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强制爱……

小说:表姑娘有身孕了 作者:木泥土
    容温轻轻哦了声,想起昨夜陆砚在糕点铺子前与她说过的话,乌黑睫羽轻动,随后朝着不远处的祁秉处看了眼“二表哥打算如何处置他”她话落,净思就走上前递给容温一封书信,指着祁秉道“表姑娘,那个人从怀里掏出来的。”

    容温迟疑片刻,从净思手中接过来,在看到书信上的吾女容温亲启几字时,容温下意识咬住了唇,祁秉竟是真的拿来了父亲的书信。

    父亲知她在恒远侯府,若是念她,应会直接寄信到侯府,而此刻,他让祁秉递来书信。

    容温不禁皱了皱眉。

    顾慕上了容温的马车,车轮辘辘向着中书令府行去,容温安静的坐着,一直低垂着眼眸,也不打开书信去看,只在手中攥着。

    默了片刻,顾慕与她道“或许你父亲真的有事找你,打开看看。”他嗓音平和,与适才对祁秉时全然不同,带着些许的宽慰。

    容温抬眸与他相视,她适才垂眸的这一会儿,心里已将这十七年来容肃山陪伴过她的每一个画面都在脑中回想了一遍。

    作为一个父亲来说,容肃山对她,算不上疼爱,可相比于苏盈来说,容肃山待她又是很好的,无数个被苏盈冷落偷偷难过的时候,都是容肃山在一旁宽慰她。

    苏盈离开容家后,容肃山未娶续妻的那几年里,待她也很不错,只是后来,他娶了续妻,有了他们的孩子,对她逐渐冷落了些。

    以至于到最后,他竟是放任续妻给容温定下祁家那门亲事,当时容温从扬州离开时,心里是很怨恨他的,如今,却是说不出是何种情绪。

    容温对顾慕颔首,将手中的书信打开来,容肃山的工整楷体赫然纸上,她的字便是父亲教的,她记得很清楚父亲的字迹,书信的前半段是对她的一些问候,随后便说起了正事。

    祁秉是扬州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因着扬州常有倭寇,大胤朝虽是重文轻武,可在扬州城,武将却极为受人敬重,而祁秉与安抚使司同知家的三公子交好,在扬州城里越发的肆无忌惮,不止去花楼寻乐子,还对良家女子动了心思。

    他们仗势欺人,闹出了人命,知府大人大怒,将安抚使司同知家的三公子押进大狱,让他招出同谋。

    这般纨绔子弟品性本劣,却极为讲义气,三公子一人担了责,并未招出其他人来。

    可这件事在扬州城闹的很大,知府大人不愿轻易结案,命人严查,祁秉得知消息后,偷偷的从扬州跑来了上京城他母亲的远房亲戚家。

    而且,在来上京城前他求到了他姑母那里,他姑母又向来疼他,知上京城顾家的权势威严,便让容肃山给容温写了封信,若她可以求顾家帮祁秉解决了此事,日后再不会提她从扬州逃婚的事。

    容肃山书信里的话语说的含蓄,不过就是这么个意思,容温看完,直接将书信一下又一下的撕碎放在了小几上。

    在未打开书信前,她心里还在担忧,若是父亲与她说了许多念她的话,她又该

    如何是好,其实,很快就要立冬,她来上京城已近一年时日,虽是在扬州生活的并不舒心,毕竟是她自幼长大的家,她是有些想念那里的。

    这会儿看完了书信,心中反倒是平静了许多。

    顾慕给她添了杯茶,递在她面前,问她“若容肃山有所求,你又觉得尚可帮他,便与我说。”

    容温接过他递来的杯盏用了口茶,摇头道“不用。”待她将手中杯盏再放回小几上时,抬眸间,却是看到顾慕修长指节间正在摆弄一串玉珠。

    瞧着样式与色泽应是女子之物。

    容温眼睫微动,抿了抿唇,昨夜她在萱阳公主的腰间也见过一串玉珠,因着是夜间,又在拂金帐门前,烛火炫丽,她瞧不清是何颜色,不过,与顾慕手中的这串应是一样的。

    他说他进宫去见了萱阳公主,想来是她刚从他的木莲院离开他就去了,那,这串玉珠是萱阳公主送给他的

    应是了。

    顾慕见她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珠处,冷白指节微顿,抬手递给她,开口道“时下女子都喜在腰间佩戴这个。”

    容温轻疑了声,随后摇头道“既是萱阳公主送给二表哥的,怎能再给我。”她默了默“我只是看上一眼,并不喜欢。”

    马车内静了一瞬。

    顾慕骨节分明的手也在容温身前停住,随后,他极自然的又收回在身前,继续在手中摆弄着一颗颗透亮的玉珠。

    虽然他未有言语,容温却觉得他身上透出的气息变得温和了些许,与适才不同,她眼眸中带着些许不解看了他一眼。

    顾慕神色平和,说道“既是她送与我的,是不该再给你。”他垂眸观着容温的神色,她秀丽的眉有微微的蹙紧,乌黑的睫羽颤了一下又一下。

    本是放在腿上的手被她收进了宽大衣袖中,似是在掩饰着什么。

    昨夜里萱阳拉住他的衣袖,而她未有丝毫不悦,甚至与太子去了一旁,留他和萱阳在一处而让他心中生出的无奈与不悦瞬时之间,如清风吹薄雾,不见了。

    这是顾慕从未有过的情绪,昨夜里来的很快,今日一直未散,就连用早膳时他都怕他会对她表现出来,而影响了她的心情并未与她一同用早膳。

    而此刻,不过她的一句话,这些细小着微的举动,就让他压在心间的这些情绪全然不见,顾慕在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而他又抑制不住的受这股由心底滋生出来的欣喜所控,温声与她道“若我收了她的东西让你心中不悦,我可再还给她。”

    他眸光深邃,一直落在容温一张略施粉黛的清秀娇靥上,心底的某种思绪疯涨,明明从前他是见不得她不开心的,此时,她的情绪越重,他心底越是生出欢喜。

    容温抬眸与他相视“二表哥既是收了人家的东西,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我没有不悦,”她顿了顿“二表哥不必顾虑我。”

    容温说出口的这些话虽不全是真心,却也作不得假,尤其是在昨夜陆砚与她说过那些话后

    ,她就更不在意了。

    可听在顾慕耳中,似是她的不悦更为明显了。

    他神色舒展,嗓音噙了笑意,与容温解释“日后都不会了,不会见她,更不会收任何别的女子给的物件。”

    他话说的认真,容温下意识咬了咬唇,有些猜不明白,她都说了她没有不悦,为何他又这般解释

    容温正不知如何回他的话,瞧见顾慕看向她收在袖中的手,她似乎有些猜到了。

    他以为她生气了,就连适才说的没有不悦都是在与他怄气容温无奈叹了下,她适才在想祁秉的事,所以眉眼间有些不悦,她把手收进袖中,实在是今儿出门的时候叶一忘了给她拿汤婆子,如今很快就要立冬,她的手有些冷。

    容温不再想其他的事,认真道“二表哥误会了,我真的没有不悦,不过是个物件而已,没关系的。”

    她这会儿的神色,明朗而舒展,顾慕无法再自欺欺人,他嗓音不可抑制的变得沉了几许,重复着她适才的话“物件而已。”

    容温不想与他再说这件事了,转了话头提起去荟萃楼里见平江王的事,她温声道“今儿晌午表哥来府中找我,与我随口说了句,平江王或许与匈奴早有勾结,不过他只是猜测,待他离开后,我仔细想了一番。”

    容温说起这些事来,神色语气皆认真“年前我与平江王世子同坐一辆马车时,见他时常拿起一只木匣子翻看,是以,他死后我就把他的那只木匣子带了出来。”

    “当时是想着,里面应该是些值钱的东西,那会儿叶一她们不在身边,我想用来做盘缠护自己的,后来我看过一回,里面不过是些稀奇的小玩意,还有一些画册。表哥与我说了平江王与匈奴或许有关系后,我又让叶一找出来看,发现匣子里面的东西有很多来自北疆匈奴所居之地。”

    而且,她回想起那会儿在马车上迷迷糊糊听到的一些话,好似是有一人对平江王世子说“咱们这都赶了一月有余的路,若是骑上王爷的爱驹怕是日就能到上京城。”

    那会儿,平江王世子吃了酒,随口说着“我父王的爱驹在整个北疆都是屈指可数,连我都没能讨来一匹,自是如飞天踏云。”

    容温想到了这些,蜀地离北疆有上千里之远,平江王的爱驹怎会与北疆有关既然平江王世子说他都没能讨来一匹,那这爱驹不是花重金买来,而是北疆匈奴所赠。

    她在去见平江王之前,也有让云烛再去问过安川行,安川行说平江王确实有一爱驹,向来是他到哪他的爱驹就会在哪,而此次,他却未带来上京城。

    若她没有猜错,她向平江王讨要的生辰礼平江王既是应下了,只剩半月有余,他定会让人骑着他的爱驹赶来上京城。

    北疆匈奴的战马与大胤朝的战马全然不同,只要是对马匹品种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待他的爱驹来了上京城,他有没有与匈奴勾结,很快便会分明。

    容温将这些都与顾慕说了,最后她道“我本是去找了你,那会儿你书房里有人在

    ,我就自己去做这件事了。”

    顾慕颔首,并未多说,既是让她放手去做,便不会多言,只提醒道“最好是让人在百里外就候着,平江王不会让他的爱驹进上京城。”

    容温点头“我已对云烛说过了,他会让暗卫去做的。”

    顾慕嗯了声,看着容温,语气不明“那日在书房,我与你说或许可以用他对你母亲的感情利用他,你尚不认可,为何今日又这般做了”他看了眼容温今日穿着的衣服,是她母亲生前喜欢的打扮。

    容温默了片刻“你不是与我说,利用只是一种手段,只要所行之事非恶,便无须心中顾虑,平江王本就非善类,只要能还温家清白,能让他不再祸害其他人,利用他也无可厚非。”

    她话落,心中暗道她也不是头一回利用人了,上回带着安川行去找他,不也利用了他,如今亦是在利用。

    想到这里,容温抬眸看他,却是撞进了顾慕深邃的眼眸中,一时间有些没能移开,顾慕见多了朝中的尔虞我诈,如今亦是在容温眼眸中看到了她心中所想。

    他眉心微动,似是不在意道“就如利用我一样。”他薄润的唇勾出一抹淡笑,带着几许清冷“容温,既是利用,我一直在帮你,你来我往,你是不是也该还一些东西给我。”

    “嗯”容温轻疑了声,不解的问他“什么”她问完,见他神色晦暗,就又问的清楚了些“二表哥想要什么东西”

    顾慕敛下眼眸,她当真是不肯动一点心思在他身上,他并不避讳他的心思,直言道“你我下月就要大婚,我不在意我们因何走在一起,可日后,我想要你的在意。”

    容温,拿你的在意还给我。

    容温有些怔愣,轻轻哦了声。

    在意

    他想要怎样的在意呢

    对他嘘寒问暖,亦或是对他生出喜欢

    她本以为顾慕不在意这些的,从他用手段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不会是因着两情相悦而在一起。

    从他递给她那张写着,嫁给他,帮她杀了平江王的字条时,她就以为她与顾慕之间,再也不会有纯粹的感情。

    本就不纯粹,而且他做事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他不在意过程,只看结果,他只在意最后的结果。

    是以,她会以为,只要她嫁给他,这就够了,他这般的人要的不就是人在他身边吗可以陪着他,可以让他的情欲有所宣泄,可以为他诞下子嗣操持府邸。

    可他却,跟她要在意。

    容温看了他一眼。

    她本是不愿与顾慕说这些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在他面前也从未有过她的执拗,只是顺从的和他相处。

    她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可,他太贪心。

    容温语气有些许的冷“二表哥当初说的是嫁给你,我人都给你了,还要我如何还”

    她有了情绪,顾慕深邃眸光凝着她,喉结微动,抬手将容温揽进他怀中,嗓音冷沉“人,给

    了吗”

    他情绪更重,本就矜傲的气质如今已是压得容温喘不过气来,她艰难道“你若想要,便可食言,回府上给了你就是。”

    容温的话太胆大,顾慕冷白指节攥住她的下颌,眉眼间凛冽中带着几许无奈,容温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眼睫低垂,呼吸都变得沉重。

    顾慕俯身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下,容温皱眉,已然感觉到血腥气,她骂道“顾观南,你你别咬我。”

    顾慕薄润的唇从她唇上挪开,将容温揽在他宽阔的胸膛前,低沉炙烈的气息喷薄在容温耳边,就在容温以为他又要咬她耳朵时,顾慕伏在她耳边,嗓音低沉道“阿梵,试着在意我,试一试,好吗”

    容温心间一凛,身子在他怀中有些怔住,一时间唇瓣间的痛感都感知不到,只有耳边的灼热让她心绪繁乱。

    顾慕又道“不须太多,一点就好。”

    他的话落,车厢内一时间落针可闻,容温目光直直的盯着车窗处的莲花暗纹瞧,嗓音低低的似是呢喃“我不敢”

    她的声音低如蚊呐,顾慕听不清,温热的唇在她耳廓处轻吻“什么”他问的时候,就猜到了她不会再说。

    如他所想,容温并未给他回应。

    早在净音院里那夜,她就已经与他说过,她不会再相信他了,不会生出依赖,不会在需要的时候去念他。

    有了在意,就会生出喜欢,有了喜欢,便会生出依赖。

    她不应,可顾慕还在抱着她,不给他一个答案或许不能罢休,平江王面前她都可以扯谎,顾慕面前,亦可以,容温想了想,与他道“好。”

    顾慕将她抱了一会儿,从她耳边离开看着她,温热指腹在容温眼角轻抚,轻声问她“哭了”

    容温在他怀中晃了晃脑袋,被他身上的檀香气息围绕,心绪已平稳下来,她知道她的眼圈定是红的,低声与他道“没有,是被你咬的疼了。”

    顾慕指腹在她殷红唇瓣上轻抚,容温看到他眸光有些沉,而且她坐在他怀中,能感觉到他身体崩的很紧,又低声道“被你咬破了,不能再亲了。”

    顾慕淡淡应了她一声,将适才一直在手中摆弄的那串玉珠递给她,温声道“到荟萃楼时你已不在,回来的路上见一位阿婆卖的玉珠极为素雅,想着你会喜欢,给你买来的。”

    容温有些诧异,不解的看着他“不是说,是公主送与你的,你”适才顾慕说,这是时下女子都喜欢的饰品,她这些日子以来要不是很少出侯府,要不就是在做其他的事,并不知如今的女子腰间都时兴佩戴些什么。

    顾慕神色已然平和,薄润的唇轻动“诓你的,本就是买来送给你的,”他顿了顿“既与你要了在意,自也会顾及你的情绪,别的女子送的物件,我不会收。”

    容温在他怀中轻轻哦了下,许是她这会儿窝在他怀中似只乖巧的猫儿一般,顾慕的话也变得有些多,又与她道“那般说,只是想让你在意。”

    容温

    抿了抿唇,抬手将他落在她耳边摩挲的指节握住,微微皱眉道“痒别磨我了,我都知道了。”

    顾慕当真不再把指腹落在她耳边,深邃眼眸看着她的唇瓣,低声道“还疼吗”容温适才用舌尖舔了舔,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她正有些犹豫如何与他说,顾慕俯身下来,与她低语了一句,薄润的唇吻过来,在她被咬破的地方轻轻舔舐,温热而绵软。

    温柔的一个吻,如同羽毛一般轻,又如上好的止痛药,舔舐着伤口。

    容温闭上了眼眸。

    马车行至中书令府,顾慕将容温抱下马车,随后又将她抱回了木桂院,容温在院中就让他把她给放下了。

    适才在马车里,她一时起了情绪,说的那句他若想要她,回去便给,她怕,顾慕若跟她提起来,她不知如何回他。

    好在顾慕只把她抱到院中,与她简单言语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容温回到屋内,觉着有些累,正要上榻上歇会时,云烛来了木桂院,对叶一道“府门前有人找表姑娘,说是,从扬州来的。”云烛说完,将手中的一只木刻雄鹰拿给叶一看。

    叶一只是看了眼,就哎呀了一声“是宁公子来找姑娘了,”叶一明显的眉眼间都是欣喜,对云烛道“让他来木桂院吧。”

    云烛有些犹豫,与叶一言“陌生男子来表姑娘院中,怕是,不太好。”公子知道了,怕是会不悦。

    云烛刚刚经历了祁秉的事,他虽跟在公子身边多年,却鲜少见公子有亲自动手惩治过谁,还能是为何,还不是因着那人说表姑娘曾是他的未婚妻子。

    这,才刚回到府上,就又有男子来找表姑娘,云烛觉得,日行一善,他该劝那人离开才是,被公子知道了,怕是凶多吉少。

    可,叶一却说让人进木桂院来。

    叶一又对云烛道“怎能是陌生男子,宁公子是扬州知府的儿子,与我家姑娘相识多年,之前还帮过姑娘好些回呢。”

    云烛

    容温在屋内听到叶一在外面说了许多的话,问道“叶一,发生什么事了”

    叶一又对云烛说了几句,就走进了屋内“姑娘,是宁公子来上京城了,我对云烛说将人给请进来。”

    容温闻言先是默了片刻,随后与叶一道“别让他进来,叶一,你出去一趟,与宁堔哥哥要了他暂住的地址,明日我去找他。”

    叶一犹疑,随后诶了声,急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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