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56 (二合一)为什么骗我说是爸爸的……

    陆匪知道温童现在脑子很乱, 没有再追问他为什么骗自己手表是父亲遗物一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支着下巴,漆黑狭长的眼睛毫不掩饰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餐厅的灯光偷柔和,微黄的光线铺洒在少年白皙细腻的肌肤上, 像是过了层蜜似的, 勾人动魄。

    偏偏那双漂亮好看的眼睛低垂着,眼里没有旁人。

    陆匪摩挲指尖, 忍不住拿起叼在嘴里的烟, 开始揉搓。

    揉破卷烟纸, 指腹用力碾压暴露的烟丝,才稍稍压抑住心底那股想要对温童动手动脚的冲动。

    将香烟碾得七零八落,他抬手朝一旁的帮佣比了个手势, 示意去榨橙汁。

    温童灌了两杯冰橙汁, 纷乱如麻的思绪逐渐清晰, 变得冷静起来。

    总之,当务之急不是谢由, 而是周五的逃跑。

    谢由的事以后再说吧。

    他放下玻璃杯, 缓缓呼出一口气, 对陆匪说“我要去睡觉。”

    陆匪没料到他深思熟虑了这么久,最后居然要去睡觉

    他上半身往前倾斜, 近距离地盯着那双澄澈的眸子。

    “这么早睡什么觉, ”男人唇角微微上扬,看似在笑, 眉眼却尽是阴鸷暴戾, 刻意压低嗓音,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鬼,“乖宝就不想做什么吗”

    “比如说”杀了谢由。

    温童记得男人刚才的问题, 问自己怎么不对谢由生气。

    所以这会儿以为陆匪还是这个意思。

    他有点心累,没好气地打断道“你又不是谢由,我对你生什么气发什么火”

    陆匪神情怔了怔,无视第一句话,满脑子都是后面两句。

    细细品味了会儿温童对他的爱,缓缓说“所以乖宝在生谢由的气。”

    温童“废话。”

    谢由过几天就死了。陆匪舌尖抵着牙关,把话咽了回去。

    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乖宝要不要做点什么事,先泄泄火”

    听到泄火两个字,温童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的事,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要。”

    “对着你泄不下去。”

    陆匪眨了下眼,笑眯眯地说“乖宝好爱我,都不忍心对我发火。”

    温童“”

    陆匪没有再继续逗弄他,解释道“我说的泄火,不是指去床上泄火。”

    “是在床下泄火。”

    床下温童第一反应是床下能有床上舒服

    床垫好歹是软的。

    被带出门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误会了。

    陆匪的意思是做点其他事发泄。

    发泄就发泄,说什么泄火。

    人骚得连正常的话都不会说了。

    温童在心里骂骂咧咧。

    轿车行驶不到二十分钟,停在了一家射击场门口。

    进去后,一个中年男人立马迎了上来,尊敬地对陆匪说了几句泰语,领着他们往里走,走进空无一人的室内射击场。

    温童一开始还没什么兴趣,只是想着出来好歹比在房子里被陆匪骚扰好。

    等看到墙边桌子上满满一排枪支弹械,他脚步猛地顿住。

    “卧槽”

    竟然是实弹射击场。

    桌上摆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枪、步枪,甚至连狙击枪都摆了一排。

    虽然之前遭遇了两次枪战,但现在是在安全的射击场。

    温童作为一个铁血直男,面对这些触手可及的枪,可耻地心动了。

    他两眼放光,大步往前走。

    “随便挑。”陆匪在他背后说。

    温童没有碰过真枪,对枪的了解仅限于射击游戏,扫视一圈,先挑了把帅气的ak47。

    陆匪“枪里有都有两发子弹,乖宝可以先开两枪试试。”

    温童应了声,试着摆了个射击的姿势,不得不说,拿着枪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一枪在手,他对陆匪都改观了。

    区区陆匪,不足为惧。

    温童大手一挥,对陆匪下令“让教练来教我。”

    陆教练匪径直走到他面前。

    温童“我要正经的教练。”

    陆匪“这里没有正经的教练。”

    温童“”

    他看向领他们进来的那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非常识相地往外走。

    温童沉默片刻,越过陆匪,转身走向的射击位,一抬头,脚步顿住。

    远处的靶子上贴着谢由的大头照。

    谢由的脸被放大了几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温童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怪不得带他来这里泄火、不是,发泄。

    合着是来让他对谢由开枪的。

    下一秒,温童面前多了副耳罩。

    “等会儿开枪声音会很大,”陆匪说完,把耳罩挂到他脖子上。

    男人触上他的手腕,单手卸下那只令人厌恶的手表“手表先摘了。”

    温童不清楚实弹射击练习到底需不需要摘表,摘了也就摘了。

    陆匪接着又抬了抬他的胳膊“步枪要用这种姿势。”

    紧接着,他感受到后腰多了只滚烫的大手,轻轻往前一压。

    背脊被迫挺直。

    陆匪的动作没有任何不规矩,似乎真的是单纯的帮他调整姿势,教他该怎么开枪。

    温童照着他的话变动站姿。

    见少年没有那么排斥自己,陆匪舌尖顶了顶腮,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步,若有若无地贴着瘦削纤细的身躯,虚虚地将人圈进怀里,轻嗅空中若有若无的香味。

    “头稍微偏一点。”

    温童没有感受到男人的小动作,只是觉得有点热。

    男人的体温本来就炙热,周身带着股烟草味,强势地笼罩过来,令他有点不适。

    他的身体仿佛还记得陆匪,记得拿滚烫的温度、灼热的呼吸、无法忍受却无法停止的刺激。

    温童忍不住皱了皱眉,身体稍稍往前倾,离身后的男人远点。

    “再稍微偏一点。”陆匪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再往前逼近。

    垂下眸子,盯着少年雪白的脖颈,不自觉地滚动喉结。

    “对,就是这个姿势。”

    “乖宝可以开枪了。”

    话音落地,他替温童带上耳罩。

    正准备给自己带上,只见少年动作利落地按下扳机。

    “砰”

    一声巨响。

    温童是故意没等陆匪,提前开枪,偏偏没料到这ak的后座力有点大。

    一枪下去,他往后退了步,撞进陆匪怀里,像是在投怀送抱似的,耳罩都歪了。

    陆匪没客气,低下头若有若无地贴着他的脖颈,痴痴地嗅着覆在细腻皮肉上的香味,面不改色地夸奖道“好枪”

    “乖宝真果断。”

    “对谢老二那种变态就应该这样。”

    温童“”

    他立马往侧边走了一步,离陆匪远点儿。

    放下ak,摘下耳罩,抬眼看向前方的靶子,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会儿,他忍不住问陆匪“我打到哪儿了”

    陆匪瞥了眼,实话实说“歪了。”

    温童“”

    “我连这么大的靶子都没打到”

    陆匪安慰道“但乖宝射进了老公心里。”

    “”

    温童面无表情“那你可以去死了。”

    陆匪低笑两声,让工作人员调进靶子距离,接着挑了把后座力较小的手枪,交到少年手里“这只比较适合新手。”

    温童低头看了眼枪,正想问这款是什么枪。

    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门口传来了嘈杂的动静。

    “hy”

    “kho thot”

    英文和泰文的对话令人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门口的工作人员正在和两个外国人交涉,其中一个还是个熟人。

    “温陆”熟人也看到了练习场内的他们,晃动胳膊打招呼。

    看出他们认识,工作人员转身,迟疑地看向陆匪。

    陆匪盯着诺亚看了两眼,示意工作人员把人放进来。

    “晚上好”诺亚快步走到他们面前,用中文夸张地说,“有缘”

    “千里、见面”

    他指了指身旁金发碧眼的帅哥,憋了半天,憋不出介绍的中文,转而用英语说“这是我的朋友,亚当。”

    “你们是来这里约会的吗”

    陆匪敷衍地应了声。

    诺亚兴冲冲地问“刚才的员工说这里被包场了,是你们包的吗”

    陆匪冷淡地说“嗯。”

    诺亚立马问“我们可以在这里练吗”

    陆匪撩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包场”

    诺亚愣了下,非常识时务地说“好吧。”

    “我们不打扰你们约会。”

    他转过身,瞥见靶子上的照片,愣了愣。

    下一秒,陆匪锐利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真敏锐。诺亚在心里说了句,睁大眼睛,装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居然还可以这样玩吗”

    “陆,明天我和朋友过来的时候,也可以让他们把照片打出来么”

    陆匪“不行。”

    诺亚“”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陆匪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诺亚愣了愣,没料到他这么直接。

    陆匪微扯唇角,语气讥讽“见过几次面就叫朋友么,我可没有你们美国佬这么开放。”

    “下次,不要再不识好歹的打扰我们。”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诺亚艾德里安。”

    男人轻描淡写地喊出了诺亚的全名。

    诺亚从未告诉过他们自己的姓氏,深刻地感受到陆匪话里的威胁意味,闭上了嘴。

    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道歉道“抱歉抱歉。”

    “我们先走了,祝你们约会愉快。”

    说完,诺亚拉着朋友离开。

    等他们俩离开,陆匪偏过头,若无其事地对温童说“诺亚说他不想打扰我们约会,先走了。”

    温童沉默片刻,对他说“我是英语不好,不是脑子不好。”

    “我听见你说你们不算是朋友。”

    陆匪理直气壮“的确不是朋友。”

    “我们才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

    “乖宝,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好人。”

    “他老是出现在我们面前,居心不良。”

    温童眼睫一颤,若有所思地看向诺亚离开的背影。

    说起来,他还没有找到机会问诺亚,为什么要帮自己。

    正想着,他听见陆匪继续说“我本来以为那美国佬对你有想法。”

    温童心里咯噔一下。

    下一秒,又听见陆匪说“但这两次接触下来,这美国佬都没怎么看你,反而一直在盯着我。”

    “现在看来,”男人顿了顿,有理有据地说,“美国佬应该是在觊觎你老公。”

    “”

    温童带上耳罩,拿起,对准靶子。

    “砰”

    “砰”

    “砰”

    陆匪退到一旁,朝着外面的工作人员抬了抬手。

    工作人员连忙走进来“三爷。”

    陆匪“刚才那两个外国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工作人员“一个小时前来的。”

    “您到的前几分钟刚刚结束,他们没有续单,我还以为他们会离开,没想到上了个厕所又回来了。”

    陆匪眯起眼睛,一个小时前。

    诺亚比他们俩来的早。

    其次,他带乖宝来射击场是临时起意的,看来真的只是巧合。

    这个美国佬为什么老能遇到他们为什么老能遇到乖宝

    陆匪沉着眸子,他很不喜欢这个美国佬说和温童有缘分。

    另一边,温童用了后就命中靶子了。

    5环、7环、8环

    从“谢由”的身体,打到了“谢由”的耳朵。

    他对谢由的情绪很复杂,失望、害怕、生气、难过等等糅杂成了一团。

    这会儿没有把靶子当着谢由,而是把谢由的事抛到了脑后,高高兴兴地在玩枪。

    玩了近一个小时,试了好几把枪,握枪的手隐隐作痛,这才放下枪。

    见他玩累了,陆匪让人揭下谢由几张的照片,看着照片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心情较好地问“乖宝现在稍微出气了么”

    温童瞥了他一眼“没有。”

    他把耳罩扔到桌上,随口说了句“把你的照片贴上去,我才能出点气。”

    陆匪挑了挑眉,不怒反笑“乖宝想要对我开枪啊。”

    他把一旁的再次塞回温童手里,抓着他的手腕,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不需要照片,我可不是谢老二。”

    “我人不就在这里么。”

    “乖宝可以直接对我开枪,直接对我出气。”

    温童愣了下,他就是随便说了句,没想到陆匪会当真。

    而且这枪里还有子弹。

    陆匪应该很清楚。

    掌心的枪突然有点烫手,他抿了抿唇,迟疑地问“你就不怕我真的开枪”

    陆匪松开握着他手腕的手,双臂展开,摆出一个毫无防御的姿势。

    他微垂下眼,眼底的黑沉翻滚涌动,紧紧盯着眼前有些忐忑的少年。

    “乖宝,我给你机会。”

    陆匪抬手指着胸口,似笑非笑地说“这边是心脏,打中了我就死了,打偏了可能死不了。”

    “这里是肺,打中后应该死不了,还会让人很痛苦。”

    听着这深井冰似的发言,温童皱了皱眉,莫名地起了身鸡皮疙瘩。

    他拧着眉心,抬眼看向男人。

    陆匪面带微笑,漆黑的瞳仁里夹杂着几分期待。

    不是单纯地逗他玩儿。

    陆匪是真的想让他开枪。

    温童眼皮跳了跳,回忆这两天男人安分听话的模样,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此刻莫名的有种直觉,陆匪不是变听话了,而是变得更更更变态了。

    不是先前那种把自己当成所属物的变态,而是以另一种疯狂的变态,带着嗜血的意味。

    这嗜血不是对他,而是对谢由、对着别人、甚至对着陆匪自己。

    “不想杀了我吗”

    “不想惩罚我吗”

    “不想让我痛苦吗”

    陆匪低声诱哄,他想让温童对自己开枪。

    想让温童亲自动手,发泄对他的怒气。

    宣泄完怒意,对着受伤的自己,乖宝应该会更心软吧

    陆匪唇角上扬,手指兴奋到轻微颤栗。

    他往前走了一步,胸口抵住枪口,缓缓问“不开枪吗”

    “乖宝是舍不得对我开枪吗”

    温童回过神,冷静地说“不是舍不舍得。”

    “而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社会道德、国家法律不允许我做这种事。”

    “对你开枪是蓄意谋杀。”

    陆匪笑了笑,附和地点了点头,说出来的话却是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似的“所以乖宝不会对我开枪。”

    “乖宝舍不得我。”男人嗓音低着,语调暧昧,似情人间的呢喃。

    “”

    温童人麻了,你特么的是会做阅读理解的。

    他放下枪,不想再搭理发疯的陆匪,转身大步往外走。

    陆匪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剧烈跳动的心脏,低低地笑了声。

    乖宝真的是心太软了。

    他挑了张弹孔最多的谢由的照片,让工作人员装好给他送过去,哼着小曲跟上少年。

    回到别墅的时候,是晚上九点。

    时间不早不晚。

    温童洗漱完精神的很,不想那么早去睡觉,更不想和变态20版陆匪躺在一张床上,便到客厅看电视。

    他不睡,陆匪当然也不睡,拿着笔记本电脑去客厅加班。

    温童故意调大电视机音量,美滋滋地边吃水果边看电视。

    听见突然提高的音量,陆匪掀了掀眼皮,笑眯眯地说“乖宝好爱我,怕我听不见还调大了音量。”

    温童“”

    嘴里的山竹突然不甜了。

    他擦了擦手,指间粘着点山竹的汁水,有些黏腻,只好起身去厕所洗手。

    回客厅的时候,路过餐桌,瞥见桌角掉了张纸。

    温童脚步顿了下,看了眼散乱铺在餐桌上的资料,又看了看地上同款的a4纸,俯身捡起来。

    看到a4正面的内容后,他愣住了,睁大眼睛。

    是谢由的买表记录,以及当时在小区门口送表的监控照片。

    温童怔怔地盯着这张纸,也就是说,陆匪早就知道这只手表是谢由送的。

    居然没找他算账

    居然只在实弹射击场让他摘表

    还让他对他开枪弄反了吧

    蓦地,他视线范围内出现了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这张a4纸。

    陆匪懒散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乖宝看见了啊。”

    “老公本来想让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问问这件事的。”

    明天温童微抬起头,对上男人漆黑狭长的眸子,满脸诧异。

    他心想,以你的疯狗性格,还能等到明天

    按理说就算不发疯也会发情。

    陆匪抽走他手里的a4纸,低下头,近距离地凑到温童面前,近乎鼻尖相贴“既然看见了,那我现在好好问一问。”

    温童没有后退,直直地和他对视。

    男人狭长的眼眸里没有熟悉的恶意、怒意、情欲等等,只是翻滚着期待兴奋与激动。

    陆匪在期待他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事

    温童有些疑惑,陆匪到底想利用这事做什么、要挟他什么。

    大概是没等到他的回答,陆匪启唇,低着嗓音,不紧不慢地说“乖宝。”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温童看着他,试探地回答“我在骗你。”

    陆匪顿了顿,假惺惺地说“老公不介意被乖宝骗。”

    “毕竟乖宝说过,夫夫之间说点谎话很正常。”

    温童无语,他可没有说过这种话。

    造谣

    “但是”陆匪话锋一转,拿出之前被他收走的手表,放到桌上,幽幽地说,“明明是谢老二买的表,为什么骗我说是爸爸的遗物呢”

    “乖宝你是在认贼作父啊”

    温童“”

    神经病啊

    他沉默了很久,实在太无语了,无语至极。

    神他妈认贼作父。

    他和谢由的“父子”情,怎么着也应该是他是爹,谢由是儿子。

    陆匪见他不说话,再次开口“乖宝就不想对我说什么吗”

    温童面无表情地哦了声“你是会用成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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