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我吃好了。”王唯一舔了舔嘴角, 找片树叶给他擦手。

    殷长衍抬手,将指间的柿肉吞吃入腹。

    王唯一感动得一塌糊涂。连她爹娘都不碰她的剩饭, 他居然一点儿都不嫌弃。

    殷长衍送走王唯一, 继续扛柿子。

    在柿子树下找到一个废弃的铲子。

    他拿着铲子开始清理柿子树下的坏果落叶。土地挖松,把坏果落叶翻进地底,再拿新土填严实、铲子拍平整。

    韩衣睡醒, 总觉得哪里不对。得使劲儿嗅才能闻到熟悉的酸臭味儿。

    睁眼定睛一瞧, 吓了一大跳。好家伙,方圆十米的柿子树底下空荡荡, 连一根落叶都瞧不见。

    一定是还在做梦,继续睡继续睡。

    下午睁眼。

    方圆二十米的柿子树底下被清得连根毛刺儿都没有。

    掐一把自己。嘶哦,好疼。不是做梦, 是真的。

    殷长衍扛着锄头从远处缓步而来,俊秀脸蛋、发顶都是土。

    韩衣“殷长衍,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师兄,原来你还在。”

    “百柿林守林人韩衣。我倒是想走, 你能叫我走么。”

    “韩师兄, 娘子有孕,闻到柿子林的味道会吐。我埋了烂果枯叶。若你不喜欢,十五天之后,我把它们再翻出来。”

    呵, 有求于他呀, 那还不拿捏死殷长衍。“我一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可以翻地,但是有条件。”

    殷长衍没说话, 静静的听着。

    韩衣“我爱洁。每日上身衣服不说全新, 起码也得干干净净, 你负责清洗晾晒。”

    殷长衍“嗯你什么时候爱洁你领口袖口不都藏污纳垢黑到发亮吗”

    韩衣瞪了殷长衍一眼“这几天缺水太阳大,柿子树叶子干了不少,你闲得没事儿就去临江边接几桶水,把那树浇一浇。”

    殷长衍“这倒是。”

    韩衣十分满意殷长衍垂眉敛目、点头答是的态度,“去忙吧,再有活我叫你。”

    “那就这么说好了,韩师兄。”

    殷长衍握着铲子继续翻烂果枯叶。天黑了,渐渐看不见柿子。表里灯发作,也不过是将烂果枯叶怼得更碎。

    哼哧哼哧干的时候,一堆衣服劈头盖脸蒙了满脑袋。

    酸臭味儿翻涌进鼻间。

    韩衣光溜溜、大大咧咧地双手叉腰,放下几句话转身就走,“明早辰时前放到我床头。”

    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嗯,韩师兄。”

    殷长衍翻地翻得没了方向,周围一片漆黑,一时半会儿找不准出去的路。

    远处王唯一提一把红灯笼蹦蹦跳跳走过来,见着他就笑。橘红色的光晕洒在她脸上,像极了甜柿。

    “可算找见你了。殷长衍,走,回家。”

    殷长衍不怎么喜欢柿子黏糊的甜味儿,突然就觉得柿子也挺好吃。

    “你怀里抱着什么”王唯一提高灯笼,一堆又酸又臭、味道上头的宗服,“它和我,你身边只准留一个。慢慢考虑,不着急。”

    “我孕吐好很多了。中午反胃压都压不住,现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王唯一说,“卫师兄医术就是高明,我生孩子也找他。”

    “你又去找卫师兄了”殷长衍说。

    “没。”

    王唯一提着灯笼走了一圈,明白过来孕吐症状减轻是因为烂果枯叶被清理掉。

    一路小跑跳到殷长衍身上,抱了个满怀,“呜呜呜呜殷长衍,你也太贴心了吧,对我真好。”

    殷长衍下意识接住她,又怕宗服气味儿染上她身,扶

    稳了就轻轻抵着她的肩膀、拉开距离,“别靠近,我很难闻。”

    王唯一像一头小牛冲进他怀里,搂地更紧,“我就想抱。你要是不愿意,我换个男人。”

    殷长衍“随便抱。”

    孕吐反应来得又快又凶,王唯一“呕”

    夜晚的天空星河遍布,波澜壮阔,很美。回家的时候,王唯一提着灯笼走前头,真想找个地缝儿把自己埋进去。

    殷长衍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抱着一堆宗服。呕吐物和酸臭味儿混在一起。

    在临江边将衣服清洗干净,挂在竹竿上。江风吹一宿,明早就能收。

    “明天想吃什么”王唯一琢磨着给他做点儿好的。

    殷长衍原本想说柿子,可百柿林到处都是柿子,改口,“柿子饼。你会吗”

    不会都得会,谁叫她吐了一身,“可以学。”

    百柿林最大柿子树上有一个斜树杈,韩衣双手叠在脑后光溜溜躺在上头呼呼大睡。

    殷长衍将洗好的干净衣物装入粗布包袱,挂在树枝上。

    天还没大亮,殷长衍背上竹筐,去爬上树摘柿子。等到中午日头大了,就去临江边挑水浇树。下午凉快一些,翻一翻地。

    这几日一直有人路过百柿林,看穿着大多是战堂弟子。

    “明炎宗居然会有这么臭的地方,我想吐。”

    “人家爬在树上做猴子都没吐,瞧你那点儿出息。”

    “我哪儿能跟人家比,那可是两堂比试的状元。”

    “呵,状元,他也配心肠歹毒、烧伤同门弟子,剑堂弟子都像他这样为取胜不择手段么。”

    “那得问剑堂,我又不是。”

    殷长衍继续摘柿子,路过的大多数人来来去去都是这几句话,没点儿新鲜的。

    韩衣坐起来,冲战堂弟子喊道,“喂。”

    “嗯”战堂弟子转身的一瞬间,数颗柿子“嗖”“嗖”“嗖”直直地射进嘴里,撞断两颗门牙。捂着嘴巴、怒目而视瞪着韩衣,“你”

    断牙混着血水令韩衣起床气减了三分,双手叠在脑后靠了回去,垂下的眼皮遮住几分锐利,“你什么你,再扰我清梦,断的就不仅仅是门牙。滚吧。”

    战堂弟子气疯了,正要发作,周围人按住他劝,“别犯蠢,他是百柿林守林人韩衣,在他地盘跟他较劲儿,你骨头是有多硬。”

    战堂弟子狠狠地剜了一眼殷长衍,浩浩荡荡离开。

    殷长衍瞪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干。

    “韩师兄。”一颗柿子直直地射过来,殷长衍抓住、放进筐里,“冤有头债有主,下次他们来,你负责接客。”

    两颗柿子射过来,“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拿我当什么”

    “对不住,口误。”筐里柿子2。

    殷长衍趁没事儿挑了一颗粗壮的柿子树,做了个秋千。王唯一来送饭时可以解解闷。

    韩衣起床已经是日上三竿,在一堆皱皱巴巴的宗服里找一身不那么难闻的套在身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树枝上的粗布包。

    上一次的受惩人用粗布包包了一堆蛇虫鼠蚁,同样的当他不会上第二次。

    去水边洗一洗,顺便祛个晦气。

    脱光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身形结实修长,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像一条带鱼。

    过了一会儿。

    岸上是不是站了个姑娘

    等了一会儿。

    她怎么还不走诶还坐下了。

    “姑娘,我衣服在你脚下。”韩衣只留一颗脑袋露出水面,干咳两声,依旧不自在,“再泡下去,我快浮囊了。”

    王唯一等到人,眼前一亮,“

    可算等到你。你穿你穿,我转过去,绝不偷瞧。”

    韩衣穿好衣服。

    “你等我我们并不相识。”

    “现在不就认识了,我叫王唯一。我看见你从百柿林出来,你也是受惩人对不对”王唯一拍了拍身前沉重的木箱子,“咱们同路,能不能搭把手,把它抬进百柿林”

    顺着韩衣目光停在鼓起的小腹上,王唯一解释,“我真不胖,就是怀孕了。”

    “呃,无意冒犯,对不住。”韩衣移开视线,弯腰去抱木箱子。上手颠了一下,不轻。

    远远地走在前头。

    “师兄怎么称呼”

    “韩衣。”

    王唯一感慨“什么世道,好人都进百柿林受惩,恶人高床软枕享受生活。”

    韩衣想了想,“不哦,恶人不一定进百柿林,但是进来的没一个无辜。”

    柿子林东南角空地。

    韩衣目瞪口呆看着王唯一把炉子、锅碗瓢盆、面粉一个接一个搬出箱子,“你搬家吗”

    “做柿饼。”

    “在这里支一个柿饼摊子,卖给路人”韩衣蹲下,将锅碗瓢盆一个一个装回去,“鼻子有问题吗酸臭味儿赔得你连裤子都不剩。前头带路,我给你搬回去。”

    王唯一疯狂心动,“好想法”

    韩衣“”

    韩衣“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会儿记得来尝。”

    王唯一摘了一堆软柿子,剥皮,将柿肉与面粉混合成不沾手的面团。把提前切好的花生芝麻白糖碎包进去,按扁,然后烧炉子架平底锅。

    油滋滋地冒,小火慢煎柿饼,不断地翻动。

    柿饼油润,慢慢地鼓了起来。

    殷长衍浇完树,放下空水桶,闻到甜香味儿。

    “回来了柿饼刚出锅,洗手来吃。”王唯一在箱子里翻出盘子,动作利落放了四个。

    殷长衍愣怔一瞬。看一眼她,再看一眼盘子,抿唇笑。

    “你笑什么”

    “高兴。”殷长衍眸子柔和,“我一句想吃,你就做柿饼,从未有人这般对待我。唯一,我长这么大,现在最高兴。”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这就高兴了那你以往的日子过得可真不怎么样。

    “高兴你就多吃点儿,好吃不”

    “好吃。”

    诓谁呢,你还没送到嘴里。她毫不怀疑给他拌点儿老鼠药他都能当糖一样咽下去。

    殷长衍吃了七、八个。

    王唯一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得荡来荡去,“殷长衍,你觉得我在这儿摆摊卖柿饼能挣到钱不”

    “为什么要做这种想不开的事情。”

    王唯一“闭嘴。”

    “还要烙吗我吃得差不多了。”

    王唯一继续烙,“刚才我过来,韩师兄帮忙抱了一路的箱子。说好要分给他的。”

    殷长衍她怎么在受惩区域还能认识师兄,姓韩,是韩衣么。

    王唯一找到韩衣的时候,他在柿子树下闭目小憩。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刺在他半边脸上,怪不舒服的。

    “韩师兄,我烙的柿子饼,给你端十个尝一尝。你吃完搭把手,把炉子拖到路边。”

    “这怎么好意思”韩衣受宠若惊接过盘子,沉甸甸地压手,听到后面无语了,“你还惦记着呢”

    “我这么好的手艺绝不能埋没。”

    韩衣乐出来,“行。”

    韩衣随手搁盘子,刚好放在粗布包上。

    心中一动,将粗布包揭开一角,清香的皂角味儿扑鼻而来

    。以前黑得发亮的领口袖口变成柔和的灰色。

    王唯一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殷长衍没好好洗,“我看着他洗蹲在临江边洗了大半个时辰,真的。可能是买到假冒伪劣皂角粉了,我盯着他再洗一遍。”

    韩衣轻声道,“不用。”

    王唯一在路边支了一个摊子。柿子饼没卖出去,但是遇上了一个熟人。

    沈深四肢缠满绷带,脸上伤口已经淡得看不出来。考虑到表里灯烧伤,他是双手各穿四根封灵铜针。

    “唯一,你怎么在这里”

    王唯一对他没一点儿好脸色,小木铲子敲了敲平底锅,“眼瞎”

    “这个酸臭味儿,你有卖出去一个吗”

    王唯一膝盖中箭,真伤人,“你懂什么这叫原汁原味。要不是殷长衍被送到百柿林受惩,你以为我愿意卖柿子。你害他那么惨,不买一个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沈深眸中浮上一抹愧疚,“买买买,我买十个。”

    急着取荷包里的灵石,手上伤口扯到、渗出血渍。所有灵石一股脑全塞给王唯一。

    “太多了,我找不开。”王唯一还给他。

    “你日后做的柿饼,我全部买下来。”沈深退了一步。不能收。如果收下,他与殷长衍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没了。

    王唯一狐疑道,“你吃得完吗”

    “可以分送给同门。”沈深深吸一口气,“唯一,我想见殷长衍,有话跟他说。”

    “呵,殷长衍忙着扮猴子摘柿子、挑水浇树,怕是没空见你。”

    沈深也不气馁,“那我明天再来。”

    挪到树下摘柿子。

    他的“摘”法可比殷长衍要粗暴得多。双手圈住一颗柿子树,然后猛、摇

    王唯一没给殷长衍说沈深的事情。

    第二天,王唯一坐在路边烙柿饼,油滋滋甜丝丝,香气儿四溢。

    答应别人的事情就得做到,她一直很讲诚信。

    战堂弟子成群结伴过来,抬袖捂鼻子。

    “姑娘,小师弟叫我们来领柿饼,是不是在你这儿”

    “沈深吗对对对,就是这儿。”王唯一点了一下人数,利落拿纸包好柿饼。

    战堂弟子对这玩意儿能不能入口提出质疑,“怎么有点酸臭味儿”

    “你懂什么,这叫原汁原味,柿子林的味道。外面卖得纯甜的,都是掺了糖。”

    战堂弟子们恍然大悟,咬了一口后外脆里嫩油润香甜的柿饼,双眼发亮,对王唯一的说辞信了十成十。

    过来领柿饼的弟子越来越多,王唯一柿子摊名气开始传出去。

    后来,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流传出去闻着带酸臭味儿吃着香甜的柿饼才正宗,不行你去百柿林走一遭。

    沈深摇了一早上柿子树,中午过来,怀里鼓囊囊揣了四个柿子。

    柿子上有指头印。

    看得出来他精挑细选过。既不会因为过硬而入口发涩,也不因为太软而坏得飞快。

    “唯一,你尝一尝柿子。”沈深献宝似的拿给王唯一。

    “我更爱吃柿饼,你拿给殷长衍吧。”王唯一指路,“柿子林东南角,殷长衍在那里浇水。”

    沈深愣了一下,搂紧柿子,笑道,“好。”

    百柿林东南角。

    殷长衍浇完最后一桶水,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眸中闪过一分诧异,“沈怎么是你。”

    他来干什么算账周围布陷阱了什么时候的事儿,自己竟浑然不觉。

    沈深被殷长衍脸上的防备给伤到。心口像拿针扎,细细密密的疼。

    可又能怪得了谁他咎由自取。

    苦

    笑道,“别这么防着我,我会难受。我有话跟你说。”

    “一开始参加两堂比试,我就是想看一看,胆敢踩碎非凡喉咙的人是什么模样。后来你借我炭笔,你背我出浮翠流丹,你从不叫我绣花枕头,你称呼我沈我真心拿你当同伴。”

    “我在陷阱方面的敏锐度远超常人,任何陷阱在我眼前形同虚设,我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排布陷阱制造死局。从小到大,一旦涉及到陷阱,我就变得不再像我。可你知道吗使用如影随形时,我第一次迟疑了。”

    “殷长衍,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对不住。”

    殷长衍眸子里无一丝波澜,像在谈论天气一样自然,“没什么对不住的。两堂比试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即便你杀了我,那也是我技不如人,活该去死。反之,也是同样。你又何必责怪自己。”

    “可我现在无比清楚,我想继续跟你交好,听你叫我沈。”沈深拿出柿子递给殷长衍,面上有着小心翼翼的笑,“殷长衍,可甜了,你尝一尝。”

    殷长衍没接。这几天顿顿柿饼,着实吃伤了。

    沈深眸中希冀渐渐转为失落,抓着布包的手指收紧。

    “哦,对了。你来得正好,我有东西给你。”殷长衍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沈深的绝笔书,“我曾认真考虑为你传书,君子一言,言出必行。如今你没事,绝笔书还给你。”

    沈深眸中刚升起的期待散得一干二净,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下午,王唯一柿饼摊前排了长长一条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一小部分是战堂弟子。

    路人一看有这么多仙人在排队,卖得肯定是好东西,纷纷加入排队行列。

    王唯一的摊子彻底火了。

    她立即跑到镇子上,以一两银子一天的高价招了十个惯常卖柿饼的摊主进百柿林,包括他们的摊子。

    钱源源不断地流进袋子里,王唯一赚得盆满钵满。转头就去镇子上开了几家柿饼连锁店。

    她是好娘子,好娘子一定要心疼自己的夫君。大手一挥雇了五十个人,给柿子林铲烂果枯叶,浇水锄草。

    殷长衍受惩的第五天,百柿林被薅空,地皮都被掀了一层,入目只有灰扑扑的树干子。

    王唯一找宗门谈,要求取出殷长衍脚上的封灵铜针。

    殷长衍的惩罚是入百柿林摘柿十五天。现在百柿林没有柿子,还摘个什么劲儿。

    宗门深思熟虑后,终于点头,让殷长衍次日来浮翠流丹取下封灵铜针。

    沈深跟着占了便宜,不再受惩。

    韩飞全程目瞪口呆。真他妈的开了眼界了。她不止把柿饼卖出去,还卖出了品牌,现在满大街都是她的柿饼连锁店。

    他要下山几天静一静。

    夜晚。

    王唯一坐在秋千上,头顶星河遍布,“殷长衍,你知道吗,我现在想笑。”

    殷长衍在身后给她推秋千。他一使劲儿,她就笑,声如银铃在黑夜里荡开,身子轻盈地飞高,像蝴蝶扑向自由的星空,似乎随时会离开。

    他喜欢听她笑,所以每次都推得很用劲儿。又讨厌她离他远去,总是提前几步抓住下落的秋千绳子。

    “那就笑。”

    殷长衍望着王唯一的后背,她娇小、柔软,却在他受惩期间坚持送饭;她厨艺糟糕,却能在酸臭的百柿林卖出无数柿饼,还开连锁店;她只是个普通人,却敢与宗门谈条件。

    她的身上似乎藏着用不完的活力,能看到无限的未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笑吗”王唯一脚伸直蹬地,停下秋千,直勾勾地看向殷长衍,“我能睡你了。”

    殷长衍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什

    么”

    王唯一腰肢微倾,脸靠在粗硬的麻绳上,红润的唇一张一合,可怜兮兮道,“我也不想的,谁叫泡药浴的时候来感觉了。你扎了铜针,一时半会儿用不了。我只能看不能吃,馋得要死。”

    眼睛发亮,“好在明天就拆铜针我的快乐即将回来了。”

    身子朝一边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秋千,“殷长衍,上来,我们一起看星星,可漂亮了。”

    殷长衍走到她面前,她才看到他的眸子有多晦暗。像积了一层浓厚的墨,使劲儿一掐能流一手的墨汁。

    疯狂心动,可惜不行诶。

    秋千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比较窄小,只容得下一个人。殷长衍揽住她的腰抱起来,坐上秋千,将她放在他的腿上。

    “如果你指的是这方面的快乐,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殷长衍声音低沉,带了一份引诱,“要试一试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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