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写字楼内。

    “宋姐”

    一声压低声音的叫喊,oga妹从走廊的拐角探出脑袋。

    她冲我比了个手势,神情肃穆,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四处无人,我两侧望了望,确保没人发现,这才快步过去,也闪进了楼梯间。

    我放轻了嗓音,凝视着她,“你没有被人发现吧。”

    oga妹点头“没有,宋姐你相信我,绝对没有任何人看见,我们的交易很安全。”

    我郑重地握了握她的手“好,雪中送炭,我记得你了。”

    oga妹反握住我的手,“宋姐,你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我冲她含泪点头。

    她冲我含泪点头。

    革命的光辉在我们之间冉冉升起,黑色的字越看越红。

    然后我一把打开oga妹送来的遮瑕膏,就开始往脖子上仔仔细细地涂。

    “”

    是的,没错。

    绕这么一大圈,我的目的不过朴实而无华

    我要在我哥散会之前把我的吻痕遮上。

    我“。”

    但说实话吧。

    吻痕这种东西,遮一次,遮两次,我是很熟能生巧的。

    在我睡的三十六个男人里面,会在我脖子上啃的大概也有那么十四五个,而对于这么多次吻痕事故,我比较能接受的理由是“啊我真是个小笨蛋呢情不自禁没发现,真对不起呀加栗”,虽然清纯老土,但能过关。

    但对于里昂这种跟我翻来覆去睡了那么多次知道我的习惯却依然留下了痕迹的我只能打开我的手机,给他发了一条长达九十八个字融合了我毕生所学的辱骂短信。

    教授很快回了。

    里昂加栗这次多了好几个新词。

    里昂老师很高兴。

    我“。”

    林加栗啊林加栗。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要跟抖较劲

    一输到底,次次无赢,无论是输是赢人家都能爽到,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好好想想等下要面对我哥,以及我爸妈想搞死我这件事情,该这么办。

    唉。

    我在这儿长叹短叹唏嘘对着脖子补粉底,准备跟oga妹告别去我哥的办公室,却听她幽幽来了一句“宋姐。”

    “嗯”

    她蹲在楼梯上看我“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我从楼梯口转过去,立刻举起手正色道“我这个遮吻痕只是为了工作专业性,绝对不是怕被捉奸,没有八卦”

    oga妹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举起用来自证的手一顿“”

    oga妹是个黑色头发的一米五几的软妹

    ,她托着下巴,坐在台阶上,眼睛担忧地注视我。

    她说“虽然宋姐每天看起来都挺振奋的,但今天,总感觉你心情不好呢。”

    我嘴巴张了张,才说“哪里感觉出来”

    她“宋姐,又喝回了罐装咖啡。”

    我“这是一种爱好。”

    她“罐装咖啡不算爱好。”

    我“”我要为罐装咖啡正名

    “而且,”oga妹托回腮,“以前工作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宋姐要是压力大或者有烦心事,都是直接去自动售货机买咖啡,还都是这种糖分超标的,特别不健康耶。”

    “”

    我抬手拎了下我的咖啡罐子。

    还真是,每次我都买棕色包装糖度ax的这一种。

    甜到齁,甜味都差不多把咖啡的味道盖住了,都不知道这种咖啡有哪里好。

    不过当然,被怨种爹妈坑的我心情那肯定是更好不了。

    揉了一把oga妹软乎乎的脑袋,我说“没事,精神内耗不如精神外耗,我迟早让他们滚蛋。”

    我又喝了一口甜兮兮的咖啡。

    之后坐进我哥办公室的我,一边捂着脖子,一边跟他把之前南禾跟我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所以,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说,“按照南禾的说法,矿山第三个买家背后有我爸妈的支持,所以他们能知道这个私下交易,还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插一脚,也不奇怪了。”

    我哥嗯了声,语气很静,看着手里的文件,眼皮都没抬,

    “你相信他说的”

    我卡顿了一下。

    面不改色“宁可宁可信其有嘛。”

    “之前在矿区的时候,当地的管理人对我们的态度就很奇怪,可有可无的,现在知道了是因为还有第三个开了大价钱的买家在,人家自然对我们不上几个心了。”

    “而且”

    我想起了南禾的身体状况。

    强行注射,事后没有好好休养,无法再生育。

    南家取消了联姻这一条件之后,就态度游离了起来,迟迟不肯给我们和贺家准话。

    应该就是在南禾自毁之后这段时间,南老板开始了骑驴找马吧,这才有了第三个买家。

    但这种话,最后到了我的嘴里,只能是一句

    “我相信南禾,没有理由要给假消息。”

    手一顿。

    我哥撩起眼看我。

    我硬着头皮任他看。

    心理压力过大,我被我哥看得如坐针毡,心惊肉跳,一个激灵接了一句

    “至少,吻痕不是他的。”

    我哥“”

    我“”

    总裁办公室里安静了。

    不是,林加栗,你刚刚说了什么。

    两秒后,我才反应了过来。

    我草,林加栗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就知道你摄入那么多会出事啊你喝一罐就算了你炫了三罐干嘛你在你哥面前都说了什么啊老天爷给你的那张嘴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简直想给自己就地掩埋,换地上白雪皑皑,我在地下躺着。

    就此安息。

    “哥我只是随便说说,我没引申,也没指代,更没有深层含义”

    然后我哥就笑了一声。

    “你倒是挺会撇清。”他说。

    我“”

    我唰地一下捂住了我的嘴,“我,我不说话了”

    我哥没反应。

    他慢条斯理地手摸上了我侧颈。

    我吓得一颤,“哥,你”

    然后下一秒,我哥的手指精准地找到了那个已经被遮掉了的吻痕的位置。

    我“。”

    不是,哥你的记忆力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指腹慢慢摩挲。

    头顶上传来的语气很静,“林加栗。”

    “嗯”

    我闷着应一声,头皮发麻,等候大人发落。

    这么摸,我感觉多用力的妆都也给蹭掉了。

    手指蹭得我侧颈皮肤都酥麻了。

    甚至我都有点乱七八糟不该有的想法,往我哥那儿靠了靠

    我哥说“宋家那里有桩交易出了事,我需要再飞趟美国。”

    这话一出。

    我一下愣了。

    “”

    我一下子抬起头,跟我哥对视上,“哥什么意思,你要现在走”

    我哥看着我没说话。

    “这就是为什么你让我尽快回来”

    这是默认。

    “可是,哥,收购的事情刚刚到关键的时候,南家的第三个买家刚出来,你怎么能”

    我有点语无伦次,但我哥只是摸了摸我,他在我脖子上的手,顺进了我脑后的发,

    “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至少也要等尘埃落地,签字的时候,那个时候再”

    “加栗,你能处理好的。”

    我哥说。

    “我不能”

    “加栗。”

    我哥定了下。

    男人很薄的唇角微微动了动,

    “你是林家的继承人。总要自己来。”

    “可哥,你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我不可以”

    “之前我离开的那一个月,你不是做的挺好的么”

    “那不一样”

    我一下支起身子。凑近了我哥,压低了眉盯他,“哥你明明之前才答应过我,你会一直”

    我哥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接了我的话,“我会。”

    “那你还要走

    ”

    脱口而出“哥你就不怕你走了,我找了别人”

    这句话一出,我哥的手都顿了下。

    男人本来抚摸着我的发的手,都停了。

    过了很久一会儿,都没动。

    我知道

    我说的话,伤到我哥的心了。

    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宋家有要紧的事情,我哥绝对不会专程飞过去。

    明明有自己的家和生活重心的宋时渊,却一直在我身边,就连我跟他闹脾气的时候,都没离开过。

    这么多年来,我哥都是这么偏爱我的。

    但我定了下,却别扭地别开脸执意说完“哥哥之前也说了,如果以后我有喜欢的人,也还会爱我。”

    “那在哥哥不在的时候,我找别人就行了。我也会负好林家继承人的责任的,不用你担心。”

    “你管好宋家就好。”

    说完,不等他回应,我直接起身,抓开了他在我脑后的手,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门被我砰地打开,又关上。

    “林小姐”

    路上还遇到了白秘书,青年惊讶地看着我的神色,在我路过他时,脚步还顿了顿,“你怎么是跟林先生吵架”

    “我父母最近的出行日程,最近的商业会议,还有他们财务上的支出,能查到的,我都要一份。”

    我转过头和他说,“还有南富源的行踪日程,富源集团的最近所有动态,也全部发过来给我。”

    “明白了吗”

    白秘书愣了愣。

    “想办法让南富源和我见一面。”没等他回答,我就顺着走廊往下走去。

    身后,不久才传来一声,“好的,林小姐。”

    恨恨地出了楼。

    脚步跺地震天。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我哥帮我照看了林家这么多年,两头跑那么辛苦,按道理我早就应该接替他的手了。

    但就是

    我烦躁地啧了一声。

    拒绝了认识的其他秘书想要给我叫司机的提议,我晃晃悠悠走出了公司大楼,好巧不巧,还下了雨。

    雨线斜织,密得不像话。

    走出街,我从一个街角的小店买了把一十块钱的伞,就提溜着撑着伞在雨里瞎走。水珠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

    鞋子踏进水里,湿答答的。

    这种大o产出的几万块钱的一双鞋在防水的程度上可谓是一个大写的0,我没溜达出去两个街区,就感觉袜子要湿了。

    就跟买了不能下水的泳衣一样。

    真难受。

    “林小姐”

    街边一直跟着我的车缓缓停了下来,车窗半降,司机小心地道,

    “雨这么大,您先上车吧我送您回去,别淋雨感冒了。”

    “我哥让你来的”

    “是林先生让我跟好您。”

    我在半湿的袜子和上这辆车之间抉择了一下。

    正走到不知道什么街的拐角,路边有几家做小吃的小店。厨房里的雾气在雨里蒸腾出来,朦胧着茫茫,跟远处的路灯昏黄成一片。

    我开门上了车。

    “开吧。”

    坐了进去,车子启动。

    白秘书已经整理了一部分富源集团的资料发了过来。

    我把它投到车里的屏幕上,准备慢慢看。

    “林小姐,跟您确认一下,是先回家,对吗”

    司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不,去个别的地方。”

    我低头打着字。

    荧幕亮着。

    正在输入中

    0i撤回了一条消息

    贺枕流

    0i没事,发错了。

    跟小红毛竞争对手了都,我本来还想问问他能不能去他家吃个面。

    看到小吃店里大家都有人一起吃东西,就让我有点烦。简单想念了下以前某天里吃到的热腾腾的鸡蛋面。

    瞥了眼我面前南家的资料,我给另外一个局外的人发了消息。

    过了不久,对面的消息回来了。

    知寒哥我在知宁这里,今晚他有舞台。

    知寒哥你要来么

    我手指顿了顿。

    0i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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