

    太近了

    近得像是要亲上来

    柯南感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慌张地挪开目光,好一会才回想起她刚才说的是什么内容,朝她解释道“当时太紧张了嘛。”

    只想到后面站着她,再多的一点也考虑不了,满心都是不能让她受伤。

    “柯南君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吗”柳原月换了根棉签,沾上深褐色的碘伏,轻柔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她问道“是像现在这样吗脸都红了。”

    “是、是伤口的原因啦”柯南开始找借口。

    柳原月笑了一下,又说道“柯南君在面对延识大师和西田先生的时候都很帅气哦,一点也不输给工藤君呢”

    她扭过男孩的脸,不让他躲避自己的目光“不过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柯南君那些话了,柯南君要不要提醒我一下呢”

    柯南以为她不会提这件事。

    大约是因为她对人心中的想法太过了解,柯南觉得许多时候她都能轻易找出最令人舒适的互动方式,也从来不会提出让人难以回答的尴尬问题除非她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再继续逃避,只好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是个小孩子嘛,我说的话大人们总是不愿意认真听,但是月姐姐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愿意相信我。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明亮的色彩绽放在其中“月姐姐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既然这样”柳原月脸上的笑容加深,“那柯南君是不是应该喊我一声老师毕竟我可是在外人面前教了你那么多东西呢。”

    “欸”

    这是柯南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发展。

    柳原月露出受伤的表情“不是说都是我教你的这样也得不到柯南君的一句老师吗”

    哪怕柯南没有她那种看破人心的能力,也能万分笃定,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演出来的。

    但鬼迷心窍一般,他凑近眼前的女生,在她的耳边小声喊了一句“月老师。”

    “噗。”柳原月没忍住,笑了一声。

    柯南被她笑得恼羞成怒,鼓着包子脸瞪她“月姐姐,你笑什么啊”

    “不是,我以为柯南君会叫我柳原老师,柯南君真的太可爱了。”她笑着捏了下男孩没受伤的左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真的超级喜欢柯南君哦。”

    像是气球被戳破了一个小口一般,肚子里的气恼都沿着空隙一点不剩地逃了出去,柯南红着脸点头,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也很喜欢月姐姐”

    他的声音一点点变大,又重复了一遍“我最喜欢月姐姐了”

    于是发愣的变成了柳原月。

    她眨了眨眼,凑近男孩看了好一会,才给出评价“柯南君真是坦诚啊,以后也要这样哦。”

    “什么以后”柯南没明白她的意思。

    他理所当然又颇为扭捏地在心里想到,是指以后也要自己说“喜欢她”这种话吗

    “嘛。”柳原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柯南君会知道的。”

    柯南不好意思追问,只能放空大脑地点头。刚才不管不顾说出的话此刻不断回荡在脑海之中,令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阵羞赧,一边觉得自己不该说得那么直白,一边又庆幸自己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即便她只把这个当成是小孩子的玩笑话,但在他这里是不一样的。

    不能再想下去了。

    柯南摇摇头,替柳原月将药物收好,重新回去在那几张纸上写写画画。

    他的手机里都是延业大师与延空大师的尸体情况和死亡现场的照片,他观察过两人的致命伤,两人受到撞击的力度与角度都很是相似。

    再仔细对比一遍,柯南确信道“杀害延业大师的与延空大师的是同一个人。”

    柳原月也是一个看法,她随手在延识的名字边做上标记,将他排除“不是延识大师。”

    她分析道“延识想要得到钥匙,而延空知晓钥匙的存放地,那么就算延识要下杀手,也会在问出这件事之后,不可能将好不容易出现的线索毁掉。”

    柯南问道“也许他已经知道了钥匙在哪”

    在得到线索之后将延空大师杀害,这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可话才刚说出口,他就自顾自地否认“不,延空大师不可能告诉他,至少要等到今天选出来继任住持之后。”

    况且延业大师就是被禅杖击打致死,延空大师又怎么可能主动和手持禅杖的人独处除非那根禅杖的出现并不突兀。

    假如延识大师说的都是真话,延空大师深夜出门的确大概率是要去拿钥匙

    难道说,钥匙与禅杖有关

    恒行、恒思、西田晴树,这三个人的身影不断在他的眼前放映,这两日来每个人说过的话也同步浮现在他的耳边。

    “师父年岁渐大,不想继续当住持了,打算还俗,在这之前想将住持之位传给我们师兄弟中的一个。”

    “禅杖可是住持的象征呢,延业大师从不让人乱碰。”

    “延业大师与凶手相处和谐,以至于延业大师放心地让凶手举起禅杖,直到自己死亡还没有反应过来。”

    “棒喝交施的确是禅宗的一种教学方式。”

    “恒行是十七年前到寺里来的。永善大师看他性子老实,做事耐得住,就让延业收恒行当个弟子,也算是给他个归处。”

    “永善大师觉得他颇具慧根,是个有佛缘的孩子,每日带在身边教导。若是永善大师尚在人世,估计也会将恒思收作亲传弟子。”

    “那时候西田施主不比你大多少,可人家是真厉害啊,三两句话就把我们说怕了,我们还真的给他们签了认罪函,又按了指印,一式三份,年年拿着这几张破纸要挟我们。”

    乱七八糟的线索混杂在一起,有用的,没用的,像是纠缠成团的丝线一般难以理清。

    柯南静下心来,从延业大师的死亡现场出发,思考着这三位嫌疑人与延业大师的关系。

    西田晴树等三名游客与寺院的关系始于十四年前,是延业大师弑师之举的证人,更是从此纠缠延业大师,年年来寺院之中对他索要钱财。

    假如一个勒索了自己十四年的男人站在面前,哪怕他威胁着让延业大师将禅杖交付给他,延业大师也应当会心存警惕,更不可能给对方一击致命的机会。

    按照这种逻辑,能够动手的只能是恒行或恒思。

    作为自己的弟子,将禅杖交给对方是一件合理的事情,不论延业大师是主动还是被动,警惕心大概率都不会太高。但不论是时时刻刻都将寺院放在第一位的恒行,还是看起来随心所欲、丝毫不将寺院放在心上的恒思,都不像是会对延业大师与延空大师痛下杀手的人。

    柯南再一次转变思路,从他们的动机入手。

    西田晴树长年累月向延业大师三人索要钱财,没有任何理由杀害他们,否则他就只能向今天这样,改而向恒行继续勒索。

    至于恒行,从他在观雪亭的反应来看,他并不知晓永善大师的事情,那么他杀害延业大师的理由只会是因为住持之位。可倘若延空大师也是他杀害的,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延空大师也是竞争者之一

    再说恒思,他对住持之位一直是拒绝的态度,他的动机大约是替永善大师报仇。可他与永善大师的感情有深厚到这个地步吗假如是他将延业大师与延空大师杀害,他单单是为了复仇吗

    这么想来,凶手仍然只会出现在恒行与恒思之间。

    还有那根禅杖。禅杖分明被留置在藏书阁,将之拿出来的究竟是凶手还是延空大师

    假如延空大师是为了得到钥匙而偷偷摸摸去拿禅杖,凶手又是为了什么去往藏书阁也是想要得到钥匙,还是有其他原因

    一连串的问题随之而来,柯南用力握住铅笔,笔尖在白纸上戳出一个个小小的印子。

    可恶,凶手到底会是谁

    等等。

    他忽然意识到思维的盲区,恒思怎么会知道永善大师的死亡原因

    就连下笠爷爷都没能找出真相,难道恒思连这种陈年旧事都一清二楚

    柯南闭上双眼,回忆起延识大师交代十四年前永善大师之死时的场景。

    那时恒行整个人都处于难以置信的状态,恒辨同样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恒思他始终散漫地站在亭子边缘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地上狼狈至极的延识大师,显然是早有所料。

    “小弟弟,在这寺里,是魔是佛,是善是恶,都由佛祖说了算,都得由佛祖亲自惩罚。”

    恒思的话再一次在他的耳边响起,柯南飞快跳下座椅,一边朝着门外跑去,一边对柳原月喊道“我要再去一趟藏书阁”

    藏书阁的门关得很紧,因为十四年前的那场大火,进出的大门被改造成了不能上锁的类型,以免再一次发生意外。

    这样的条件之下,凶手或者延空大师,甚至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进来藏书阁取走那根禅杖。

    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柯南小心翼翼地走进案发现场。

    在等待警方到来的时间里,案发现场被努力保护着,延业大师的尸体还没有被移动过,仍然俯趴在地上。

    幸好是寒冬,藏书阁的构造也不保暖,房间里温度很低,尸体不至于腐烂,没有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他绕过延业大师的尸体,走到原本摆着禅杖的位置。

    当时的禅杖被极其随意地扔在延业大师的尸体边,现在这块被腾了出来,地上还能隐约看见禅杖的金属环扣留下的痕迹。

    柯南想了一会,模拟起凶手来到藏书阁后取禅杖的情形。在弯腰时,他突然瞥见地面一处白色的浮灰。

    之前禅杖被放在这里,恰好将这个小点遮住,又没人敢胡乱移动凶器,这才一直没被发现。

    他拿手帕沾了一点,仔细观察着这种灰黑色的不规则粉尘是烟灰。

    柯南的脑海中骤然闪现一个人影。他直起身,后脑却猛地磕在了书桌一角。

    “唔”他捂住头,转过身看了一眼。

    因为身高的原因,他的头刚好与书桌桌面持平,蹲下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后面,这才撞了上去。

    不对

    柯南的视线停在桌角。

    书桌是榆木制的,原本被砂纸打磨得光滑的表面在长年累月的使用之下变得粗糙,已然生了毛刺。而在毛刺之间,有一根暗灰色的棉线夹杂其中,并不起眼,很容易忽视。

    寺内僧人们的衣着大多相似,都是十分素净的僧衣,但大约是订做时在这方面的要求不严,颜色并不完全统一,稍有差异。

    比如恒辨时常穿的就是一身浅灰色的僧袍,而恒行等人则是深色居多。

    但今天他的确见到了一位衣服被勾破的人。

    柯南对着桌子拍了几张照片,又翻出之前拍摄的做对比。与他记忆中的一样,这根棉线是在他离开之后才出现的。

    而它的主人大概率是那位深夜来藏书阁取禅杖的人。

    他将证据包在手帕之中收好,犹豫了一下,走出了藏书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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